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飛升
第四百六十二章飛升
他的「身軀」幾乎被摧毀了大半,只剩包裹著主體的核心機構和連接著的一隻左臂,這隻同樣千瘡百孔的手臂仍然死死的扯著那頭梭狀生物的身軀。
林默的身子幾乎都在這一次墜地之中灰飛煙滅,而反觀那頭梭狀生物——對方只是顯得有點兒狼狽而已。
就連林默,也忍不住生出深深地無力感來。
就算是他林默打定了心思想要殺死這頭生物設施,也不可能。
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之上。
它仍然活著,似乎也在低沉的休息,剛剛的萬炮齊發和墜落似乎終究也是對它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而冰城……冰城已幾乎變成了一座徹徹底底的廢墟,就連火焰都已經被徹底湮滅,整座城市,已然淪為一片蒼涼的廢墟。
林默忽然有些後悔,這座城市畢竟是他曾經的家鄉。
然而此時此刻……
但就在這時候,那頭梭狀生物的身軀微微聳動了一下。
而林默的身軀和那頭梭狀生物藉由鋼針釘在一起,能敏銳的感知到這一點。
他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了。
他正感到深深地疲憊,那是發自靈魂深處的倦意,彷彿有一道聲音在反反覆復的於他耳邊低喃:「你累了,困了,是時候休息了。」
但林默沒有休息。
他清楚他要做什麼。
他清楚他必須做到什麼。
正如李傑所說的,他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他會戰死,但不會因為困頓而認輸。
他必須要快。
林默開始重新構建自己的身軀,密集的血管從殘破的身軀之中蔓延出去。
在他與那頭梭形生物墜落的地點上,整個地面上的東西幾乎都碎成了粉末狀一樣的東西,這為林默提供了便捷,這種程度的東西更有利於他將這些東西同化成屬於自己的物質。
而這一次,林默徹底改變了戰術,他沒有構建一個完整的血肉之軀,當然,翅膀是必須存在的。
而在此之外,他在構建自己的身軀的過程之中,直接將這頭梭狀生物的身軀容納進自己的身軀之中。
他以血肉包裹對方。
那頭梭狀生物的狀態遠遠比林默要強,因此它正在飛速的「反應過來」,開始劇烈的扭動身軀,無數根黑色的觸鬚狂舞。
而林默則不斷的加深自己的重量,為自己儘可能的爭取時間,哪怕不能完成包裹的進程,也要先把翅膀製造出來。
他有一種感覺,如果他失去了這一次的機會,便可能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了。
所以,他必須——必須要做到。
在荒涼的城市之中,兩頭生物像是巨大的肉蟲一樣糾纏在一起,激蕩起大片大片的煙塵。
而誰動沒有注意到,在城市的角落,以前大概是江邊的位置,廢墟之中,微微聳動了一下。
然後是第二下。
……
……
林默正在漸漸「被」升空——那頭龐然大物正試圖攜帶著林默升上半空之上。
此時此刻,他幾乎已經貼在了對方的身軀之上,用血管同化而來的,恐怖的全新血肉像是在那頭梭狀生物身軀之上生長的腫瘤一般攀附生長,讓它帥也甩不掉。
而在地面之上,而是有無數的血管緊緊的連接著地面,飛速的同化物質之中,不斷的為林默這個腫瘤提供他所最為需要的物質。
林默仍然沒有忘記給自己製造一個氣囊空腔。
他仍然想要活著。
雖然他已經想不出來為什麼要試圖活下去。
但他不想就那樣死在太空深處。
然後在某一刻,林默這個巨大的「肉瘤」終於被迫鬆開地面——那頭梭狀生物所帶給他的拉扯力已然過於強大。
但他的羽翼已然基本成形,唯有防禦措施微微有所欠缺。
不過,這一次林默沒有急於動手。
有些焦急的是那頭生物設施——它想要將林默這個肉瘤從身軀之上甩下去。
因此這頭生物龐大的身軀開始在半空之中來回瘋狂的游弋,時而向左、時而向右,時而俯衝,時而……向上。
但林默彷彿就變成了跗骨之蛆,任憑這頭生物怎麼甩,都無法將他從它的身軀之上甩下去。
直到某一刻,這頭梭狀生物在一次向上俯衝的時候,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林默終於動了。
他在這一刻,終於在蒼茫茫的天空之上,轟然振翅。
在那個瞬間,梭狀生物感受到的是一陣突如其來的升力,拉扯著它的身軀,一路向上。
它仍然掙扎。
林默仍然向上。
這一幕好像重演。
直到某一刻,這頭生物身軀之上的那些已經有些暗淡的藍色光芒燈再一次變紅。
但這一次,林默的血肉,早已將這些發光的內嵌式武器系統死死擋住,於是第一次的轟擊的爆炸被局限在極小的範圍之內。
林默已經不惜物質,用自己身軀的物質極速的填充,然後向上。
悶悶的巨響在天空的盡頭仿若雷鳴般的回蕩開來。
而林默,他的身軀的物質在急劇的損失。
然而此時此刻,他的心中,便只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上升!
上升!
再上升!
他越來越麻木,大腦之中彷彿就只剩下了這一個念頭,在一遍遍告訴他同樣一句話。
上升。
於是這句話驅動著他,驅動著他的身軀,從最開始的努力振翅,到最後近乎麻木與機械的重複。
他感到疲憊。
但他仍然在一次次振翅,每一次鼓動狂風都用盡全力,每一次鼓動狂風都是一次飛升。
唯一的念頭驅動著他向上,耳畔全是呼嘯之音。
在某一刻,他將身軀之中的聖骸向後拋飛出去,遠遠的消失在大地的盡頭。
然後他繼續、仍然向上。
直到在某個瞬間。
林默覺得周圍的世界、周圍的一切的一切都在瞬息之間安靜下來,光芒反而顯得有些微微奪目。
但世界卻黑暗下來。
那是種光與黑暗的詭異同步。
然後他振翅,卻沒有狂風與呼嘯。
他正感到某種徹骨的寒意。
那寒意極其的冰冷,像是某種可怖的蟲豸,在生物的骨骼之間穿行,帶給人以恐怖的冷意。
然後他才終於意識到——他,已然來到了太空之中。
他成功了。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