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直接
向月的話說得這般直接,要不是有琴曠野對她的確有著不一樣的心思,換成其他女人,他早就當場發怒了。
在曲江岸邊的觀濤台上,他便對蘇馳風這位心上人產生了興趣,才會讓安陵鷹遵照她所說的去賠償向家,不要去得罪她。
有琴家和蘇家明爭暗鬥了多年,有琴曠野對蘇馳風從來就不懷好意。
只是沒想到在江湖盟盟主競選上,自信滿滿的有琴曠野敗給了蘇馳風,這一敗對他的打擊無比沉重。
剛才他所說的非常頹廢沮喪,無顏見人,倒是真話,以致在軟香閣里喝酒賣醉。
更沒想到的是,他會在那種情形下碰到向月,向月隨心的一番話,卻如醍醐灌頂,讓他振作起來,使他本來對向月的興趣更加濃厚了。
當著各大勢力首腦人物的面前,敗給了蘇馳風,有琴曠野將這次失敗,視為一生最大的恥辱。
他一定會向蘇馳風報這個仇。
若能先娶了蘇馳風的心上人,讓蘇馳風也嘗嘗心痛的滋味,有琴曠野會很高興。
當初對向月有興趣,本就因為她是蘇馳風的心上人。
像他這種驕傲的人,即使喜歡美色,也不會被美色所迷惑。
只不過他現在對向月多了幾分欣賞,覺得她是真正適合坐上主母位置的女人,除了奪蘇馳風所愛的用心之外,倒也是誠心求娶向月。
有琴家殺妾如殺雞,女人在他們眼裡只是傳宗接代的工具,而主母雖然不用死,地位也高,但也不過是為有琴家撫養孩子的工具罷了。
有琴曠野縱是欣賞向月,說穿了那也就是個有利用價值的女人。
原以為向月有那種病,又與蘇馳風分了手,有琴曠野親自求娶,想當然向月應該答應下來,還有比有琴家主母這個位置更適合她的嗎?
可是這個女人居然看不上他,這叫有琴曠野臉上有點陰沉。
有琴曠野表現的並不明顯,但向月已經看穿了他眼裡透露的意思,別說她如今不會嫁人,就算嫁人,又怎麼會嫁像有琴家這般視女人如草芥般的人家?
這個時候態度自然要非常明確。
「有琴家主,天星樓的事務隨時可以交給莫老和慕容堂主。」
「向姑娘這是要趕我走了?」
有琴曠野不悅之色露了出來,對向月的稱呼也變成了向姑娘。
向月搖搖頭,不卑不亢道:「以前不明有琴家主的身份,多有得罪。天星樓競拍會還有幾天就要到了,我在此邀請有琴家主參加。天星樓的事務再麻煩你,自是不妥。」
有琴曠野一對冷峻的眼睛望著向月,正待說些什麼,這時感覺腰間系的儲寶袋裡有動靜,那是家族有訊息傳來。
他拿出傳訊寶物一看,臉色大變,沒了與向月爭執的心思,說道:「家中有急事,我要回去一趟,天星樓的事務,我不用交代,莫老和慕容堂主都很清楚,向姑娘告辭。」
有琴曠野走得很急,向月自然客氣的送他出門。
「有琴家出了什麼急事,他竟然走得這麼急?」
迴轉身,向月有點好奇的問起益陽。
還以為剛才要費點口舌才能勸退有琴曠野,有琴家家主這樣的身份,她實在是雇傭不起,倒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走了。
「我不知道有琴家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阿風乾的,想必是知道了有琴曠野對你打的是什麼主意了吧。阿風現在是蘇家代家主,要對有琴家做點什麼,不難。」
益陽應話道。
「最近阿風動作不斷啊。」桃紫朝向月敝敝嘴。
「哈哈,阿風做的好,叫有琴曠野打我們當家的主意,哼!」莫問笑著哼了一聲,帶著不屑。
以前莫問幾乎天天在向月面前誇鄺樂師,但知道了他是有琴曠野之後,立馬就變臉了。
向月挑了一下眉,對莫問道:「阿風那麼快知道我們這邊的事情,看來是莫老的功勞了?」
莫問笑聲嘎然而止,意識到自己一高興,露了餡,一張老臉微微一熱。
不過他可不後悔向蘇馳風告密,他一直就看好向月和蘇馳風兩個,為此還為兩人的分手,長吁短嘆,痛惜了好久。
還是前段日子蘇馳風在皇城的時候,找過他,跟他表露內心對向月情意的堅定,若向月有什麼事,一定要及時通知蘇馳風。
莫問希望蘇馳風和向月能夠和好,自然答應了蘇馳風的請求。
向月也沒去責怪莫問,就算莫問不告訴蘇馳風,蘇馳風也能知道她身邊的事,她感覺得到蘇江際就在皇城,或許是蘇馳風安排在此保護她的。
以如今蘇馳風為皇帝平叛的功勞,他要在皇城裡做點什麼,其實非常的容易。
向月從未懷疑過蘇馳風對自己的情意,只是死亡預感和輪迴緣花鏡的幻象,都提示著她的死亡。
她不是一個衝動的人,或者為了愛情連命都不要的人。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聽說有琴曠野一直紅銅面具示人,這次在我們這裡顯露了真面目,不會對我們不利吧?」
慕容青虹說道,及時緩解莫問的尷尬。
「不會。」
益陽搖頭說道,「他現在已經是有琴家的家主,大權在握,沒必要再遮掩面目。」
「有琴家出動兩個長老幫安陵家和益家談判,卻不見有琴曠野出面。外面都說有琴曠野與安陵鷹關係如何的好,也不見得啊,他應該知道當家的和益家關係好,也從來不跟當家的開口為安陵家說過一句話。」
慕容青虹對鄺樂師的印象很好,但對有琴曠野的感覺也跟莫問一樣。
向月與桃紫他們在天星樓里逗留了一會,便回了大房子。
在萬蟲那邊醫治的蘇海龍,快要蘇醒了,向月不方便讓蘇海龍知道仙元丹世界,必須趁著他蘇醒之前,將他送到外界。
葉小玲已經安排好了一間房間,向月便通過天女權杖將蘇海龍傳送了出來。
蘇海龍被王憲姻下了失魂丹,差點成了沒有自我的傀儡,幸好他憑著深厚的內力,抑制了幾分失魂丹藥毒,又經萬蟲這位毒藥師的及時醫治,終於清醒過來。
當初因為急於送蘇海龍去萬蟲那裡解毒,向月並沒有認真打量過他,這時不由多瞧了他兩眼,心想他與蘇馳風長得真像。
蘇海龍年紀不大,大約四十來歲,一對與蘇馳風極其相似的明朗眼睛,微有些迷濛,不知身在何處,支著胳膊,想要從床上起身。
「蘇盟主,你昏睡了好多天,身體虛弱,先喝點薄粥。」向月伸出手去,將蘇海龍扶著起來,坐靠到床頭。
蘇海龍看了看扶自己坐起來的向月,又看了看端著稀粥過來的葉小玲,聲音微有些沙啞道:「請問姑娘是……」
「我叫向月,蘇盟主不記得我了?」向月微笑道。
蘇海龍一怔,接著就想了起來,他和向月的師父乾達婆相識已久,自然是見過向月的,只是那時向月還是一個魂魄不齊的弱智,與如今聰慧的模樣,大不一樣,而且事隔已久,所以他一下子沒有認出來。
「你是小向月。」
蘇海龍看到她靈動的雙眼,知道她已經恢復了正常,大喜之極,「你以前叫我蘇叔叔的,怎麼現在叫我蘇盟主了,還有你師父呢?」
乾達婆叫向月一直稱呼為「小向月」,蘇海龍也跟著這樣叫。
「蘇叔叔,你先吃點東西,我慢慢給你講。」
向月也不矯情,當即就叫他蘇叔叔,因為要講到乾達婆的死訊,生怕他聽了會難過,先讓他進食。
……
從蘇海龍處出來,向月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將萬蟲從仙元丹世界里傳送了出來,遞上一株開著紅色小花的水草:「這是碧鯨血花,你吃了它。」
萬蟲是毒藥師,自是認得碧鯨血花,不過她中了「三月迷魂醉」,思維受向月操控,沒有一絲猶豫就將碧鯨血花塞進了嘴裡。
碧鯨血花正是解除三月迷魂醉的解藥。
今日向月便給她解去身上的毒,恢復她的神智,讓她與薄無琴母子相認。
有了為葉小玲解除三月迷魂醉的經驗,萬蟲不會再記得以前當邪巫時期的陰暗面,只會記得服用三月迷魂醉之後的經歷,保留了煉藥、修鍊這些記憶和學識,改邪歸正,走上正路,與脫胎換骨無疑。
雖然解去了三月迷魂醉,但萬蟲依然會唯向月是命。
絲毫不必擔心她會將仙元丹世界透露於外。
不過向月不會命令她什麼,她是自由的,就像葉小玲,向月也沒操控過她什麼。
「我派人去查過,你以前在有琴家為妾時的姓名叫薄湘香,以後你就恢復這個名字吧。」
蠆驅也好,萬蟲也好,這兩個名字聽上去都帶著邪氣,向月讓她恢復以前曾經的姓名。
「是,當家的。」
薄湘香已經不記得自己叫過這個姓名,但對向月所說,欣然接收。
這時,後院的一間房子里,一股內力的波動十分強烈的散發出來。
「是小薄出關了,他的內力修為突破了小成境!薄湘香,小薄就是你的兒子有琴曠柬,我帶你過去看他。」
向月立刻就察覺出了這股內力波動的氣息正是薄無琴的。
薄無琴服用洗髓丹,重塑根骨,看來很順利,向月欣喜不已。
向月對有琴曠野有戒心,但薄無琴與有琴曠野不是同類人。
龍生九子,都有不同,即使有琴曠野和薄無琴是親兄弟,但性情大相徑庭,認識了薄無琴這麼久,向月這點識人的能力還是有的。
薄無琴值得信任,向月願意幫助他。
雖然以前許多記憶被抹去,但那一份血緣親情卻絲毫沒受到影響,萬蟲一聽是自己心心念念要尋找的兒子,表情油然變得無比激動。
見到薄無琴從房間里出來,向月一眼看穿,他如今的資質相比以前,簡直是質的飛躍。
向月上前道喜,薄無琴便要跪拜相謝。
向月連忙將他扶住,不讓他跪下。
薄無琴早已經辭去了東陽郡郡醫的職務,全心全意為天星門做事,否則他也不可能帶著老鐵頭去嶺界鎮那麼遠的地方。
天星門就像是一家人,一家人自是不講兩家話。
向月隨即便離開了,讓他們母子倆好好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