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在修真界嫉妒
晉江新型防盜,購買比例不足的小天使們會延遲一會看到正文哦。「時無常,我們不是患難之交,亦不是莫逆之交,要說什麼生死之交也未免太過誇張。」
「我非多愁善感之人,更非聖人之輩。我雖為你難過,可難過歸難過,你我皆知,你之死其實是因為當琴之事。那事我是引子,你的貪慾卻是根源。」
將絕的神情早已不復最初的倦怠,他的面上露出了些許探究之色。
長生哀悼之後又說這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他若是真的覺得時無常之死與他無關,為何剛才他的心中藏著那樣的苦痛?
「可是時無常啊……今日對著你的墓,我終於明白了一件事。」長生說話的語調頗為溫柔,可他看向墓碑的眼神卻透著凜冽的涼意。
「我明白了就算有人造出靈卡,就算有人渴望太平,可這個世界終歸是弱肉強食!」
「我竟這般天真,天真到忽視了這血淋淋的叢林法則。」說到此處,長生眼中劃過了稍縱即逝的痛色。
「想要歸隱沒錯,想要逍遙山水也沒錯,可弱小本身就是最大的錯。我竟然沒辦法護住一個我想護的人,這是多麼令人難堪的事。」
「其實當初我選那本《繁音訣》,不是因為被你忽悠了,而是因為它是最適合我的功法。或許我的潛意識裡一直想要變強,只是那時的我不願承認罷了。」
長生抵在墓碑上的手慢慢收緊,一朝之間他似乎拋卻了所有的閑適從容,變得鋒芒畢露而直刺人心。
「但現在,我承認了,我真的非常非常想要擁有力量!」
「時無常,我們沒有共患難,也沒有經生死,可我們的的確確是朋友。所以你的仇,我記著了。終有一天,我會讓那個縱火之人自食惡果。」
「這樣的話,你也能安息了吧?」
說到最後長生的臉色柔和了幾分,他對著墓碑露出了一個略顯無奈的笑容。
將絕垂眼盯著長生那柔和下來愈顯俊美的面容,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跳好像快了幾分。
說到底都是因為他一開始便對長生印象太深,所以今日慢慢了解了對方后,便不知不覺地被蠱惑到這等地步。
過了許久,將絕移開眼嘆了口氣。他抬起右手在虛空中隨意一劃。下一秒,陌生的宮殿影像浮現在了他的眼前。
最先入目的是暗金色的龍椅,只是那龍椅上空無一人。
「不在這裡嗎……」將絕見狀再度揮手一劃,這下子他還沒看清畫面,無數龍吟之聲便已爭先恐後地淹沒了他。將絕抬眼瞥去,只見到了滿地的巨龍。
這些龍不約而同地低著高傲的頭顱,卻不是對著他將絕,而是對著另外一個男人——那個穿著暗金色長袍的男人。
當那個男人轉身看來時,將絕懶散的神情收斂了幾分,暗沉的瞳孔中也下意識地染上了些許戾氣。
「帝闕。」半響之後,將絕終於開口了。
「將絕,真是稀客啊。」帝闕冷淡地回應道,略帶沙啞的聲音中透著顯而易見的陰鷙之意。
「找我何事?總不會是來找死的吧。」帝闕的聲音低沉而又暗啞,且天生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意味。從他說話的語氣就可以聽出,他絕不是個脾氣很好的人。
帝闕說著瞥了將絕一眼。他生而傲慢,看向將絕的眼神也猶如看螻蟻一般。
事實上帝闕也的確有與將絕爭鋒相對的底氣。
因為將絕自百年前的那件事起便性情大變幾欲瘋魔,既不管閑事也不開宗立派,縱使頂著三界最強的名頭卻依舊孤身一人。
帝闕卻與將絕不同。他的修為與將絕相差無幾,暗中卻還掌控著三千世界的不少宗門。兩人若是真的拼盡全力以死想搏,最終孰勝孰敗還不好說。
「我縱使想死,你殺得了我嗎?」將絕聞言漫不經心地說道。有段時間,他和帝闕都想弄死對方,可最終依舊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將絕是不在乎死亡與否的,但他若不想死,這三千世界便誰也殺不了他!
帝闕聽到這話后只是意味不明地低笑了一聲,然後什麼也沒說。他伸出手摩挲著身前那隻金色巨龍的鱗片,那冰冷而英俊的面容掩在了陰影之中,一時間看不分明。
「我今日找你,是想托你照顧我的黑龍。這頭黑龍與你頗有淵源,托你照顧再合適不過了。」將絕沒有再扯什麼閑話,直接說明了來意。他和帝闕是敵非友不死不休,根本沒什麼好敘舊的。
「淵源?你是指,當年你從我手裡搶走它的淵源嗎?」帝闕淡淡地反問著將絕,聲音聽不出半分喜怒。
將絕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那頭幾乎要在空中睡著了的黑龍,無奈地伸手拍了拍它的背,示意它清醒些別真的睡過去了。
「我將它託付給你,是因為我打算衝擊長生境了。」將絕無所謂地說出了他這麼做的原因。
衝擊長生境的仙帝,大多十死無生。他死了倒是沒什麼,但他不想自己死後,這頭黑龍再次孑然一身地到處流浪。
孤獨這種東西,體會過一次便夠了。
況且他在大千世界的仇家挺多,其中絕大部分人做事都沒什麼底線。將絕覺得自己若是真的死了,自己的坐騎很有可能會被那些人捉去泄憤。
放眼整個大千世界,如今最適合護住黑龍的也就只有庇佑龍族的帝闕了。若非如此,將絕也不會自討沒趣地聯絡對方。
帝闕聞言撫摸金色巨龍的動作微微頓了頓,然後第一次抬起眼直視著將絕:「若我沒記錯,自百年前起你便有了心魔。心魔未除,你根本無法踏入長生境。」
「聽聞昨日有人對你說『我想要你』,而今日你便到了小千世界……」
「你莫不是覺得跟在這樣的弱者身側,就能找到機會了卻你那可笑的心魔吧?」
「是又如何?」將絕並不意外帝闕能從三言兩語中猜到他的打算,他一開始就沒想過要隱瞞。
「那人姓甚名誰?」
「他名……長生。」將絕提及此名時,連聲音都低沉了幾分。只怪長生之前上演的美景太過驚心動魄,以至於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漫天花雨,滿腦子都是那小子。
「我倒是不覺得他弱。」將絕斂下心緒懶洋洋地笑道。
將絕話音落下后,帝闕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倒也對他口中的長生起了點興趣。
「離我而去的東西,我本不會接納第二次。但今日……這龍我收下了。」此話說完,帝闕便揮了揮手利落地結束了這場對話。
「哈。」等到將絕的影像消失后,帝闕突然又低低地笑了起來。隨著他越來越大的笑聲,本就匍匐在地的龍群更加貼近了地面,動都不敢動一下。
帝闕笑是因為他覺得這件事很有趣。世人皆傳「帝闕喜怒無常,將絕鐵石心腸」,可若是有朝一日將絕不再鐵石心腸呢?
帝闕早已看煩了將絕睏倦的表情,也看不上對方那漫不經心的做派。
誰都知道將絕懶到了骨子裡,這個男人如今最愛的大概便是躺在漫天雷霆之中沉眠,這三千世界哪有什麼人能被他放在眼中?可今日他卻為那個叫長生的傢伙失了神。
將絕向來張狂自負,所以他忘了他自己還是個人,他還有心。將絕還是凡人時便樂得孑然一身,成為修士后更是過得自在逍遙,可越是這樣那寂寞就埋得越深。
而今一朝與人相伴,怕是一不小心便要為此沉淪。
帝闕倒是沒興趣去提醒將絕,反而他更想看到對方自食苦果的那一天。
而作為觀賞這出鬧劇的代價,他暫且幫他養著那黑龍又有何妨?
將絕看著長生拋在空中的劍,側過身任由飛劍掉落到地面上。昨日他與此子同乘一劍已是極限,他的劍唯有腰側這一柄而已。除非此劍已斷,否則他不會再用第二把劍。
將絕用手指輕輕扣了一下自己腰側那把纏著黑布的劍,那劍彷彿有靈性一般順從地飄浮在了空中,似乎在等著他踩上去。
「看不出來你還挺長情的。」長生看到將絕碰都沒碰地上的劍,不由調侃了兩句。這男人對劍都這般在意,不知為何卻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長情?」將絕聞言后抬起眼詫異地向長生看去。他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長生,這小子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尤其會用漫不經心的話語來撩撥人心。
「隨口一說罷了,走吧。」長生毫不在意地說道,他也踏上飛劍先行一步往瓊玉宗最中央的山峰飛去。
將絕注視著長生的背影,隨後也皺眉踩在了自己那被黑布裹的面目全非的劍上,不疾不徐地跟在了長生身後。
片刻之後,長生和將絕同時落在了宗門最中央山峰的峰頂。剛躍下飛劍,長生便發現自己的靴子直接陷進了白雪之中。這封頂的白雪果然很厚,許是因為這點,瓊玉宗才沒在這裡建太多的宮殿,而是將其專門用來發布任務。
長生剛想轉頭對將絕說些什麼,他卻看見將絕正懶散地走下飛劍。這男人雖然也踩在雪地上,可那黑色長靴上卻沒有染上半分白雪,連走路都是踏雪無痕。
他到底是什麼來頭?長生不禁再度猜測著。他發現這男人有時候耍起帥來,比他還略勝一籌。
男人的這番做派帥是帥了,但也擺明了在告訴別人他很強啊!長生有些無奈,他向前兩步直接無視了將絕晦暗的眼神,就這麼扯了扯男人的衣袖想將人給拽進雪地中。
這傢伙耍帥就耍帥吧,可起碼也要留個腳印好嗎!
不過長生這麼做顯然是徒勞的,一個在漫天雷霆中都那站得穩如泰山的男人,怎麼著也不會被他拽動的。
將絕感受著衣袖處傳來的力度,實在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隨後他配合地踉蹌了一下,暗中撤掉靈力踩進了雪中。
還好他們兩人來得太早,不然這詭異的一幕怕是要被人圍觀了。
長生見將絕還算配合,也懶得再理這傢伙,他直接走到了峰頂處立著的巨大玉璧前。只見白玉璧上刻著一行行金色的小字,那些小字還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這玉璧便是瓊玉宗的任務發布處,所有任務都按報酬高低由上到下排列著。而玉璧最上方刻的是:幫花容宗走秀。要求:美美美!帥帥帥!重要的事說三遍!報酬:二十萬靈幣。
緊隨其後的任務則是:為新酒夜光拍廣告。要求:至少是內門弟子,長相清秀以上,有獨特創意者優先。報酬:九萬靈幣。
接下來就是一些拍攝小千世界美景、為凡人除去凶獸、幫宗門釀酒之類的任務,報酬都沒上兩個高,做起來似乎也挺廢時間的。
自家宗門的廣告費竟然還沒一場走秀多,長生再次清楚認識到瓊玉宗究竟有多窮。而當他看到花容宗「美美美,帥帥帥」的要求,再看看瓊玉宗「清秀以上」的四個字時,他心裡都有些同情錢經義了。
長生甚至能想象錢經義邊寫要求邊苦笑的模樣,這偌大宗門怎麼感覺就這麼苦逼呢?
長生從袖子里拿出了真傳弟子的牌子,他看中的顯然是第一個任務。畢竟他修鍊的可是最耗錢的《繁音訣》,光是從築基境到金丹境就起碼要花一百萬靈幣,他要是不努力賺錢這一輩子都別想提高修為了。
他舉起玉牌對準了花容宗的任務,就彷彿現代掃二維碼一般,玉牌上空頓時跳出了一行小字:請您附上一幅您本人的全身像,切記此畫像務必要真實,否則花容宗有權因您的愚弄之舉而向您索賠。
長生之前還在疑惑花容宗怎麼確定領任務的人是美是丑,一個個當面看估計根本看不過來吧?沒想到人家宗門之人也聰明得很,直接先用畫像篩掉一大批碰運氣的。只有畫像入了他們的眼,才有資格去花容宗試鏡。
而試鏡后后花容宗的高層便會決定究竟由哪幾位修士進行走秀,同時他們會將走秀通過鏡子播放到三千世界的各個位面,以此全方位地宣傳他們的新衣。
好在瓊玉宗雖然窮,畫師還是有的。長生找人畫了幅畫像后便交予了宗門執事,等著宗門差人送到花容宗去。
長生並沒有急著繼續接下夜光酒廣告的任務,因為這酒涉及到宗門的口碑和利益,他這麼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實在不該主動去碰。他在等,等瓊玉宗宗主亦或是其他能做主的人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