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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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冒充小少爺，偷了我獵門百年靈陽，罪該萬死。」

「哦，這靈陽取自八方山川，令這山上草木皆灰，走獸罕見，可算偷？」

「弱肉強食，自然法則。」

「你也知道弱肉強食？」

騰欲忽然發出大笑，掐著方濤的手白光一閃，殺機畢露，讓方九無奈中青筋暴起，一箭射出！

「我讓你，放了他！」

方九大吼之下，黑箭轟然臨近，只是騰欲早已習慣了這種偷襲，他腦袋一歪，黑箭檫耳而過，卻是直接射在方濤的心口！

「叔……你……」

一箭穿心，方濤死不瞑目！

「不——！」

方九看后直接懵了，殺氣全無，連連搖頭，目光渙散，似乎扛不住這接連不斷的突變，以及誤殺方濤的現實。

這一幕，同樣也在騰欲意料之外，他看著死不瞑目的方濤揮手一丟，丟在方九的腳下。

「我不殺你，走吧。」

說完，騰欲緩緩向著山上走去，他的傷勢雖然在恢復，但仙力卻開始了消散，讓他此刻急需大量的靈氣，不可久留。

至於那方九，清晨山門下倒也相識一場，是生還是死已經不重要了。

如他所言，的確如此，方九跪倒在方濤的屍體前，伸出手顫顫巍巍的撫摸對方死不瞑目的雙眼，發出仰天長嘯，悲痛欲絕！

「你到底是誰——！」

「我是……騰欲。」

騰欲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山林間，他的聲音依稀回蕩，若隱若現，讓方九聽著陷入了沉默。

他的視線似回到了清晨，那個灰頭土面倔脾氣的小乞丐，那個叫囂自己是仙人成為他人笑柄的小傻子，那個輕鬆化解暴走母牛的小少年！

那個讓他一度刮目相看的少年！

與此同時，在那獵山下，獵村外，剛剛還裝死發病的牛羊早已生龍活虎起來，在村民的不解中，其中有一頭碩大的母牛目光炯炯的看著遠處的山，身邊還跟著一隻小綿羊，它們似乎可以看到那山上舉步艱難的一個少年。

騰欲在繼續攀爬，他要翻過這座山，尋找濃郁的靈氣，他要解開封印，回仙界，回他的家。

這山很高，獵山與其相比，只到它的半山腰，卻是頗為荒涼，沒什麼生機，至今連野獸都看不到。倒也少了一些麻煩，腹部的血窟窿恢復了小半，卻是彷彿抽空了他全身的精氣，精疲力盡。

「獵天箭……我在仙界好像聽說過……」

他的腦子此刻很亂很暈，不知過去了多久，在這夜半三更之際，他終於踏上了山頂。

頓有一股清風拂面而來，帶著大自然的味道，放眼望去，那是無窮無盡的山川，在遠方還有一些高聳入雲的大山，伴隨著濃郁的靈氣，天地的精華。

讓他心曠神怡，頗為激動，不禁立馬盤膝吐納起來，只是屁股還沒坐熱，便聽這山的背面，下方傳來一陣大哭。

除了哭聲，還伴隨著一聲聲狼的叫聲，騰欲眉頭一皺，平靜的心情被全然打破，依稀可見山下有個白白胖胖的小丫頭，正哭喊著向上爬。

「這就是宿命么。」

騰欲抬起頭看向夜空，喃喃自語，似乎可以透過蒼穹看到仙界，看到他的家。

似乎想起了過去，想起了過去的某件事，他嘆了口氣，起身一步踏去，頃刻臨近。

但見那是一個穿著毛茸茸白袍的小丫頭，生的白白胖胖肉嘟嘟，腳上蹬著虎頭鞋，正跌跌撞撞的跑上來。蓬鬆烏黑的齊肩短髮，頭頂一撮高高揚起的呆毛，大眼睛紅紅的，似很是委屈很是害怕，惹人憐愛。

緊隨其後的是三匹綠光瑩瑩，凶光畢露，張牙舞爪的灰狼，鋒利的牙齒中流口水，似乎早已飢腸轆轆。

「到我身後來。」

騰欲緩緩開口，那小丫頭愣了一下，便屁顛屁顛的跑到騰欲的身後，探出小腦袋怕怕的看著那些灰狼。

「別怕，別亂跑。」

騰欲說著，冷冷掃了一眼這三匹灰狼，他雖然可以和動物交流，但不是什麼時候都可以化險為夷。

那些灰狼也是一愣，似乎可以聽懂騰欲的話，速度頓時放慢了一些，漸漸將他包圍起來，嚇得身後的小丫頭哇哇大叫。

「不想死的就滾。」

騰欲說著雙腳白光一閃，速度飛快的沖向左側的灰狼，而後右手再閃白光，一拳之下，彷彿山崩地裂，直接打爆！

與此同時，右側的灰狼猛地撲向小丫頭，騰欲目光一寒，揮手一抹地上的碎石，頓時發出嗖嗖破空之聲，打在灰狼的身上，留下一個個血窟窿。

一瞬斬二狼！

這一幕嚇得那正面的灰狼蹭蹭後退，猛地嗷嗷直叫起來。

狼的嗷叫劃破夜空，傳遍山野，凄慘而又憤怒。

然而騰欲卻是險些栽倒，還沒完全恢復的傷勢變得恢復更慢了起來，好不容易維持的仙力又開始出現了消散。

一旁的小丫頭，卻是獃頭獃腦的看著他，彷彿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就在這時，隨著那灰狼的嗷叫，自這山林四面八方出現數十上百的狼！

「該死！」

騰欲冷冷的看著，卻是想笑，想他堂堂仙人，居然在這凡塵如此狼狽不堪，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爺爺，你當年也是這般救下我的，對么。」

騰欲喃喃，看了一眼茫然無措的小丫頭，彷彿看到多年前的自己，無知無助沒有依靠。

只見這些狼緩緩的逼近，堵著了四周的退路，一聲聲低吼，似乎把騰欲當成要獨食的叛徒。

「以吾一絲仙力，賜你等新生！」

騰欲沉默了許久，他知道他可以全身而退，但卻帶不了這個丫頭，他已經累的沒有絲毫的力氣。

此刻開口中，右手白光閃爍，向著大地驀然一抹，每抹一次，這山林都顫動一次，白光都會弱一分！

但見這大地上的沙粒，碎石，草木，乃至塵埃都一一升起，每一粒，每一葉都綻放出驚天之勢！

「驅逐！」

他對著越來越近的群狼大袖一揮，好像撕開了虛無，伴隨著地動山搖，飛沙走石，草木皆兵，轟然擴散八方而去！

「砰砰砰！」

一道白光帶著所向披靡，無堅不摧的氣勢轟轟擴散，橫掃近百數的狼，驚動無數飛禽走獸，卻讓騰欲吐出了血。

「安靜了……」

他喃喃中身子直接倒下，此招以他僅有一絲仙力為代價，留下遍地狼屍，死寂般的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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