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裘千丈前輩光耀千古
苗燒天獰笑道:「還有那九位客人,至少已有三位不會來了。」
趙一刀眉頭一挑:「是六位。」
苗燒天冷笑連連:「青竹幫、鐵環門和太原李家來的人是我做了的。」
趙一刀怪笑道:「十二連環塢、長水路,和辰州言家拳的三位朋友,半路上忽然得了怪病,頭痛如裂,所以……」
苗燒天問:「所以怎麼樣?」
趙一刀神秘笑道:「他們的頭現在已不疼了。」
苗燒天似乎料到,故意繼續問:「誰替他們治好了的?」
趙一刀自得道:「我。」
石帆輕輕一笑道:「趙英雄還會治病?」
趙一刀道:「我砍下了他們的腦袋。」
他淡淡地笑著道:「無論誰的頭被砍下來后,都不會再疼的。」
苗燒天大笑:「好法子,真痛快。」
白馬張三忽然道:「萬竹山莊和飛魚塘來的兩位前輩,只怕也不能來了。」
苗燒天饒有興緻道:「哦?」
白馬張三微微一笑:「他們都已睡著,而且睡得很深很沉。」
苗燒天問道:「睡在哪裡?」
白馬張三臉上殘忍之色閃過:「洞庭湖底。」
苗燒天大笑道:「妙極,那裡睡覺不但涼快,而且決不會被人吵醒。」
白馬張三淡淡道:「我對武林前輩們,一向照顧得很周到的。」
趙一刀收起狂傲正色道:「該來的人,想必都已來了,卻不知青龍會的貨在哪裡?」
公孫靜微笑:「好,問得乾脆。」
趙一刀有些恭維道:「堂主專程請我們來,當然也不是為了要聽廢話的。」
公孫靜慢慢地點了點頭,道:「的確不是。」
趙一刀豪氣說:「堂主是不是想先聽聽我們的價錢?」
公孫靜一擺手道:「現在還不急。」
「還等什麼?」
公孫靜道:「這批貨我們得來不易,總希望出價的人多些,出的價才會高些。」
苗燒天瞪眼道:「堂主還要等人?」
公孫靜道:「莫忘記本堂還有九位客人要來,幾位閣下卻只做掉了八位。」
苗燒天疑惑道:「還有一個人是誰?」
公孫靜笑了笑,道:「是個頭既不疼,也不會睡著的人。」
苗燒天冷笑道:「老實說,這批貨赤發幫已勢在必得,無論再有什麼人來,也一樣沒用。」
白馬張三冷冷道:「青龍會做生意一向公道,只要赤發幫的價錢高,這批貨自然歸赤發幫。」
苗燒天厲聲道:「莫非你還想搶著出價?」
白馬張三反問:「否則我為何要來?」
苗燒天霍然長身而起,瞪著他,耳上的金環又在叮叮作響。
場面一時緊張,石帆輕笑:「要不然幾位先互相治一治頭疼病?」
突聽車轔馬嘶,一輛六匹馬拉的華麗大車,停在門外。
四個挺胸凸肚的彪形大漢,跨過車轅,一躍而下,躬身拉開了車門。
過了半晌,才有個面白無須、痴肥臃腫的白胖子,喘著氣從車廂里出來,還沒有走到三步路,已累得氣喘如牛。
他身後還有個又高又瘦的黑衣人,像影子般緊緊跟著他,一張焦黃的臉,兩隻眼睛凹了下去,像是個癆病鬼,但腳步卻極輕健,腰上掛著對鐵光閃閃的東西,仔細一看,竟是對弧形劍。
這種外門兵刃不但難練,而且打造也不容易。江湖中使這種兵刃的人一向不多,能使這種兵刃的,十個人中就有九個是高手。
苗燒天、趙一刀、白馬張三,三雙銳利的眼睛立刻盯在這對弧形劍上,倒是石帆,神秘微笑不語。
白馬張三皺了皺眉,沉聲問:「這人是誰?」
公孫靜不急不慢緩緩答道:「蘇州萬金堂的朱大少。」
白馬張三又問:「他的保鏢呢?」
公孫靜微笑道:「恐怕他只是個保鏢的。」
白馬張三沉吟著,霍然轉向趙一刀,道:「他是不是從你那條路上來的?」
趙一刀皺眉思索片刻:「好像是。」
白馬張三冷冷道:「他的頭怎麼不疼?」
趙一刀一聳肩:「他就算頭疼,我也治不了。」
白馬張三道:「為什麼?」
石帆插嘴調侃道:「或許,他的頭太大了。」
朱大少已經坐下來,卻還是在不停地擦著汗,喘著氣。
他一共也只不過走了二三十步路,看來卻像是剛爬過七八座山似的。
那黑衣人也還是影子般貼在他身後,寸步不離。一雙鷹爪般乾枯瘦削的手,也始終未離開過腰邊的那對奇門弧形劍。
他深凹的漆黑眼睛里,帶著種奇特的嘲弄之意,彷彿正在嘲笑著眼前這些人,為什麼要來白跑這麼一趟。
風雲客棧的燈籠在風中搖蕩,苗燒天耳上的金環猶在叮噹發響。
白馬張三似乎覺得有些寒意,悄悄地將自己敞開的衣襟拉緊了些。
趙一刀卻在看著面前的酒杯沉思,心裡彷彿有個很大的難題要他來下決定。
沒有人說話,因為彼此之間都充滿敵意。
公孫靜卻顯然很欣賞他們這種敵意,長長地鬆了口氣,微笑著道:「四位縱不相識,想必也已彼此聞名,用不著我再引見了。」
苗燒天桀驁道:「的確用不著。」
白馬張三雙手一握:「我們本就不是來交朋友的。」
苗燒天斜眼盯著他,道:「就算本來是朋友,為了這批貨,也不是朋友了。」
白馬張三冷笑一聲:「苗幫主一向是個明白人。」
苗燒天也冷笑了兩聲,道:「現在人既已到齊,貨呢?」
公孫靜微笑,「青龍會做生意,一向規規矩矩,講究的是童叟無欺,現金交易。」
苗燒天道:「好!」
他一拍手,那九個麻衣赤發的怪人,就已忽然自黑暗中出現,每個人手裡都提著個麻布包袱,分量顯然不輕。
這時門口已又響起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那虯髯大漢雙手高舉著個大鐵箱,一步步走了進來,黑鐵般的肌肉一塊塊凸起,每一步踩下去,地上就立刻多出個很深的腳印。
公孫靜微笑道:「金環入牆,白馬嘯風,在下一見,就知道赤發九傑和金剛力士都已來了。」
白馬張三道:「莫忘了還有急風八刀。」
趙一刀終於抬起頭笑了笑,道:「河東赤發,河西白馬,全部財雄勢大,太行快刀怎麼敢來爭鋒,這批貨,咱們兄弟就算放棄了。」
苗燒天仰面狂笑道:「好,趙老大才真的是明白人。」
他笑聲忽然停頓,目光火焰般盯著朱大少,沉聲道:「卻不知萬金堂的少主人意下如何?」
朱大少的喘息總算已停止,正在凝視著自己的手,就好像一個少年在看著他的初戀情人的手兒一樣。
可是他還是回答了苗燒天問他的話,他反問道:「你在問我有什麼意見?」
苗燒天道:「哼。」
朱大少道:「我沒有意見,我一向很懶得動腦筋。」說罷把目光轉向了石帆,"原來還有一個呢"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眾人的目光便集中在石帆身上,做生意,總是最後一個出價的的人最有利。但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最後出價的,至少在朱大少看來,石帆還不具備這個資格。
苗燒天目光灼灼"石少俠,不知道你出多少錢?"
石帆目光一動:"在下來不是為這批貨的,只是來參與一下而已,這點身價就不用出價了。"
眾人聞言不禁面色一變,公孫靜更是陰冷道:"石少俠難不成是在和青龍會開玩笑?要知道,不是什麼人都敢開青龍會的玩笑的。"
石帆淡淡一笑,也不說話,手中酒杯一轉,直接酒杯從中而斷,切口光滑而又毫無煙火氣。
群豪面色再次一變,這次可真是被震到了,這一手分明是有極高的內力啊。至少在場其他人除了那個隱藏身份的衛天鷹,其他人都不行。甚至衛天鷹的目光里也多了幾分忌憚。
石帆暗笑:早就知道有這招了,你當老子這戒指假的啊,隨便模仿一下裘千丈的把戲就把你們這幫武林大豪給鎮住了,哈哈,千丈前輩光耀千古,這手魔術真不錯。
公孫靜面色轉緩:"少俠功力非凡,在下佩服,玩笑之事就此作罷。"
就在這時,石帆腦海中系統聲音響起:"震懾群雄之裝神弄鬼,本該獎勵100點,現扣除一半獎勵。"石帆心中一喜:這樣也有功勛,雖然打了折,不過也不錯,哈哈。
朱大少說道:"既然大家都出了價,那麼應該看看貨了吧。"
公孫靜淡淡一笑,"理應如此,大家請隨我來。"
石帆心裡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反正他已經完成了系統任務,便出口道:「好叫各位英豪放心,在下既然無力出價,便不隨眾位去看貨了,免得看了徒然心疼。」
公孫靜眉頭一皺,正想說些什麼,便聽到趙一刀大大咧咧道:「既然如此。公子請便吧!」
張三幾人都微笑不語,競爭者突然少了一名,不論哪個人都是樂見其成的。
公孫靜只得默默點點頭。
石帆一笑,飄然而去。
石帆走後,公孫靜帶著幾人進了密道,不僅守衛森嚴而且陷阱密布,若不是有公孫靜帶路,幾人恨不得扭頭就走......
跨過層層障礙,又通過層層關卡,最終到了一個地下石屋中。只見屋內桌上放著一個鐵盒,看到盒子上火漆完好,公孫靜鬆了口氣。
公孫靜微笑著打開盒子,面色陡然蒼白,沒有絲毫血色!
空無一物!
東西被盜了!
公孫靜想起青龍會對待辦砸了差事的人的方法,頓時七魂丟了六個,突然雙目一睜,倒地不起。
幾人連忙查看,卻是已經身亡!
竟然活活被嚇死了!
朱大少陰著臉道:「有誰能在青龍會分舵里無聲無息的拿走東西?恐怕只有那個人了!」
幾人心頭泛出一個名字:白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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