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9章 最後的決戰（1）

剛開始，西秦軍還打得挺好，儘管防具的防禦力不及法蘭克重裝鋼甲步兵，但是依仗各兵種的互相配合與法蘭克重裝步兵打得不封勝負，互有傷亡，但是隨著時間慢慢過去，西秦軍這幾天長途急行軍、體力和精神透支，疲倦不堪的弊端就顯現出來了，過了大半個小時，西秦步兵就隱隱有些支撐不住的跡象。

這個情況很快被查理髮現，他精神一震，知道自己賭對了，當即下令再出動五千步兵增援，此時他還不敢大規模出兵，甚至連騎兵都不敢派，就是擔心趙子良使詐，搞陰謀詭計，心裡認為還是小心謹慎為好。

後方法蘭克五千重裝鋼甲步兵踩著整齊的步伐增援過來了，趙子良看了看，舉起手：「弓箭遠程打擊！」

「放——」

「嗖——」一蓬箭矢從西秦軍步兵當中飛起，瞬間落在了正在前進的法蘭克重裝鋼甲步兵軍陣之中，叮叮噹噹的聲音響起，但也有很多慘叫聲傳來。法蘭克重裝鋼甲步兵與羅馬帝國的重裝步兵有不同之處，也有相似之處，特別是在裝備上，羅馬帝國的重裝步兵配備大盾、上半身鋼甲、短劍和矛，有時還配備脛甲，但是法蘭克重裝鋼甲步兵只有上半身鋼甲和長矛，甚至連脛甲都沒有。羅馬帝國的重步兵在進攻時可以組成盾牌陣，最前面的士兵把盾牌提在胸前，只留面部和膝蓋以下暴露在外面，方面走路，後面的士兵都把盾牌頂在頭頂，保護前面的同伴和自己，這樣能最大程度防禦箭雨的遠程打擊，箭矢無論從前面射來還是從頭頂落下，能射中人體的機率都很小。

而法蘭克重裝鋼甲步兵雖然防禦力也非常不錯，但是沒有了大盾的掩護，在作戰過程中無論是抵擋敵人的攻擊還是箭雨的攻擊時，受傷的機率都將大大增加，而且只裝備長矛，一旦被敵人近身，則就很危險了，下半身則是毫無防護裝具，因此受傷的機率也遠高於上半身。

西秦軍的遠程弓箭打擊技術源於大唐帝國，但做了很多改良，特別是弓和箭矢，但是西秦軍隊它在戰爭中作用的重視程度絲毫沒有減弱，這次弓箭打擊，也讓查理等人見識到了西秦步兵遠程弓箭打擊的厲害，近距離的法蘭克步兵甚至有很多人被箭矢穿透了鋼甲鑽進了胸膛，而遠一些的法蘭克步兵則有很多被射中了大腿或小腿，失去了戰鬥力，只能蹲在原地或者坐在原地嚎叫。

西秦軍的箭矢像不要錢一樣，不停的射向正在前進的法蘭克步兵，被射死和射傷的人越來越多，在遠處的查理看得都不由捏緊了拳頭，心裡不停的大叫：「快，快啊，快衝上去幹掉他們，衝垮他們！」

實際上戰鬥中哪裡會有不顧隊形胡亂衝鋒的？步兵對陣交戰都是以整齊的軍陣對抗，想要胡亂的快速衝上去對砍？那是扯淡，失去嚴整隊形、亂糟糟的隊伍肯定會被擁有嚴整隊列、戰鬥意志堅定、軍紀嚴明的軍隊打敗。

在損失了三分之一的人馬之後，增援的法蘭克步兵終於趕到了，又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前面的西秦軍步兵終於支撐不住了，連續幾天的行軍，昨夜又整夜急行軍，以至於體力和精神不支。

眼看就要不敵，趙子良當即下令：「讓中間步兵頂上去，一定要穩住陣腳，緩慢後退，讓這些法蘭克步兵通過偽裝的壕溝！」

「明白！」高崇文答應，當即親自去指揮安排。

在中間部位大量的步兵頂上來之後，前排已經筋疲力盡的西秦步兵終於鬆了一口氣，在軍官們的指揮下，一邊與法蘭克人打，一邊緩緩後撤，這在後方查理看來，西秦軍終於被打得連連後退了，他欣喜萬分，只等西秦步兵被打得開始出現潰散他就要下令大軍全線出擊。

過了十分鐘左右，高崇文對趙子良抱拳道：「陛下，是時候了！」

趙子良點頭道：「好，開始吧，給孤把這幾千法蘭克人全部留下，給查理一點厲害瞧瞧！」

「明白！」

一支令旗搖晃幾下，隨之出現了一聲響亮的號聲，號聲響了一會兒，就看見與西秦軍交戰的法蘭克軍後方空地上突然被掀翻了無數塊木板，出現了一條長長的壕溝，從壕溝內衝出來無數西秦步兵，他們爬出壕溝拿著兵器沖向幾千法蘭克步兵的背後。

「殺啊——」大量的喊殺聲從後方傳來，後排的法蘭克步兵忍不住扭頭一看，頓時大驚失色，不少人叫道：「不好了，我們被包圍了，後面來了大量的西秦兵！」

消息很快傳遍了軍中，幾千法蘭克步兵人心惶惶，就連領兵大將也慌了手腳，東南西北、前後左右都是敵人，被四面圍困了，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天兵天將也不可能淡定，法蘭克軍一片大亂。

西秦軍趁著混亂大肆攻擊，法蘭克軍傷亡急劇增加，人心一亂，戰鬥意志當場消散，各人只顧著自己逃命，哪還管其他人。

查理看得臉色大變，當即下令道：「蒙特班，再派三千人去接應！」

「是，陛下！」

托賓連忙阻止：「陛下，不能啊，這個時候派兵過去接應，這場仗只能打成添油戰術，西秦軍的兵力我們多出幾倍，如果耗下去，我們根本就耗不起！」

查理當然不甘心，他怒道：「難道就眼看著這幾千人被西秦人吃掉嗎？蒙特班，執行命令！」

「是！」

又有三千人從法蘭克本陣中出來快速向交戰現場增援過來，而此時被圍住的幾千法蘭克並已經四處亂竄，但是他們卻始終被包圍，無法突破周圍密集的西秦軍陣，由於缺乏盾牌，防禦上差了一個檔次，從進攻變成防禦，幾乎只能是被動挨打，但只有上半身盔甲的法蘭克步兵又能夠擋住多久，脖子、胳膊、大腿、膝蓋、小腿這些都暴露在外面，都是西秦軍重點攻擊的目標。

當增援的三千人衝過來時，從壕溝內突然有冒出了許多黑漆漆的腦袋，這些西秦軍端著一具具連弩或弓箭對法蘭克步兵發射弓箭，連弩射出的弓箭毫不停歇，一個個法蘭克步兵栽倒在前進的路上。

在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之後，只有不到兩千人衝到了壕溝邊上，但是此時壕溝內的西秦軍已經全部撤退了對岸，他們繼續用連弩和弓箭不斷射擊，法蘭克人頂著傷亡紛紛跳下壕溝，想要翻過壕溝攻過來，這時一排排西秦鉤鐮槍兵衝上來對著壕溝內的法蘭克人猛刺猛捅，跳下去的法蘭克人再也沒能爬上來，全部被捅死在壕溝內。

查理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已經確信西秦人的確已經是疲憊不堪了，但是他沒想到趙子良竟然在戰爭上做了這種部署，用這樣的辦法來阻擋他的進攻。

「傳令，讓他們撤回來吧！」查理放棄了，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能逃回去的法蘭克兵只有不到一千五百人，就這麼一次增援還沒有達到目的就損失了一半，此時那些被圍困的法蘭克兵還在繼續頑抗，但是被殲滅是遲早的事情，查理已經不抱任何幻想了。

他找到一個撤回來的士兵問道：「看到那條壕溝了嗎？有多寬、有多深？」

士兵回答道：「至少有兩個人的身高那麼深，有三根長矛那麼寬！」

查理終於死心了，儘管騎兵都還沒有動，但是查理卻看不到勝利的希望，連步兵的進攻都遭到了強力的阻擊，騎兵還能有什麼作為？儘管他一直把自己的重騎兵看座決定性力量，但是這次面對的可是西秦軍的主力人馬，這十幾萬人馬當中不止有大量的輕騎兵，還有不少重裝鐵甲騎兵，以他手上的重騎兵數量肯定比趙子良手裡的重騎兵少得多。

抬頭看了看天色，現在已經臨近黃昏，再打下去也討不到便宜，天黑之後還是一樣要撤兵，查理下達了全軍緩緩撤退的命令，留下一些騎兵斷後。

趙子良這時終於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擔心查理不顧傷亡派大軍衝過來，如果那道壕溝被屍體填滿，那麼就沒有能夠阻擋法蘭克大軍攻擊的障礙了，西秦軍士兵們早已經疲憊不堪，只要在打下去，士氣必然崩潰，查理的小心謹慎措施了這次絕佳的良機。

趙子良下令道：「繼續圍剿這些被圍困的法蘭克人，全部殲滅他們！派一支三千人的輕騎過去盯著查理大軍，這個時候決不能放鬆，要讓查理認識到我們有足夠的戰鬥力跟他們死磕到底，否則的話，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任由他們離開，查理很快就會反應過來，再次帶著大軍過來跟我們拚命！」

高崇文佩服得五體投地：「陛下聖明！」

被圍住的幾千法蘭克人終於全部被殲滅，屍體倒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圓，血流成河，屍體上、地上到處插著兵器和旌旗。

趙子良又立即下令全軍休息、睡覺，伙夫們生火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