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義大利的事情總算圓滿結束了,慶祝過後,也有讓人無奈的事情發生。我妻夫婦因為同時休長假了,事後誰也沒辦法留在家裡陪蝟,全都得出遠門,全身心的投入進他們所熱愛的緊張工作中。而被留在家裡的蝟看起來,就顯得孤單了許多。
不過,這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沒心沒肺,明明該撒嬌的地方,她卻能微笑著目送父母出門工作,然後叫小妖獸下來打電玩。
幫助蝟隱瞞住小妖獸存在的優很不理解,什麼樣子的工作能比自己的女兒還要重要,就連他那身為妖主的母親,雖然嘴上說不管瑠衣,卻總是允許他跟著瑠衣,每次彙報三姐妹近況的時候,也裝作不在意,可一聽到出事就著急坐不住了。全家裡……也只有他被母親當作部下使用。
阿倍野優收回歪樓的思緒,倚在門框邊看著那兩在打殭屍的小傢伙,他突然發問道:「蝟你不會覺得寂寞嗎?」
「寂寞?」一槍崩了屏幕中殭屍腦袋的蝟腦袋一歪,頭也沒時間回,她盯著屏幕又幫小妖獸崩了一個偷襲他的殭屍,反問道:「我不明白歐尼醬你的意思,為什麼我會覺得寂寞啊?」
阿倍野優解釋道:「你看,你爸爸和媽媽都出門工作了,將你一個人留在家裡,你不會覺得孤單嗎?不會覺得很不公平嗎?不想要撒嬌不讓他們出門嗎?」
蝟理所當然答道:「可那不就是任性了嘛?而且我就算那麼做爸爸媽媽也要出門工作啊。」
優又問道:「難道你做過了?」
「唔!」蝟發出一聲短促的不滿音,優的話明顯踩到了她的雷點。正打在激烈處的遊戲被按下暫停鍵,蝟回過頭來鼓著腮幫子道:「……蝟拒絕回答這個問題。而且,歐尼醬、小妖獸和長門都在啊,蝟又不是一個人在家裡。」
蝟的話說的很有道理,優竟然無言以對,可他怎麼可能承認自己說不過個還沒成年的小姑娘。
優用遙控器將電視機一關,把手柄沒收,對兩個呆住的小不點喊道:「真是的!已經快十點了!小孩子就乖乖給我去睡覺!」
還沒來得及存檔,蝟雙眼淚汪汪的看著兇巴巴的優,哭道:「……歐尼醬好過分喲。」
她旁邊的小妖獸抓狂道:「啊!優你這傢伙是惱羞成怒了嗎!」
「閉嘴!」確實惱羞成怒的人拎起了拳打腳踢中的小妖獸,又夾起了還想要挽救一下存檔的蝟,優對蝟道:「我已經給你聯繫好了,明天恢復上木之本君的補習課,眼看著又要開學了,你的學習怎麼樣了。」
「嗚嗚嗚……存檔……」滿眼只剩下存檔的蝟,完全沒聽進優的話被強塞進了浴室內,被塞上牙刷洗漱完畢,就被優給扔上床睡覺了。
第二天,木之本桃矢準時來到我妻家教蝟學習。
在批閱過蝟做的國小五年級試題,桃矢好奇的問道:「小蝟還有多久就開學了?」日本國小開學時間都不一樣,有的早早就開學了,有一些,像是桃矢妹妹上的友枝國小還有三天就要開學了,御台場國小則時間長一些,還可以再休一周左右時間。
蝟擺著指頭算了算,答道:「大概……不到五天了吧。」
「說起來……下學期就要考試了呢……」蝟不安的小聲嘀咕著,寒假來臨前她就要上小六了,眼看著就要升學國中了,可是學習也只是讀字沒問題,能應付五年級的考試,「怎麼辦……」
木之本桃矢很無奈,他看著手中答得相當不錯的卷子,出聲安慰著自信心不足的蝟道:「別擔心,你現在的水平沒問題的,雖然我無法保證你全科滿分,能維持平常心的話會有一個不錯的成績。」
「是,是嘛……」蝟按著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臟,低聲念道:「平常心平常心……,呼……平常心。」
木之本桃矢摸了摸蝟的腦袋,說道:「我真擔心你啊,距離考試還很遠你就已經緊張成這樣了,到了考試的時候要怎麼辦?」
蝟傻笑兩聲,回道:「哎嘿嘿,我會努力到不緊張的。」雖然她嘴上是這麼說,心裡卻苦惱著。到考試的那天她怎麼可能會不緊張啊,萬一做了寫錯名字的糗事,發生這種事要怎麼辦啊!到時候國小抬不起頭來,國中被嘲笑,會像電視節目里演的那樣畏社、交障,以後死掉都不會有人知道。
腦洞大開,擔心點開始有些奇怪的蝟,已經完全無心課本了。
「今天就到這裡吧。」木之本桃矢的聲音很好的緊急打斷了某人偏向奇怪思路的腦洞。
蝟特意抬頭看了一眼客廳掛著的表,上面顯示的時間才下午一點,可是教她的桃矢卻已經開始收拾起課本了。蝟控制不住的聯想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腦洞,以為是自己的關係惹了木之本桃矢不爽快,趕快道歉道:「對,對不起木之本先生,剛,剛才我走神了,那,那個……」
「嗯?」木之本桃矢聞聲抬頭,看到蝟又膽小的佝僂起背部皺皺眉。
最近蝟才習慣跟桃矢相處,好不容易才變得熟絡起來,現在一招被打回原形。而相處這麼長時間了,桃矢根本不用猜都知道小傢伙心裡想歪了。
「今天真是對不起呢小蝟。」桃矢歉意的看著抬起頭來的蝟,解釋道:「我兩點的時候要打工,今天只能教你到這裡,之後幾天也只能教你到這個時間,真是對不起呢小蝟,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有打工。」
「不。」蝟趕忙搖搖腦袋,小聲道:「沒事的,木之本先生已經幫了蝟很多了,剩下的,蝟會自己努力看看,你……你不用太在意的!」
「那學習上有什麼不懂得,你可以打電話給我。」桃矢臨走時,給蝟留下了自己家裡的電話,以防止在他顧不到的時候,蝟有解不開的難題。
蝟送走了要去打工的桃矢,捏著那張寫著木之本家座機電話號碼的紙回到卧室,她默念了幾遍號碼記住后,才小心翼翼的將這張紙加進筆記本內,收入抽屜中放好,以防止記不住的時候找不到。
剩下的假期匆匆而過,在僅剩的這幾天里,蝟跟著桃矢學習完了后,就會打電話給市松,將她叫過來玩。有時候她們會和偽裝好的小妖獸一起打電動,有時候會叫上小妖獸、長門、隔壁金毛朱利歐,組成一個陣容頗大的捉迷藏的隊伍,享受著短暫的假期。
門禁一小時前,蝟就會牽著朱利歐將市松送回家,然後返回家中繼續學習,直到優喊她睡覺才去洗漱。
而十月一日的今天,又到了國小生們不得不上學的日子。
蝟背著書包,雖然百般保證自己沒問題,結果還是很糗的被優一路護送到了校門口,看著久別了兩個月的校門,她小小的握拳為自己打氣。
「早上好,我妻同學。」
「哇啊啊——!」背後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蝟怪叫起來,她下意識的躲到了阿倍野優的身後向外探頭,看清來人後才鬆一口氣,回道:「呼……原,原來是市松同學啊。早,早上好。」
市松點點頭,又抬頭面無表情的對優道:「你好。」
也被嚇了一跳的優嘴角抽搐了一下,對眼前這個神出鬼沒的小姑娘點點頭,回道:「你好。」說完,低頭將躲在身後的蝟揪出來,將午飯便當遞給她說:「時間不早了,你們快點進去吧。放學我會來接你。」
「不,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家。」蝟一點兒也不想一放學就看到優,她上的是國小不是幼稚園,再說了,還想去公園看貓咪們呢……
如果優堅持來接的話,蝟相信她短暫的幸福時光將一去不復返。雖然她已經有長門了,不應該三心二意,可是鳥跟貓還是有區別的!有些粗糙的鳥爪怎麼能跟軟乎乎粉嫩嫩的肉墊相比呢!
堅持不讓優來接,蝟進校門前還說:「絕對不要來喲!」
站在校門口,一定要親眼目送蝟進門才肯離開的優,完全沒搭理這些警告,他用絕佳的視力一直將人目送到上樓梯,直到看到蝟背著書包進了教室才轉身離開。
已經有了閱讀基礎的蝟,再聽老師講課的時候,沒有了之前像是在聽天書一樣的痛苦。她也能舉手回答問題,並在同學們驚訝的目光下,在黑板上寫下長得略有點畸形的日文常用語。
因為這巨大的改變,被老師當眾表揚過的蝟,對學習更加的有興趣了。
國小的知識不難,肯努力的蝟自然得到了該有的回報,等她拿到國文小測試八十分的卷子時,抱著市松很是高興了一場。放學見到優,開心的撲了上去,大喊道:「歐尼醬——!」
最近總是得到蝟的委屈臉,突然被這麼熱情的抱住,優被驚了一下,他還以為最近單方面的冷戰終於結束了呢,結果看到遞到面前的卷子時,心情一落千丈,說道:「不就考了個不錯的成績嘛。」一直都有在關注著蝟學習進程的優,對這張試卷上標出的成績,他一點兒也不驚訝。
可優這種「就這麼著吧」的態度,徹底惹惱了蝟,「唔!」本來還想要一個摸頭誇獎的人很不滿的鼓起了腮幫子。
「歐尼醬是笨蛋——!」
我妻蝟對優的單方面冷戰又展開了。
越來越不懂蝟在想什麼的優,鬱悶的看著將自己甩在身後的蝟,還好,這小傢伙還知道回家給他留個門。
蝟現在迫切的希望能與人分享自己的喜悅,她想給平和島打電話,可是現在應該是平和島最忙的時候,也想過跟孝支歐尼醬說說,可是一想到他可能在社團活動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她連義大利的吉安都想到了,又想到時差問題,對方可能正在工作中,又猶豫了。
我妻家走廊的電話被蝟拿起放下,折騰了好幾次,最終她還是撥了一個電話。
「嘟嘟嘟」聲結束后,對方接起了電話。
「你好,這裡是木之本家,請問你找哪位。」電話另一頭傳來陌生男子的聲音,還以為接電話的會是桃矢的蝟被嚇了一跳。
第一次嘗試給木之本家打電話的蝟,嘴巴不聽話起來,「啊,那,那個——你好!我,我是蝟,不,我是我,我找木……不,那個……」她現在緊張的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電話另一頭的人卻並沒有被她弄得一頭霧水,肯定的問道:「難道是我妻家的小蝟嗎?」
得救了的蝟趕快答應下來,「啊!是!」明明知道對方看不到,她還是下意識的不停的點頭。
「呵呵。」男子輕柔的笑聲從電話中傳來,沒有嘲笑,帶著些如春風一般溫和的感覺,這笑聲讓蝟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頰,她聽見那個性格應該很溫柔的男子又說:「你是要找桃矢對吧?」
「是!」蝟回答著,用手按著自己的心臟,聲音有些抖的問道:「請問木——桃矢先生在家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對他說。」本來蝟還想稱呼桃矢為木之本先生,但是一想她打給的是木之本家,全都是木之本她要怎麼說自己找那位,就算她會覺得不好意思,還是得直接叫木之本先生的名字。
電話另一頭傳來「啊呀。」的為難聲,在蝟失望前,男子又開口說話了,「嗯,算算時間他差不多也該回來了,你要不要來這裡等呢?」
「唉?」蝟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復,拒絕道:「不,那,那樣就太打擾了,我稍後打電話……也行。」
男子溫和的問道:「但是,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對他說對吧?」
想將考試成績告訴桃矢的蝟想了想,點頭回答了一個「嗯。」聲。男子緊接著又問道:「既然是重要的事情的話,當面告訴他的話應該會更好的對吧?」
感覺十分有道理的蝟,又回道:「嗯!」
「那你記好了地址喲,有筆嗎?我要說了哦。」
「是!」
蝟聽著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在走廊放著的白板上,認認真真的寫下了木之本家的地址,寫完,她看著自己歪歪扭扭的字跡,聽著電話內說著「等你來哦。」的聲音,才反應過來。
這不是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嗎!
掛斷了打去木之本家的電話,蝟抱頭蹲在走廊里犯難了,她在心裡問自己道:……真的要去嗎?可是已經答應了人家不去不好吧!?
蝟在走廊里蹲著猶豫的樣子,被拿了個挎包要出門買東西的優看到了。
優對我妻家走道的地方,偶爾會蹲個小人形球的事已經習慣了。在來我妻家之前,他就看到過好幾次蝟這個抱頭蹲下的動作。她這種下意識的習慣,雖然看著不雅觀卻是個很好認的狀態。
之前在客廳,有聽見蝟在打電話的優,當什麼都沒發生的問道:「你在幹嘛呢?」
蝟聞聲回頭,看著要出門的人,猶豫了一下問道:「那,那個啊歐尼醬……我,我想出門一趟可不可以?」
因為蝟被桑薩斯拐走過一次,現在的優對蝟的外出和門禁要求的更嚴格了。他做的還不止如此,現在的並盛,甚至擴大一圈的周邊遊盪的都是忠於優的部下,雖然多半都會送給並盛那頭野獸的嘴裡,被他咬一口。但對維護並盛的安全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聽說最近那群小子還被PTA(家長教師聯誼會)送了一面錦旗。
秉著寧可錯殺一萬,也不放過一個,對並盛治安關心已經趕上雲雀的優追問道:「去哪兒?」
蝟試探的問道:「我想去拜訪木之本先生,……可以嗎?」她小心翼翼的抬頭打量著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優,怕優不同意,又努力了一下道:「我,我已經給木之本先生打過電話,不去,不太好……」
「你最近膽肥了呢。」優說著,直接走來。
「對不起!」蝟幾乎是立馬反應過來不對緊急護住頭,她就怕被懲罰敲腦袋。可是該來的懲罰,並沒有按照她意料中的來,優的腳步聲直接忽略她走過去了。
蝟睜開一隻眼睛偷看去穿鞋的人,喚道:「歐尼醬?」
優提上鞋,心情很差的扭頭看著蝟蹲地的傻樣,她似乎明白過來,表情從疑惑轉向開心,高興的周圍都要開花。優不爽道:「走吧,我要去商店街,正好送你去木之本家。」
「嗯——!啊!等一下,我去拿東西!」蝟將放進書包里的試卷拿出來,小心的收進裙子口袋裡,連校服都沒來得及換,拉住優的大手跟他一同出門了。
現在的蝟並不知道,當她見到剛才與她通話的那個人時,她自身的問題擴大化了,一直被全家隱瞞的事,已經到了連身為當事人的她都察覺到了的地步。
一件會揭開蝟能力的事在不久的未來將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