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可是樓下的門鈴聲時,蝟本以為是優回來了,可是跑下樓,開門卻看見了曾經救過她的那位哥哥——田中秋。
雖然不是優回來讓人有些失望,但蝟沒有忘記要禮貌跟這位恩人打招呼。
「你,你好。」
田中秋有些沉默寡言,只對她點了點頭,然後解釋起來他在這裡的原因,「優有事脫不開身,讓我先來這裡照顧你一段時間,你父母那邊都知道這件事,也同意了。」
「是,是嗎……」
蝟有些緊張起來,她其實挺怕田中秋的。以前也跟優哥提起過這件事,優說,那肯定是田中作為陰妖子,讓她感覺到被獵食者盯上的關係,所以才會懼怕,就像是她當初見到優時一樣。
不,作為當事人的蝟很清楚,這兩者並不一樣。她當初對優哥的恐懼,和對田中的恐懼是完全兩回事。
前者是給她生命受到威脅的恐懼,而後者……是讓她感覺到一種壓迫感。就像是沒有做完習題,而害怕老師檢查一樣,因為她很清楚是什麼樣子的結果。而面對田中秋的時候,她的這種感覺被放大了無數倍。
「請,請進……」
「蝟,是誰來了?」
樓上傳來木之本桃矢的聲音,這讓蝟稍微鬆了一口氣,最起碼她不是獨自一個人面對著田中秋。
「是親戚家的歐尼醬。」
田中秋和阿倍野優的身份是秘密,很早之前我妻媽媽就告訴了蝟,一定要幫他們保密,否則會給他們引來很大的麻煩。因為陰妖子這種生命體實在是太稀有了,如果被知道的話,必然會引來一下貪婪的傢伙。
蝟不想看到他們受到迫害,雖然人類一直被他們當成食物。就像是人會吃鯊魚,也會因為他們稀有而保護一樣,就是這麼矛盾著。而阿倍野優和田中秋已經改了食譜,只要不是真的忍不住了,是絕不會去食血,平日里都會吃正常的食物過日子,和普通人並沒有什麼兩樣。
雖然這種食譜對他們來說,只能給身體提供一點兒能量。
「既然你哥哥已經回來,我差不多也該告辭了。」木之本給蝟留下了新的作業后,告辭了我妻家。
蝟不想跟田中秋單獨相處,想起卧室內的狗神,立馬行動,「那,那個,我還有作業,那個,就先上樓了。」說著,不敢多做停留的奔上了卧室關了門。
房間內,狗神坐在矮桌上吸著蝟沒碰的飲料,看她慌慌張張的關門,臉色煞白的滑坐在地上的樣子,狗神疑惑的問道:「你怎麼啦?就像是有什麼妖魔鬼怪在身後追著你一樣的表情,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需要本汪幫忙嗎?」
「不。」蝟搖了搖頭,她相信狗神的能力可對付田中秋,就這樣就行了,「狗神醬,最近你最好不要下樓去,最近家裡會來一位我妻家的親戚,你下樓的話,會被他看到的。」
「是嗎?」狗神完全不相信的看著蝟,他是妖怪,並沒有那麼容易被普通人看到的。
當然,小雛和蝟是普通人中有能見能力的特例。
田中秋入住我妻家,給了蝟帶來了很多不便,像是不小心被什麼地方劃開一條口的話,她就能聽見田中秋髮出厭惡的咂舌聲。
尤其是最近這幾天,蝟總感覺特別的睏倦。
有時候晚上做習題,她常常會不小心犯困,一個沒注意腦袋就會砸在桌面上,然後再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后的事情。狗神也試著叫過她,但三次只能成功叫醒一次。
最開始,她睡著只是在寫作業的時候。但漸漸的,早上起來時也困得不行,更有一次在下樓的時直接靠在了牆邊坐了下來,迷迷糊糊了半天,睜開眼就看見田中秋站在樓下看著她。
田中秋的視線總讓蝟感覺背脊冰冷,就算睏倦也會一掃而空。
學業逐漸變得繁重了一些,蝟有時候上課都會打盹睡著。
加百羅涅導師見她困得難受,直接將她打包送去了醫務室內,那裡的夏馬爾醫生曾經問她,「是不是最近學業壓力太大了啊?如果實在是不舒服的話,一定要來和老師說喲~。」
夏馬爾老師有些弔兒郎當的,不過人品在校園女孩子圈中卻出奇的好,大家似乎都在姨媽來的時候,被他暖心的照顧過。
「讓老師擔心了,我沒事的……睡一下就好了……」
蝟也覺得自己一定是太累了,所以趁著木之本先生忙著追女孩的時候,跟他請了幾天的假期,準備先暫時放一放補課的事情,讓疲憊的身體好好的休息。
可是,並沒有任何卵用。
春天的下午,是最容易犯困的時候,蝟走在回教室的迴廊中,突然眼前一黑直接暈倒。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就聽見身邊有人在談論她的事情。
「夏馬爾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詢問的男生蝟覺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兒聽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誰。然後,坐在她床邊的夏馬爾醫生出聲道:「你小聲一點,這孩子還在睡呢。」
那男生聽后,壓低了聲音,只是聲音變得顫抖起來,「對,對不起。那個,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夏馬爾,你再不說……」
「啊啊啊,真是麻煩啊,這位委員長啊能麻煩你收起那個危險的武器嗎?如果聲音太大的話,你撿到送來的這位小姑娘會被吵醒的。」
「廢話那麼,她到底怎麼了?」
蝟聽見了雲雀相當不耐煩的聲音,他似乎拿了什麼威脅著醫務室內的倆人,而夏馬爾聲音很無奈的回答道:「算算時間,她這次睡著跟上次比起來,要多了將近半個小時。」
夏馬爾的聲音有些無奈,他頓了頓繼續道:「這種病症也不是沒有過,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克萊恩-萊文綜合症?」
雲雀問道:「那是什麼?」
「這種病又稱睡美人症候群,是一種罕見的神經系統異常的病,發作時間不穩定,表現為嗜睡、貪食和行為異常。最開始睡三天,然後漸漸加長時間,甚至有睡過一個月的。不過……」
雲雀追問道:「不過什麼?」
「這種病通常出現在男性少年身上更多一些。」夏馬爾聲音中帶著些疑惑,又道:「而且根據這小姑娘最近體檢的數值,和入學體檢的數值,她體重沒有增加,反而還減少了些。如果是睡美人的病,她該每次醒來都會大量進食,導致體重增加肥胖才對。」
「有治癒的可能性嗎?」
「這個嘛……睡美人症候群也只是我的猜想,這種病目前是沒有辦法的,只能靠藥物預防。就算是我,在還沒確定這小姑娘是不是患了這種病,也不敢隨便給她開藥。」
夏馬爾的聲音漸漸遠去,蝟沒能堅持聽下去,她太睏倦了,沒能忍住再一次沉入了更深的夢鄉中。
她就像是被什麼拖住了衣領,漸漸的距離光越來越遠,然後完全被黑暗所吞噬。不知道過了多久,蝟聽見耳邊傳來滴答滴答——水滴滴入水中的聲音,黑暗的幕簾一瞬間像是被誰拽走了一般,藍天白雲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蝟看著出現在眼前的石柱,過了她小腿的湖水中伸出兩條鐵鏈子,牢牢的將一個穿著奇怪衣服的男孩吊在兩根石柱中間。
他跟她一樣有著橙色的頭髮,甚至比她的更亮一些,他還有像是妖精一般尖尖的耳朵,最重要的是,這個人她認識。
他正是之前蝟做夢見到的那個男孩。
「我等你很久了。」
那男孩唇動了動,突然就開口說話,然後睜開了與蝟同樣橄欖色的眼睛。
「我等你很久了。」他不停的重複著這句話,使用著神奇的力量浮在半空中,他活動起雙腕,試圖掙脫捆住四肢的鐵鏈。
鐵鏈的摩擦聲,就像是不小心嚼到了碎玻璃一樣,那種讓人無法言語的厭惡。
男孩有些憤怒的扯動著鎖鏈,發覺他所做的都是無用功后,收起了猙獰的面孔,向著呆愣住的蝟伸出手,邀請道:「來,過來幫我解開它。」
對於這種命令的口氣,蝟沒有後退,而是聽從了男孩的命令向前走去。
連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她滿腦子只有解開那個鏈子,不管之後會怎樣,她只想要解開那個鐵鏈。就像是勇者會去完成挽救世界的天命一樣,現在解開眼前這道鎖鏈就是我妻蝟的天命。
或者該說……這是傑奎琳的天命。
「來吧,蝟,再一次回到我的身體里,我們才是一體,我們才是最關心對方的人,因為……」
我就是你。
看似堅固的鐵鏈脆得像是雞蛋殼一樣,蝟只是輕輕用手碰觸到了它們,鏈鎖就像是剝開了鱗片一般,一片片飛去出去,消散在天空中。
被剝奪了自由的傑奎琳獲得了重生。
他將蝟抱進懷裡,橄欖色的眼中迸發出詭異的光,「地獄的使者將我捆綁在你心靈的最深處,可他卻沒想到會有人打破這個禁忌,我能感覺到你身上有著庫洛·里多的魔力,啊~,我好想再見見他們,你帶我去好不好?蝟?不……傑奎琳?」
蝟彷彿一個人偶一般,她失焦的瞳注視著石柱,回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