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開紋

九州之內的所有民眾，想要修鍊的第一件事便是開紋。

只有命紋開啟，才可以將外在的能量攝入體內進一步修鍊。

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開出命紋。

只有那些被天道眷顧的寵兒，才能在天道廣場的祭壇上開出命紋。

賀驚雲就是一個悲催的例子，他從六歲開始開紋，一直開到十四歲都沒能開出哪怕是一個最低等的末紋。

大夏城的正中央位置，是一個潔白的用漢白玉建成的圓形的巨大廣場，九州之地的每個城市上都有這麼一個廣場，被人們稱作天道廣場。

天道廣場的正中心位置，是一個高約十米，直徑約在四米左右的祭壇，祭壇周圍是一圈圈的階梯，參加開紋儀式的孩童可以從這種階梯爬到祭壇上，對天禱告，以期獲得天道眷顧，賜予命紋。

賀驚雲到達天道廣場不久，就見賀成也從後面跟了上來，臉色陰沉的一直盯著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天空越來越亮，等第一縷太陽光照射到祭壇上的時候，開紋儀式正式開始。

許多孩子在家長的帶領下，早早的就走進潔白的漢白玉廣場，排成一隊恭敬的站立，等待開紋。

賀驚雲來的稍晚，但是並不耽誤事，趕緊進入天道廣場，排在那一隊孩子的最後面，高高的個子顯得略微突兀。

看著賀驚雲上場，賀家陣營中傳來一陣嘲笑。

賀驚雲並不在意，依舊很隨意的站在最後，絲毫不在乎別人的目光，慢悠悠我行我素，打量起天道廣場來。

廣場中間有個圓柱形的祭壇，那是開紋最為主要的場所，廣場四周東西南北各自坐著一個長相各異的人，像是整個祭壇的守護者一般。

「開始了！」一名大漢走到隊伍的最前面喊了一嗓子。

然後，四名守護者同時發力，一道半球形的結界徐徐在廣場上升起，隔絕了廣場內外的聲音，但是卻沒有隔絕光線，外面的人可以清楚的看到裡面的開紋狀況。

「第一個！」大漢手中晃動著一把雪白的匕首喊道。

然後就看到一個十來歲的小胖墩縮著脖子走到大漢身邊，閉起眼說道：「叔叔輕點！」

大漢嘿嘿一笑，手起刀落瞬間在小男孩的眉間劃了一道血槽。

「嘶！」小男孩疼的倒抽一口冷氣，然後趕緊跑到廣場正中央的祭壇頂部，對著天空跪下來，磕了幾個頭！

「咔嚓！」晴朗的天空中突然響起一聲清澈的炸雷之聲。

而後，只見天空中出現一絲閃電，瞬間劃過萬里虛空，輕易穿過天道廣場上的那層結界，落在了小男孩的眉間。

「成功了！」下面等待開紋的小孩子眼中充滿了羨慕，無不勾著頭觀看，想知道剛剛那個小胖墩到底開出了什麼命紋。

「快，轉過頭讓我們看看？」

眾人朝小胖子大喊。

小胖子轉過頭，眉間的血痕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鋤頭印跡，那鋤頭印記閃爍幾下便消失。

開紋進入生紋境，除非有能量支撐，否則命紋不能長時間顯露在外。

「唉，原來是個鋤紋！」

不少人嘆了一口氣，表示可惜。

雖然小胖墩開出了命紋，但鋤紋只是末紋，其實和沒有命紋的人也沒多大的區別。

「第二個！」

一個小女孩跑了過去，眉間被大漢割了一道血槽后，她就快速的跑到祭壇上，然後對天禱告、磕頭。

和第一次一樣，天空突然響起了一聲炸雷，一道同樣的雷電穿越虛空落在了女孩的眉間。

「又一個！」

人群中爆發出了歡呼。

按道理來說，每年成功開紋的人不足一成，這樣連續出現兩道天雷的情況確實是少之又少。

女孩轉過頭，精緻的面龐上多了一道印跡，仔細看去眉間是一簇雨滴的形狀。

「是雨紋，雨紋！」很多人驚訝的大聲喊道。

就連旁邊守護天道廣場的四個老者也都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九州之內流傳著一句話，叫做：水火無下紋！

意思就是說，屬於水和火這兩種屬性的命紋，無論是什麼，都不會出現末紋，因為水火無情，無論哪一種水火屬性的命紋修鍊到極致皆可以毀天滅地。

「丫頭，老夫是小極宗的弟子，葯園中缺少一個行雲布雨的下人，你可願意跟隨老夫去小極宗？」天道廣場最東邊的那個老者向小丫頭詢問。

小丫頭大喜，朝那老者磕了幾個頭，道：「多謝師傅收留！」

老者嘿嘿一笑，說道：「老夫可沒說要收你為弟子，你的資質不錯，回頭看我師尊的意思吧！過來，站我身後！」

小丫頭跑過去，恭恭敬敬的站在了老者的身後。

「第三個！」

第三個小屁孩屁顛屁顛的跑過去，被大漢在眉間切了一道血槽，又充滿希冀的跑到祭壇上恭敬的對天空磕頭。

然而，等了半天老天也沒有一絲反應。

開紋失敗！

小男孩垂頭喪氣的下了祭壇，然後嘩啦大哭。

西邊的天道守護者將結界開了一絲縫隙，把小男孩送出了廣場。

然後，第四個，第五個，一直到第九個，都沒有開出任何道紋。

前來開紋的人不乏和賀驚雲一樣年齡達到十四五歲的少年，但不管他們年齡多大，開紋失敗以後無一例外都哇哇大哭。

而且，年齡越大哭的越凶，因為他們以後開紋成功的幾率比年齡小的更低。

接下來，仍然是一個個的開紋失敗，中間偶爾間或出現一兩個開紋成功的，還是諸如茶紋、罐紋等這樣的末紋。

甚至，還開出來一個奇葩的菊花紋，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而後，一個十三歲的男孩上場開紋，賀驚雲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一剎那，瞳孔微微一縮。

這個人他認識，是賀家雜務長老的幼子，也是賀成的弟弟，名字叫做賀岳。

賀岳和賀驚雲一樣，好多年沒有開出命紋。

「嘶！」賀岳的眉間被開了一道血槽之後，一路小跑上了祭壇，然後對著天空磕頭。

突然，天空之中一道閃電降下來，落在了賀岳的眉心。

賀岳轉過頭來，現場再次發出一陣歡呼。

「雪紋，是雪紋！」後面還沒有開出道紋的孩童一陣驚呼。

今天的天道廣場真是太令人驚嘆了，不但開出了一個水屬性的雨紋，現在又出現了一個雪紋。

而且，論起殺傷力來，雪紋比雨紋有過之而無不及。

「哈哈哈！」結界外面的賀成大笑。

天道廣場上北面的一位守護者說道：「徐老頭，這次你可不要和我掙了，這個弟子按道理來說，應該屬於我了。」

「小子，老夫是廣元宗的弟子，你可願意跟隨老夫回宗門，做我廣元宗的弟子？」北面的守護者看著賀岳問道。

「多謝前輩，晚輩願意！」賀岳高興的朝那老者拱手，然後說道：「還望前輩准許晚輩和家裡人道別，晚輩是大夏城賀家之人！」

「哦？既然是賀家的人，那你先下去，回頭讓你家族中人送上廣元宗即可！」

賀岳下去，看到賀驚雲的時候還挑釁的看了一眼。

別人都對賀岳露出崇拜的表情，唯獨賀驚雲處變不驚。

不是他故作鎮定，而是，這種命紋他見得實在是太多了！在他們那個時代或者說那個層次，這玩意雖不敢說爛大街，但在晉國國都隨手一抓肯定能抓幾個來。

而且，前世的他開出來的是五行本源的木屬性命紋，對於這種分支命紋更是看不上。

「下一個！」

一名剛剛只有六七歲的孩童，有些懵逼的跑到大漢身邊，看到大漢的刀子后竟然微微往後退。這個舉動引得後面的人一陣嘲笑。

「沒出息！」就連天道廣場上的那些等待開紋的人都暗罵！

然而，就是這個小男孩，在眉間開出血槽之後爬到祭壇上，順順利利的開出了道紋。

「這麼小就開紋，命紋應該不差吧？」

正在眾人疑惑的關口，小男孩從祭壇上轉過來頭，眾人看到他眉間的道紋之時，都驚呆了。

「刀紋，竟然是傳說中的刀紋！」

「我的天，這可是戰器之紋吶！」

戰器之紋，屬於金屬性的分支命紋，但是擁有這種命紋的人往往都非常強大。

「哈哈哈！」西方的那個守護者都沒問其餘三位，直接飛身到祭壇上，一把抓住小男孩對其餘三人說道：「三位道友對不起了，按照約定，這個屬於我大衍宗！」

說完，不等另外三人說話，抓著那男孩破開結界就跑。

後面的三人這才反應過來，跟著追了出去，說道：「林老賊，你別走，這個弟子不能讓給你！」

四個守護者同時飛走搶一個弟子，讓在場的所有人大跌眼鏡。

不過，不得不說這個弟子值得他們這麼做，即便是三萬年前的賀驚雲時代，碰到這種戰器紋的弟子也不多見。

雖然四個守護者走了，開紋還得繼續，因為畢竟後面還剩了大約十來個人！

但一直開到最後一個賀驚雲，竟無一開紋成功。

最後一個，賀驚雲。

熟悉的感覺！眉間被開出了一道血槽，然後，賀驚雲從容的走到祭壇上，閉眼禱告。

上一世，他是木屬性的命紋，對於很多木屬性的功法都很熟悉，所以他希望能再次得到木屬性命紋。

而且，木，也是晉國的國運屬性。

「開不出來，開不出來，開不出來！」

賀家陣營中不少人同時暗中詛咒，希望賀驚雲開紋失敗！

然而，就在他們詛咒的時候，天空中突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雷，一道足足有小臂粗細的灰色雷弧自天而降，直入賀驚雲眉心。

「啊！」跪倒在地的賀驚雲突然張開手臂，仰頭朝天大叫一聲。

在被命紋擊中的一剎那，一種數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傳遍全身。

然後，他敏銳的感受到了祭壇上面彌撒的各種氣息。

有殘留的雪紋氣息，有殘留的雨紋氣息，有刀紋、有鋤紋、有茶紋，甚至還有菊花紋的氣息。

賀驚雲眉間的命紋像是一個貪婪的怪物，一下子將這些殘存的氣息全部吞噬。

「我的天呢，這麼牛叉，這是什麼命紋！從來沒聽說過開紋的時候還能出現這麼粗的閃電？」下面有人開始議論紛紛。

賀驚雲站起來，轉過頭朝眾人。

眾人朝他眉間望去，只見一團灰色的霧氣在他的眉心浮動遮掩，看不清眉間的命紋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這是什麼命紋？」很多人搞不明白，指著賀驚雲紛紛議論。

賀驚雲看著那麼多人指著自己議論，納悶了，暗道：老子不會是和那貨一樣弄了個菊花道紋吧，你們有什麼可奇怪的？

念之所至，他眉心的霧氣突然收回體內，眉間赫然出現了一朵屎黃屎黃的菊花。

菊花命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