3.第三章
在大海上航行的兩天,除了在房間里睡得天昏地暗,不知今夕何夕的葉子萌和一個勁搗鼓攝影器材的魏瑾以外,大家都玩得很瘋。
這次活動是X-D俱樂部組織的,這艘游輪自然也是俱樂部旗下的資產。
雖然除了駕駛員外,沒有任何一個服務員在船上,但大廳的美食美酒賭桌等設施一樣不缺,大家玩的花樣當然也不會少,畢竟他們平時經常混跡在這種場合。
來參加這種活動,要交的會費自然不菲,因此這裡的人們要麼是富二代官二代,要麼是事業有成的企業家。
大多數就算之前並不認識,但彼此間都有耳聞,一來二去就熟得不能再熟了。
時間的消逝在海上過得格外的快,轉眼間,在欄杆往四周眺望,除了一望無際的藍色大海,四處再無任何一輛商船。
海上的太陽依舊熱烈,但海風是涼爽的,何歡和眾人一起站在大廳外邊的觀海台上,手裡拿著一杯雞尾酒,酒面微微晃動。
十幾分鐘前,魏瑾從駕駛艙出來后,告訴大家已經檢測到不遠處有島嶼存在,根據這片島嶼的經度緯度,並沒有在地圖上找到相關標記,因此可以確定這片島嶼是一處孤島,將會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聽到這個消息后,正在大廳里集體觀看電影的眾人便興沖沖的跑了出來,可十幾分鐘過去了,也沒有發現什麼。
她有些不耐煩的跺了跺腳,扯了扯一旁李晟明的衣角:「不是說快到了嗎?怎麼還沒見到島的影子?」
「只是設備勘測到了島的存在而已,要真正用肉眼看到,還得個把小時呢。」李晟明糾正了一下女朋友的誤解。
「哦。」何歡抿了一口雞尾酒,突然間想起什麼,朝四周看了看。
李晟明順著她的眼神看去,疑惑問道:「怎麼了?」
「葉子不在這裡,估計是還在房間床上睡著呢!我都差點忘了她也在船上了。」她將手上的酒杯不由分說的塞進男朋友的手裡,就急忙的像船艙跑去,「我去叫她!」
何歡氣喘吁吁的停在拐角處的房間門口,推了推房門,發現裡邊被鎖上,便用力的拍打著房門,邊拍邊喊。
喊了幾分鐘,手都拍紅了,裡邊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她乾脆停下了動作,開始用腳踹門,邊踹邊嘀咕道:「這姑奶奶又睡死過去了啊!讓她別把門鎖上,居然還不聽!隔著個門,除了她大哥,誰能把她吵醒啊!」
這艘游輪上的房門異常的牢固,踢了半天依舊沒有動靜,何歡欲哭無淚的收了腳,剛想去尋求幫助的時候,聽到動靜的魏瑾剛巧走了過來。
她眼睛一亮,立馬大聲喊了一聲:「魏哥!」
循著聲音過來的魏瑾點點頭,眼神落在門上,問道:「怎麼了?」
「我那朋友還在裡面倒時差呢,但目的地不是快到了嗎?我想把她叫起來,但貌似沒有成功。」何歡將事情稍微交代了一下,便立馬往旁邊挪了幾步,「這樣,魏哥,你力氣比我大,用力踹個門,把她給踹醒吧。」
「……」魏瑾面無表情的在原地頓了片刻。
倒時差,倒了兩天多還沒倒完?
因為常年在沒有人煙的野外生活的緣故,他一向面無表情,久而久之就成了習慣,臉上的每處肌肉也都習慣了這種狀態,因此哪怕此時他是想抽個嘴角,也沒能成功。
迎著何歡催促的眼神,他上前幾步,走到房間門前,沒有按照對方的要求踹門,而是屈指禮貌的敲了敲。
何歡翻了個白眼:「魏哥,你這樣的叫醒方式,對我那朋友一點用都沒有。她睡覺都睡得很死,雷打不動的那種。」
魏瑾的視線在房間的門牌號上掃了一眼,抿抿嘴巴,就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大串鑰匙,低頭開始翻找起來。
何歡上前幾步:「哇塞,魏哥你有鑰匙啊。」
他往一旁退了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開始掏出鑰匙開門,一邊開一邊略微解釋道:「嗯,是船上的備用鑰匙。」
「真是太好了!」何歡興奮的跳了起來,在門被打開的那一剎那,便沖了進去,直直往床上裹在被子里的人影撲去,「葉子萌!!!你還不起床,你大哥就要來了!!!」
船上的人影動了動,翻了個身子,將自己裹得更加嚴實。
過了差不多十幾秒后,人影瞬間從床上彈了起來,被子因為重力滑落,露出了穿著白藍相間家居服的葉子萌。
「大哥?哪呢?哪呢?」她的眼睛還閉著,但臉上表情高度緊張,而長發睡得像鳥窩一樣蓬蓬的,身上的家居服也皺巴巴的。
側了半個身子正準備離開的魏瑾,難得的抽了抽眼皮。
何歡笑得在床上滾來滾去,樂不可支。
神智恢復,想到自己身在何處的葉子萌睜開了眼睛,便剛好看到了門口背光站著的魏瑾。
她愣了愣,突然間便彎了彎嘴角:「魏哥?」
「嗯,兩個小時後下船,趕緊準備吧。」他對著站在床上的她禮貌的點了點頭,紳士的帶上房門便離開了。
葉子萌收回視線,踢了踢床上的何歡:「什麼意思?目的地到了?」
「嗯,你沒聽人家魏哥說嘛,兩個小時後下船。」
「我這是睡了多久啊。」她揉了揉有些恍惚的腦袋,喃喃自語。
何歡支起上半身,開始掰指頭:「我算算啊,距你上次出來覓食已經過了……11個小時!之前睡了整整24小時后,大吃了一頓,看了場電影,居然又能睡11個小時,葉子,你真牛逼!」
「能睡是福。」她跳下床,開始彎腰在行李箱里找衣服,邊找便對身後的何歡道:「行了,我要洗澡洗頭換衣服,你可以滾出去了。」
**
一個小時后,快速收拾完一切的葉子萌剛背著個包走出房間,剛到大家都在的甲板上,便看到了幾百米外的島嶼。
她一邊盯著島,一邊走到何歡和李晟明所在的位置,掏出包里的望眼鏡,便細細的開始觀察了起來。
初步估計,島大約成橢圓形,直徑最長的地方100多米左右,看起來面積和正規足球場不分上下。
他們的游輪所開的位置剛好面對島嶼的岩石峭壁之處,峭壁很抖,光禿禿的沒有任何植被。
而峭壁之後植物突然間茂密了起來,高度參差不齊,有長得異常高的參天大樹,也有很矮的灌木叢,紛紛雜雜的,和有人居住的島嶼不同,長得異常的沒有規則。
視線所限,哪怕細細的再次看了一遍,也只能看到這麼一個大概。
於是葉子萌乾脆放下瞭望眼鏡。
「你說島上會有什麼?」何歡興奮的猜測,「會不會有野人或者是大蟒蛇!」
葉子萌瞥她一眼,嚴重懷疑眼前這個女人的智商都長到胸上去了,「蟒蛇和野人基本上都在熱帶雨林呢,你想去見識見識的話,下次找個去雨林探險的隊就好了。」
「那島上就沒什麼了啊,那還有什麼意思?」何歡有些不屑道。
葉子萌默默的低下了頭,而後突然間偏頭露出一個角度詭異的笑容,陰森森道:「孤島驚魂啊。」
幾步之外的魏瑾:「……」
船逐漸接近島嶼,那些峭壁上的裂痕也慢慢看得清晰。
直到距離島二十幾米的距離后,游輪不再向前,反而放慢了速度,開始順時針環島駕駛。
隨著游輪的行駛,島的外圍逐漸展現在眾人眼中。
峭壁過來后地勢逐漸平緩,慢慢的就看到了島上的海灘,海灘面積不大,差不多是10米長、8米寬的長方形。
海灘過去地勢又漸漸上升,直到回到剛才的原點。
這麼一圈下來,島上的地勢差不多已經有了個大概。
魏瑾放下望眼鏡,略微沉思了片刻,和兩個副隊一起低聲討論了幾分鐘,心裡差不多有想法后,便招呼大家圍成一個圈,席地而坐。
葉子萌將背後重重的包取下,放在腳邊,在甲板上坐了下來。
「我們將在孤島上呆兩天兩夜,即我們將於後天早上9點整離開島嶼。現在是早上9點半,為了加大此行的刺激感,待會船將我們放下后,會開往離這裡最近的帕利阿拉瓦島,並掐著時間在後天早上9點整到達。所以在這兩天內,我們13個人是真真正正的在孤島上的。」在魏瑾的示意下,副領隊齊煒挺直了腰桿,開始說道,「這次探險活動,我們將採取分組形式,分為三組,分別是5人、4人、4人,每個組配一個領隊。現在我將公布分組名單。」
「……,魏瑾、江海瑞、李晟明、何歡、葉子萌一組。分組情況就是這樣,大家有什麼異議嗎?」
眾人齊齊搖頭,其實大家心裡都偏好於和魏瑾一隊,畢竟他經驗豐富,遇到危險的時候沉穩冷靜,以往在他的帶領下,都能化險為夷。
但分隊基本上是按照實力權衡分配的,因此也沒有什麼人會提出異議。更何況,這次魏瑾所在的隊伍有兩位女生,於情於理,本該如此。
「既然沒有問題,接下來由我給大家講講我們的第一個活動。」另外一個副領隊袁三接過了話語權,「我們分三個地點著陸,每組一個點,任務就是尋找路上最適合的帳篷搭建點,並拍下照片。現在是9點40,我們必須在下午1點半在島的最中心處集合,然後根據照片權衡最佳地點,開始搭建帳篷。海上天色暗得快,大家得抓緊時間,知道嗎?」
葉子萌聞言點點頭。
靠近海的地方,在沙灘上紮營是不可能的,一漲潮人就全淹了。而峭壁雖高,但風稍微劇烈一點,連人帶帳篷直接吹進海里餵魚。因此最佳的地點就是島中間的某處平地是最為穩妥的。
這個道理,基本上的人都懂。
見兩位副領隊交代完后,魏瑾掃了一圈眾人,才開始發言:「島的面積不大,不太可能有大型生物等威脅生命的存在。比較麻煩的是島是原生態的,根本就沒有路可言,所以我們必須一邊走一邊開路,包括搭帳篷的時候,也要先把植物料理掉,才能搭上。過程中肯定會遇到有毒的動植物,不過有安全服,這些都不必擔心。」
他頓了頓,稍微休息片刻,「但這座島我也沒有上去過,因此都是猜測,危險很可能到處都是,所以必須以小組為單位行動,一切聽從領隊的安排。如果遇到什麼危急情況,可發射信號彈,但是在這種地方,就算看到信號彈,我們也沒辦法立刻趕到,所以一切見機行事。」
說到這裡,他的視線剛好落在葉子萌身上,她於是非常捧場的點點頭,順帶對他彎了彎眼睛。
也就這種時候,平時惜字如金的他才會長篇大論吧?
她心裡這麼腹誹道。
笑意搭配著波光粼粼的海面有些晃眼,魏瑾的目光微滯,三秒之後,若無其事的收回了視線,「大家開始做準備,我們馬上著陸。」
領隊這麼一說,大家紛紛拉開背包的拉鏈,掏出裡頭的安全服。
安全服是特殊材料製作的,有點像武俠故事裡的金縷衣,刀割不破,植物的尖刺和動物的爪牙更是無法對其造成損失,包括毒液也無法滲入。
而且安全服是全套裝備,人穿上以後,從腳底板到頭頂都被嚴嚴實實罩著。不過臉上有透氣裝置,不至於讓人給憋死。
然而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這是一次性用品,用過這次后,下次就無法再用。因為材料會因為某種化學作用在10天之後分解。
不過就這麼一件安全服,價格卻貴得要死,花出去的錢都可以買一輛豪車了。
所以說,玩得起這種戶外運動,家世都是不錯的。
衣服穿戴整齊后,葉子萌最後拉上了拉鏈,鎖上了拉鏈頭,將鑰匙塞進包里,后將背包背上,並將背帶牢牢纏繞好,在原地蹦了蹦,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之後,便站在原地等著大家。
兩天兩夜,完全的孤島。
她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