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油盡燈枯皇帝不早朝

第403章 油盡燈枯皇帝不早朝

容悅忙按住他手道:「你別急,」只見他急的額上的青筋都暴起來,只柔聲道:「我不過說說。」

皇帝緊緊抱她在懷裡,語氣中滿是哀求,他年少即位,早登大寶,只知勤勉奮進,幾曾這樣哀求過誰?可當下只是這樣軟語哀求著:「悅兒,朕求求你,把這些事都撂下,什麼都不如你的身子要緊,好不好?」

容悅半似輕嘆半似痴語:「我是個極任性的人,又傻氣,若非皇上關懷呵護,怕早被拋諸冷宮院圍了,我也只有在這些瑣事上用些心,加倍回報皇上罷了,」

她想起今日四阿哥那難言之隱,眸光一轉,又道:「我只有一句話要勸皇上,您心裡要有數,眾位阿哥里,五阿哥、十二阿哥幾個,資質庸碌,七阿哥殘疾……還有太子,本性並不壞,可是要好生引導……」

皇帝只抬手按在她唇上:「朕不叫你想這些事,太醫叮囑過,你不能再過思憂慮,咱們還有好幾十年要一起過,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吃好睡好,休養身子。你不能拋下朕來。」

皇帝堅持,容悅也只好作罷,春早端了葯上來,皇帝只哄著她道:「不吃藥,身子如何能好?好歹堅持著吃些,就算為了朕,吃一點……」

容悅點頭,好歹吃了大半碗下去,又覺不受用,悉數吐出來不說,又嘔出半盆的血,比之前情形更糟,皇帝心中痛極,瞧著那血只覺觸目驚心,他怕貴妃往壞處想,倒於保養無意,只笨拙地說些笑話,又叫人傳李玉白和武超眾來診脈。

李玉白和武超眾幾個診了脈,一個個都面如土色,磕頭連道無能。

皇帝不願吵醒寢室里睡下的貴妃,只道:「朕不要你們的命,只要貴妃能活,你們是太醫院最好的大夫,朕請教你們,貴妃究竟怎麼醫治?」

李玉白與武超眾也委實沒有辦法,只能一同道:「微臣無能,貴妃娘娘已是病入膏肓了。」

皇帝聽到這等話,只覺撕心裂肺一般,一抬手臂將桌上擺件悉數掃落在地,硃筆,硯台,奏摺等乒乒乓乓砸在地上:「胡說八道!分明是爾等不肯盡心,貴妃還那麼年輕,才三十齣頭,她絕不會有事,」他忽而俯身抓住李玉白的衣領將人拎起來道:「你再去研讀醫書,去調製新方,你們都去,找法子醫好貴妃。」

一項溫儒穩重的皇帝好似變了個人,暴怒而無助,李玉白與武超眾哪裡有法子,只唯唯道:「臣等無能,娘娘鳳體已如大廈崩頹,再難扶起」。

皇帝無奈至極,他不信,他不信,整個人彷彿嵌在座椅中的雕塑,聲音蒼老,帶著一絲難見的輕微顫抖:「世上無難事,只是你們不肯盡心,從今日起,所有太醫都留值永壽宮偏殿,搜尋良方,醫治貴妃。貴妃若有事,你們……」他頰邊的肌肉顫動了下,冷如利刃:「休想善終!」

太醫們兩股戰戰,膽顫心搖,齊齊磕頭不止。

為給貴妃積福,皇帝臨朝時重新審實重囚六十九人,從中撥出一部分免死,又放了許多宮女出宮。

然而,皇帝所謂的強勢挽留並未能阻止貴妃病情的惡化,己未日,貴妃已昏迷不醒。

皇帝不再理政,只留在永壽宮日夜照料。

以索額圖、張廷玉、康親王等為首的文武百官來永壽宮門前跪諫時,才發覺此情此景何其相似,三十四年前,他的父親為首的文武百官也跪在同樣的地方,跪請順治皇帝臨朝理政。

索額圖暗暗腹誹:『跟他老子一個德行!』

李光地思量許久,最終沒有來摻一腳。

大臣們里有些愣頭青的大聲勸諫皇上不要因美色誤國,皇帝傷怒之下面色鐵青,只是不理。

兩日之後,容悅才醒過來,耳邊隱約聽見沙沙的翻書聲,她睜開眼適應了會兒,轉過頭去,見皇帝坐在床前,手中捧著一卷厚書低頭看著。

她微微抬手,皇帝原緊握著她手,便抬起眼來,握著她手牽至唇邊道:「悅兒,你醒了?」

容悅側目瞧了眼外頭,問:「什麼事這樣吵?」

皇帝只道:「沒事,你一日一夜沒吃東西了,朕叫人燉點湯過來,」說著站起身來,只因坐的久了,雙腿酸麻,動作便極為遲緩。

「皇上。」

皇帝聽她喚,又回到床邊,俯身問:「怎麼了?」

容悅抬手撫在他面龐上,只見皇帝面上鬍子拉碴,雙眼下全是青影,只問:「皇上下朝了?」

皇帝在她額上吻了吻,說道:「你才醒,不要想這些,」又沖外喊道:「來人!」

春早挑了帘子進來,面上露出些喜色:「娘娘醒了?」

皇帝吩咐:「去燉些參湯來。」

春早忙應著去了,容悅數日水米難進,只迷迷煳煳聽著外頭吵鬧「臣等……求……理政」,在心裡隱隱擔憂,可皇帝片刻不願分離,也不能問春早究竟出了何事?

她低頭翻了翻皇帝看的那本書,卻是《黃帝內經》中的《素問》,極為深奧的醫書,皇帝已看了多半本,書邊做了筆記,有些頁碼處折了頁。

皇帝眸色一撥,只將那本書拿到一旁,只取了參湯在手裡,他也一日未進食,眼下顧不得自己,拿勺子盛了一勺細細吹到不燙,才送到容悅唇邊,道:「吃一些罷。」

容悅毫無力氣,勉強吃了幾勺,只推開再也吃不下,皇帝只顧看她,未及她這一推,那剩下大半碗參湯便悉數潑在皇帝衣服上。

寒冬臘月的,濕衣穿在身上便是透心涼,容悅忙抬手去擦,皇帝握住她手道:「不妨事,不妨事。」

容悅蹙眉道:「去換一件罷。」

皇帝點點頭,站起身去了耳房,容悅轉頭問春早:「外頭究竟何事?」

「奴才不敢瞞娘娘,自打您昏迷不醒,皇上已連著兩日沒上朝了。」春早答道,「這幾日主子昏睡著,都是皇上親自喂葯喂湯,擦身換衣,不然就是翻閱醫書,看到什麼法子,就跑去問太醫們,這個方子有沒有用,那個法子能不能效驗……」

容悅不由皺眉,心頭又一陣接一陣的酸楚。

春早想起皇帝那深夜暗暗守護貴妃的身影,好容易翻到醫方時眸中那一抹希望,被太醫推翻后希望破裂,那煢然身影,一面走一面語無倫次地念叨「總有法子的,總有法子救貴妃」,饒她對皇帝大有意見,此刻也忍不住哽咽,勸道:

「如今瞧著萬歲爺對娘娘是一片真心的,娘娘更該保重自己才是,您若有個什麼,瞧著萬歲爺半條命也要沒了。」

皇帝是個務實之人,平時嘴上功夫很少,如今為了她放下朝政,容悅心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喜歡敏貴人和德妃,是男人正常的喜好罷了,對自己一顆真心,卻是極真摯無比,從未更改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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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僖貴妃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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