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香水

「你好，我是吃了么外賣，你的外賣到了。」

「……嗯？」

「你好……」

「你是李默？」

「額……你是小花？」

小花今兒早上醒來，不知道怎麼，想起來昨天送她回去的外賣小哥。按照當時送餐的區域，這個叫李默的外賣小哥應該住在這附近，是經常在這裡送餐的。

於是鬼使神差的，她中午的時候打開了吃了么外賣，定了一份外賣。APP上顯示，騎手李默正在送餐。

鄭曉花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等待著。

二十分鐘后，等到了李默的電話。

兩個人都知道了彼此的身份，李默輕咳一聲說，「你下來取下餐吧？」

鄭曉花卻輕笑一聲，「我不想換衣服，你上來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好啊。」

直到有人按了門鈴，鄭曉花這才懶洋洋地站起身來開門。

見面的時候，兩個人都是一副好巧的表情，李默撓了撓頭，「沒想到是你……」

「怎麼不能是我？」鄭曉花接過飯盒，「你吃了么，要不要一起吃？」

李默有些羞澀地擺了擺手，「不用了，我吃過了……要是沒有什麼事兒，我先走了。」

鄭曉花的眼眸微閃，看著李默有些著急的樣子，微微一笑。

似是放下了最後一點戒心，「急什麼？正好來我家了，不如坐一坐？」

嚇……李默抬眼看了看鄭曉花。

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你都對別人這麼放心嗎？你這個樣子可不行……萬一我是壞人呢？」

「你不是啊，」鄭曉花理所當然地說。

她定定地看著李默。

李默卻不由地愣了。

他昨天見過的鄭曉花，不是這個樣子的。

昨晚上的鄭曉花一臉的囂張，臉上厚厚的濃妝，在夜色的燈光下閃爍著妖媚，而現在的她，簡簡單單穿著粉色外套與黑色緊身褲，臉上一塵不忍，白皙的臉上毫無妝容。

這樣看下去，她的一雙眸子里，漸漸斂去了審視的光芒，轉而浮現出現的……

李默心頭一跳，這個眼神好奇怪……好像在哪裡看過一樣。

這麼想著的時候，鄭曉花一把拉著李默的手將他往門裡拉，「說了坐一坐嘛，還在門口愣著幹嘛？」

走廊里似乎有風，門被風吹著，「咔噠」一聲關上了。

這是一件不大的房間，落地窗的窗帘微微擺動著，阻隔了午後的光線，房間略有些陰暗。

李默愣愣的瞧著鄭曉花，像是還有些沒緩過神來。

……然後他控制著眼皮，不眨一下。

身後的那股風似乎還沒有消散，淡淡地吹拂在李不言身側，不見了。

李不言卻看到，一個紅衣女子從他身後輕輕的飄過去。

剛才關門的，壓根不是什麼走廊里的風，而是這個紅衣女鬼。

根據情報，這個紅衣女鬼叫紅砂，為虎作倀，殘害無數，實力一日千里，是個危險的惡靈。

好在李不言從小就能看到不一樣的東西，倒也算是輕車熟路，無視她的很徹底。

鄭曉花沒有看出來倪端，只是好笑地說，「不就是讓你坐坐嗎？我前段時間過來的，這個城市裡不認識別人，天天在家上網，沒事兒一個人出去吃飯……次數多了就沒意思了，定外賣也吃夠了……昨天就想出去找點好吃的……哎你別傻站著，坐啊？」

李默無奈，只好坐下。

「這就對了嘛，」鄭曉花一臉愉悅，纖細修長的手指往前推了推果盤，「吃香蕉。」

李默略微一滯，隨即勉強地拿起來，「謝謝。」

一身紅衣的紅砂對李默非常好奇，她湊在李默身邊，在他身上輕嗅著。

一個人一個鬼同時坐在沙發上，姿勢親密。紅砂與李默更加接近，那一雙眼睛更大了些，直勾勾地看向李默。

眼前是一個放大的女人的臉，白如雪，透著十分的詭異。

李默羞澀地抬頭，看向鄭曉花，「你要是寂寞的話，不如看看小說……我給你推薦一個小說原創網站，裡面的小說特別多特別好看，叫jin/江，一天看一本，你就不寂寞了。」

鄭曉花哦了一聲，手指狀似不經意地揮了揮，看向李默，卻又不像是看著李默。

紅砂略微有些委屈地看著鄭曉花，隨後從李默的身上起來。

「有空我會看的，」鄭曉花看著紅砂從沙發上飄在，臉上的笑容深了些，她輕盈地起身。

一秒后，李默感覺到身邊的沙發微微陷進去，鼻端已經先於自己的思維嗅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李默，你有女朋友嗎？」鄭曉花抬眼看向李默。

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李默已經無語了。他大概猜出來鄭曉花想做什麼了……問題是……自己還是一個處男，並不想被色誘。

怎麼說……第一次也是該留給沈晚梔吧。

這邊鄭曉花的手指已經放在了李默的腿上，白玉般的手指微微有些冰涼，隔著布料都能感覺到涼意……李默有些出神了……

情報里一直都不知道鄭曉花這個魔女修鍊的什麼魔功……現在，為什麼她的身體這麼冰冷呢？是不是跟她的功法有關係呢？

紅衣女鬼紅砂已經不知所蹤，一片昏暗的客廳里，兩個單身的男女，淡淡的幽香，美人在側……

若是一個正常的年輕人，怕是會忍不住吧……

然而李默卻更加羞澀了……

羞澀裡帶著些焦急。「啊！」

鄭曉花自覺水到成渠，不妨聽到李默這麼一聲叫喊，這個瘦弱清俊的年輕人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怎麼了？」

李默騰得站起身來，「我得趕緊走了……中午時間叫外賣的人多，這會兒可不能耽誤……你要是寂寞的話，記得去我給你推薦的晉jiang.文、xue/城裡找書看！」

鄭曉花怔怔地看著李默，頓時覺著一盆冷水從自己頭上兜頭澆下來。

這邊李默羞的臉要垂在自己胸口，慌亂地去開客廳門。一眨眼人就不見了。

紅砂示意鄭曉花：要不要去追？

鄭曉花搖了搖頭，算了……他跑不掉。

不過……自己一點魅力都沒了？

鄭曉花懷疑人生般地在空中幻化出來一面鏡子，鏡子里映出來一個五官姣好的女子。

沒錯啊……是那個美艷無雙的自己……

因為沒化妝的原因，更顯了幾分清純，少了幾分妖艷……對付李默這種沒見過世面的男孩子，足夠了呀？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她懊惱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氣急敗壞地在沙發上錘打了兩下，「媽的，碰見一個獃子！」

紅砂飄過來，以手托腮，「別罵獃子了，你得抓緊時間尋找陽氣了。」她摸了摸鄭曉花的手臂，略有些憂心，「你的身子更涼了。」

說起來這個，鄭曉花就一肚子火。

她的功法是源自謝雨曰給她的一本水與火秘籍，極為霸道兇悍，進展神速，未大成之前唯一的缺點就是需要有一個修鍊『火』的男性修魔者常常給與調養。若是脫離他，也不是不可以，只需要吸食男性的精血陽氣便可。

昨天本來要弄死那兩個男人吸食精氣，奈何被李默擋了路，沒能下手。今天自己一早起來便覺著身體更冰冷了些，若是再不吸食精血，怕是要將自己凍成冰塊了。

明明知道自己眼下要做的是出去找個倒霉鬼，但是想到剛才那個獃子避之不及的樣子，不知道怎麼卻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要不然……咱們回去吧？族長應該找我們很久了……」紅砂小心翼翼地說。

「回去？」鄭曉花眼睛微眯，看向紅砂。

紅砂頓時覺著自己脖子一寒，不敢說話了。

「我還不信邪了……」鄭曉花眼珠子一轉，冷笑一聲，「本來還想親自結束了你，倒也省了痛苦……你自己找死那就算了……」

……

李默慌裡慌張的出了門，這才常常地舒了一口氣。他看了一眼自己，衣服都被鄭曉花摸的有些凌亂了，正要整理的時候，就看到樓梯口一個女孩子大張著眼睛看著自己。

有什麼好看的……李默扭頭看了看後面，忙要下樓。

女孩子一臉獃滯……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小跑的李默，又看了看剛才打開的房門，想到李默略有些凌亂的衣服，覺著整個人都不好了。

小曼沒想到……自己心心念念想了許久的外賣小哥，竟然是從樓下那個妖艷女人的房間里跑出來的……難道兩個人竟然是那種關係？

一顆少女心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綻放，就迅速地枯萎了。

……

出了小區門，祁大寶慢悠悠地騎著電車跟上了李不言，「咋滴，讓你去送餐，你怎麼像是被劫色了？」

「別胡說八道？」

祁大寶鼻子動了動，嘿嘿一笑，「你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兒，我懂。」

懂你個大頭鬼！讓祁大寶誤會了，離沈晚梔教訓自己就不遠了。

李不言瞪了一眼祁大寶，說道，「鄭曉花的功力在減弱。」

「什麼意思？」說道正事，祁大寶也不再開玩笑。

「我是說……」李不言想了想，說道，「她的功法有問題……這兩天她沒殺人，她的力量減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