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Chapter. 93 FINAL
對於陳西洲而言,鄒同是個狡猾而強大的對手。這麼長久以來,鄒同能夠不動聲色地設局,將他們耍得團團轉,真是陳西洲從未受過的挫折,而且,還是在對他最為重要的柳久期身上。
儘管他們緊盯鄒同和聶黎的行動,在這次的盯梢和追捕中,有那麼一個瞬間,陳西洲險些以為自己跟丟了鄒同。鄒同如常回到自己的住所之後,並沒有再次外出,那是一片老宅,一共只有一個出入口,他們派了人手盯准。一種說不出是否是異常的現象,吸引了陳西洲的注意,鄒同亮燈的窗口從八點鐘開始,就沒有人影走動。他敏銳地感覺到,鄒同消失了。
也許是這座老宅另外還有出口,他們不得而知。
陳西洲心涼了一瞬間,立刻鎮定下來,幸好,鄒同有一個沒那麼強力的隊友--聶黎。
聶黎這次住在本地的一家酒店,比起鄒同的私宅,好滲透得多,在陳西洲團隊的合作下,聶黎的口紅里被安裝上竊聽器和定位儀。也多虧陳西洲人脈深厚,才能在一個短到不可思議的時間裡搞定這一切。
丟了鄒同還不至於讓他們陷入絕望,他們還可以跟著聶黎。
果然,聶黎給鄒同打電話,鄒同似乎是告知了聶黎,他已經將柳久期帶走,兩人在電話里爭吵了兩句,大約是議論柳久期的問題,語焉不詳,但是已經足夠振奮人心,人確實是在鄒同手上。
聶黎急於出門,又必須獨身前往。入夜之後,聶黎的助理開車到了酒店樓下就被聶黎打發走,聶黎獨身一人開著車,遠遠離開了城市。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們遠遠墜在後面,有定位器,他們不怕跟丟,只怕驚動她。
聶黎也許是又急又氣,根本沒有留意身後的異狀,一路到了一處廢棄的廠房區,又偏又遠離大路,如果沒有聶黎帶路,短時間內,他們根本找不到。
聶黎和鄒同的爭吵通過竊聽,準確地傳到了陳西洲他們一行人的耳中。陳西洲布置的人手和協調來的警力在夜色中漸漸到位。
陳西洲卻猶豫了。
柳久期畢竟是在陳西洲的手上,而且聽聶黎話里的意思,鄒同的精神狀態不是特別穩定,陳西洲也通過柳遠塵,挖出了幾年前鄒同的就診記錄,確實有精神方面的疾病,這個時候如果試圖談判或者強行突圍,鄒同都有可能傷害柳久期。
他不敢冒這個險。
聶黎匆匆離去,倒是給了陳西洲另外一個思路。
「你想談什麼?」聶黎雙手抱胸,雖然內心深處有些焦灼,但是仍然鎮定如初。
「如何救救你自己。」陳西洲眼神犀利,「鄒同這是重罪,但是他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只要能確診,幾乎可以肯定能逃脫制裁。但是你就不一樣了,你幫助他綁架和挾持,只要消息一出,別說當影后了,就連什麼時候才能從鐵窗後面走出來,都是個問題。」
聶黎冷笑:「他做的一切我都不知情。」
「是嗎?那是誰給柳久期打電話約她到那間失蹤的洗手間的?」陳西洲慢條斯理的,「鄒同一定告訴過你,能刪掉你的通話記錄,但是我不但還原了你和柳久期的通話記錄,而且你們還忘了一件事,柳久期一向有電話錄音的習慣。需要我把你和柳久期之間的錄音放給你聽嗎?」
聶黎心一驚,下意識地呆住了。
看到聶黎的神色終於有了鬆動,陳西洲趁勢而上:「鄒同你已經保不住了,你要保你自己嗎?」他的聲音帶著一□□惑,「如果你還在鐵窗的外面,還能毫無波瀾地繼續你的演藝事業,甚至從我這裡還會得到更多的娛樂圈資源,鄒同需要你,你是他親愛的姐姐,不是嗎?」
聶黎低首,沉默了許久,抬起頭來,已經是下定決心的模樣:「談談你的條件。」
「很簡單,你去和聶青談一談,纏住他,讓我有足夠的時間安全地救出柳久期。」陳西洲攤開手,「你是他的親姐姐,我們也會讓柳久期那一側的視頻循環播放,不會讓你以身犯險。」
「我要知道鄒同會面對什麼。」聶黎在這件事上非常堅定。
「他會得到最好的精神科專家的會診,我保證,我有國內外的各種醫療資源,直到他恢復健康為止。」陳西洲的神色鄭重,「每個病人都值得被拯救,不是嗎?」
聶黎已經鬆動,但是依舊謹慎:「他會在牢獄里待多久?」
「十年以內。」陳西洲點點頭,「我保證。」
聶黎算著賬,相對於鄒同目前的狀況和他已經犯下的,和不制止他的話,他接下來可能犯下的一切罪惡,這份合約,不算苛刻。
「我憑什麼信你?」聶黎最後問了一句。
「書寫,錄音,只要你能想出來的任何方式。」陳西洲壓抑住心底深處的狂喜,「我只想要我的妻子安全,真的,任何要求,你隨便提。」如果不是為了百分之百確認柳久期的安全,他何需如此大費周章。他一直看到聶黎的眼底,「我們認識那麼早,我以為你會對我的人品稍微更有信心一些。」
那個時候,他們還是初識在校園裡的少年,剛滿十八歲,聶黎美麗但溫柔,仰望他的面孔充滿柔軟的光芒,陳西洲安靜而淡然。聶黎曾經出現在他生活的任何場景里,食堂、圖書館、自習室、教室……他溫柔而堅定地拒絕她,她的不服氣讓她從未放棄嘗試……
所有的一切,都被時光掩埋在歲月的長河裡,波瀾不驚。
聶黎的表情似乎是悵然了一下,而後又恢復清明:「我們擬一份協定吧。」
所有年少時候的迷戀都是過往,唯有握在手裡的,才是真實。聶黎早就忘記了往日的天真,要知道,面前的男人,拒絕他不要的東西時候,又殘酷又冷漠,正如當日對待她。
陳西洲的團隊快到離譜,他們草擬了一份符合聶黎想要的東西的合同,甚至沒要到十分鐘。
聶黎簽字的手在顫抖,她知道,她的內心深處終究是有什麼東西和往日不一樣了。
之後的一切,就變得迅速而直接。
聶黎重新折返的時候,夜色已經徹底籠罩了c市的郊外,今晚夜色沉重,無星無月,只有濃重的黑暗佔據著天空。
聶黎推開那扇老舊的門,這裡是聶青親生父親生前的據點之一。
聶黎有位美麗而富有手段的母親,聶青的親生父親據說位高權重,然而卻不能迎娶聶黎的母親,在聶黎的母親懷上聶青之後,安排她嫁入了一位失去功能的手下家裡,真是完美的障眼法。
據說聶青是他父親唯一的親生兒子,卻因為身份尷尬,只能生活在黑暗裡。那位父親有位明面上的親生女兒,活成模樣的優秀模樣,卻在聶青父親去世之後,被聶青悄無聲息就變成了寂寂無聞。
小妹是聶青同父同母的親妹妹,雖然和聶黎只是同母,但是小妹太惹人疼,聶黎如何不愛她。那是真正無憂無慮的人才能有的明朗善良。
小妹在懂的愁滋味之前,已經遠遠離開了這個充滿骯髒和混亂的人士,真好!
聶黎的心頭滾過無數念頭,重新走到鄒同的身邊,他的煙已經燃了長長一截,煙灰撐著頹敗,忽明忽暗,他的臉色掩映在灰暗裡,似乎是極灰暗,又似乎是極迫切。
「小青……」聶黎試探著喊了一聲,她的手指悄無聲息按下了一個包里一個裝置的按鈕,那是陳西洲給她的,一旦確定她能吸引聶青的注意力,就約定好開始行動。
鄒同抬頭看她,有些慵懶:「你怎麼又回來了?」
聶黎走過來,抱住鄒同的頭,深情把他攬進自己的懷裡:「我們不吵架好不好?」
鄒同半夢半醒一般呢喃:「我從來不會對你生氣,對小妹也是。」他喜歡女性的溫柔,無論是小妹的,還是聶黎的。
聶黎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她沒有低頭去看鄒同,只是輕聲說:「你想要怎麼辦?和我說說。」
「你說,我們從她的下頜骨下刀怎麼樣?她的臉太小了,小妹的下頜還有那麼點稜角。」鄒同像是清醒了過來,興奮地問到。
「嗯哼。」聶黎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細心的她已經注意到,屏幕內躺在冰冷小床上的柳久期,似乎一動不動,這樣狀況下的柳久期,最適合被重複視頻。
「你覺得棒子國怎麼樣?他們的整形術一直很有名氣。」鄒同看著她,「雖然他們在很多事情上都不怎麼要臉,這件事做得還行……」
聶黎保持著自己的認真和專註,認真聽鄒同說著。同時,聶黎還在等一個信號,一個說明她要注意保護自己的信號,那個時候,柳久期已經得到了解救,她需要擔心的,是她自己的安全。希望一切順利,聶黎自認,自己做出了最好的選擇,無論是對鄒同,還是她自己。
於此同時,柳久期從自己深沉的睡眠當中被驚醒。
她本以為自己睡得並不踏實,但是想到家人,想到陳西洲,她卻充滿了力量,無論是誰,都沒有辦法傷害她,只要她堅持相信,她和家人的愛,終將戰勝一切。
她撫摸著自己的小腹,模模糊糊想著,自己上次來大姨媽是什麼時候來著?然後就睏倦無比地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所以,直到陳西洲輕柔地叫醒她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彷彿身處夢境當中。她夢見她還是懷春的少女,陳西洲是對她無視的英俊少年,奔赴自己的前程,對她義無反顧。她千里追尋他的身影,拼勁了全力考上他隔壁的學校。
那天是她十八歲的生日,她遠離親人度過的第一個生日。她來這所學校讀了八年,所有陳西洲的課程她只要有空都去蹭課,無論是合理的,不合理的,她的事情,總想辦法找陳西洲幫忙。她暗示、明示了陳西洲,很多次,但他好像總是不為所動。
真是倔強到讓人絕望!
儘管如此,從大學入學以來,她依然拒絕了十八次表白和無視了四十多封毫無意義的情書。她要的只有陳西洲!她從懵懂的幼年開始,學會愛上的第一個人。
在柳久期放棄之前,她遇到了她人生中的十八歲生日,這個生日,陳西洲替她大操大辦,在豪華的酒店,替她請了很多同學。真心未必,但是熱鬧是必然的。他問她:「你開心嗎?」
柳久期強撐起快樂,妝容精緻,美得驚人:「開心!」她要笑,這是稀粥哥哥為她辦的生日宴會,她問,「你送我的生日禮物呢?」
陳西洲拿出一個小袋子,柳久期接過來,著名的珠寶品牌,淺藍色的包裝袋,她毫無意外打開,漂亮的鑽石,一頂皇冠!小公主,稀粥哥哥真是永遠知道她想要什麼。
她撐起一個笑容:「謝謝。」她費力充滿元氣,失敗了。
果然,想要一枚鑽戒,都是奢望。陳西洲多麼敏銳的人,低頭問她:「不喜歡嗎?」
「喜歡極了!」柳久期抬頭看著他微笑,同時暗下決心,十八歲啦,從今以後就是大人了,不能再活在小孩子的美夢裡面,她要忘記稀粥哥哥這個一做就是十多年的美夢,勇敢放手,讓稀粥哥哥追尋自己的夢想,她也要努力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樣。
輕柔的一個吻落在她的唇上,她睜大了眼睛,似乎眼前的漫天星光都落入了眼底的深處,一切都美好得太不切實際!
「做我的女朋友好嗎?」陳西洲在她的耳邊輕聲問,「我一直一直,在等你長大。」
那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個夜晚。
「小九?」似乎是陳西洲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邊。柳久期煩躁地揮了揮手,那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記憶之一,她不想錯過這樣美好的時刻,即便是在夢中重溫。
「小九!你醒醒!」陳西洲稍微用了點力氣,這個時候,時間就是生機,他不能太慣著她,但是手上的力氣依然溫柔。
「稀粥?」柳久期恍惚地醒過來,看著眼前放大的陳西洲的臉,有些分不清自己是面對夢境還是現實。
「是我。」他抱進她,「噓!我帶你走!」這次行動,雖然驚險萬分,但是他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只有一個條件,他必須親自參加。
好在執行任務的都是老熟人,對他的身體條件和反應也很清楚,八塊腹肌,智商爆表,冷靜自持,都不在話下,於是特意讓他參與了這次行動。
他抱起軟綿綿的她,一刻也沒有猶豫,他們選擇從倉庫的側門突圍,用電鑽迅速破壞了門鎖,幸好都是老式結構,雖然真材實料,但是好在結構簡單。
陳西洲第一個衝進牢門,柳久期睡在小小的單人床上,顯得十分憔悴。他都要心疼碎了,這可是他的小公主,他的柳久期,他的小九,從小的時候開始,他唯一當做生命那樣疼愛的人……
柳久期迷迷糊糊躺在陳西洲的懷裡,雖然奔跑顛簸,她沒吃東西的胃酸軟得就像是一灘泥池,甚至有些想吐的衝動,但是她卻覺得安全。
「給我站住!」一個突兀的聲音炸裂在黑暗裡!鄒同一臉鐵青,就像羅剎一般,突然出現!
鄒同之前那種隱隱的不安終於得到了證實,他親愛的姐姐聶黎果然是在拖延他。在柳久期翻身到第三次,保持一模一樣的姿勢的時候,他終於意識到了不對。他果斷推開了聶黎,任由撞上桌角的聶黎昏倒在地板上,鄒同握著槍就悄聲來到了柳久期的牢房外,剛好撞上陳西洲抱著柳久期試圖離開!
鄒同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扣動了扳機,沒有小妹的人生,他已經如同行屍走肉,再長的年歲,也只不過是虛度,就這樣吧,讓他們在另外一個維度再次相逢。
柳久期下意識地抱緊了陳西洲,無論艱險,無論痛楚,只要她的懷裡有他,什麼世界都不重要。
陳西洲在聽到扳機聲的瞬間就將柳久期下意識地護在了自己的懷裡,他的懷裡,是他此生的珍寶,僅此而已!
槍聲之後,是鄒同立刻被特警隊射成了個篩子,瘋狂的鄒同,已經無法再有活路,而生者,依然面對著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難題。
**
「你快點給我醒過來!」柳久期不耐煩地踢了踢陳西洲的病床。夏天炎熱,孕婦的體溫又超高,真是熱上加熱!
陳西洲已經在病床上躺了幾個月,於此同時,柳久期的肚子也越來越大,她在星子很大的夜晚,會特意推開窗,對陳西洲說:「你看,寶寶又長大了,你快點醒過來,我們才能第一時間看到你啊!」
多年的夙願,原來終究會成真!
在磨礪的同時,也會得到幸福!柳久期心心念念了幾年的孩子,最後終於在最艱難的時候獲得,但是孩子的父親陳西洲,卻因為保護她和孩子,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你若生死相依,我便不離不棄。」這是柳久期踐行至今的理念,從陳西洲陷入沉睡開始,這已經是第六個月,一百八十七天,她腹中孩子的父親,依然沒有蘇醒。
陳西洲把她從鄒同的魔爪中拯救了過來,但是卻為了保護她,子彈擊中頭部,陷入了長久的睡眠。這段時間,柳久期基本上完全脫離了娛樂圈,她曾經調笑著問過寧欣:「你會不會後悔?」寧欣終於恢復了健康,回國之後擔任了柳久期的第二經紀人,第一經紀人當然是白若安無可動搖。
寧欣翻了個白眼:「別逗了,我為了你繼續工作那就是友情好嗎?我有老公養我!」把她的鑽戒秀在柳久期眼前,就差把她亮瞎!寧欣一臉幸福,她和陸良林在歐洲度過的幾個月,是他們生命中最壞,也是最好的一段時光,唯有磨礪,才能讓人義無反顧地成長。他們在歐洲完婚,而後回國,是世界上最好的情侶和最好的夫婦的模樣,隨身攜帶一萬噸狗糧,隨時隨地,想發就發。
柳久期看著陳西洲安穩的睡顏,夏日炎炎,她想了想,溫柔了下來,擰了一條帕子,冰涼舒爽的溫度,一邊給他擦身體,一邊抱怨:「你快點醒過來啊,寶寶都要出生了,你不醒來,ta要喊誰爸爸?」
說著說著,柳久期腹痛難忍,手中的毛巾不由自主地落在水盆里:「痛!」最初的第一次陣痛嚇壞了她。
柳久期在幾分鐘之後找回了理智,開始打電話給哥哥和父母以及婆婆江月,通知他們,她快要生了,幸好,她就在醫院裡。
她握著陳西洲略帶冰冷的手,一個一個地打電話,陣痛一陣一陣襲來,她有些緊張。
最後,她按響了陳西洲床頭的按鈕,朝著護士問道:「能不能送我去婦產科,我應該快要生了。」
護士十分麻利,短短几分鐘就立刻推來了輪椅,她依依不捨地朝陳西洲道別,甚至沒有注意到陳西洲那微微顫動的手指。
生孩子真是痛死人!柳久期再也不想經歷一次!但是所有的痛苦都在嬰兒出生的那一刻,被「哇哇」的哭聲撫慰,醫生把孩子抱到她面前讓她確認性別,她哭著笑:「是個男孩子。」
在柳久期被推出產房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已經接近虛脫,但是她的懷裡有個新生兒在她的肩窩裡嘬手指,她只有無比強大。她的兒子真可愛,粉紅色的身體,白色的絨毛,不哭不鬧,專心致志含著自己的手指。
柳久期最愛的家人們都在等她,除了孩子出生不久正在照顧的秦嘉涵,剩下的白若安、柳達、柳遠塵,甚至是季錦、徐靜貞、劉甜甜,都在產房的面外等待她。
她朝著他們微笑,然後幾乎是震撼地發現,還有一個特殊的身影,他躺在輪椅上,顯得蒼白、消瘦,但是俊逸的臉龐一如往昔,陳西洲朝著她微笑:「你辛苦了。」
柳久期放聲大哭,在陳西洲清醒的時刻,她終於有資格軟弱。
她比現在的他還有力氣一些,把兒子小心翼翼放進他的懷裡:「這是我們的孩子。」
陳西洲吻著她的額頭,眼睛卻忍不住去瞅那個皺皺的紅紅的小生命,口中呢喃:「謝謝你,謝謝你……」
**
「嘉嘉,涵涵又打你你家鬱郁了,對不起呀!」柳久期把兒子涵涵的頭使勁戳著,朝鬱郁道歉,
秦嘉涵笑得自然:「沒事,小孩子,哪兒有不打打鬧鬧的,更何況他們是表兄弟。」
陳西洲倒是一點都不客氣,進來就朝著陳涵冷麵一指:「去,花園五圈,不跑夠不要進來。」
陳涵一點不怵,才五歲的人,氣鼓鼓就出門了,不忘辯解:「鬱郁哥哥說了,我們這是正當較量,輸了都不準告家長的!」但是該跑的五圈,一點沒猶豫,呼呼就去了!
陳西洲把柳久期攬在懷裡,笑容也似乎是無可奈何:「這孩子!」
夕陽投射下來,把這個瞬間拉得無限美好,相依的夫妻,倔強的孩子,再沒有更溫馨的時刻,他們之間經歷的一切,都是珍貴的洗禮,最後所有的幸福,都是經歷磨難之後,最珍貴的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