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Bear 29
「芽優,你盯著我看幹什麼?我穿浴袍你不習慣?」透明吊燈下,池宇坐在餐桌的對面,手拿銀制刀叉,氣質清俊而高貴。
芽優慌忙避開他視線,『沒有沒有,你穿什麼都好』。
「待會要脫,我就懶得換了。」他話音剛落,芽優嘴裡的排骨就掉了,她盯著盤子半天不出聲,腳邊小白不停的對她搖尾巴。
鏟屎官少女,好久沒見,你忘了要給我骨頭了么……「汪汪!」
「小白,過來。」池宇這聲輕喚,小白飛快的蹦躂過去,他俯身將一小盤排骨放下,垂下來的黑髮,恰好掩住了唇角一抹淺笑。
這頓飯,芽優不知道她吃了什麼,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要怎麼畫……誰來告訴她怎麼畫。她希望今晚的時間能停下來,卻不知對面男人心中,一股洪荒之力在推動著時間快快前進。
想看她為他困擾的模樣,池宇滿心都在期待。而這頓飯,他也不知道吃了什麼……
兩人吃完一頓『不知道自己在吃什麼』的飯後,畫室的燈,亮了。
案台、筆架、編織筐里的畫卷,和她走時沒有多大區別,有些變化的是,畫室內添了一張懶人沙發,圓敦敦的形狀,靠上去十分舒適,沙發旁擺放了幾本歷史書籍,還有一副眼鏡。
池宇喜歡讀歷史人物傳記,有時會坐在這張沙發里看書,春去秋來,書頁翻了不少,他等的少女也出落成大姑娘。
她站在胡桃色畫架后,一頭秀麗烏髮垂肩,也開始學會時髦的打扮,穿寬大的白毛衣與緊腿牛仔褲。忽然,回過頭對他招招手,一瞬間,池宇恍然有些出神,她的相貌越來越好看,十八歲的年紀,剛剛好。
「透明膠帶在哪……?」
「膠帶?芽優想綁架我,對我做什麼?」
「……」
她要固定水彩紙,得找透明膠帶,池宇他想哪去了,明明是他逼迫她畫全.裸畫,卻被扣上『膠帶□□魔』的帽子,芽優也不怪他,脾氣軟軟的,池宇怎麼忍心欺負下去。
解釋之前為了解芽優的世界,他瀏覽不少某類漫畫,對於膠帶的使用有了新的認知。
「是我不對,膠帶放在這,我先去脫衣服。」池宇揉了揉她的腦袋,芽優胸口緊成一團,死死盯住地板,不敢動。
忽而,他又轉過身,發現她還在向大地問候。池宇忍住笑意問,「芽優,我以前摸你腦袋時,覺得又圓又軟。可是今天……怎麼有點熱?」
……還不是腦子裡裝滿了男色畫面,芽優苦惱極了。深呼吸完畢,給自己打氣,要勇敢的直視,要用雙眼……她抬起頭,猝不及防看到池宇正彎下腰,把掉到腳踝的內褲拽下。
呀啊啊啊啊——芽優敢說這是她此生,發出的最大聲音分貝。而池宇側躺在黑沙發里,淡定自如道,「我脫完了,我們開始吧。」
芽優嗖的一下蹲下,躲在畫板后,心跳都要炸了。
她雙手無力的趴放在畫板上,想立即消失掉……別說拿鉛筆,連站都不敢站起來,一點辦法也沒有。
「芽優,你蹲在那幹什麼?還畫嗎?」池宇將長臂垂在沙發邊,修長雙腿隨意屈起,一.絲.不.掛。他說到做到,絕不戲言。
畫板後面的芽優一張快哭的臉,她用完18年的勇氣,也不敢直面全.裸的他,過了好一會,池宇發現一張從畫板后顫顫升起的白紙,上面用馬克筆寫了一行字:
請遮住中間那個地方吧TAT
「哪個地方?哪個中間?臉中間?……」池宇用手抵住鼻尖,笑得無比壞。
就是那個地方,還有哪個地方……芽優羞羞的高舉回答——腿中間。
「為什麼是腿中間,芽優,你給我說說理由……」池宇他是一個純潔的男子,一臉純潔不懂的樣子。
芽優心中瀑布淚,用掉此生全部的節操,在白紙上寫好理由,正準備給池宇看時,聽到那邊又傳來了聲音,「都聽你的……你要我遮哪,我就遮哪。」
他的語氣慵懶又低沉,隔著一張畫板,芽優也能想象池宇現在的表情,有多勾人。在亂成一片的心跳聲中,她歪頭從畫板后,露出了一雙水靈的眼,去直視沙發里的男模特……
似乎等了太久,他等得百無聊賴,大長腿支起在沙發扶手上,頭髮凌亂的散開,那條浴袍如他所說,蓋住了雙腿間的某物,隨意搭在男人胯骨那,露出若隱若現的小腹以下部分,芽優鼻子里一股熱流,差點流鼻血。
池宇微仰起臉,轉過來一雙澄亮的黑眼睛,「迷上我了嗎?芽優?」
豈止是迷妹,她魂都被勾走了。芽優慌忙的拿起筆,去描摹他的身體,從延展開的肩線、到腰部的弧度,一筆下去,心跳止不住的加速。
「芽優,這種事,我只為你做。」他眼裡似有湖水,水波婉轉,可她把視線落在他鎖骨,他眉頭仄了仄,又問,「滿意嗎?我這樣還令你滿意嗎?」
她仍是不做聲,全神貫注的盯住他突出的胯骨那,目光跳過去,則是他修長的雙腿,精瘦的肌肉感、與形成的線條,美而性感,筆尖勾勒完他瘦瘦的腳趾頭,骨架至此完成。
接下來,是肉感。
仔細觀察池宇的皮膚,她知道他有鍛煉的習慣,皮膚光澤而緊緻,加上先天基因,白皙如玉,從他的下巴尖,再到腳尖,通體的白凈,美色難擋。
縱然心旌搖曳,也需畫到最後,芽優握住畫筆的手心,出了一層汗。她集中注意力的認真模樣,映在池宇的雙眸里,他喜歡她是安靜的,更喜歡她是害羞的。
「芽優,大學里有人追你嗎?」他盯著她的眼睛問。
她羞紅了臉,搖頭說明:沒有。池宇閉上眼又問,「有什麼辦法能讓你心跳加速?」
她心咚的一跳,努力不受他影響,專心畫畫。沒過多久,又聽到這個磨人的男神說,「要是把握不準,就過來摸,摸了,你就會畫了……」
還能不能讓人好好畫了……芽優硬撐到現在,求他不要這麼勾引,她怎麼敢亂碰他,然而,池宇並不放過,不放過她的每一絲慌亂,他眼中柔情濃得化不開,「你儘管摸吧……」
芽優臉上一個大寫的:卒。
池宇目不轉睛的看著她,「這些話,我只對你說。」
哦……卒。
「討厭我跟你說這些?嗯?」
不……卒。
「我是你唯一的模特,你記住。」
嗯……卒。
芽優的心不知被池宇秒了多少回,那雙黑眸里有令她心悸的暗潮,似深海里最寂靜之處,她毫無防備的落入,只想藏住暗戀的心。
夜深人靜,畫筆在水桶里來回清洗,池宇聽著耳邊水紋蕩漾的聲音,讓他覺得心裡一片安然,只要待在她身邊,他就會有一种放下所有的平靜,去體驗時間的流走,去傾聽自然里空氣鼓動的聲音。
望著她安靜畫畫的樣子,從很久以前,池宇一直很感謝她有畫畫這個技能,因為畫畫,她能從千里之外的南方來到北方。然後,他能和她相遇。能成為她的模特。
「芽優,我很高興你會畫畫,所以,把自己交給你畫,我很放心。」
他忽然認真的表情讓芽優停下手中的畫筆,她愣了愣,雖不能理解他眼中的深意,只好彎了眼睛,她笑得溫婉而恬靜,池宇眼帘垂下來,壓下喉口涌動的話,閉目深呼吸。
時間已是凌晨三點,芽優終於將畫作完成。再看沙發上的池宇,他似乎睡著了。
深秋夜裡很冷,儘管屋內暖氣很足,這麼晚了,他還光著身子,芽優擔心他感冒,準備去找條毯子給他蓋上。
沒留神腳碰到地上的書籍,一個趔趄往前就倒在了池宇身上,她驚慌失措的準備起來,可熬夜到這會有些累,眼睛很困,她無力的趴在他胸膛,多趴了一小會兒。
白毛衣毛茸茸的在他肌膚上摩擦,池宇那光溜的身體全是一股癢意,本以為她會馬上離開,沒料到她膽子大了起來,把他當成床。池宇心花怒放,趁她不注意,雙手繞過她細腰……
「芽優……我被你癢醒了。」
屋裡男人的聲音格外寵溺,可她困極了,眼皮耷拉著,在回想完剛才的聲音后,臉紅紅的想逃開他身邊,卻發現池宇的雙臂把她圈住,怎麼也動不了。
「趴在我身上想幹什麼?嗯?」池宇眼底含著笑,看上去心情好得不得了,芽優小聲解釋,怕他睡著感冒,要拿毯子給他蓋。
「沒關係,我有芽優你這條毯子就行了。」他一臉認真的說。
芽優羞澀極了,「我還是去拿條毯子給你蓋吧……我……我不是毯子。」
「不,我更喜歡用你這條毯子,很溫暖,也很軟。」池宇一邊說著,手臂箍緊,少女柔軟的身體在他力量下捏得更軟,芽優小聲的啊了一聲,嬌羞得連忙捂住臉,毛衣拂過池宇的肌膚,「好癢……」他在她耳旁呼出了熱氣,「不能只讓我一個人癢……」
怎麼辦,他又開始這樣亂來了。芽優耳根發燒,臉也燒,無措的被池宇抱在懷裡,掙開他不可能,又一心擔心著他不能感冒,就算是調戲,芽優也不想讓他生病。
那就讓我來溫暖你。
她再也不掙扎,雙手撫上池宇的肩膀,怕碰到他皮膚,手指頭藏在毛衣內,給他製造一條又暖又軟的毛毯……她這麼溫柔的動作,池宇心都軟了。哪有這麼有彈性的毛毯,少女胸部壓在他胸膛,白白的豆腐吃進嘴裡,哪個男人不樂意。
「芽優……成為我的人吧。」
不想給她混亂的猜測,想從今往後,擔負起照顧她一生的責任。池宇終究說出了口。
畫室里很靜很靜,他亂了一顆心,呼吸越來越重,他在等她回答,卻等了很久,依然安靜。
趴在一個脫光衣服的男人身上,也敢睡著!你……池宇抬手蓋住眉骨,眼中流淌出深深的無奈……喂,第一次跟人告白,給點面子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