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開車不喝酒

腦海里好小人和壞小人鬥爭了半天，牛大寶從拉格里拿根煙點上，煙草的刺激壓制了激動的心情，不過腦子還是沒閑下來，這貨又想到萬一自己救了三者險夠不夠賠，要知道一般跑短途的司機大部分都買個二十萬左右的，這貨也不例外！

最後小販把煙掐滅，一咬牙下了車，一口氣把煙抽到屁股上，然後扔到地上使勁踩滅，抖抖索索的順著燈光往前走，被撞的這人昏迷不醒趴在地上！

牛大寶過去把人翻個臉朝上，用胳膊攬著脖子使勁晃了晃，帶著哭腔喊「醒醒，醒醒，你可不能死啊，喂喂！」然後把自己從電視上看來的招式使了一遍，錘胸口，掐人中，這人還是沒反應，牛大寶一屁股坐到地上，雙手插在頭髮中，腦袋別到褲襠里，嘴裡恨恨的道」賊老天，我容易嗎，快二十了還沒女朋友，做點小生意養家糊口，你玩我呢這是！「

咔嚓….咳咳….

「呃，什麼聲音？「懊惱的小販迷惑的瞅著地上的老頭，老頭胸脯居然一起一伏的，隨著不斷的咳嗽，一些血沫從嘴裡流出來，看上去很瘮人，不過這總算有反應了，牛大寶趕緊跪在老頭身邊，這才有機會觀察被撞的這老頭，穿一身半新不舊的衣服，幾根老鼠鬍子，現在老頭已經開始微微的喘氣了，晃晃老頭的腦袋，老頭把眼閉上，深深的吸了口氣，那感覺跟在水裡閉氣剛出水面似的，然後又長長的吐了口氣，牛大寶的心也隨著老頭的動作上去，下來！

好半天老頭睜開眼，看上去精神了點，小販就這樣傻楞著抱著老頭，等他氣喘勻了，才敢把自己提起來的心放下去！

等了不知道是三分鐘還是五分鐘，反正也沒人掐著表算時間，老頭居然手撐著地，先找了幾下感覺，感覺找到之後老頭一挺身掙脫了小販的懷抱，一個鯉魚打挺就站了起來，一點也看不出受傷的樣子，只留下牛大寶在地上看的目瞪口呆，老頭活動活動身子，扭頭說出了讓牛大寶熱淚盈眶的一句話！

「有煙嗎？「

對，各位你們沒有看錯，老頭蹦起來之後的第一句話居然是有煙嗎？當時把牛大寶感動的啊，可能一般人不理解，有過被碰瓷經驗的司機就能理解了，首先被碰瓷了肯定少不了要多少損失點的，當然你也可以不給，如果對方是個壯年的話，你比他壯甚至下去揍他都行，大不了最後再賠點，即使事情傳出去了，大家也會說碰瓷的該打，有手有腳的幹什麼不好，出來訛人！

但是如果被撞的是個老頭就另當別論了，遇上這號的你別想跑得掉了，想揍人那更不行，輿論會攻擊他們想到的一切，什麼國家保障不完善，什麼年輕人衝動了啊，老人嘛即使再不對你也不能動手不是，輿論都不站你這邊！

所以當老頭說出了只要煙時間，牛大寶感動的熱淚盈眶，趕緊說「有，必須有！」而且這貨身上的利群都不拿了，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車上把平時預備著應付交警的大中華拿出來，邊跑邊拆封，跑到老頭身邊跟孫子似的雙手奉上，老頭很牛逼的兩指夾住，然後小販畢恭畢敬的給老頭點上！

老頭深吸一口，雙眼望天，鼻子里噴出兩道煙霧，然後咂吧咂吧嘴「嗯，這煙不錯，還有嗎？」說完話一低頭就看見小販攥在手裡的大中華了，一把手搶了過去，又抽一根叼在嘴上，這一次也不讓牛大寶幫他點了，直接拿煙屁股對著引著了，就這樣老頭一口氣抽了五根，牛大寶也看了五根時間，沒敢發表任何意見！

估計五根煙抽舒服了，老頭開始跟牛大寶聊天「小夥子很會來事啊！」

「見笑見笑，生活所迫！」

「別謙虛啊，今天咱倆見面呢也算是緣分，大千世界那麼多人你不撞，偏偏撞了我！那麼多撞人的都跑了，就你沒跑，看得出啊你心底有一善！」

牛大寶尷尬的沒接茬，你說這茬怎麼接，丫這會後悔今天喝的那瓶啤酒呢，同時也想起了路邊的警示語「司機一滴酒，親人兩行淚！」

不過話說回來了，如果不是心中挂念著二老，這貨也跑了，當然這話肯定不能跟老頭說不是，老頭說兩句話之後又把煙續上了，小販一想這也不是事啊，大半夜的荒山野嶺，老頭既然沒事了他得回去睡覺，明天還得進貨呢！

所以牛大寶趁老頭抽的正舒服時間就起了個話頭「那個，大爺啊，你怎麼稱呼啊？」

老頭撓撓頭「奧，這個啊，我想想，我叫什麼來著，你看我這記性被你撞的都不好了，我仔細想想，你別急啊！」

牛大寶能不急啊，他原本以為一包煙已經把老頭打發了，現在看來那包中華是肉包子打狗了，戲肉終於來了，也不知道要訛多少，一想起錢，牛大寶心裡就哇涼哇涼的！

就在牛大寶擔心錢的時間，老頭一拍腦袋「想起來了，我叫黃大先！「

「黃大仙？「

「對！」

嗝嘍！小販背上的白毛汗瞬間就濕透了小背心，為什麼？年齡小的朋友不清楚，年齡大點都知道在一些鬼怪故事裡，有些動物成了精之後都喜歡用自己的本體做姓，然後稱呼什麼什麼仙之類的，最出名的就是狐狸成精往往起名胡大仙，這是典型的代表！

聯想到這荒山野嶺的，老頭剛才被小販撞出去那麼遠，休息一會就活蹦亂跳的了，還一口氣又抽了包中華，正常人誰辦得到，再加上他那個長相，幾縷老鼠鬍子，牛大寶百分之一萬的肯定這老頭是黃鼠狼成了精了！

「這可咋整啊，我滴媽啊，俺還是純情小處男一個，難道今天就要被黃鼠狼叼了去了嗎，蒼天啊，大地啊，哪位天使姐姐顯顯靈啊，救我一命吧，我以身相許都行啊！」牛大寶攥著手，緊鄒著眉頭到處亂許願，除此之外這貨的兩條腿就跟拉麵師傅手裡的面似的，不光軟，它還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