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身份和面子比你重要
「你可以稱呼我——承天。」黑衣人手上光芒閃過，蘇小妖只覺得脖子上多了什麼東西，抬起爪子一摸臉色就黑了。
項圈！當她是狗嗎？？
「你想帶我去哪？」蘇小妖看著越來越不熟悉的景色不由試探。
這個人給她一種很危險的感覺，蘇小妖覺得，他至少是東皇上神那個級別的。
但跟東籬不同，東籬清冷尊貴讓人敬畏，只有不經意間的流露才會讓人感覺到壓迫感，如臨深淵。感覺到他神祗般的掌控眾生。
這個人不同，他的強大絲毫不加掩飾，更多的是黑暗，是毀滅。如果東籬是神，那麼他就是魔。
蘇小妖心中有了一些不確定。如果這個人真的是為了她來，那麼目的是什麼？如果不是，那麼抓她是想對付誰？
她忽然討厭這種無力感，身不由己又給別人帶來危險和麻煩。
「知道的少才能活的久一些。」承天冰冷的微笑，「現在的你，沒有跟我說話的資格。」
蘇小妖憤怒，但她卻沒有辦法反駁，因為他說的是實話。「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她覺得有些…熟悉？
「不記得了？也好。記得多痛苦也多。」承天淡淡撇了她一眼，突兀多變的性格好像一個身體里住了兩個極端的人。
這個人說話總讓蘇小妖覺得充滿了諷刺，而且莫名其妙的答非所問。
於是蘇小妖不再言語，也給自己少添一些堵。
飛了良久，眼前本是湖水的景物忽然變成了山，好像一幅畫消失變成了另一幅。
蘇小妖知道，這很可能是進入了一個隱秘的小世界。
入口處是一座很廣闊的山，好像綿延的近乎萬里，連成了一方世界。
在進來的一瞬間，蘇小妖就覺得這個地方很奇怪。周圍出奇的安靜，安靜的有種不舒服的違和感。
蘇小妖鼻子輕輕嗅嗅，什麼味道都沒有。似乎沒什麼特別的。
不對，這裡有樹木，怎麼可能會沒有味道？
她終於知道了這種違和感從哪裡來的，這裡不是安靜，是死寂。這麼大的山竟沒有一聲的鳥鳴，沒有一點昆蟲動物的聲音！
蘇小妖心中升起她自己都不明白的恐慌，彷彿即將失去了全世界一般讓她不禁戰慄，她不知在害怕什麼在擔心什麼，只是心中抗拒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她不想看見這裡，不想再往前走！
承天似乎察覺出來蘇小妖的情緒，只是薄涼的看了她一眼，冷漠無情的就像在看一隻蟲子。從進了這裡，這個人就再也沒有過其他表情。
可蘇小妖就是覺得，他在壓抑，在怨恨，想毀滅所有看見的一切。
承天手指在空中點了點，眼前鬱鬱蔥蔥的山脈忽的便消失了，入目的是一片蒼涼，土地呈現晦暗的褐色，或深或淺。
遠處很多山脈彷彿被削去了一樣，斷面平整，更多的是無比巨大的坑洞，整個空間呈現出了被遺棄的灰敗。
蘇小妖震驚。
為什麼下三界還會有這樣的地方存在？
萬物不生草木斷絕，這裡分明就是仙神或者妖鬼曾經用過的大戰場。
可這百年來她不曾聽見過有什麼大戰爆發，也就是這裡少說有八百年了。
八百年都沒有恢復，可見當時的慘烈。
承天提起她脖子上的項圈眨眼飛過了萬里，勒的她眼冒金星，舌頭都吐出來了。
很快他在一處輝煌的大殿前停下，隨手將她丟了下去。
蘇小妖被滾成了一團，白色的皮毛上沾滿了灰，落地后忍不住拚命的咳。再晚那麼一會她一定是第一隻被憋死的狐狸精。
「你，你回來了？」怯怯的聲音在大殿門前響起，高達百丈的巨門下一道瘦小嬌弱的姑娘身影半掩在無比粗壯的蟠龍玉石柱旁。
如果不是出聲，蘇小妖甚至沒有注意到陰影里的她，好像沒有絲毫的存在感。
「嗯。」承天淡淡的哼了一聲抬步走進去，隨後下巴微微抬起點了點灰土土的蘇小妖，「找個鎖妖籠將她關起來。」
姑娘走過來，完整的暴露在陽光下。居然就是曾經在人間有過一面之緣的韓衣。
只是如今的蘇小妖不認識她，她也不認識狐狸的蘇小妖。
「你暫時呆在這裡，我會給你送些吃的東西。」韓衣柔柔的開口，黯淡的雙眼沒有了她們初見時候的飛揚。
只是關上籠門時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抬手安慰似的摸了摸小狐狸的頭。讓蘇小妖詫異的抬眼看著這個嬌弱的女子，心裡有了那麼一些柔軟。
這是個有些善良的姑娘呢。
天界，瓊華殿後園，紫瑤正坐在碧水池旁喂著魚，只是手中的魚食一把一把的扔下去，而水中的魚兒明顯撐的翻白了肚皮。
紫瑤眼神沒有焦距的看著某處，明顯已經忘了正在做著什麼。
身旁的大宮侍看著可憐的魚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開口提醒公主。轉念想到，這些魚都非凡品，頂多是撐的難受幾日不會有什麼事便又作罷。
魚兒們鬱悶的快要吐血，奈何又不敢不吃，只得拚命的往嘴中繼續塞著。
忽然紫瑤公主身體一震，慌張的看向大宮侍，「蘇小妖呢？她在哪裡？」
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大宮侍有些茫然，「她是東皇上神的大宮侍，如今自然是在紫薇宮啊…」
「我要去找她！」紫瑤神色焦急，提起裙擺往宮外奔去。「公主，公主！不行啊，玉帝說了您不能出瓊華宮！」
紫瑤剛踏出宮門一道光幕便擋在身前，意外的紫瑤公主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上面，疼的眼淚汪汪:「誰啊！給本公主出來！」
「怎麼？你連我也想打不成？」一襲金色長袍的男子出現在宮外，容顏俊美如玉樹蘭芝，氣度尊貴無比。
「哥？」紫瑤詫異喚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哼！我若不回來還不知道堂堂的天界公主居然喜歡上了女人，還是個卑微的妖精！」熒惑語氣鄙夷。
紫瑤聽見他的話回過神焦急喊道:「哥，你先聽我說，我今天一定要出去，蘇小妖出事了，我要去找她！你快放了我！」
「這樣正好，用不著我動手了。」熒惑看了她一眼無情笑了，「你要記得，天界的公主，身份臉面永遠來的比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