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事端
一群捕快還沒有衝進門,卻見那拄著拐杖的老頭拎著手裡的拐杖,一下子就朝著最前頭的捕快打了過去,不過還好,那老頭手上根本就沒有多少力氣,這一下打下來,根本就是不痛不癢。
不過,那老頭卻是攔在了門口,讓一群人捕快進出不得,幾十個捕快圍在了一起,可見那老夫子一副隨時都可能倒下去的樣子,一時間捕快們卻是不敢超前,怕傷著那老頭。
而這個時候,即便是張傑也不好下令硬來,那老頭明顯就屬於黃土已經埋到了脖子的地步,根本就不能經得起什麼磕碰,要是真的硬來,一個不好如果這老頭真的有個好歹,那張傑原本就算有理,也變得沒有理了。
此時此刻,卻見最前頭的楊捕頭忽然臉色一沉,隨後就準備上前強行把那老頭駕走,不過,還不等楊捕頭靠近,那老頭卻是拿著手裡的拐棍胡亂的敲打起來。
正僵持的時候,卻見打屋裡頭突然出來一個青年公子,那公子也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一看就是錦衣玉食,沒有吃過虧的主,那青年人見自己家老太爺被人這般對待,立刻就急了,反身去了屋裡,等出來時,手裡頭卻多了一張弓,隨後,在一眾人的驚呼中,那公子卻是直直的將一根箭羽朝著最前頭的楊捕頭射來。
根本就來不及躲閃,楊捕頭只是本能的雙手抱頭,下一刻,卻見那箭羽直直的射進了楊捕頭的手臂上。
一瞬間,鮮血飛濺,而離得最近的老頭更是被楊捕頭手臂上的鮮血散了一身。
而正在那青年人慌忙準備第二隻箭羽的時候,卻見一個捕快撿起一個石塊,猛然就朝著那青年人砸去,隨後,在那青年人咋咋呼呼躲避的時候,幾個身手敏捷的捕快飛一般的沖了上去,隨後直接就將那亂了心神的青年摁在了地上。
場面幾乎失控,誰也沒有想到,本來只是來拿人的,此刻居然見了血,此時此刻,在看到楊捕頭手臂上明晃晃的箭羽時,張傑心中不禁生出了一股冷汗,看那箭羽射進去的位置,如果不是楊捕頭下意識的用手護住了頭,這一下子就應該直接射在腦袋上才對。
也就是說,那射箭的青年是存了殺人的心思了。
幾步來到楊捕頭跟前,看著滿臉蒼白的漢子額頭上豆大的汗水不斷往下淌,張傑只是拍了拍他的肩頭,隨後大聲道:「回去就朝縣衙領一百兩銀子的補償費,另外准你半年帶薪假,回家好好歇歇,等回來后,在好好乾,一會縣衙大院有你楊運成一席之地!」
張傑的聲音有些大,反正附近的捕快都聽得清清楚楚,聽到縣太爺說等回去會有一百兩銀子的補助,半年的帶薪假什麼的到是無所謂,不過縣太爺那最後一句承諾,卻是讓所有人眼紅,楊捕頭本來就已經是捕快頭子了,縣太爺既然說今後縣衙大院會有他楊成運一席之地,那不用問,回來后至少也是要升一級的了。
而這個時候,原本還覺得楊捕頭今天倒霉的一眾捕快卻有滿心的酸澀起來,手上挨一箭,還一個榮華富貴,這買賣不虧。
當然,這些捕快自然也知道,楊運成其實也是運氣,如果不是剛剛他下意識地抬手擋了一下子,這一箭就不是射在手臂上了,而是扎在腦袋上了,到時候連命都沒有了,還要屁的榮華富貴有個什麼用!
所以說,今天楊捕頭算是運氣驚人,這一箭既然被他挺了過去,那今後自然就要飛黃騰達了。
不說一眾重新回復了士氣的捕快,此刻的張傑卻是冷汗直流,直到現在張傑才反應過來,剛剛差點就出人命了,如果那一箭真的要了楊捕頭的命,那張傑這個縣令也就當到頭了,出了人命,那就不是張傑能夠兜住的了,不過還好,沒有到最後一步。只要人沒有事,那一切就都不是大問題。
不過,面對那差點造成嚴重後果的青年時,臉色陰沉的張傑卻是直接冷聲道:「公然襲擊捕快,拒捕,私藏弓弩,意圖射殺上官,數罪併罰,小子,你就是有通天的本領,下輩子就在牢房裡頭度過吧!」
等幾個捕快壓著那臉色蒼白的青年從身旁走過的時候,張傑不輕不重的吩咐了一句:「好好招待招待他!」
身前,原本還一副大義凜然的老頭此刻同樣是面色蒼白,如果說原本他還敢仗著老邁敢蠻橫不講理,但是現在,在已經見了血的情況下,特別是自己的孫子還被人那去了,老頭自然沒有了繼續胡攪蠻纏的底氣。
等張傑當著老頭的面,說要好好招待招待那青年公子的時候,老頭子臉上頓時就再也沒有了血色,都是活了一大把年齡的人了,他自然知道,縣衙里的那群捕快想要收拾某個人,特別還是一個罰了重罪的人,下起手來絕對是毫不留情,就是把人弄廢了,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大老爺開恩,小孫年幼不懂事,這才做出這般的糊塗事情,求大老爺開恩,家裡欠下的兩百兩紋銀,我們現在就還,保證一個銅板都不會少!」此刻終於服軟的老頭立刻對著張傑哀求道。
不過,張傑卻是沒有絲毫體諒他的意思。如果之前他又這份息事寧人的態度,張傑自然會好言相待,可現在,事端已經出來了,他還想著息事寧人,卻是晚了!
「本來那,不過是兩百兩紋銀的事情,兩百兩,對於你們這樣的富裕人家,不過是幾頓菜錢,可你們既然不想好好了事,而是想著坑菜農的血汗錢,現在,別說兩百兩,你就是拿兩千兩,也別想把事情了了!這一次,我就明白的告訴你,不把讓你家脫一次皮,這事情怎麼都不算完!」
如果說一縣縣令拉下臉皮去和你一個富裕人家過不去,那將會是怎麼樣的後果?特別是你們家還有把柄落在人家手裡的時候,不論是任何人,都不會感到輕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