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榜上有名

「喊什麼喊，石福，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還是總管，如此的沉不住氣，以後怎麼管教那些下人。」

原本心情就不太好的石山，看到從小跟著自己的家僕如此的慌張，原本還沒有消下去的怒氣，頓時就爆發了出來。

聽到石山的怒吼，滿心激動的石福，頓時愣住了，跟隨石山多年的他，還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主子發這麼大的火的，可是，當他看到屋子裡面李萍的身影的時候，在想到自己剛才從看門小斯那裡得到的消息，頓時知道了石山的怒氣由來了。

「好了，好了，老爺也不要生氣了，為了那個逆子生氣，氣壞了身子可是得不償失，說吧，石福，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又是鞭炮，鑼鼓的，難道附近誰家在辦喜事。」李萍到底是女人，雖然，平時比較蠻橫，可是，看到石山真的生氣了，也不敢在鬧騰了。

「回稟夫人，老爺，外面不是誰家辦喜事，是有人中進士了，是報喜的聲音。」聽到李萍的話，石福答道。

「哦，考中進士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子，沒想到，今年我們這小巷居然也有中榜的人家，說吧，是左邊的錢家小子，還是巷子裡面的王家小子，我們這裡最有可能考上的可就是他們兩家的小子了。」聽到石福的話，李萍頓時撇了撇嘴隨意的說道。

「不，不，不，都不是，是..是...」說道這裡，石福嘟囔著說不下去了。

「不什麼，說話，平時的時候，你也是挺機靈的，怎麼今天這麼廢話，是不是老糊塗了。」聽到石福說話結結巴巴的樣子，一邊的石山禁不住怒斥道。

「不不不，都不是，中榜的是咱們家，是三少爺中榜了，外面的那些聲音是吏部前來報喜的。」被石山一訓斥，石福頓時將情況說了出來。

「啪」

「什麼，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啊，不可能，肯定是搞錯了，就憑那個雜種怎麼能夠中榜，肯定是吏部的人搞錯了。」

石福的話剛剛說完，屋子裡面頓時像是靜止了一般，隨即，石山跟李萍兩人頓時都大聲喊道，眼神也像是吃人的兇手一般，紅彤彤的盯著石福。

被兩人死死盯著的石福，硬著頭皮將話又說了一遍，聽完石福的話，兩人都像是傻了一般的愣在了原地。

此時，呆在偏院的石磊對於這些事情卻毫無所知，而是沉浸在母慈子孝的天倫之樂中。

一邊看著母親熟練的縫製著棉衣，一邊聽著母親的嘮叨「小牛呀，你今天不去書館嗎。」

「娘，這幾天是放榜日，書館裡面也休沐了，孩兒無事就回來陪陪您老人家。」從十五歲開始，石磊考中秀才之後，為了過活，在師傅的介紹下，就在閑暇時間到一個書館裡面教學。

說是書館，其實也就是一個大家族的族學，這個家族光是在朝中為官的就有三四人，最高的甚至做到二品大員的，也正是因為這樣，石磊在沒有石家的資助下，才能夠繼續讀書學習。

「哦，原來是放榜日呀，怪不得從大早上就一直鬧哄哄的，放鞭炮的，敲鑼打鼓的，我還以為是過節呢，小牛呀，你今次考試，可不知道能不能考中。」李翠兒雖然是詢問，可是，確實語氣平淡，彷彿石磊能不能考中都無所謂的。

「放心吧，娘，我這次肯定給您那一個狀元回來，到時候您可就是狀元娘了。」石磊拍著胸脯的說道。

「好，好好，娘呀，就等著你考個狀元回來，以後好好的享福了。」

......................

「石福，那個逆...嗯，三公子現在在哪裡。」大廳裡面，石山坐在椅子上面呆了半天之後，才有些聲音沙啞的說道。

「回稟老爺，剛才有下人說，三公子回去偏院了，現在應該還在那裡。」從知道這個消息開始，石福就安排人打聽了石磊的消息，所以，在石山一開口，他就快速的回答了。

「哦，好，你去通知..不，請他到前院一起迎接報喜之人，另外，記住，讓他穿的體面一點。」石山點頭說道。

看到快步離去的石福，石山又閉眼等了片刻之後，才緩緩的說道「你等一下讓下人把西廂房給打掃一下，以後就讓他們母子搬進哪裡吧。」說完之後，石山就起身離開了。

當石山離開之後，就看到一道消瘦的身影輕飄飄的走了進來，來到李萍旁邊坐了下來，隨即，就聽到李萍開口說道「怎麼辦，難道我們真的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那個賤種就這麼堂而皇之的住進西廂房，如果這樣的話，我李萍的臉往哪裡放，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聽到李萍的話，那個身影半天才開口說道，「娘，事到如今，我們也只能夠這樣辦了，以前他沒有中榜的時候，我們還能夠壓制他，可是，現在已經不一樣了，他已經中榜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月底他就要授官了，在加上他師傅的運作，一個從七品的官職是跑不了的，到那個時候我們跟他硬來，就是自討苦吃了。」這個人正是李萍的大兒子，石柱。

「啪」隨著一聲清脆的瓷器破碎的聲音。

李萍大聲喊道「我不管，無論怎麼樣，我也不能夠讓李翠兒那個賤人跟我平起平坐，她只是一個賤人而已，她憑什麼跟我一樣，我不甘心，我絕對不會甘心的。」

「放心吧，娘，我們總會有機會的，只是，現在我們只能忍耐了。」

「少爺，三少爺，大喜呀，大喜了。」

石福從大廳離開之後，就馬上趕到了偏院，為了趕路，甚至小跑了起來，這才二月的天氣，他居然臉上都帶上了汗水。

看到跑來的石福，石磊的臉上禁不住的漏出了親切的神情，在整個石家，對石磊母子好的也只有石福了，如果不是有石福的照顧，說不定石磊能不能長這麼大，還是一個未知數的。

「福伯，什麼事情讓您這麼慌張，不會是你們家二蛋媳婦要生了吧！」

二蛋是福伯的兒子，比石磊大一歲，為人老實憨厚，從小跟石磊一塊玩大的，去年的時候，就跟石家的一個小丫頭成了親，現在眼看就要生兒子了。

「不，不，不，三少爺開玩笑了，如果是我那臭小子的事，我怎麼敢前來勞動三少爺的大駕，是三少爺您的事情，您的大喜事來了。」聽到石磊的調侃，石福一邊喘著大氣，一邊說道。

「啊，小牛的事，他福伯，莫非是小牛又做了什麼不合時宜的事情，老爺要責罰他的，這可如何是好呀！」石福的話，剛剛說完，坐在一邊的李翠兒突然滿臉緊張的顫聲說道。

在石磊沒有讀書之前，雖然經常受到石家別人的欺負，主要是石泉哥倆，別的卻並沒有大的事情，可自從石磊開始讀書之後，隨著他的學識漸漸增加，真正的苦日子就開始了。

李萍經常會抓住一些小事情，藉機責罰、刁難石磊，當然了，每次她都會打著石山的名義，讓石福來將石磊帶走，說什麼養不教父之過，每次，石磊都會帶一身傷回來，讓李翠兒傷心不已，久而久之，就養成了每次看到石福前來，心裡都是驚恐不已。

「啊，不，翠兒，不，不，夫人，不是壞事，是好事，大喜事，前面官府來人報喜了，三少爺，三少爺，考上了，三少爺考上進士了，哈哈哈哈。」

看到李翠兒滿臉驚慌的神情，石福也顧不上別的了，結結巴巴的將事情給說了出來，即使有些詞語的話平時不能夠說出口，可是，現在也顧不得那許多了。

「啊，考上了。」

聽完石福的話，原本一臉淡然的石磊，臉上頓時出現了獃滯的表情，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真的考上了，要知道，大明朝廷雖然每次都會錄取三四百人的進士，看起來挺多的，卻並不知道，想要考上是如何的困難。

每次科舉大概都會有將近三千人左右的舉人前來參加，而這一次的鄉試更是達到了罕見的近五千人，在這裡面多人裡面，如果是以前的那個石磊的話，上榜還是很有可能的，可是，現在的這個石磊雖然經過一年多的努力學習，可是，寫出來的文章還是差強人意，根本就不入流的玩意，就這還能夠中舉，別說別人了，就連石磊自己都有些以為自己在做夢了。

有別於石磊的詫異，當李翠兒聽完石福的話之後，雖然也是愣了一下，可是，很快就迅速的陷入了狂喜中。

「中了，真的中了，我，我就知道我家小牛是最好的，小牛說這次一定給我考個狀元回來，這就真的成了，他福伯，你說，這老天真的開眼了。」

看到李翠兒因為驚喜過度，而不斷的絮叨著，雖然石福的心中萬分著急，可是，還是複合的說道「是呀，夫人，從小我就看出來了，三少爺就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要不然那位許大人也不會看了一眼，就收了三少爺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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