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帆船時代
邁過這扇門的前一秒,他的腦海里浮現出無數種可能,而他最想要的,是家人。
「能把我的家人變回來嗎?!」站在漫天金光之中,他祈求。
「祝你好運!」空靈之音答非所問。
除了刺眼的金光外,他什麼也看不見,雖然沒有參照物但能感覺到,身體在高速移動,有著十幾年航行閱歷的他,相信奇迹的存在。
「所羅門王的密道,莫非是在把我送向一個與世隔絕的海底宮殿?」他這麼想,愈發好奇,情不自禁地把嘴角揚起一個微笑的弧度。
海底宮殿的珍寶,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彷彿就在眼前,他已經開始計劃出去之後,用這筆巨款組建一支屬於自己的船隊,去遠洋去探索,去到從未有人涉足的海島,去過無憂無慮的航海生活。
成為一個傑出的航海家,是他永恆的夢想,從十二歲起就未曾變過。
正暢想未來時,漫天金光突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黑暗,他左顧右盼,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後腦勺就被不明鈍物猛的一擊,當即昏睡過去。
睜眼。
腦仁好疼,朦朦朧朧中,他看見了一張臉,是個滿臉鬍渣的捲髮男子,像極了在歐洲酒吧里遇到的酗酒者。
「嘿,李,醒醒!」男子擔憂地搖著他的肩膀,說的是拉丁語。
由於職業的特殊性,鄭飛通曉這種語言,就跟通曉英語漢語一樣。
緩緩神,他完全睜開了眼,打量著這名陌生男子,問:「這裡是海底宮殿嗎?」
「哦天吶,你失憶了?!」
「什麼意思?」他茫然。
「剛才你被貨箱砸中,我......」男子話說到一半,忽然站起身,神色慌張地看向右邊。
右邊的空地上,走來個手持長鞭衣著華貴的男子,怒氣沖沖地喝道:「起來!這裡不養閑人!」
什麼情況......鄭飛犯起了嘀咕,忍著後腦勺的疼痛站起,抬眼掃視一圈,看清周圍的場景后,驚呆!
想象中的海底宮殿,怎麼變成了碼頭?!
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魚腥味,無數個貨箱整齊碼放,更有多如螞蟻般的勞工,正在把箱子往船上搬。
他詫異地張著嘴,瀏覽停靠在港口的木質船隻,千萬幅縱帆緊靠海岸線延伸而去。
「也許是復古風格才塗成木質顏色的。」他在心裡安慰自己說。
可是!為什麼都是帆船!
歇斯底里地大吼一聲后,他無法繼續欺騙自己了,不得不接受事實——那所謂的所羅門王的密道把老子送到了帆船時代。
雖然曾幻想過能來到這個充滿探索與挑戰的時代,但如今真的站在這裡,卻是無比的恐慌。
因為,這裡沒有聖休倫斯號,沒有手機電腦無線網,沒有他所熱愛的歐冠英超德甲,甚至連每晚睡前都要喝上一杯的威士忌都沒有!
此時他只想說一個詞,fuck!
思緒正凌亂時,麻煩來了。
「你,要麼接著干要麼滾蛋!」華服男子甩起鞭子,作勢要抽。
他明白過來,自己是個搬運工,身份卑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底層人民。
迎著海風,他笑了,笑得苦澀。珠寶,海底宮殿,屬於自己的船隊,全都成為了泡影!
想起了那句信誓旦旦的話:「穿過這扇門,我敢保證,你會得到你想要的。」如果說這話的人就在眼前,鄭飛一定會把他按住暴捶一頓。
啪!鞭子打到手臂上,火燎般的疼,促使他接受這個身份,慌忙加入到搬運大軍之中。
遠方,太陽即將落山,哦不,是落海,餘暉打在搬運工們的臉龐上,映襯出他們的喜悅,結束了一天活計的他們,等會就可以買上一大卷麵包和一桶牛奶回家了。
那幾名錦衣華服的監工,早已騎上了毛色鮮亮的黑鬃馬,沿著碼頭悠悠散步,手中的長鞭跟隨著馬蹄,揚起落下。
來到這裡快兩個小時了,鄭飛還是有點懵,莫名其妙就跑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這種感覺大概就叫做彷徨吧。
如果單單改變了空間坐標還好說,至少有辦法回去,而照現在的情形來看......
恰好扛完最後一個貨箱,他抹了把汗,接過鬍渣男遞來的涼水,不客氣地喝盡。
「李,等會去酒吧喝兩杯?」鬍渣男嘿嘿一笑,擠了下眼。
「有威士忌嗎?」他不抱希望地問,說真的現在很想大喝一通。
「威士忌?不不不,是維茜,亞特蘭大碼頭最棒的舞娘。」
鄭飛笑笑,順著碼頭望去,只見遠處有個人被一大群人圍著,鬧鬧哄哄,很受欽佩的樣子,便問:「喂夥計,那人是誰?」
「克勞德,航海家克勞德,今天剛從一場遠洋航行歸來,據說帶回了一整箱財寶。」鬍渣男的眼神中,妒意滿滿。
航海家,最讓鄭飛心動的稱呼。
聽到這個詞,他忽然轉念一想,為什麼非要回去?為什麼不在這個有美酒有帆船還有舞娘的世界,放手一搏?干!
「夥計,你叫什麼名字?」他問。
「天吶,要我說多少次你才能記住,我叫皮特!」
「好的皮特,對了,以後不要叫我李,可以叫我飛。」
「飛~很酷的名字。」
在接下來與皮特半小時的交談中,鄭飛了解了許多。
首先,自己的身份是某位航海家從海外掠奪回來的勞工;其次,自己除了皮特外沒其他朋友;最後,一貧如洗。
聽完皮特講述的這些,鄭飛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處境——慘!
「呵,所羅門王的密道,你把老子坑慘了!」他自言自語,跟著下班的勞工們,離開碼頭。
碼頭旁有條小街,商鋪不多,是專為勞工而開設的,裡面有副食店酒吧小賭場,當然,特殊職業女子是必不可少的,酒吧門口就站著好幾個,側靠在牆上,裸露後背。
在皮特的帶領下,鄭飛鑽進了昏暗的酒吧,這地方很亂,是下層人士出沒的場所,魚龍混雜。
找個角落坐下后,皮特要了兩杯最便宜的烈酒,指了指坐在不遠處的短髮大漢說:「看,他也來了。」
「他是誰?」
「聖地亞哥,勞工們的驕傲,敢徒手與野牛搏鬥的男人!」
「有點意思。」鄭飛說,盯著那個叫聖地亞哥的壯漢,難以解讀的一笑。
哥倫布船長,要開始招水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