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夫妻同心碾壓老王

50.夫妻同心碾壓老王

「哎呦喂寶二爺,你小點聲吧。」喜兒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平兒則委屈的抹了抹眼淚。

賈寶玉這人最是關心漂亮姑娘,一見喜兒和平兒這麼委屈,更是心裡似貓抓一般開始問這二人到底受了什麼委屈。

兩個丫頭被他纏的沒了法子,換到牆角處小聲將前因後果說與賈寶玉聽:「這段時間二太太跟前的丫頭金釧日日來我們院里替二太太給我們奶奶送些東西。金釧在二太太跟前得力寶二爺你是知道的,我們兩個雖也是一等的大丫鬟,但在奶奶跟前到底也比青兒和翠兒兩位姐姐差了些。她們兩個近來漸漸不大和我們說話了,一心一意和金釧來往。」

「金釧?」賈寶玉聽著名字忍不住出神,那可是他母親身邊最好看的姑娘,且最近打扮的越發水靈了,那眼睛那身段還有那高高的胸脯,愣是比別的丫鬟好看許多。再想想熙鳳身邊的四個丫頭,賈寶玉認為這些人比金釧要差一線。

平兒十分委屈的揪著帕子:「金釧人長得美,又能說會道還得二太太看重,我自然是不敢和她爭的。喜兒姐姐快比說了。」

「怎麼不能說,咱們兩個和青兒翠兒好歹是自小一起長大了,少說也七八年的情分了,偏偏金釧一來,青兒和翠兒就撇了咱們和她好。見她用了什麼東西好看,就不許咱們再用。嫌咱們破落,唯恐和她撞上一樣的東西。那海棠色的胭脂還是咱們奶奶先賞的你呢,怎麼她金釧用得,你就用不得?」

平兒只委屈的抹眼淚,喜兒又恨鐵不成鋼道:「那胭脂我瞧著極好,試用了一下嘴唇上一點也不幹呢,還香香甜甜的,寶二爺你是不知道,那胭脂膏子和別的很不一樣。偏偏青兒和翠兒看不慣平兒用好東西,非要捏出句渾話說平兒不能用和金釧一樣的東西來不讓她用。你說這事什麼道理,難道府裡頭就她金釧有頭有臉?她不就是長得好看些?瞧她一日日打扮的,跟個副小姐似的。」

寶玉是最不耐煩丫鬟間的爭吵的,只唯獨對那胭脂膏子上了心,不知道金釧嘴上那海棠色的胭脂膏子到底什麼味兒?可當真和喜兒形容的一般,香甜潤澤?

這些日子寶玉時常來熙鳳院子玩,和丫鬟們都混熟了。熙鳳身邊的幾個丫鬟最近對他很不錯,好吃好喝伺候著,比他身邊的小丫鬟們還關懷備至,因此寶玉並不起疑,只滿心想著什麼時候去嘗嘗金釧嘴上的胭脂。

平兒和喜兒見他一開始出神,心道這位寶二爺大概已經聽進去了,便也不再多說些什麼。

寶玉好不容易回神,見平兒喜兒不大說話,似一副忍辱負重的樣子,趕緊又安慰了平兒一番:「好姐姐,趕明等我制了胭脂膏子,讓人給你送一盒過來。這回你就別和金釧爭了。」

平兒聽了頓時抿嘴笑了,一副眼皮子淺的只能看見一盒胭脂的小丫頭模樣。

喜兒平兒見第一個任務已完成,又慢慢的開始聊熙鳳進來情緒不佳。寶玉自然十分好奇,免不了又是一番追問。這才知道,原來面上瞧著風光無限的鳳姐姐其實並不十分如意,賈璉經常無緣無故就和她生氣,弄的熙鳳處處賠小心。

寶玉聞言立刻攥了攥拳頭:「璉兒哥哥真是的,太不會憐香惜玉了。鳳姐姐那麼漂亮那麼好,他怎麼一點也不心疼呢。」

「寶二爺這話可冤枉璉二爺了,」喜兒平兒連忙辯駁:「璉二爺在皇上跟前當差,事務繁忙勞心勞力一點差錯都出不得,壓力太大,心情不好也是有的。」

寶玉對這話卻是充耳不聞,滿腦子想的都是賈璉不知憐香惜玉,對女人苛刻狠厲。

再看看喜兒和平兒,寶玉忍不住心想:這樣溫柔的姑娘若是跟了不知憐香惜玉的璉兒哥哥可真是一朵鮮花插到牛糞上了,只盼著她們以後都有個好歸宿,千萬別成了璉兒哥哥房裡人。

過了一會,熙鳳忙往,便叫寶玉到跟前陪他說會話。

寶玉看著熙鳳溫柔細心的好姐姐模樣,心中更加不忿:鳳姐姐這樣漂亮這樣溫柔細心,璉兒哥哥怎麼就不知道疼惜呢?心中如此想著,寶玉就越發為熙鳳鳴不平。心裡想著好好陪陪熙鳳,省得她心裡難受,寶玉便多留了會。

不多時賈璉回府,可巧金釧掐著點又來送東西。

賈璉進屋一件寶玉正坐在那兒一邊吃點心一邊和熙鳳說話,而熙鳳則微笑著看本賬本子,心中便一股無名火起,臉色暗了又暗。

賈寶玉忙起身行禮:「璉兒哥哥。」

熙鳳則趕緊行禮,笑道:「二爺回來了。」說罷過去親自給他除去披風,服侍他坐下,又親自給他捧上茶盞。這百般小心翼翼的模樣落在寶玉眼底甚是刺眼。

偏偏賈璉還一臉欠揍的大爺樣,對寶玉和熙鳳都愛答不理。只冷冷對寶玉道了聲「嗯。」而後接過熙鳳捧上來的茶盞象徵性的抿了一口就直接放到一邊:「怎麼不是爺素日愛喝的龍井?」

熙鳳趕緊賠笑:「可巧龍井沒了,這時節不好買。這碧螺春爺上回不也說好嗎,也是好茶。這段日子您就先喝這個成嗎,我已拍人留心收著了,也知會了茶莊的老闆,一收到就給爺送過來。」

可巧賈璉聽到外面說「金釧姑娘過來給璉二奶奶送東西」,當即抓準時機看著熙鳳的方向翻了個白眼。

這些落在寶玉眼裡,自是傲慢的賈璉對一心討好他的熙鳳百般刁難,更為熙鳳不值。

正想著呢,金釧拎著食盒進來了,行禮后笑道:「今日太太心情好,特意親手做了兩樣小點心,讓奴婢送來給奶奶嘗嘗。」

「辛苦你了。」熙鳳原本因賈璉的白眼而有些尷尬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下,笑道:「嬸子她的身體還沒好利索呢,怎麼就親自下廚,我哪裡當得起呢。真是折煞我了。這天色漸黑了,你怎麼走過來了?待會我讓青兒翠兒送你回去吧。」

寶玉一看到金釧,登時眼就直了。他原本就很喜歡金釧,每次去了王夫人跟前總要和她拉拉小手摸摸臉,再聞聞人家身上的脂粉香。可近來也不知道怎麼了,每晚他去給王夫人請安時都不見金釧蹤影,竟是來熙鳳這裡送東西了。

好些日子不見,寶玉自然將金釧好一番打量,見她氣質比往日更加柔媚,雙眸瀲灧含春,紅唇嬌比海棠,頓時忍不住搓搓手。感情金釧姐姐幾日塗的就是平兒喜兒說的那個海棠胭脂?真好看,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忽地又想起之前他母親還住在榮禧堂的時候,有一日他去請安,可巧母親睡著了,他在屋外偷偷吃金釧嘴上的胭脂,比別的丫鬟嘴上的好吃多了。

寶玉本想和金釧說幾句話,卻不想她和熙鳳說了幾句話就直接走了。收回看向門口的目光,寶玉忽地發現賈璉眼神晦澀不明正瞧著帘子瞧,似是要把帘子看穿一般。

再看熙鳳,她嘴角浮起一抹苦澀的笑。

寶玉皺眉,璉二哥哥為什麼要盯著金釧離去的方向瞧呢?看鳳姐姐這模樣,可是璉二哥哥看上了金釧?再看賈璉對熙鳳這愛答不理的樣子,寶玉十分擔心金釧也被賈璉這個不知憐香惜玉的人弄到手裡。

「你這幾天可讀書寫字了?」賈璉陰惻惻的聲音忽然在寶玉頭頂響起,嚇得寶玉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寶玉擦擦額頭:「讀,讀了。」為什麼璉二哥哥這語氣這麼像他父親呢?

「會寫多少字了?」賈璉眯眯眼睛又問。

「會幾百字。」

賈璉聽罷直接搖頭:「你大哥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可都會一千多字了,寶兄弟,你還要努力呀。別人都說你天份高,連老太太都這麼說,怎麼你比珠大哥差這麼多呢?」

寶玉一聽賈璉拿他和賈珠比,心中頓時很不爽,也顧不得吃胭脂、憐香惜玉等事,拍拍屁股趕緊跑了。原本寶玉還想著今晚上去海棠院找金釧玩會,被賈璉這樣教訓一頓,此時也沒了心情,悶悶不樂的回去睡覺。

沒一會賈政又派人來與賈璉說明日中午請他在海棠院吃酒,賈璉假裝思考一番后同意了。

次日晌午,賈璉去了海棠院后,熙鳳便讓人打聽清楚寶玉的所在,得知此時他正與往日一樣在園子里玩,熙鳳收拾一下便直接過去了。

進了園子在一株海棠花樹下看到正出神的寶玉,熙鳳笑道:「寶兄弟想什麼呢?」

寶玉回神趕緊行禮:「鳳姐姐。」

「我要去海棠院給二太太問好,看看她身體如何了,你要不要一同去?」熙鳳與寶玉閑聊了一會,見一個婆子在不遠處沖她點點頭,便如此問寶玉。

寶玉糾結一番,最終還是點頭:「我和姐姐一同去。」他因昨晚被賈璉教訓了好些換,今日心情不好,早上便謊稱不舒服沒去海棠院給他母親請安,如今被熙鳳喊著,不好不去。

一進海棠院的們,海棠院的婆子們都還不知今日王夫人和賈政請賈璉過來的真實意圖,因此並未攔著熙鳳。

「我和寶兄弟直接過去就行了,不用通報了。你們都辛苦了,且去歇會吧。」熙鳳一笑,後頭錢嬤嬤就地上了一塊碎銀子。婆子們喜的眉笑顏開,自二房搬到海棠院以來,王夫人給她們的賞賜就從碎銀子降為銅板了。

熙鳳直接就帶著寶玉往花廳走去,那正是王夫人與賈政在海棠院吃飯的地方。

不知是熙鳳運氣好,還是寶玉運氣好,剛走到花廳門口就聽到王夫人和賈政說要把若是賈璉喜歡金釧就把金釧送給賈璉。

賈璉還未表態,寶玉一快步沖了進去:「為什麼要把金釧送給璉二哥哥,不能要讓金釧去伺候璉二哥哥!」

賈政一看見寶玉就來氣,他和王夫人本來沒想這麼早就和賈璉攤牌說金釧的事,只是沒想到賈璉一個勁揪著對寶玉的教育問題不放,逼的王夫人沒了法子,及早把金釧的事說出來。

方才賈璉說「寶玉銜玉而生,老太太一直高看,但如今卻比珠大哥當年差了學多,二叔可要多上上心」,這話讓賈政在賈璉這個侄子面前丟盡了臉面。

賈政此時看到寶玉當即怒道:「逆子,哪裡有你說話的份。」

熙鳳趕緊蹲身安慰寶玉:「寶兄弟別怕,老爺不過說你幾句,都是為你好,別害怕。」這話表面上聽是在安慰寶玉,可聽在賈寶玉耳朵里卻給了他莫大的勇氣。熙鳳偏還不怕死地在寶玉耳邊壓低聲音慫恿道:「你為什麼不讓金釧伺候璉二爺,說理由吶,干吆喝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王夫人連忙起身,想過來拉住寶玉:「老爺正和你璉二哥哥說話呢,你小孩子不懂,別亂吆喝,快出去玩。」

「金釧不能去伺候,」熙鳳卻不著痕迹擋開了王夫人,寶玉此時皺著眉頭看看王夫人又看看賈政:「金釧是個好姑娘,璉二哥哥不懂憐香惜玉,父親母親可不能把金釧往火坑裡推啊。」

「逆子,小小年不學好!滿口荒唐之言,這都是誰教你的!」賈政一時氣血上涌,恨不得直接揍寶玉一頓,只是礙於賈璉與熙鳳在場不好動手。

「快別惹你父親生氣了,你快出去玩吧。」王夫人沒想到熙鳳會過來,此刻臉上有些尷尬,想背著熙鳳把金釧塞給賈璉是行不通了,此時對寶玉也沒有好臉。

熙鳳卻笑著又不中痕迹拉了寶玉一把,笑道:「寶兄弟小小年紀就會為他人著想,這都是老祖宗的教育的好。」一句話提醒了賈政,這幾年他的小兒子一直都住在榮慶堂。

王夫人此刻要還是不知道熙鳳是何居心就是蠢豬了,不由分說就去拉寶玉,想把寶玉趕緊帶出去,不然免不了一頓揍。

偏偏寶玉被熙鳳的「鼓勵」給予了無限勇氣,又重複了一邊:「璉二哥哥對姑娘家一點都不體貼,求老爺和太太不要讓金釧一個好姑娘去伺候璉二哥哥。」

賈璉絲毫也不生氣,只笑道:「看來寶兄弟很喜歡金釧,既如此,二叔就把金釧賞給他吧。他身邊如今伺候的除了一個老嬤嬤就是幾個才**歲的小丫頭片子,金釧年紀大些應該比小丫頭細心的多。且寶兄弟這麼喜歡金釧,有金釧時常規勸,以後說不定會聽話些。」

賈政頓時七竅生煙,看向寶玉的眼神簡直像把他生吞活剝了一樣。

王夫人自知以再次與熙鳳賈璉撕破臉,強忍著怒氣道:「璉兒你不是很喜歡金釧的嗎,一個丫鬟而已,嬸子難道還捨不得送給你?以後金釧就去伺候你吧,讓她做通房還是小妾全隨你的意。」到此時,她只想趕緊把人塞到賈璉房裡,好歹以後多個眼線,若能吹吹枕頭風把熙鳳吹出去就更好了。畢竟這段時間賈璉表現的可是很喜歡金釧呢。

賈璉冷笑:「嬸子是糊塗了吧,喜歡金釧的明明是寶玉。我在乎的只有鳳兒一人。嬸子是鳳兒的親姑姑,莫不是見不得我和鳳兒好?」

「哪能夠……」王夫人咬牙:「嬸子巴不得你和鳳兒好好的過一輩子呢。」

賈寶玉頓時就樂了:「太好了,璉二哥哥你不要金釧太好了。母親,既然你不想要金釧,不如以後就讓她去伺候我吧。」

「孽障!」賈政大跨步過來,一把拽過賈寶玉狠狠在他臉上抽了一巴掌,登時寶玉白白胖胖的小臉就高高腫起一座五指山。

寶玉眼淚一下被打了出來,卻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忘了哭聲,愣愣地看著賈政不明白到底怎麼了。即便他早慧,到底也是個五六歲的孩子,於情情愛愛之事知之甚早,卻與人情世故狗屁不通。

賈政看他這傻乎乎的樣子,在看看那人精似的賈璉的熙鳳,再想想優秀卻體弱的賈珠,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又一巴掌下來卻不想被王夫人攔住了。

「老爺,不要啊,他這麼小的孩子哪禁得住您這麼狠打啊。」王夫人心疼的大哭,看向熙鳳和賈璉:「鳳兒璉兒,快幫我勸勸老爺啊。」

賈璉冷著臉:「二叔教育兒子,哪有我一個侄子說話的份?二叔慢慢忙,侄子帶著媳婦先走了。」賈璉說罷直接拉著熙鳳就走。

熙鳳滿臉為難,回頭道:「寶兄弟年紀小,二老爺您下手可輕點。若打壞了,老祖宗豈不是要心疼死。」

「這個逆子,你對得起老祖宗這些年對你的寵愛嗎!不好好讀書不說,竟學些不入流的東西,老子今天打死你。」賈政被賈璉和熙鳳氣個半死,此時在看到這個竟給他丟臉的賈寶玉,更是痛下狠手,恨不得沒生過這個兒子。

當年這個銜玉而生的兒子給他帶來了多少榮耀,現在就有多少恥辱。

王夫人哭天喊地,更加恨上了拎走還不忘不到的賈璉和熙鳳,一個人卻又攔不住賈政,只能讓人趕緊去找老太太過來。

可巧王夫人拍過去的人遇上了剛從老太太院子出來的邢夫人,邢夫人一看到二房的人慌慌張張往榮慶堂跑就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直接讓身邊的婆子將人攔下來。

「什麼事這麼著急?咱們這可是國公府,慌慌張張像什麼樣子?」邢夫人自翻身做主一來就越發有氣質了。

二房的婆子被攔了下來,只能回話:「奴婢是要去請老太太到海棠院的,二老爺要打寶二爺呢,求大太太也去幫忙收說清。」

「二老爺教訓寶玉,那是老子教訓兒子,你這也太大驚小怪了。老太太好不容易剛睡下,你就去打擾?你不知道老太太最近身體都不好嗎?影響了老太太休息是你能擔待得起的?」邢夫人直接砸了幾頂大帽子下來,壓得那婆子喘不過氣。

但若不能把老太太請到海棠院去為賈寶玉解圍,她回到海棠院必然是要吃板子的。婆子此刻也管不了那麼多,直接就要衝過去,卻不想撞了邢夫人一下。

邢夫人登時就黑了臉:「敢撞本太太,給我抓住她,家法伺候。」肢體衝撞一家主母,可是大罪過。邢夫人雖沒有管家權,但到底是賈赦這個襲爵老爺的太太,她身邊的婆子又是熙鳳親自給挑得。對大房忠心不二不說,且個個孔武有力,登時就把那婆子抓住,左右開弓抽了三十個嘴巴子,而後就讓她跪在原地罰跪一個時辰。

婆子滿口委屈卻無處說,想高聲呼喊,卻已被抽的口齒不清,發出聲音都難。且此時這條路上根本不會有幾個人走,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打掉了牙齒也只能和著血往肚子里吞。

再說賈璉與熙鳳回到他們小院門口后,賈璉看了看前頭的榮禧堂,讓熙鳳自己先進去。

「二爺還有事?」他們倆剛打了勝仗,演了這麼多天戲,現在不應該好好休息一下嗎,賈璉又要去幹嘛?

「爺去前頭找老爺聊幾句,他一定很有興趣去看戲。」賈璉說著帶著昭兒往前頭的榮禧堂去了。

果然賈赦一聽賈政正在海棠院里教訓寶玉,登時就樂的只拍大腿:「這個老二,讓他整天在我跟前炫耀有個銜玉而生的兒子,切,別我兒子可差遠了。什麼混賬玩意,也配寶貝似的捧在手心裡?」

「老爺,您要是再不去,只怕寶兄弟就要被二叔打死了。兒子到底是子侄輩的,不能說什麼。您看?」賈璉一本正經。

「咳咳,到底寶玉也是老爺的侄子不是,」賈赦起身裝模作樣的理理衣衫:「你二叔也是恨鐵不成鋼啊,老爺我還是去瞧瞧,別萬一給打出個好歹來。你二叔到底沒輕沒重,下手沒個準頭。」

賈赦一邊往外走一邊搖頭感慨:「哎,還是老爺我會教育兒子。瞧我家璉兒,多出息。這個老二啊,就是得跟我多學著點。我得好好說說他。瞧他這些年,都干成什麼了?書沒讀好,官沒做好,兒子還教不好!哎~」

賈赦也是個不怕得罪人的,反正他和賈政的關係已經壞得不能再壞了。想想之前賈政佔了他的榮禧堂那麼多年,讓他在族人和同僚面前吃了多少白眼與諷刺,以後要一點點的還給賈政才好。今日就先還點利息好了。

跨進海棠院大門,就聽見賈寶玉鬼哭狼嚎的喊叫聲和王夫人哭天搶地的心碎聲。

「老爺啊,這可是我的命根子呀。」王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淚:「求您了,不要再打了,您要打就先打死我吧。寶玉要是沒了,我也活不成了。」

聞訊趕來此刻正在王夫人身邊的李紈臉色十分難看,寶玉是命根子,那賈珠是什麼?

王夫人哭了一會見李紈不勸,立馬回頭說李紈:「你這個小浪蹄子,我兒怎麼娶了你這個媳婦,寶玉都被老爺打成這樣了,你竟一點也不心疼?」

李紈活了這十七年還沒被人這樣罵過,登時不想活了,卻礙於王夫人淫威,以帕掩面委屈道:「寶兄弟到底年紀小,求老爺開恩,不要打他了。」

賈赦正好此時進來,咂咂嘴一張口儘是風涼話:「我說老二媳婦,你也不給自己積點口德。珠兒媳婦可是你的親兒媳婦呀,你怎麼能這麼說她呢?寶玉是你的命根子,難道珠兒就不是?你這麼說珠兒媳婦,不怕珠兒回來知道了心裡難受啊。夾板氣可不好受啊。要我說,你就是嘴太毒。」賈赦一副老大哥的樣子。

賈政臉色更加僵硬:「海棠院里的事和大哥有什麼關係,大哥沒事還是趕緊回去吧。」

「唉,你這話可不對了,你是我弟弟,寶玉是我侄子,你要教訓寶玉,我怎麼能不來呢?好歹你也說說為什麼教訓他不是?他一個小孩子,還不到六歲,能有什麼過錯?」大冷天的,還沒出正月,賈赦就搖著扇子在那裝模作樣。

賈政看的噁心,偏偏他又自詡讀書人,只得暫時住手。

賈政剛要開口說明原因,偏偏賈赦又是啪地一聲盒了扇子,走過去拍了拍賈政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我說老二啊,不是哥哥說你。我這寶玉侄兒可是出了名的聰明。銜玉而生,整個長安城都知道。但他到底不到六歲,能懂什麼?就他現在知道的那些還不都是你教的?就算犯了什麼錯,怕也是你教的不好。你怎麼不先打你自己呢?」

賈政今日被賈璉先是被寶玉的話氣的昏了頭,后又被和熙鳳氣了個七竅生煙,再後來又被王夫人護犢子的醜陋模樣氣的恨不得連王夫人也一塊抽幾巴掌,現在又被賈赦這麼教訓,登時心頭一梗,喉嚨一甜,指著賈赦乾瞪眼卻卻說不出話。

「你……」賈政指著正悠然自得搖扇子的賈赦,瞪圓了雙眼。

賈赦直接從座位上起身:「你什麼你,有你這麼跟大哥說話的嗎?你是我的弟弟,且無官職在身,大哥我可是襲爵的長子,是你能用手指頭這樣指鼻子的嗎?」

賈赦氣的踱了兩步看著賈政恨鐵不成鋼道:「怨不得寶玉你教不好,是你自己本來就不懂道理,瞧瞧你也是個讀書人,竟然拿手指頭指著我的鼻子?好好好,真是我的好弟弟,你等著,我去老太太跟前告你去。這就是老太踢啊疼了多年的我的好弟弟!哼!」

賈赦一拂袖直接走了。

「你!」賈政往門口追了兩步,還沒說出什麼,只等著眼睛看著賈赦拂袖而去的背影,忽然之間喉嚨又是一天,哇的吐出一口血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賈政劇烈的咳嗽,又咳出兩口血。

王夫人登時就驚呆了,還是李紈反應快,趕緊喊小廝過來扶住賈政。

「快,快去請大夫,」李紈趕緊安排道:「快扶老爺回屋歇著。」

王夫人卻沒先去關心賈赦,只先把寶玉抱了起來好一番心疼:「我的兒,現在好了,沒事了,你父親自己病倒了,不會再打你了。你怎麼如此糊塗,那金釧有什麼好的。」

寶玉已被方才吐血的賈政嚇得暈了過去,此刻根本聽不到王夫人說什麼。

一想到金釧,王夫人就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抱著寶玉回到她屋裡把寶玉放到榻上,又將周瑞家的喚到身邊:「去吧金釧那個小浪蹄子叫過來,我要好好跟她算賬。」

李紈在那邊安排人給賈政請醫問葯,這邊王夫人卻把主要精力都放在懲罰金釧身上,只在大夫過來後去了賈政屋裡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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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圈養璉二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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