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8 有人歡喜有人憂

大明弘光四年五月初七，端午節剛剛過去，可對於西安城來說，今天才是他們最大的節日。

整個西安城，無論內外，一片熱鬧非凡的響動，因為，今天正是南征大軍凱旋而歸的時刻，在石磊的率領下，當十多萬將士緩緩的從遠處來到城門口處時，原本還雜亂無比的城門口，瞬間變得安靜異常，甚至有些人連呼吸都停頓了起來，生怕擾亂了此時的寧靜。

看著眼前闊別了將近一年之久的西安城，石磊跟所有的南征將士的心中是萬分感慨的，當初從這裡離開的時候，他們一個個的心中充滿了激情，充滿了建功立業的嚮往，可現在，他們心中更多的是感嘆跟慶幸，在湖光之戰中，雖然明軍一直佔據著主動，可滿清大軍也不是好對付的，屢次大戰之後，明軍的損失也不小，許多精銳的將士，紛紛在這些戰鬥中死去，這種感觸，恐怕也只有他們這些通過艱難掙扎，從戰場上下來的人才最有感觸。

雖然心中感慨，他所有明軍將士的臉上是充滿了驕傲神情的，因為正是他們，在這將近一年的戰鬥中，殲滅了滿清大軍在南方的所有軍隊，平復了大部分南方勢力，讓原本戰亂不斷的南方，重新歸附到大明朝廷的掌控中，而隨著湖廣之戰的勝利，他們成功遏制住了滿清朝廷的發展，甚至可以說是打斷了滿清朝廷的脊樑，現在的滿清朝廷，除了苟延殘喘之外，再也做不來別的事情了。

「屬下恭迎大人凱旋而歸。」當石磊還在看著西安城發獃的時候，旁邊前來迎接的賈漢卿等人，卻已經圍過來，喜氣洋洋的向他行禮道。

看的賈漢卿等人，石磊仰天一陣哈哈哈大笑，然後跳下戰馬，走到眾人的面前，一個個的仔細打量之後，才開口說道「不錯，不錯，原本在岳陽的時候，聽到你們被韃子大軍給包圍了，本官可是焦急萬分，恨不得馬上飛過來救援你們，可惜，當時岳陽的戰況同樣僅僅萬分，本官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們在這裡受苦了，甚至，本官還做好了給你們保持的準備，可沒有想到，你們不僅沒有任何事情，反倒一舉殲滅了前來進犯的十萬韃子大軍，真是讓本官大感驚奇呀，說說，你們都是如何做到的。」

聽到石磊的話，在場的眾人都是一喜，而後，賈漢卿站出來說道「哈哈哈，回稟大人，這件事就要對虧袁宗第，梁振東跟赤圖將軍了，沒有他們的浴血奮戰跟精密計劃，恐怕這西安城早就已經落入道韃子大軍的手中了，而屬下等，說不定要早就已經魂歸地府了。」

聽到賈漢卿的話，石磊看了看他旁邊的袁宗第跟梁振東，赤圖等將領一眼，向他們笑著點了點頭之後，才說道「不錯，你們的事情，本官在快報裡面也看過了，聽說你們活著了滿清朝廷的豫親王多鐸跟科爾沁草原的大汗，吳克善，這可是大功一件呀，對於你們的功績，本官跟朝廷都不會忘記的。」

一番話說的眾將領紛紛喜笑顏開，一群人就這麼一邊談笑著，一邊像城中走去。

進入城中之後，石磊跟眾人也就散開了，按理來說，像石磊這種領兵外出的大臣，回到都城之後，首選要做的的就是面見皇帝，然後才能夠回家，可這種規矩，對於現在的石磊來說，卻已經近似於無了，經過了上次劉良棟等人叛亂的事情，石磊不見弘光皇帝還好，如果他真的走進了皇宮，恐怕無論弘光皇帝還是周太后，都會感到末日降臨了。

因此，石磊在入城之後，就想著自己的府邸而去，而賈漢卿等人，也非常識趣的安排起了那些歸來將士的事情。

當石磊來到石府所在的街口之後，就聽到一陣鞭炮聲『噼里啪啦』的響起，而後，就看到福伯跟二狗子兩人，帶著幾個下人，飛快的跑了過來，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石磊，福伯頓時兩眼閃爍著淚花的說道「少爺，您終於回來了，您不知道，您離開家裡的這段時間，家裡可是發生了許多事情，大少爺，哎不是，石柱那個賊子，居然是韃子派來的姦細，還想暗中加害您，幸好被賈大人給抓住了，要不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老夫人為此還生了一場大病，哎，真是造孽呀！」

聽到福伯的話，石磊臉上頓時變得慌張起來，在前線的時候，他一般接受道的消息都是一些軍機要事，即使收到家書，也都是朱微媞報的平安，可沒有想到，因為石柱的事情，李翠兒居然會生了一場大病，想到這裡，石磊的心中就充滿了一股悔恨的感覺，雖然他的這個靈魂是後世而來的，可他的身體卻是石磊的身體，在加上這麼多年李翠兒對他那無微不至的照顧，疼愛，石磊心中早就已經將她當成自己的親娘看待了，所有，在聽到福伯的話之後，石磊頓時就大聲問道「我娘病了，病的重不重，現在怎麼樣了。」

說完之後，也不等福伯回答，就那麼飛快的向著家門裡跑去，意外的是，當他剛剛來到家門前，就是一呆，他就看的在大門裡面，李翠兒在朱微媞跟哈斯額爾敦攙扶下，正滿臉笑容的站在那裡，看著石磊激動不已，而他身邊的朱微媞兩人也是同樣的神情。

看著眼前雖然看起來還算健康，可無論臉上那增多的皺紋，還算已經徹底發白的頭髮，石磊都能夠感受到，李翠兒比自己出征前要蒼老許多了，而造成這種結果的，或者是因為擔心石磊的安全，也或者是因為石柱的不爭氣已經慘死，可無論如何，看的眼前蒼老許多的李翠兒，石磊的心中都是一陣難受。

「孩兒不孝，讓娘擔心了。」石磊跪在地上，像李翠兒重重的磕了幾個頭，悲戚著說道。

「好孩子，快起來，快點起來，娘能夠看的你平安回來，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娘知道你做的都是朝廷大事，怎麼會怪你，只是可惜了你大哥，哎，沒想到你大哥他居然會做出那種事情，道現在為娘都不敢相信，可賈大人拿過來的東西，卻讓為娘又不得不相信，原本，為娘是想要讓賈大人饒他一命的，可惜，國法難容，也只得隨他去了，只是，每每想著他死的如此凄慘，為娘就感到有些對不起你爹。」李翠兒顫抖的說道。

聽到李翠兒的話，石磊心中就感到一陣難受，要知道，當初對於石柱的處罰，賈漢卿可是請示過他的意見的，當時，石磊出於對石柱的痛恨，就判了他一個砍頭示眾的結果，當然卻沒有想到，這樣會對李翠兒造成這麼大的影響，如果早知道這樣的話，他即使為了李翠兒的健康，也會手下留情的，可惜，世上是沒有後悔葯的，石磊心中也只能想著在以後盡量安慰，照顧她，讓她早日忘掉這一切，恢復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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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如果對於陝西明廷來說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的話，那麼對於滿清朝廷來說，那就是哀痛日了，先是他們派遣在南方之地的探子，將阿濟格大軍全軍覆沒的消息傳遞到了北京城，而後，那些在西安城下僥倖逃脫回到草原上面的韃子將士，也將多鐸大軍全軍覆沒的消息傳遞了開了，而後，通過科爾沁部落，這個消息之間傳遞到了北京城中。

當這兩個消息，一前一後傳遞到北京城之後，所有的滿清官員，全部徹底呆愣住了，就好像是他們當初順利入關一樣，幸福來的是非常快速，而這次悲慘的結果也來的是同樣迅速。

一時間，整個北京城裡面徹底變得混亂起來了，有人叫囂著要集合最後的兵力，跟明軍拼個你死我活，有人卻在悄悄的串聯，想要重新出關，返回關外的老家去，還有一些微弱的聲音卻是想要趁著這個時候，跟明軍議和，就以現在佔據的地方為準，雙方不再進攻，當然了，這個提議剛剛說出來，提議的人就被所有人給徹底鄙視了，因為只要是個人都知道，這個辦法是根本就行不通的。

「何洛會，你給哀家說說，事到如今，還有沒有可也解決的辦法。」坐在乾清宮的大殿上，往日端莊尊貴的孝庄皇太后，此時也是滿臉驚慌的神情，向著下面的大臣問道。

現在乾清宮裡面的大臣，可謂是滿清最後的精銳了，不僅有索尼，蘇克沙哈等中心於皇帝的臣子，還有何洛會等一群效忠於攝政王多爾袞的人，另外漢人大臣，范文程，寧完我等也同時出現在這裡，可也這樣說，今天的朝會規模，甚至超越了當初入關的規模，畢竟當初入關的時候，也僅僅只是多爾袞跟眾多的滿清八旗將領做出決定之後，就馬上進行實施了。

聽到孝庄的問話，何洛會也沒有了往日那閉口不言的做派，而是想了想之後，才說道「回稟太後娘娘，事到如今，奴才絲毫沒有辦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一切的事情，都在建立在實力上面的，現在我們大清，除了北京城的兩位八旗將士之外，已經沒有多餘的兵力了，即使有，我們也不敢使用，而想要依靠這兩萬將士抵抗明廷數十萬精銳大軍的攻擊，無異於以卵擊石。」

說完之後，何洛會無奈的低頭跪在那裡，再也沒有一絲多餘的話語。

看的何洛會的樣子，孝庄臉上的神情變得更加失落了，而後她又將臉孔轉向了范文程身上，可惜，平日侃侃而談的范文程，此時也雙眼發直，心思早就不知道飛到那裡了。

「諸位愛卿，不知道你們誰有應對眼前危機的辦法，如果能夠說出來的話，哀家一定重重有賞。」可惜，孝庄的這番話卻註定了又是無用功，在場的所有大臣，一個都沒有開口的，整個大殿裡面居然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中。

「太後娘娘，事到如今，其實也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了，我們眼前只有兩條路可走，一個就是死戰到底，集合剩下的所有兵力，在從蒙古各部落調派兵力，跟明廷和石磊小兒拼個你死我活，如果長生天關照的話，我們還是有一定獲勝的機會的。」說話的是肅親王豪格，按理來說，他可是戴罪之身，可是在多爾袞死後，孝庄為了壯大滿清皇室的權利，就赦免了他的罪過，同時也恢復了他的爵位，所有，這次他才能出現在這裡。

聽到豪格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禁不住撇了撇嘴，心中一陣鄙視，豪格的話，說的雖然豪壯，可他們卻都不認同，為何，如果真的像豪格所說的一樣的話，等到他們的會是什麼，那就是整個大清的覆滅，整個滿人的徹底消亡，雖然說『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可這裡的人都知道，這也只是說說而已，如果真的這麼厲害，他們又怎麼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豪格對於眾人的想法，可能也是心知肚明，所有，在別人還沒有開口反對之前，他就又接著說道「如果這個計劃行不通的話，那麼我們只有出關這一條路了，當初入關的時候，也是多爾袞一人一意孤行，才造成了我們大清現在這樣被動的局面，現在，既然局勢對我們不利，我們為何還要留在這關內自取滅亡呢，還不如趁著現在還有機會，我們將奪取過來的東西，全部運出關外，留給明廷和石磊小兒，一個殘片的地方，到時候，他為了治理地方，肯定不會過於追趕我們，而這段時間，我們就能夠迅速恢復實力，即使不如往日那麼強大，可最起碼也有了一定的抵抗能力，這樣一來，等過一段時間之後，我們大清總能夠恢復往日的實力，到時候，無論是明軍還是石磊小兒，都是我們予取予奪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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