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報紙
一大早起,陳員外剛剛起床,就聽到家裡頭的小僕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外頭的天氣正是春意宜人的時候,昨晚甚至還做了個美夢的陳員外看著那慌慌張張的小僕,原本的好心情也頓時沒了,同時板起了臉的陳員外訓斥道:
「大早起的,是死了爹了還是死了娘了,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那小僕見自家老爺一副吃人的樣子,立刻就嚇得縮了脖子,隨後就連走起路來都小心翼翼起來。
這時才滿意點頭的陳員外捏著自己的白花花的鬍子,隨意問道:「到底是什麼事情?這般慌慌張張的。」
「回老爺,是縣衙……!」
那小僕才剛剛說了一個縣衙,只見原本還氣定神閑的陳員外頓時就變了臉色,這時候,陳員外才想起,自己曾經吩咐這身前的小僕,一旦縣衙有任何風吹樹洞,都要立刻朝家裡回報。
當然,陳員外之所以這般的關注縣衙的種種動態,倒不是他是個多關心朝堂動態的人,純粹是嚇得。
幾年前,陳員外的兒子曾經得罪了當時的張家小相公,本來只是一個小小的秀才郎,以自家員外郎的身份,倒也沒有什麼,不過轉眼的功夫,那小小的秀才郎就高中了舉人,隨後,就是那十幾歲的舉人老爺帶著一大群功名在身的讀書人上門一陣敲打。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陳員外收集的好像古玩字畫毀於一旦,家裡就跟進了土匪沒有什麼兩樣,當然,要說和土匪不同的是,真要是土匪,他陳員外倒也不怕了,至少跟他們拚命還總是敢的吧,就算去報官,那官府也得派人來受理啊。
那偏偏上門的是一群秀才郎,還不是往日里那些溫文爾雅的秀才浪,全都是一些把知書達理拋之腦後的秀才。
一頓打砸不說,自己還得眼巴巴的湊上前讓人家打臉,最後不但把自己家兒子親自打斷了退,還和那柳家結下了冤讎。
雖然自己家兒子到現在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不過還好,這事情就算揭了過去,總算是平息了下來,自己家兒子經此一役,也算是脫胎換骨,從新做人。
原本就這樣一直和和美美的過下去,陳員外倒也是知足了,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張傑小相公居然搖身一變,成了本縣的縣太爺。
縣太爺是個什麼官?要說多大也沒有多大,不說京城裡頭,就是府衙裡頭,比縣太爺大的也不在少數。
可不論如何,縣太爺都是一句話就能把自己家整治的家破人亡的存在,這就讓人難受了,好死不死的,怎麼就讓那張傑小相公做了縣太爺,還偏偏是在自己的縣做了大老爺。
開始那短時間,陳員外是真的怕了,陳老頭是真的怕那人秋後算賬,現在人家已經爬到了這樣的高度,想要收拾自己家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甚至根本就不用人家出手,只要稍稍示意,還不知道有多少想要巴結縣太爺的人會出手收拾自己家那。
那時候,陳員外甚至是茶不思飯不想的,就連自己的身後事都提前交代好了,就怕哪一天自己家早了橫災,可謂是時時刻刻把心思拴在褲腰帶上。
也就是那個時候,陳員外便吩咐了剛剛進家門的小僕,要時刻關注縣衙的動態,只要縣衙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要立刻來自己這裡報信。
不過,一晃,一年過去了,那人從去年春天入住縣衙大院,到今年春暖花開,整整一年了,雖然這其中倒也發生過不少事情,可想象中的家族厄運並沒有到來,一如以往,整個家裡都是平平安安的。
當然,要是完全一樣,那也是不可能的,畢竟,今年一年,整個滄縣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幾乎用舊貌換新顏來形容也不為過。
一年的時間,陳家依然是陳家,他這個員外郎依然是員外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縣衙大院那人也沒有任何舉動。
只是現在,在看到身前派去監視縣衙大院的小僕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后,這才猛然想起自己曾經分派給他任務的陳員外小心翼翼的問道:「可是關於縣衙的事情?」
原本期盼對方搖頭,不過卻不想,那小僕卻是把頭點的跟小雞一樣,見的確是關於縣衙的事情,陳員外的心臟卻又久違的劇烈跳動了起來。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反正縮頭一刀,伸頭也是一刀,倒不如大大方方的,來個痛快,所以,整了整自己的衣袖,並且搭理了一下自己的帽檐,等一切都弄得妥妥噹噹的,彷彿去火場一般的陳員外平靜道:「縣衙到底有什麼大動作,你就老老實實的說吧,不得有絲毫隱瞞!老夫還受得住!」
那小僕見自家老爺這般的嚴肅,神色也跟著嚴肅了起來,隨後,將放在身後的一張紙張拿了出來,神色恭敬的小僕開口道:
「會老爺,這就是縣衙最近的大動作,聽人說,這玩意叫做報紙,是縣衙親自搗鼓的東西,小子不識字,可聽那賣報紙的報童說什麼咱們整個滄縣的所有大事情,全部都在這一張小小的報紙上了,所以,小子就斗膽花了二十文錢,把這報紙買了回來!」
那小童把二十文錢咬的極重,顯然是孩子指望大老爺給自己報銷這些公費,不過,心思都放在那報紙上的陳員外根本就沒有聽出小僕的言外之意,再者,二十文,陳員外還真的就沒有當回事。
急忙從那小僕手裡頭接過這叫報紙的紙張,說說很忙整個縣的所有大事都在這一張小小的報紙上了?
拿起紙張輕輕掃了一眼,頓時,陳員外的心神就被上面的一行字吸引了。
《大豐收,滄縣今年稅收再創新高,同比往年增長三倍成,僅僅去年一年,全縣生產總值比起往年翻了五翻》
僅僅只是看到這個題目,陳員外就呆住了,什麼縣衙會找自己家麻煩這些事情全部都拋之腦後,陳員外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那個五翻上面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