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番外二

慕辭在懷孕三十八周后，老宅的人已經熱火朝天地忙活起來了。

因為有老輩子說，懷孕期間不能打洞，所以嬰兒房並沒有大肆裝修，貼上卡通系列的牆紙，明亮的窗帘，再添置了一些嬰兒用品，看起來還是挺有童趣的，關鍵是這些東西都是慕辭跟封央一起挑選的。

「我覺得寶寶太小還是跟我們睡一個房間的好。」慕辭摸摸圓圓的肚子，望著嬰兒床對身邊的封央說。

只要一進嬰兒房都會神色柔和的封央點頭同意：「到時候把嬰兒床搬到我們房間里去就行了，不過到時候晚上吵到你睡不著，你就別埋怨。」

慕辭一臉怎麼可能地說：「放心好了，絕對不會的。」

「好了，我們該去散步了。」封央扶著身子有些笨重的她，準備在老宅周圍轉轉。

慕辭剛走沒幾步，突然臉色一變：「哎呦...」

封央急忙問：「怎麼了？」

慕辭一臉痛色：「寶寶踢到我的肋骨了。」對著肚皮咬牙切齒道：「等你出來了媽媽一定要打你PP。」

封央鬆了口氣，最近寶寶動的厲害，這丫頭經常一乍一驚的，嚇得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生怕是要生了。

「走吧，你這麼凶，以後寶寶會不喜歡你的。」

這句話戳到慕辭的死穴，立馬換了一副慈母的口吻，摸著肚子說：「剛剛媽媽是開玩笑的啊，寶寶沒聽見。」

[宿主，我已經記錄下來了，即使沒聽見，小宿主長大了也是會知道的。]小顏在慕辭腦海里說。

慕辭一臉被背叛的表情，[小顏，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宿主，即使以後不是了，能不能請你帶著尊重對待我，偶爾也聽聽老宿主的意見。]

[不行哦，本智腦百分百忠誠於小宿主。]

封央看慕辭一臉郁色，不解地問：「怎麼了？」

慕辭委屈地說：「智腦太壞了，它把我說的一些話都錄下來了，說以後要給寶寶看，我覺得這個智腦一定是中毒了，針對我。」

封央失笑：「你除了讓它做胎教，還做了什麼事？」

「沒有做別的什麼事啊，就是它跟芽狍每天吵架吵不過，就說要分家，它想把芽狍分離出去，讓芽狍跟著我，我不同意。」

芽狍是不能跟小顏分開的，因為一旦分開，系統要是有什麼強制任務，小顏就必須去執行，而只要有芽狍在，那就相當於系統有漏洞，可以讓寶寶選擇不去執行。

所以註定了，芽狍跟小顏要相愛相殺了。

封央沒說什麼，有條約約束的智腦是不會窩裡反的，所以對於慕辭將系統轉交給寶寶的時候他是同意的。

系統對慕辭的改造已經足夠了，作用微乎其微，除了上上網，慕辭都不知道能用來幹嘛，這樣的話還不如給未經雕琢的寶寶，讓小顏從娘胎里給寶寶做做胎教，也算是她這當媽的送給孩子的禮物。

[宿主，小宿主要出來了哦。]

小顏一句話把慕辭弄的一呆，然後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身下水流如注。

正驚恐著，封央一把抱起她，「放鬆點呼吸。」

慕辭看著他一派從容自若，心中就稍稍安定下來，她強忍者腹部的疼痛，感受著他有些急促的步伐，聽著老宅裡面的人大聲地說：「少夫人要生了要生了。」之類的話。

她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半個小時之後了，產科大夫做了整套檢查后，說已經開了六指，可以進產房了。

封央二話不說跟著一同進去了。

生孩子自然是痛的，痛到慕辭都沒辦法在意她臉上蒼白、面目猙獰的時候，她愛的男人都看在眼裡。

她在懷孕時就有對他說過：「等我生的時候，我不要你陪同，聽說男人在看了分娩過程后容易不舉，哈哈...」

當時封央理也沒理她。

現在她要生了，冰冷的手術室里，她深呼吸放鬆著，不經意間發現身邊的男人緊緊地抓著她的手，頭頂上方的天花板強光下，他的臉色顯得是那麼蒼白，她真的很想知道，他們倆到底誰臉色更白，到底是誰在生啊！

寶寶也沒有讓媽媽疼太久，半個多小時，就出來了，相較於那些陣痛了十幾二十幾個小時的寶媽來說，她是幸運的。

「恭喜家屬，男寶！」

慕辭跟封央早就知道寶寶的性別了，畢竟有小顏在，所以一點也不驚訝。

當時知道性別的時候，封央有點遺憾地說：「以後再生個女寶，湊個好字。」

而慕辭被懷孕約束得失了自由，哪肯再生，就說：「有我這個女兒了，你還不夠啊？」

封央有些鄙夷地看著她，「是不夠。」

坐月子期間，都說是容易得產後抑鬱症的階段，慕辭也差點抓毛了。

因為封央老是圍著寶寶轉，都沒有懷孕時那麼關心她了。

她心裡暗自傷心著，也不說，直到那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看著封央手腳麻利地給寶寶換好尿褲，然後拿起奶瓶給寶寶喂水喝，那動作溫柔得簡直平生難見了。

都沒對她這樣過。

封央給寶寶喂完水，正準備給這丫頭看看她兒子的時候，就發現這丫頭眼神委屈地簡直跟被拋棄的小狗一樣。

封央問：「怎麼了？」

慕辭不說話。

封央無奈，看正睜著大眼睛的兒子精神很好，便把他放在床邊緊挨著他媽媽，也許是慕辭身上有股奶香味，這小子自動地將頭偏向慕辭，都不轉回來了。

慕辭看著兒子的萌寶樣，心中頓時一軟，趕緊飽了起來，親了親他的小臉。

心中突然就不鬱悶了。

封央坐在她身邊摟著她，說：「知道我那天在產室的時候，在想什麼嗎？」

慕辭看著他。

封央說：「我當時看著你分娩，一邊就想著，那些灑在床上的血、還有你承受的痛，都是我帶來的，我沒有辦法替你承受，是我欠你的，而我只能將自己送給你，當做給你的補償。」

慕辭大為憾動，眼淚像串起的珍珠一樣流下，她歪倒在他懷中，有些哽咽地用賴皮的口吻說：「你本來就是我的。」

最後還是補了一句：「我也是你的。」

封央嘆口氣，擦著她的淚水：「別哭了，坐月子期間哭對視力很不好。」

慕辭鬱悶地看著封央說：「我也不想哭啊，可是這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封央沒法只好給她擦眼淚，半響后才止住。

「哭得比你兒子還凶。」

***

寶寶的名字就叫封響，是慕辭取的。

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小響越長大越像他老爸封央，漂亮的五官凡是見過的叔叔阿姨爺爺奶奶，沒有不喜歡的。

但這小響就這一點隨了封央，性格其它的都不隨他爸。

包括他爸那麼寵他媽，他不。

他好像生下來就是跟他媽作對的。

封響學說話學得早，走路也比同齡的走的早，大概是小顏的胎教起作用了。

封響三歲之前一直是跟爸媽睡一個房間。

一歲多的時候，半夜1點。

慕辭跟封央相擁而眠。

「麻麻..」

童氣十足的聲音自然是將兩人從睡夢中拉了起來。

慕辭眯瞪著眼，「幹嘛？」

「喝neinei~~」

「你不是才喝沒多久嗎？」慕辭爬起來，嘴上嘀咕著：「幹嘛不叫你爸爸，喝neinei叫麻麻，拉臭臭也叫麻麻，老娘可記得你第一次開口叫的是粑粑...」

碎碎念ing.....

將奶瓶塞到兒子手中，慕辭就準備去睡覺了。

「麻麻...」

」小祖宗啊，又怎麼了？」慕辭調頭望著正喝奶吐著奶泡的臭小子。

伸出肉嘟嘟的小手要抱，「抱抱...」

封央看不下去了，起來伸手把兒子抱起來。

「說好今天晚上我來的，你去休息。」慕辭伸手想去接過兒子。

封央偏過去沒讓抱：「乖，你去睡，你兒子有時候故意鬧你，你還是去睡吧。」

最後臭小子在他爸手上喝完奶、尿個尿，乖乖地在床上玩了會，自己睡了。

——

有次慕辭開車，一家三口準備去參加雲城與白綾薇的婚禮，

為什麼不是封央開車，而是慕辭開車呢？

因為她管不住上躥下跳的皮猴子。

「粑粑，我不想坐在你腿上，我想單獨坐。」

封央：「那你得坐安全座椅。」

討厭安全座椅的皮猴子搖頭：「不要。」

「那沒地方你坐了，後面的位子爸爸也要坐，副駕駛座小孩子不能坐的。」封央解釋。

兒子安靜下來了，慕辭想著還是封響的話管用。

「麻麻下車！我要坐麻麻那裡。」

「.....」這臭小子絕不是她生的。

——

小封響除了跟他媽作對外，還有一點讓慕辭恨得牙痒痒。

每天晚上，封央回家后，都要對兒子一天的情況做個了解。

封央問：「今天認字了沒？」

小封響乖乖點頭：「認了。」

於是一輪考試就來了，當然這點東西對小封響毫無難度，他在三歲的時候就能通讀課文。

封央滿意地再問下一件事：「今天飯有沒有好好吃？」

「.....有啊。」小封響眼神有一點飄，但還是堅定地點頭。

封央眼神犀利，張嘴就喊：「薛嫂！」

小封響急忙道：「粑粑粑粑，我跟你說哦，麻麻今天12點起的床，都沒吃早飯。」

一旁悠閑插著花的慕辭渾身一僵，拿著剪刀的手簡直要控住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這貨絕壁不是她兒子！

封央看了一眼臉色乖巧的兒子，起身走向他老婆。

慕辭顫聲道：「老公我錯了...」

封央面無表情：「恩。」

慕辭見他一點都沒有放過自己的樣子，控訴道：「真不能怪我，昨晚是你害的我睡的太晚的，所以今天起床晚了...」

封央一笑：「是嗎？那今晚早點睡好了。」

慕辭正想點頭，就被他近身抱起，失聲說：「誒，老公，你想幹嘛啊....」

「早點睡覺。」

「天還沒黑啊！」

小封響望著粑粑走了，心裡鬆了一口氣，他粑粑應該今天管不了他了，噢耶！

麻麻，看在你幫了我的份上，我就祝你好運。

——

當然小封響也不是不愛他麻麻的。

有次慕辭出差，要大概一個禮拜之後才能回來。

好吧，其實慕辭是借著出差去旅遊了....

出差的第一天，慕辭打電話回家，要兒子接電話，封央說在玩積木不樂意過來，慕辭一口老血哽喉。

出差第二天，慕辭打電話回家，兒子不情不願的聲音從那頭傳來，「麻麻，你回來記得給我帶零食....」沒了。

出差第三天，兒子語氣有些軟地說：「麻麻，你快回來啊，我的積木都搭好了，一座大房子，你肯定沒見過這麼大的房子。」

.......

出差第六天，兒子氣呼呼地說：「麻麻，你再不回來，你兒子就要跟別人跑了！」他問過粑粑，粑粑說他不跑，只有他一個人，嗚嗚嗚...

出差第七天，慕辭還是沒回來，小封響在電話那頭哭得可凶了，他很少哭得這麼凶的，他以為麻麻再也不回來了，「麻麻，你回來好不好，我不給爸爸打你小報告了，嗚嗚嗚....」

第八天，慕辭心情很好地回家了，她兒子在見到她進門后，眼睛賊亮了一瞬，但就是沒有慕辭想象中的飛奔撲過來抱住她，而是低下頭玩自己的，很傲嬌地說了句：「還知道回來啊！哼...」

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