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瞎是一種病
「我只是個跑腿送信的。」金璜尷尬的站在屍體旁邊,徒勞的解釋著。連她自己都覺得莫名的出現在兇案現場,還完全沒有尖叫而是蹲在地上仔細檢查屍體的行為不太正常。但是,實在是太想知道這人到底是怎麼死的,這種熊熊的好奇心讓她可以暫時忘記正常人的做法。
就在她解開屍體的衣服,認真盯著那一刀致命的位置,還比劃刀的力度、角度以及等等奇怪行為的時候,門口悄無聲息的來了一個人,金璜多年的訓練總算不是完全還給了師父,背後有人出現造成的壓力感讓她迅速警覺跳起來。
一手的血、被解開衣服的屍體……金璜第一反應便是趕緊否認,否認……咦,這人看著眼熟啊,這不是在小縣城門口遇到過的那個武者打扮的年輕人蕭燕然嘛。嗨,早知道是熟人,就不用這麼緊張了,她這莫名其妙的自信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
蕭燕然臉上看不出喜怒情緒,一雙眼睛從金璜臉上,看到她的手上,又挪到了地上的屍體上,金璜覺得這氣氛實在太尷尬了,想找點話說,卻見他大步走來,蹲下身子,仔細查看傷口,抬頭問金璜:「你來的時候,這裡還有別人嗎?」
金璜連忙搖頭:「我來的時候他已經死了,不是我殺的。」
「我只是問你還有沒有別人,又不是問是不是你殺的,當然能看出來不是你殺的,插了這麼多刀才死,你沒這麼蠢。」
「哦,謝謝,不對……等等!你什麼意思?」金璜心中一驚,雙手已縮回袖中,若是一言不和,就要馬上下手把蕭燕然給幹掉,雖然也算有點交情,他長得也不錯,這麼幹掉也挺可惜的。
「哎,別激動。」蕭燕然眼皮微垂,笑笑,「女孩子家不要動不動就舞刀弄槍的,影響不好。這麼衝動可不行。」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這麼多刀才會死?我可是個弱女子呢。」金璜的雙手又默默的露了出來。
蕭燕然指著屍體上的傷痕與屍斑說:「這是長刀的痕迹,不是匕首。人是昨夜被殺的,你要是從昨夜開始站到現在,也算是腦子有病,嗯,是很有想法。」
金璜嘆口氣,又蹲了下來,與蕭燕然一起查看屍體:「這死人生前也是個練家子,但是卻幾乎沒有反抗就死了,莫不是生病了,或是被人下了什麼葯?不然就算是熟人,怎麼也得抖兩下證明自己沒白練幾年功夫啊。」
「抖過了,可惜被對方完全壓制,所以看起來像是沒有反抗。」
「你怎麼知道的?」
蕭燕然向一邊的柴禾堆指去:「那裡有一根木柴斷了,斷口是新鮮的,從中間折斷,那麼粗的木柴,只有人壓過去才會斷。」
「為什麼不是這個死人在生前毫無抵抗力的被人扔到了過去壓斷的呢?」
「如果是毫無抵抗力被扔過去的,為什麼不直接在那裡捅死,還要挪到這裡,豈不是很麻煩?應該是他,或是兇手倒在木柴上,然後爬起來,換到這裡被殺或者是殺人。」
金璜已經把這屍體看了個遍,不想再看了,站起身信步走出屋外,玉皇殿前的青煙裊裊,升起最後一絲,然後那香頭一點火便熄滅了。如果這人昨天晚上就死了,那這香是誰點的……是附近的信眾?也是,正常人應該是上了香就走了吧?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樣臭不要臉的往客堂里鑽。
不過像這樣的道觀,裡面標準配置的道士應該有幾個才對,總覺得再怎麼小,也是在京城裡,再怎麼破,起碼也得有幾個道童什麼的吧。
而且這麼久了,看樣子也沒別人來過,這是為什麼。
站在院中,外面傳進來的聲音可以聽得十分清楚,道觀的門半掩,但就是沒有人進來。背後腳步聲傳來,金璜正仰頭看著高大的泡桐樹,濃綠色的葉子被風吹得唰唰響,陽光如灑金般漏在地上,如果不是這裡發生了兇案,那麼搬把椅子坐在檐下,再泡杯茶,再來碟豆乾花生什麼的,簡直是神仙日子。
「這香剛滅的。」金璜對蕭燕然說,蕭燕然也看見了那香爐里已燃盡的香枝。
「嗯。」
「你為什麼會到這裡來?」金璜好奇。
「找人。」
「也是找無為道長的嗎?」
蕭燕然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她:「不,是歸雲客,無為道長不在這裡。」
「明明來得比我遲,你怎麼知道他出門了?」
「他沒出門,一直都在清凈觀。」
金璜有點慒:「那不就是這裡?」
「這裡是清靜觀!」蕭燕然拉著金璜到門口,指著門上偌大的匾額上的第二個字:「安靜的靜,不是乾淨的凈。」
金璜這下徹底覺得這個世界不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