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警告
第二章警告
林默看著眼前這傢伙筆挺的這一身兒雷同的西裝，忍不住心道，這傢伙總不會又是一個神棍吧？
然而不等他開口，這個西裝男就已然伸出一隻手，將一個證件舉到了林默的面前。
那赫然是一張軍官證。
林默倒抽一口涼氣。
證件上寫著對方的名字——王百川。
王百川注意到林默的神色變化，點下頭，禮貌道：「林默？」
林默木訥的點下頭。
王百川於是微微一笑：「我可以進去嗎？」
林默讓開半個身份，看著這身姿筆挺的傢伙一步步走進自己的家，在剛剛那神棍坐的位置坐下來，才合上門，心道，這是什麼發展，妖魔鬼怪全來了啊。
王百川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林默的左臂，但此刻年輕的患者已換上一件長袖遮擋住了那略顯猙獰的角質皮膚。
林默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卻沒說什麼，只是沉默的坐到對方對面，對於神棍，他敢攆人也敢不客氣，但對一個軍方的人，他一個小老百姓還是近乎本能的沉默的。
「我拿到了你的診療報告。」王百川看門見山。
林默看了他一眼，心中想的卻是，以後打死也不上那家醫院了。
然後他心裡才是一突——對方是為了自己的病來的，而對方是軍方的人，那意味著什麼？
一個皮膚病憑什麼能請得動軍方的人登門拜訪？
「你的病不是病。」
對於王百川的這句話，林默只是挑了挑眉，沉默不語。
王百川於是笑了笑，他知道林默這種人面對他這種人時候的心態，也不以為意，反而向後，略顯輕鬆的靠坐在沙發之上，話鋒卻是一轉：「你知道上帝序列嗎？」
他很顯然清楚林默根本不可能知道這種東西，因此笑了笑：「它的代指很簡單，指的就是基因，說基因也過於籠統，確切的說，上帝序列，代指的是生物龐大基因組中『無用』的那些——
「我相信你一定聽過這樣的說法，我們的基因序列之中，絕大部分是『無用』的基因，是生物進化不完美的表現。
「這種說法對，也不對，我們確實並不完美，我們在科技上在飛速的進步，可在基因與生命科學方面卻並無真正的突破性進展，而現在，我們發現，生命科學、生物進化的方向，就在這些『無用』基因之中。
「我們將這些基因稱為上帝序列。」
林默緩緩皺起眉，他已從對方這段看似跑偏的話里意識到了什麼，但他仍理智的保持沉默。
「而它們會在極隨機的情況下發生突變——當然，也可以將這個過程稱為進化——在突變之中，人，就會發生變化。」王百川靠坐在柔軟的沙發之中，看著眼前這個或許只比他小几歲的年輕人越來越蒼白的臉色，笑道，「而你，就是這萬中無一的個例。」
林默看著眼前這個露出輕鬆微笑的軍人：「你是說……我這不是病，是基因突變？」
「是的。」王百川點頭，「你當然也可以把它理解為病變，而且是來自於基因方面的病變，但，這種病變是常規醫院根本無法治療與控制的。」
林默從這句話里聽出了赤裸裸的掌控意味——對方的意思很清楚，他找醫院毫無意義，而軍方卻似乎有治療之法。
王百川看到林默的沉默，便繼續說下去：「病變有兩種，一種是良性的，也就是說，放任不管，你會幸運的保有理智；另一種是惡性的，你將在極端變異之中失去理智，成為動物一樣的東西。而從現在你的外在表現來看，你，很顯然將會是後者。」
林默想著覆蓋著自己左臂的醜陋角質層皮膚：「變成一隻怪物？」
王百川給出的回答是：「我們可以遏制你的病情。」
林默看著他，從對方的話來分析，自己，似乎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但他說的卻是：「我可以拒絕么？」
「可以，怎麼不可以？」王百川笑起來，他甚至從座位之上站起身來，「你有權利選擇任何事情。」
林默看著他，沉默不語。
王百川於是也將一張小小的明信片放在桌面之上：「如果你想清楚了，可以聯繫我。」說罷，他便走向林默家的那扇門，在離開的最後，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樣，扭頭沖林默道，「哦。對了，為了你的人生安全和其他人的人生安全，我希望你不要離開這棟樓——由於你的變異狀態未定如果你離開自己的家，我們的狙擊手可能將你判斷為有威脅……」
林默看著這個人，冷冷道：「你為什麼不直接把我抓走？」
「情緒失控，極端變異。」王百川丟下這四個字，就已轉身離去。
林默深吸一口氣，將那張小小的名片拿起來，看也沒看就在手心裡捏成一團，他已意識到，對方不過是想讓自己去當小白鼠。
林默將紙團丟進拉進桶，站起身，將自己家裡所有的窗帘全部拉上，整個室內由此陰暗下來，林默知道這毫無作用，但他仍感覺安心了一些。
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對方的所有話，卻是再也沒心情玩遊戲了，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在床上呆坐了一會兒，倒頭就睡。
……
林默是被一聲恐怖的槍響驚醒的。
年輕人一軲轆從床上爬起來衝到窗戶邊，拉開窗帘。
他這一覺從早上六點愣是睡到了天色徹底昏暗的八點多鐘，而他拉開窗帘，眼底卻被熊熊的火光映亮。
林默住在一片老居民區的靠街的一棟樓里，此刻，他正看見街對面一處超市裡騰起衝天的火光，而槍聲卻一聲響過一聲，從另外一棟樓之中傳來。
林默臉色卻微微一白——真的有狙擊手。
然而下一刻，他煞白的臉色就忍不住驟變了。
因為聲聲槍響與衝天火光之中，那爆炸的超市裡，一道龐大的黑影正帶著一道亮麗的火線衝出。
那一個瞬間，林默想到的是那個神棍的語言。
審判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