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異變
他忍不住好奇心戳了幾下沒反應后,把這個男人翻了個身,面部朝上,這一翻不要緊,把項宇嚇了一跳。男人的整個前胸都沒有了裡面的內臟還能看到在跳動起伏,小腹有個大窟窿好在是沒有穿透整個身體,原本他以為這個人背後的傷就夠嚴重的了,沒想到前面的傷更嚇人,幾乎到了沒喪命都是奇迹的地步。
看這個這個人的傷勢,項宇不禁有些感嘆此人生命力的強大,都到了這樣的地步竟然還沒死,正想著,躺著的男人慢慢張開了雙眼,項宇又被嚇了一跳,這人的眼珠是居然黃的,瞳色竟然是藍的,地上的人眨了一下眼睛,動了動嘴唇,項宇一看趕緊從懷裡取出了一個水壺,用手指頭沾了點水,抹在這個人的嘴唇上,等他嘴唇慢慢濕潤以後又倒了一點點水滴到了他嘴裡。躺在殼上的男人似乎恢復了一點點精神,張開嘴想說什麼但是又發不出聲,項宇側耳低頭聽也聽不到,於是這個男人微微抬起右手,指了指自己小腹的窟窿,項宇看到這些,伸手指了一下這個人的小腹,做了一個掏的動作,然後擺了一副詢問的表情,這人虛弱的點了點頭。
項宇皺了皺眉頭,想了一下,還是把手伸進了他的小腹,這一伸他感覺到不一樣的地方,這個地方溫溫熱熱的,不是那種身體暖和的溫熱,而是一種帶點炙熱的燙的手感,但是又不熱,只是溫溫的,這是一種很矛盾的感覺,但是很舒服,男人在項宇的手伸進去的時候抽搐了一下,項宇看了他一眼,這人做了一個繼續的表情,項宇於是把手又往裡面深入了一點,突然他感覺自己碰到了什麼東西,有炙熱的感覺卻又不熱,好像在跳動,項宇驚奇的轉頭看了地上的人一眼,他虛弱的點了點頭,於是項宇抓住了這個東西慢慢掏了出來,一陣驚人的光華突然照亮了周圍的海面,項宇被照耀的睜不開眼睛,只能眯著一條縫看著眼前這個散發著光輝的珠子,珠子脫離了他的雙手,懸浮在他的手掌上方,散發出越來越明亮的光輝,項宇看著這明亮的光感覺恍恍惚惚,最後一陣眩暈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項宇想睜開眼睛的時候,感覺眼皮十分的沉重,像是睡覺沒有睡醒,胸口還隱隱的有些疼,他記得自己看到珠子從手裡懸浮起來,然後散發出一片明亮的光輝,後面的他就完全不記得了。當他費勁兒的徹底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居然躺在家裡,母親正坐在床邊縫衣服,父親不在。他張張了張嘴,囁嚅著喊了一聲
「娘」
正在縫衣服的母親趕緊轉過頭來,看到躺在床上的項宇睜開了眼睛,不由的鬆了一口氣,伸手抹了抹他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項宇感覺十分的渴,嗓子里有種想噴火的感覺。
「娘,我好渴啊,想喝水」
「好勇兒,醒來了就好,想喝水是吧,我去給你倒,你等著」
他母親說完就出去了,項宇這個時候才細細的感覺了一番自己的身體,全身上下都是酸的,應該是泡在海水裡導致感冒發了高燒,看樣子估計父親找到了自己,把自己帶了回來。胸口似乎有些不舒服,他伸手摸了摸,也沒感覺到有什麼不一樣,母親把水端過來,他坐起來靠在床邊一口氣喝了下去。
「勇兒啊,你爹說,你們遇到了一陣風暴,你落水后他就看不到你了,嚇得他一通亂找,後來見到遠處一陣閃爍的光亮,他就把船開過去了,這才看到你躺在一個大蚌殼裡,才能把你帶回來,從昨天下午回來你一直睡到現在了。」
項宇的母親看著他把水喝下去,有些后怕的說道。
「娘,那海蚌呢,海蚌裡面的人呢?」
項宇放下喝水的碗急急忙忙的問道。
「什麼人,人就是你啊,除此之外,就一個蚌殼,不過那殼真是大,還從來沒人見過那麼大的蚌殼。」
項宇的母親想著那個蚌殼的樣子說道。項宇聽了,著急知道蚌殼怎麼樣了,於是問道
「那蚌殼呢,我爹帶回來沒有?」
「就在院子里啊,大是挺大的,就是沒什麼用,不知道賣給鎮上的有錢人有沒有人要。」
母親說完,項宇就著急起來想去看看這個蚌殼,於是也不顧母親的勸阻,自己穿了衣服鞋子,在母親的半攙扶下走到了院子里。剛出正屋的門,項宇一眼就看到放在水缸旁邊的大蚌殼,比他見到的時候幾乎小了一大半,不過樣子沒變,雖然小了很多,項宇還是一眼就認出這是救了自己一命的那個蚌殼。
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外面的灰色的殼體,輕輕一掀就打開了,裡面空空如也,內壁依然是七彩的,但是已經沒有了初見時候那種流動著的感覺,就像是顏色失去了生命。項宇本來存了一點希望能看到自己拿的那個珠子,能找到一點線索知道蚌殼裡面的人去了哪裡,但是結果讓他失望了,這只是一個空空如也的殼,裡面什麼都沒有,乾乾淨淨,連上面的那個大豁口都不見了。項宇知道自己一定是遇見奇物了。但是現在什麼都沒有留下,除了這個雖然很大但是依舊比自己見到時小了很多的蚌殼。回到屋裡,項宇躺在床上不斷的回想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但是好像有一層迷霧裹在腦子上,他怎麼想都想不出來,最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他醒來的時候,身上的疲憊和酸痛好像都已經都不在了,渾身充滿了勁兒。項宇一把跳起來,穿好衣服,來到外面,看到父親正在修補漁網,昨天都沒有見到父親,自己就又睡著了,真是罪過,項宇心裡想著便走上前去叫了一聲:
「爹」
他父親回頭一看,臉上掛滿了笑容
「睡醒了啊,勇兒,感覺怎麼樣,身體有沒有好一些?」
「爹,我已經好了,感覺很舒服,昨天我剛醒來不久又睡著了,也沒見到你」
項宇說完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哈哈,你小子挺能睡的,這一覺睡到了現在,明天下午又要回學館去了,也沒多久能呆在家裡了。」
項宇的父親一遍補著網一邊和他說著話。
「嗯,爹,你找到我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啊?」
他著急的想問清楚自己被救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情形。
「沒什麼樣啊,你就躺在那個海蚌的殼裡,然後我就把那個海蚌殼和你都帶回來了。」
項宇父親說的和母親頭天告訴他的差不多,也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
「那你看的光呢,那光是什麼樣?」
項宇依舊不死心,想到了父親是被光芒吸引過去的,於是急忙問了一句。
「我就是看到海浪慢慢的平息了,想著一定要找到你,後來就看到有一邊散發出一陣很亮的光,似乎還在閃爍著,我就把船劃過去了,劃到一半光就沒了,等我到了地方,就看到你在那。」
聽了父親的話,項宇低下了頭,不知道想著些什麼。
「別瞎想了,要我說,就是海神保佑著你呢,要不怎麼就正好就找到了一個能躲人的蚌殼,還有一陣閃爍的光能讓我發現你」
項宇的父親微笑著繼續說到。雖然父親是這樣說的,但是項宇知道自己遇到了什麼,他沒有告訴父親也沒有告訴母親。
第二天下午,帶著母親做的新衣服,帶著父親和母親滿滿的叮囑,項宇回到了學館,到學館的時候,天還比較早,學館里的人並不多,小胖子也還沒來,他把東西收拾了一下,躺到了床上,又回想起自己遇到的驚濤駭浪的那場風暴、那個破損的大蚌殼還有蚌殼裡受了很重傷勢的那個男子。他去了哪裡?是死了嗎?還是離開了那個地方?那顆漂亮的珠子是什麼?去了哪裡?蚌殼為什麼會變小了?那個大豁口怎麼沒了?很多很多的疑問縈繞在他的腦袋裡,項宇感覺一陣頭大,慢慢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睡著了。
項宇是被小胖子的吼叫聲驚醒的,他好像又在玩華容道的遊戲。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他問了小胖子一聲。
「哎呀,你終於醒了,看你睡那麼香,我也不敢叫你,這會大家都陸陸續續的睡覺了,你反倒是醒來了,怎麼樣,爽了吧,從我來就看到你在睡,一直到現在,比我還能睡了。」
項宇知道問張四方永遠是答非所問,也不計較,起身去打了一盆水,回來洗了洗臉。然後坐到床邊,問小胖子:
「喂,胖子,你說,這個世界上有沒有妖怪,或者神仙什麼的?」
小胖子一聽來了精神,扔下了手裡的木盒子,扭了扭身上的肥肉說:
「有沒有神仙妖怪我不知道,不過啊,我爹經常去靈珠城購置貨物,那有一些從上京來的見過世面的大商人,聽他們說,上京那一片的皇城裡就有能唿風喚雨的國師,國師之上還有大國師,國師都能唿風喚雨,那大國師豈不得能移山填海了啊。」
小胖子一邊說一邊揮舞著手臂,好像是他能唿風喚雨了一樣。聽了張四方的話,項宇又不知道想些什麼,低著頭,看著地上盆子里的水,晃晃悠悠的波紋一層一層的盪開。自己的內心,也像這盆中的水一樣,悠悠的波紋一層一層的擴散開來。
學館里的時間,總是很快,半個月一晃的就過去了,曾經發生的那場意外,在項宇的腦袋裡像是已經過去了很多年,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一開始的時候他還會偶爾發獃,總是想起來那天的經。到了最近的這些天,他又變回了那個喜歡讀書,喜歡幹活,勤勞用功的小孩兒,偶爾和張四方出去熘達一圈,買根糖葫蘆,或者買一隻燒雞兩個人回來分著吃了,總之日子過的是相當的平穩愜意,雖然來到班裡很晚,但是不得不說,項宇學起來《格物論》和《治學精要》簡直就是如魚得水,而且好像比上個月學的更快了,很快在學問上就超越了張四方,先生還破例的在班裡表揚了他一次。小胖子看到項宇的學問精進超過了自己,剛開始還愁眉苦臉的,後來過了一會兒不知道怎麼就變得比項宇自己還高興了。
月中的晚上,天上的明月傾灑著銀輝,整個書院都蒙在一層亮白的沙霧之中,院子里的竹管滴答滴答的往下面漏著水,大門旁的屏風牆山,畫中手持道德經的書生依舊昂著頭,身上的白衣在明月照耀下透著神秘的晶瑩,好像在緩緩的隨風飄動。正堂里供奉的老子和孔子孟子三像,被一縷透窗的月光照到,似乎帶上一層神秘的笑容。下午睡了很久的項宇這個時候怎麼都睡不著了,憑感覺,他覺得應該已經過了子時,肚子里一股尿意,項宇便翻身起床,推開門準備前往茅房方便一番。一打開門出來,頓時就被明亮的院子吸引住了眼球,在月光的照耀下,整個書院的後院像是白晝一般,不過項宇只看了兩眼,便急匆匆的先去往了茅房,天大地大,先撒了尿最大。
從茅房裡出來,項宇還是完全沒有睡意,便坐在走廊前面的台階上發獃,一發獃他又想起來遇到風暴的那天,那種摸到珠子時候的溫熱,那種有些炙熱卻又溫和的矛盾的感覺似乎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腦子裡,想著想著,項宇沒有注意到胸前似乎有什麼東西亮了起來。
項宇的前胸有一些線條在發出微光慢慢的流轉,穿著白色棉衫的他一開始並沒有發現,但是隨著胸前的這些線條越來越亮,項宇終於看到了,他急忙解開了衣扣,扒開衣服看到呈現出圓形,糾纏在一起的一些的線條,散發出微微的亮光,有碗口大小,看到這些的一瞬間,項宇趕緊的站了起來,伸手去拍打這些線條,似乎想把它們拍打下來,他被嚇得寒毛倒豎,但是任憑他怎麼拍打揉搓,這些流轉的線條就像長在了他身上,怎麼都沒有變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