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風起

雪

冬季寒雪

如雪鵝毛，纖塵不染。銀裝素裹中點綴起了麥哈爾子爵領的美幻仙景。一個個日夜不停忙碌不休的獵戶，礦工，農戶紛紛停下了手中活計，開始收拾簡單的著裝。在麥哈爾子爵派來的天馬神兵衛凌厲的目光注視下。洶湧喧鬧，漸行漸遠，離開了壓抑近十年的沉重駐地。

十年辛勞帶給他們無比繁重的疲憊，但卻掩藏不住如今臉上的一抹笑意。隨著那吸血鬼般該死一千遍一萬遍，麥哈頓老子爵的歸西，他們的曙光日子似乎就有了個盼頭。瞧，剛剛上任不久的年輕麥哈爾子爵，就直接頒布了新年返鄉令，對於許多十年未曾歸家的人來說，這簡直是一件幸福的令人發昏的事情。

這件事，在麥哈子爵堡內卻引起了麥哈爾的叔叔，麥哈普老總管的極度不滿。要知道這些狗東西說好聽一點，就是為麥哈子爵堡打工的一些獵戶，礦工，農戶等等。若是說的不好聽一點，他們就是卑賤的奴隸，其性命，甚至不如一條幼小的天馬有價值。

但事實的確如此，因為他們是子爵領的臣民，對於掌控子爵領的子爵堡高層來說，這些人就算死上個十萬，也不會心疼半分。因為只要他們一聲令下，再不情願，也會立即有十萬填補而上，這些人卑賤的幾乎和奴隸毫無區別。

而這種卑賤的奴隸返鄉一次，損失的可是，一筆令麥哈普肉痛的大果果靈石玉。這簡直不能忍，得到消息的麥哈普老總管當即大踏步，走向了麥哈子爵堡內的家主書房，疾風如火，帶起陣陣衣袂破空之聲。

「砰！」

門扉劇顫，書房門被無比野蠻的一腳踹開，麥哈普老總管難看臉色極驟轉變，換上一副氣定神閑的悠然模樣邁入書房。捋起自己的幾縷山羊鬍，雙眼微眯的看向了坐在桌案旁，靜靜翻看書籍的黑衣青年，此人正是整個麥哈子爵堡唯一的男丁與繼承者－－－麥哈爾。

「哦？原來是麥哈普叔叔來了，請坐。」

似剛有察覺般，麥哈兒抬起頭，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麥哈爾面容隨著老麥哈頓，並不算英俊，反而極為普通，不起眼。但那張普通的面容下，卻有一雙沉凝如水的清澈瞳目，隨著陽光燦爛的笑容，總是逸散著一種詭異令人心悸的寒氣，直讓人發冷。

「哼！」心中一驚的麥哈普，當即強自發出一聲不滿的冷哼。臉色漸漸難看下來，目蘊不滿，山羊鬍一翹一翹的低吼道：「小哈爾，你難道瘋了？頒布新年返鄉令，給那群卑賤的人？你知道這樣我們麥哈子爵堡會損失多少大果果靈石玉嗎？」

看著為了大果果靈石玉，臉紅脖子粗近乎咆哮的麥哈普，麥哈爾並不動怒，反而臉上不經莞爾。

「麥哈普叔叔，稍安勿躁。」麥哈爾出聲安撫，笑意莞爾，「我已經查看過了堡內地庫。子爵領一千兩百多年，近七八代祖輩積累的底蘊，還算有些豐厚。如今子爵堡內正在開始遣散供奉，護衛，與駐軍，日後一段時間根本不需要開支。當然若有需要，麥哈普叔叔可以隨時去地庫取支。」

「什麼？」

聽到麥哈爾的這番解釋，麥哈普突然怒吼一聲，雙目瞪的老大，血絲密布，死死盯著笑吟吟的麥哈爾，渾身上下更是隱隱發抖。這種狂妄愚昧的決定，經受良好家族傳統教育的麥哈爾，怎能抱有這種不思進取的想法！

「麥哈爾，你到底想要幹什麼？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坐吃山空，等待麥哈子爵領的只有徹底毀滅？你這樣百年之後，如何對的起九泉之下的麥哈頓老子爵，和麥哈......」麥哈普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

「夠了！」

話未說完，就被一聲冷喝打斷。麥哈爾猛然起身，修長挺拔的身軀上，豁然竄出滾滾無形有質的殺氣，蔓延肆虐。瞬間書房內，猶如冰冷鬼域，更似有凄厲人聲慘嚎，連綿起伏，恐怖的殺氣侵蝕，經歷無數大大小小場面的麥哈普老總管，都微微變色。

「麥哈普叔叔，此事我自有定義，退下。」

面無表情的言語中，麥哈爾周身那股無形的殺氣，極速翻滾涌動。就算此時麥哈普在重視大果果靈石玉，也知提起舊事惹怒了麥哈爾，當即眼中閃過一抹悲慟，大步轉身離開，同時帶上了書房的大門。

也就在麥哈普出去之後，書房內一陣清風拂過，一道身影憑空立在了門前。看著麥哈爾漸漸冷漠的神情，微微一嘆：「舊事已遠，此間之事還是慢慢解釋，麥哈普總會理解，畢竟他也算是麥哈家族的長輩。」

「我知道。」麥哈爾點點頭，對於憑空而現的身影也不曾感到意外。只是目光冷漠投向堡外的萬家星星點點燈火，眸中深沉。隨著他麥哈爾即將實施的計劃，整個麥哈子爵領千年的平靜，會被無情打破，往後歲月再無安寧。而如今，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子爵領周邊探查出兩位神道煉靈境九重高手，降服種下奴印之後，傳下了神台境功法，現在正在妖荒邊緣閉關。若預計不錯，在明年初春，計劃實行之前，麥哈家族將會多出兩尊神台境奴僕。」來人繼續說道，同時，露出了一張年輕而又肅穆的面龐，看著麥哈爾眼帶敬畏。

「木老，辛苦了。」麥哈爾點點頭，眼中無悲無喜。

「為家族辦事，我之榮幸。」木老說著，眼中卻閃過一絲疑惑，「麥哈爾，馬上就是二十年一度，九聖神宮九大聖子巡遊天下之際，以你修為，被查探而出，進入神宮定是必然。可若一旦入了九聖神宮......」

「九聖神宮？」

麥哈爾目中閃過一抹精芒，九聖神宮在僅存的認知里，它就是這片廣袤大陸世界的統治者，其內巔峰神道強者眾多，九聖宮主更是神候爵位巔峰神道強者，鎮壓天下，簡直九天十地無可匹敵。而每二十年，九聖宮內，就有九大聖子巡遊天下，招賢納士，為九聖神宮篩選無數天賦超群的弟子。

「木老放心，以我修為，不會被九聖神宮選中。」麥哈爾平靜說道。

「不會選上就好。」

木老點點頭，對於麥哈爾的話語沒有任何懷疑。眼前黑衣青年，看似一介普通子爵領主。可木老心中明白，自從兩年之前麥哈爾從主族麥哈渾身染血歸來，就已經徹底大變。他不再會和一千兩百年間的七八代祖輩一樣，只依靠麥哈子爵領最強者，默默延續領地爵位傳承，一成不變。

冬寒之風冷冽，呼呼刮吹。

木老無影無形退去，麥哈爾冷漠中漸漸收回目光。在其左膀之上，此時突兀出現詭異血紅光芒，閃爍中，體表經脈一陣詭異蠕動，似為活物，漸漸化作一道道詭異紅脈，妖異色變，不知是光芒映照，還是本生素色如此。

「吼！」

麥哈爾口中突然發出一聲如野獸般的低吼，隨著血紅光芒的爆閃，面容驟然扭曲變形，猙獰如厲鬼，凄厲不似人形，其程度根本不似人類所能呈現。周身恐怖凶戾的殺氣滾滾沸騰，翻湧中，帶著澎湃令人心悸的無形陰冷，這般變化突兀且迅速，只是眨眼。

「兩年了，兩年了，白龍道君，我麥哈爾終於要破封了。」麥哈爾猙獰臉色，手臂血紅之芒爆閃，「哈哈哈哈，白龍道君，你為了一己私慾，你屠父系麥哈大族，屠我母系司空大族，但你永遠不會知道，我麥哈爾還活著。等著......等著，百年之內，螻蟻麥哈爾，必定臨你白龍道洲！！」

「轟！轟！轟！！」

麥哈爾癲狂猙獰大笑中，在其身後轟然浮現出道道繁複紋路，黑髮狂舞，血紅映襯。帶著神秘莫測之玄奧的紋路，隨著其猙獰的一聲狂吼，血紅爆漲，繁複紋路轟轟劇烈扭曲，咔咔聲中，似有實質，繁複紋路一瞬轟然炸裂成無數晶光齏粉。

「轟！」

麥哈爾身軀巨震，袍服鼓盪，一股久違仙道強者的氣勢威壓，轟然四射橫掃，房中本本書籍嘩嘩隨之劇烈翻動，不強但卻實實在在的真正出現了。麥哈爾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滔天精芒，震蕩映襯的血紅芒為之微微停頓，可手臂上蠕動的經脈卻是又是一陣變幻蠕動。

「殺！殺！！殺！！！」

一個個充滿著滔天殺意的聲音交替迴響，自手臂蠕動經脈內傳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個個聲音分別閃現傳出，逸散著著令無數生靈戰慄的恐怖冰冷殺意，殺意之濃郁，只是聲音傳出，就仿若欲毀天滅地，煞氣狂涌，麥哈爾連呼吸微微停滯，壓抑而沉重，剎那在殺意之聲唆使下，竟也冒出了瘋狂不顧一切，摧毀世間的洶洶殺意。

「換我了。」

可，忽然。麥哈爾笑著喃喃，陽光般的笑容一瞬恢復。看了一眼隨著恢復清醒，紅芒暗淡的臂膀，笑意濃郁。而在不久，左膀之上血紅之芒漸漸退散，蠕動消失，一道細小的劍痕印記出現在左膀之上，仿若這道劍痕正是剛剛異變的源泉。

「這道印記，自當年事件之後，就出現在我身上了。」麥哈爾笑著，目有沉思，「可任何辦法祛除無用，反倒是能略微催動，且對於白龍道君封禁之術，有毀滅作用。可如今已破封而出，這道普通的印記，竟變的如此恐怖。」

「若非事件之後，我心神人格一分為二，恐怕，我真的完全會淪陷進去。」麥哈爾眼中驚疑收斂，這道印記詭異莫測，以如今手段根本祛除無法，不過還好，對於如今麥哈爾未有分毫損害，反倒是幫助破開了白龍道君的封禁，恢復了神道煉靈六重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