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天子門生

第81章天子門生

「有多好？」

賀驚雲微微一笑，鼻子里露出一絲不屑的聲音，然後說道：「剛剛你見過徐勇的劍，那是用碧玉竹做成的，感覺如何？」

「還不錯，很強大！」

賀驚羽沒有見過真正的如意劍，覺得很強大，他認為那柄碧玉劍應該至少不比賀驚天手中的玄冰劍差。

「如果是用這陽槐木煉製，他手中的那把劍還能強上三分！」

賀驚雲說話間，身子轉到樓梯的後面，不停的用手敲擊面前的木材，一點點一絲絲都不放過，從樓梯的兩條主要的大梁再到樓梯的踏步和面板，他全部敲擊一遍，最終確認整條樓梯都是用陽槐木做成的，心中不免有些驚訝。

確實驚訝！

這麼好的陽槐木，竟然只是用來做樓梯，實在是太浪費了。

「驚雲弟，你不是騙我吧？」賀驚羽不是很相信。

賀圓圓也是愣著眼神表示不信。

「那好！你們把這玩意拆了防到院子里去，這裡太暗了，看不清楚。」

賀驚雲說完就往大殿外面走。

後面賀驚羽和賀圓圓合力將整條樓梯拆掉，然後由賀圓圓負責扛著那條樓梯出去，不過還沒走多遠，他就有些支撐不住了。

賀驚羽見狀趕緊過去幫忙，入手一抬才知道這東西到底有多重，心中不免又吃了一驚。

「這，真的是陽槐木么？比普通的槐木重量百十倍之多！」

陽光下，陽槐木顯現出了它的尊容。

賀驚雲看著微微皺眉，道：「顏色有些不對，應該是經過的時間太久了的緣故。」他上前繼續敲擊兩下，發現木頭上依舊有厚厚的積塵，笑著道：「原來上面還是有塵土。」

命賀圓圓將整個梯子平放在地上，他一邊用布條擦拭，一邊解釋說道：「剛剛你們問我，這陽槐木有什麼稀奇之處，那我來告訴你們。」

「金為陽，金克木，故木為陰！」賀驚雲慢慢的說，旁邊兩個小夥伴認真的聽「人鬼殊途，人為陽，所以鬼為陰。木鬼為槐，所以可以說槐是雙陰之物，乃是陰中之陰。這種靈木喜歡生活在大山深處，太陽照耀不到的地方。所以它的材質堅硬而陰氣極重，除了適合做傢具之外，還很適合另外一種東西！」

「什麼東西？」賀圓圓開口問道。

「棺材！」賀驚雲隨意回答，然後繼續解釋說道：「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槐木在極其巧合和無法理解的情況下，會在那些極陽之地誕生並成活，長大成材之後便是這陽槐木。剛剛我說陽槐木萬中無一，其實是抬舉了它。」

「應該說，它形成的條件遠遠比萬中無一更加困難。」

賀驚雲一邊解釋一邊擦拭，慢慢的，整條陽槐木上浮現出來一點原來的光澤。

旁邊賀圓圓與賀驚羽也幫著一點點擦拭，可惜，乾洗的效果有限，雖然木材裸露出了原來的光澤，但是上面骯髒的東西依舊很多。

「弄點水來！」賀驚羽看著賀圓圓，賀圓圓看了看周圍。

有個屁的水！

賀驚雲伸手一招，大喝一聲「凝！」

空氣中的水分凝聚過來，然後順著他的手流到陽槐木上。

賀圓圓嘿嘿一笑，拿起布條歡快的開始幹活。

他擦了一下，兩下，然後就停住了。

「有字！」他對賀驚雲說道。

賀驚雲和賀驚羽聽到聲音之後，趕緊湊過頭來，看到剛剛被賀圓圓擦拭過的一塊乾淨的陽槐木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漢字。

賀驚雲伸手將上面的污漬擦乾淨，看到了一行筆畫嫻熟的刻字：赤堇之山，破而出錫;若耶之溪，涸而出銅;雨師掃灑，雷公擊橐;蛟龍捧爐，天帝裝炭。

「這是？」

他的瞳孔微縮，警惕的看了看周邊，伸手著水，隨即選擇一塊地方擦拭乾凈，果然又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小字：龍淵出而天改色，碧水斷流，蛟龍朱鳳承霧，劍鳴九天。

然後，他的心情莫名其妙的激動了起來，又隨便選了一處陽槐木梯的角落擦拭乾凈，再次露出字跡：卷七-地理志-百礦篇。

「這是，煉器類的典籍？」

賀驚羽沒見過煉器典籍，但是看看剛剛那些內容，也依然猜到了。

但他也僅僅只能猜到這是煉器類的典籍而已，卻不知道，這個典籍是多麼的珍貴，或者，這是誰所作。

賀驚雲也不知道這是誰所作，但他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典籍的價值。

不是他多麼見多識廣，而是就憑用這麼大的陽槐木製作出來的木簡就可以看出，這是多麼大的手筆，如此大手筆保存的東西，定然價值非常。

「走！」

賀驚雲按住了賀圓圓繼續擦拭的手，說道：「這東西的價值可能出乎你我的想象，先找個隱蔽的地方再說。」

他讓二人扛著梯子，沒有繼續從小路上行走，而是就從那黑黝黝的大殿後面，直接穿進草叢和灌木叢中，一路朝山高林深之處走去。

走的時候，他們還刻意將身後的痕迹抹除掉，整整走了半天進入荒無人煙的原始森林之後，才在一處小溪邊停下腳步。

「好了，累死我了！」

「我也是！」

賀驚羽、賀圓圓二人將木梯艱難的抬到這裡，已經累得氣喘吁吁幾乎不能再往前走一步了。

賀驚雲將梯子平放在地上，從溪中取出水來，一遍遍仔細認真的擦拭梯子上的污漬，一刻鐘的時間才將整個陽槐木的梯子清洗乾淨。

整個梯子重見天日，煥發出微微有些發綠的光彩，看上去就像剛剛伐下來的木材。

甚至，賀驚雲三人還能聞到木材中散發出來的清香。

「嘖嘖！」

賀驚羽湊了過來，看著上面清晰的文字和那珍貴的木材，垂涎欲滴的說道：「真是好東西，不過，這到底是什麼？」

「煉器典籍！」賀驚雲的眼中同樣充滿了光彩，從頭到尾的看了好幾遍，終於將整個梯子上的文字的大致順序看明白。

「果然是煉器典籍，不過，我們又沒有煉器紋，可惜了。」賀驚羽有些意興闌珊，隨口問道：「能不能賣個好價錢？」

「不能！」賀驚雲道：「如果有人知道你手中有這東西，便是宋國國君也會千里迢迢過來殺你！」

「什麼？」

賀圓圓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吃了一驚道：「為什麼要殺我，那我們趕緊丟了吧。」

「慫貨」賀驚羽罵了他一句，這才正眼看那典籍，一邊看還一邊眯著眼朝賀驚雲問道：「真有這麼好？」

「嗯！」

「歐治子是誰？」賀驚羽在典籍上看到了著作人的名字。

「一位非常了不起的練器大師！」賀驚雲深吸一口氣想到了很久以前傳說中的那個人。

「有多了不起？」

「很厲害，他煉出國很多名器，比如龍淵、龍泉、巨闕等。」

「哦，我還是沒聽說過，能不能用一句話概括他的牛？」

「可以！」

「你說下！」

「他是天子門生！」賀驚雲淡淡的說完，看著賀驚羽問道：「夠不夠牛？」

「什麼？」賀驚羽驚得跳了起來：「天子門生？」

在九州這個世界上，除了天子之外，有兩種人權勢地位最高，也最受世人尊重。

那就是五候還有天子門生。

所謂的五候，當然就是指當年跟著周天子打天下的五個得力助手，也就是後來晉、楚、秦、齊、燕的先祖。

除了五候之外，就是天子門生。

天子當年也是收過徒弟的，那些跟隨在天子左右學習各種技藝的人，被稱之為天子門生。而歐治子便是其中一位，還是專門學習煉器之道的那位，也是煉器一道中成就最高的一位。

後天子失蹤，歐治子便是九州中已知的煉器水平最高的一位宗師，他煉製的龍淵劍至今還在吳國宮廷中躺著。

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位練器大師卻和周天子一樣消失了。當然，也很有可能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隕落了。

「那，這？」賀驚羽的手有些顫抖！

天子門生留下來的東西，必定是這位老前輩畢生的心血所在，定然具有極大的價值，然而這東西現在就在他的眼前，他如何能不激動。

「現在，我們怎麼辦？」看著眼前如此珍貴的東西，賀驚羽和賀圓圓都有些不知所措。

賀驚雲道：「割，把這陽槐木切成木簡編號存起來，日後我們各自研讀。」

「好！」

三人說干就干，可惜，卻沒有什麼進展。

因為那些材料是陽槐木，不是一般的木頭，想要短時間內將陽槐木上的東西分成片割下來談何容易。

所以，在幹了半個時辰之後，賀驚雲不得不改變思路，變割為抄錄。

他用自己身上的空白竹簡，想將那整個樓梯上面密密麻麻的《烈火典》全部抄錄下來，可惜，身上的布袋中的木簡和竹簡加在一起也就只有不到幾塊，根本就不夠用。

「怎麼辦？」賀驚羽說道：「還是割吧，雖然慢了一點，但是用幾天時間也就能割完了。」

賀驚雲道：「算了吧，用幾天時間割完，倒不如我們先給它背下來。」

二人贊同賀驚雲的建議，便開始仔細閱讀，然後一字一句的開始背誦。

隨著修為的增長，那些修士的記憶力也會有大幅的提高，一般到了紋君大境之後，便有了過目不忘的本領。

他三人雖然還不能過目不忘，但記憶力也非平常的那些人可比。

用了足足一天一夜的時間，三人終於將木梯上面的《烈火典》給背誦了下來。

將《烈火典》中各種煉器的法門和法決背誦完了之後，賀驚雲三人商量一番，又將那長長的木梯埋在了泥土中。

將那樓梯埋好之後，賀驚雲又想，歐治子畢竟是一代煉器宗師，又是天子門生，在那個時代幾乎和自家先祖是同等的存在，後來歐治子消失的無影無蹤，世間竟然連個墳墓也沒有，倒不如為他立個衣冠冢。

他將自己的想法和賀驚羽二人說了一下，二人表示同意。

又怕日後有貪婪之輩發掘歐治子的墳墓，三人在掩埋樓梯外一百丈處就地採石，然後削石為碑，在碑上用劍刻下「宗師歐治子之墓」

「好了，這下石碑和典籍離了一百多丈遠，再也不擔心有人會過來發掘前輩的衣冠冢了。」賀圓圓似模似樣恭恭敬敬的撮土為香，給歐治子禱告了一番。

而後，望著鬱鬱蔥蔥的叢林，和天上那模模糊糊從來都不會墜落的太陽，賀驚羽問道：「接下來，我們要到哪裡去？」

賀驚雲抬頭看天，找了個開闊的地方辨明方向，指著那一團魔氣散發之處說道：「去那邊看看，我總覺得那地方有古怪。」

三人又重新啟程，在密不透風的樹林里穿行。

天邊，有一輪太陽，發著白色的朦朧的光，不是多麼炙熱，不是多麼強烈。可是令人感到心煩意亂的是，那太陽就繞著天際滾來滾去，劃出一個又一個圓圈，就是不會西沉。

可以說，這是個永不會墜落的太陽，這裡的世界只有白天沒有黑夜。

趕路的同時，賀圓圓不時的向賀驚雲請教一些低級劍法還有一些修為上的問題，賀驚雲來而不拒，幫他一一作答。

開始的時候，賀驚羽還有些心不在焉，暗道：他雖然劍法精深，但並不意味著可以為人之師。不過隨著時光流轉，賀圓圓的問題往往被賀驚雲一語點破，賀驚羽才震驚起來。

以至於，在接下里的一段時間內，他索性學賀圓圓做起了學生，向賀驚雲虛心請教，許多平時里不懂無法理解的東西，在這一刻也逐漸融會貫通。

走了大概有一天的時間，前方的草木逐漸稀疏，天光大亮，三人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前面好像有人？」賀圓圓說道。

賀驚雲點點頭，道：「是有人，好像他們發現了什麼好東西，正在為分贓而僵持不下呢！」他神魂之力強大，自然早就看到了前方的情況。

「走，我們也上前去看看。」

賀驚雲邁著步子，往一個稍微有些斜坡的山坡上走去。

前方，一陣風吹來，風裡夾雜著一股燥熱的氣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