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肆
那人是正是鄰居那個有錢地主家的小兒子,互通了姓名後知道對方叫花滿樓。而自己是葉蘭澤,與娘親剛搬到此地。
花滿樓是個氣質溫和的人,舉手抬足之間讓人親近。還喜歡養花草,那盆蘭草就是見面禮。這讓敖蘭澤煩惱下回禮,這花滿樓送的是自己種的蘭草,那回個自己打的劍,可看花滿樓不像使劍的,還是回個海里的特產好了。於是敖蘭澤回了個拳頭大的夜明珠。
無論在哪個世界,小龍都是如此的有錢,任性。
花滿樓收到回禮時愣了,但也沒有矯情,就收下了。
敖蘭澤和花滿樓氣場還挺合,談天說地頗有相見恨晚之心。
直到敖寸心嚷著天黑了要做桃花羹。敖寸心的邏輯我們暫且不要去管她。
花滿樓和敖蘭澤才感覺到異樣,天黑只有敖寸心知道,那麼……
花滿樓道:「我從小雙目失明,沒注意時辰,耽擱了晚膳的時間。」末了,又添一句,「伯母的聲音真年輕。」
這話花滿樓的本意一定是為了誇獎敖寸心,可也說得敖蘭澤汗都出來了。敖寸心看上去依然是個二八好女,如果她心智還在,還可以做些偽裝,偽裝外表或是假裝成敖蘭澤的姐姐這樣,但是敖寸心心智不全,這些都不懂,認定敖蘭澤這個兒子,就不會肯讓他叫自己姐姐。所以除了好不容易勸她戴了個帷帽外,就什麼偽裝都沒有了。敖蘭澤都已經決定了,無論誰問,都說是娘親駐顏有術,其它什麼都不知道。
所謂破罐子破摔,你愛咋咋地。
可是花滿樓是第一個這麼問的人,敖蘭澤還有些不適應,忙轉移話題:「真巧,我也是。」
「啊?」花滿樓一時沒搞懂他接的是哪句。
敖蘭澤就自顧自地接下去:「我是說我也是從小雙目失明,雖說自理沒什麼問題,很多東西都能用其它感官去感受,可是這天色,一不注意時辰就不知道原來它已黑了。」
花滿樓是個溫柔的人,他的注意力早被那句「從小雙目失明」引走了,又有些感同身受,而且他也早就發現了,葉府的這位夫人,從一進門就自顧自地在玩,那舉止怎麼看,也不像是心智健全的人。而且只有他們兩個人,葉蘭澤不過舞勺之年,家中沒有其他男丁,與他們對比,自己父母雙全,兄友弟恭已經是再幸福不過。花滿樓覺得自己比他年長,又是鄰里,應當多加幫助照料他們。
且不論花滿樓想到哪兒去,敖蘭澤已經去扶住敖寸心,「家中還未準備膳食,不如請花兄一同去醉仙樓吧。」
敖蘭澤沒有置辦下人,剛回葉府,又與花滿樓聊太久,沒有準備是必然的事。
葉府里沒有下人,因為如果是普通人,怕敖寸心用法術時撞上;如果是海族,離海水太遠撐不住;如果是花精,怕會成花糕;如果是仙鶴,怕晚上的膳食里會看到它;就算是妖怪,那也要看看原形是什麼。
難,真難。
還是自己動手,比較穩妥。
話說醉仙樓的酒菜在本地也是一絕,尤其是西湖醋魚,不過敖蘭澤沒有點,不僅如此,還完美地避過了所有海里河裡的菜,花滿樓想這應該是個人喜惡,暗暗記下,日後相處,也從不在他們面前用這類食物。可見花滿樓的溫柔與細心。
花滿樓這人真好,心如皎月為形容再好不過。
但花滿樓不知道,敖蘭澤他們是水族中食物鏈的頂端,哪裡有不能吃的,只是同為水族盡量不吃罷了。
有時敖寸心自個院子玩還不夠,去花滿樓的小樓摘了好多花。一般惜花之人怕是要生氣,但花滿樓還是溫和的樣子,敖蘭澤知道他還是很心疼那些花的,但心疼歸心疼,對敖寸心還是很好。
#對娘親好的人都是好人#
好人啊好人,萬一被人賣了怎麼辦。
花滿樓身邊還有一個叫陸小鳳的朋友,花滿樓說江湖上傳言陸小鳳不但有兩雙眼睛和耳朵,有三隻手,還長著四條眉毛。聽上去和妖怪似的,遇到真人才知道,這陸小鳳可不是個「麻煩精」么。還說什麼不去找麻煩,麻煩也會找他。
敖蘭澤只遇到陸小鳳一次,在他帶著些花苗花種給花滿樓,順手接回又來小樓「辣手摧花」的娘親的時候。那次陸小鳳就是一身從泥地里出來的樣子,連敖寸心都懂得離他遠遠的,據說是為了和人打賭,賭對方能不能去皇宮禁地里偷某些大人物的生活用品,輸的人要去泥地里表演雜技。
敖蘭澤聽了表示:呵呵,真閑。
所以才閑得到處找麻煩或等麻煩找吧。
#世界太複雜我還小不懂#
除此外,敖蘭澤還帶敖寸心去西湖十景遊玩,本想讓娘親看看他在另一個世界生活的環境,可是敖寸心卻被個釣魚的吸引了,鬧著也要釣魚,被敖蘭澤用「當地的龍王會到外公那告狀,以後就不能去玩了」這樣的理由鎮壓了。
#娘親都要去釣魚了,我當年何必為了小魚乾和明教喵過不去#
#果然是因為我還小么#
#我還是個幼仔#
這麼念著念著,某天敖蘭澤帶敖寸心去吃隔壁樓下小攤的豆花時,聽到擺攤的張大娘附近又搬了戶姓楊的人家,除了管家都長得很俊BALABALA,敖蘭澤沒放心上,反而樂得看敖寸心高高興興地吃完豆花和張大娘東扯西扯。雖然敖寸心還是心智不全,但整個人都開朗多了,和附近的人也能玩在一起,就是有時歡脫過頭讓人頭疼。
所以姓楊的人家敖蘭澤根本沒放在心上,要知道天下姓敖的人不多,姓楊的可多了去了。
直到兩個不速之客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