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八章 二郞真君占妖城
雙頭蝰蛇號雙頭大王,這只是外界對於他的稱呼,他原本有一個名號陰陽尊者,名龍陰陽。
陰陽是指他的兩顆頭顱的分別能夠發出火焰與深寒之息,尊者是因為他曾在通天教主的座下聽過道,並非是那些無根腳的野妖。
至於這姓,他自己曾說過,因為自己的身上有龍族的血脈,但是他又並不承認自己屬於現在敖氏龍族一脈,所以姓龍,名陰陽。
然而現在天下間都只知道雙頭大王,而少有人知道陰陽尊者這個名號。
「說的輕巧,借我雙頭城,你可知道我是誰,即使是玉鼎來也不敢這般同我言語。」陰陽尊者的聲音此時不再如悶雷般的震動,反而是一片清朗,言詞並無半點粗鄙。
「若我師親來,尊者現在只怕已經授首於斬仙劍下。」楊戩冷冷的道,他的身上無認何時何地都有著一種冷傲的氣息,那是由內而外的一種自信,一種視天下修士如無物的意志。
「呵呵,玉鼎現在不死,也是苟延殘喘,又豈能來這裡,一直聽說你在封神戰之中如何的神通驚世,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借我的雙頭城。」陰陽尊者龍陰陽聲落之時,這一片虛空剎那之間變的蒼白起來。
原本混沌不清的空間里,突然有一種空曠感,這並非是真實的天地,而是一方小千世界。
整個雙頭城其實都是介於小千於大千世界之間一道門戶,而這裡才是陰陽尊者真正道場,是他一手構建的修行洞天。在這裡,他就是主宰,是神靈,是道君。
整個世界的蒼白不是寒冰的色彩,那是極寒之氣。
曾有許許多多與他為敵的人,在這一瞬間被冰凍,甚至連念頭都凍住了,肉身會在極短的時間之內碎成一塊,站在那裡楊戩突然之不再說話了,他的身上也出現一層蒼白雪霜,原本的生機似乎在這一眨眼的時間內已經斷絕了。
楊戩彷彿成了一座冰雕刻,看著這一幕的兔妖副城主大聲讚揚道:「大王的極寒陰獄天下無雙,即使是道門之中精通變化之術的楊戩也抵擋不了,千秋萬代,大王壽與天齊。」
「哈哈哈……」陰陽尊者大笑,儘管他曾是通天教主座下聽過道,聆聽過道門玄法的妖,這個時候也不由的暴露出了本性。
只是他的笑聲才出,楊戩身上的玄寒冰封如白土一般的散落,露出裡面那冷漠的臉。
只聽到楊戩冷哼一聲,手中的三尖兩刃刀一震,他整個突然消失,虛空之中突然出現一道刀光,這刀光像被天被劃開了一道,沒有半點的刀吟聲響起,但是這刀光卻像是這天地之間唯一地存在。
而陰陽尊者那一雙頭顱之中的一個突然之間就從頭上掉了下來。
「啊……」
一聲壓抑不住的慘叫聲響起,那掉落的頭顱之處噴湧出無盡的火焰,沒有鮮血,只有火焰,火焰如洪流一樣的席捲虛空,化為一條巨蛇將已經顯露身軀的楊戩吞沒。
可是卻只見楊戩的身軀如影子一樣的消失,再於他另一顆頭顱邊顯露,又是一刀斬落,頭顱掉落。
兔妖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她無法相信自己這強大無比的大王居然兩下就被斬了兩顆頭顱。
楊戩看也不再看倒在地上的雙頭蝰蛇,也就在這時,在那龐大的蛇軀之中一道暗影鑽出,朝著虛空中鑽去,那是雙頭蝰蛇隱藏著的元靈,他想要光走,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又一聲吹哨響起,虛空之中突然有一條黑色的巨犬躍出,看上去沒有那麼快,但是卻詭異的出現在蛇影旁邊,一口便將那蛇影咬在了嘴裡,三下兩口的將之吞食。
兔妖副城主看到這一幕駭的全身發軟,當看到那巨大黑犬盯著自己的目光之時,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沒有半點妖靈風範。
「哮,哮天,神君……」
在很多妖魔的心中,楊戩的哮天犬比楊戩還可怕,楊戩對於眾妖魔來說就像是雷罰,可怕而恐怖,讓人敬畏,但卻在高高的九霄雲外。
而這哮天犬卻就在身邊,時不時的會傳出哮天犬因為餓了就將某某妖王直接給吃了。
兔妖怕自己被哮天犬給吃了,倒在地上聲音顫抖的說道:「哮……哮天……大人……饒命,不,不要吃我。」
楊戩一直沒有看兔妖,這個時候才像是發現了她的存在,看了過來,這一眼,讓兔妖覺得自己被蒼天的雷罰之眼給盯上了一樣。
「你仍然當你的副城主,雙頭城的一切不變,知道我的意思嗎?」楊戩那清冷的聲音響起,兔妖連忙點頭,她現在只想要快點的離開這裡,不管楊戩說什麼她都會答應。
「我會讓哮天犬跟著你,你去吧。」楊戩說完,兔妖又是全身一顫,連滾帶爬的離去。
哮天犬低吟一聲似乎有些不滿的看著楊戩,楊戩這時臉上才露出笑容,伸彎下腰來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道:「這段時間你可得忍一忍,不要引起這雙頭城中的恐慌。」
哮天犬擺了擺頭,追著那兔妖的方向出去了。而只一會兒,卻又有一個人進來,進來的人正是之前與楊戩化身為羊妖走在一起的第二位,他一進來,臉露笑容,身體在笑的一瞬間化為一個十多歲模樣的少年。
他面貌俊秀的像個女子,但是眼神卻銳利無比。
「楊大哥出手,果然絕無差錯。」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三壇海會大神哪吒。
楊戩只看著這處地方,說道:「這裡有一口陰陽泉,可孕育混沌蓮子,只要再布置一番,應該能夠瞞過她的感應。」
「楊大哥說能行,那就一定能行,不過,剛才在外面遇到的那蛇妖會不會有事,他是無意間來這裡,還是別有目的?」哪吒說道。
「應該是避事的,畢竟他身上的事也不少,這雙頭能夠避人耳目,算得上是一處脫身的好來處。」楊戩道。
「行,一切都聽楊大哥的。」哪吒現在的心思全都在那混沌蓮子上,他要借這混沌蓮子的孕育發芽,重新孕育自己的肉身。
……
金象締心中仍然在回想著剛剛那個高大的羊妖,越想越覺得那羊妖與眾不同,他的身上似乎有著一種難言的道韻。
至於哪吒他反而沒有注意,因為哪吒完全被楊戩給掩蓋了。他覺得那羊妖手中的大戟能將天地都給劈開,這種感覺在他的心中徘徊。
他搖了搖頭,將這個人影子從心中驅除,不再多想,在他看來,不管對方是誰,只要不是要與自己為難就行。
他拉著青衣的手,一路的朝著城的另一端的外面而去,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處酒樓上,從那酒樓的窗戶可以看到一頭黑犬正坐的座位上,如人一樣的等待上酒樓上菜。
在它的旁邊,有一個妙齡女子正殷勤的服侍著。
當金象締看到這隻黑犬的一瞬間,它也感應到了金象締的目光回過頭來。那一雙可怕恐怖的眼睛讓人窒息。
金象締立即想起了自己當時在幽冥地界之中遇到的那一隻魔犬,當時他避而未戰,沒想到居然在這裡又遇上了。
在看到這黑犬的一瞬間,再聯想到剛才那個羊妖,心中立即明白了是誰。
這個世上,除了那位二郎顯聖真君,還有誰能夠擁有如此完美的變化之術,還有誰的肉身能夠散發出那樣的道韻來,這一隻黑犬除了那凶名傳遍三界的哮天魔犬又還有誰呢。
那哮天魔犬嘴角動了動,露出雪白尖銳的牙,卻並沒有出手。
金象締心中電念般的閃過楊戩變化成羊妖的樣子,心中立即明白,只怕楊戩變化入這雙頭城所謀不小。
會是什麼事呢?金象締不想多管,他沒有停留的朝著雙頭城另一端的城門而去,他能夠感應到那魔犬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身上。
而在他走出這雙頭城的一剎那,那雙頭城中的毒霧竟是化為一件人灰色的衣袍披在他與青衣的身上,他們兩人的氣息徹底改變了。
天下間的事他從來都不願意參與,拉著青衣的走在天地間走著,他的思緒不由的沉到了自己的過往一切的經歷之中。
做為一個妖,回思過往是極其少見的事。
妖的心性不像人類那般的千迴百轉,妖更加的愛恨分明,喜怒更形於色。
金象締來到了他自己最開始有記憶的那一片山中,找到了自己得到那一卷《道德真言》的地方。
山依然是山,那個山洞也依然存在,但他卻早已經沒有當年的那種心跳的感覺。
然後他延著當年走過的一路,一路的走,一路遺忘,就好比走過的路在他的身後崩塌湮滅。
來到那一座小村莊,現在的小村莊比起當年來並沒有多大的變化,村中有小孩胡亂的跑著打鬧著,有些則是在放牛,有些幫著自己家裡幹活。他走在村中,沒有人能夠看見他們。
他找到了當年自己潛藏著的那一戶人家,那個地方的屋子竟是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原本的主人不知去向。
又去到了學堂門前,學堂里正有一個年輕書生在教著孩子門認真,他目光恍惚,彷彿看到了當年那個老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