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你的日子過得真舒坦

第274章你的日子過得真舒坦

看著窗外兩處濃煙滾滾的地方,齊國泰沉思了起來,原本他也是天地會的一員,後來叛變天地會,再清剿天地會,並且為滿清立下了汗馬功勞。

換一個角度來說,他的雙手沾滿了天地會的鮮血,他的頂戴也是有許多性命染紅的。天地會和他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他的身上常備著一把小刀,就是留作有一天落入天地會手中之前自裁用的。

對於天地會他太了解了,畢竟他曾經是其中的一員,那些人大多數都沒什麼戰鬥力,卻非常頑固,為了所謂的反清復明,就算掉腦袋也在所不惜。

最好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殺,直到殺光這些反賊為止。想到這裡,齊國泰收拾了一下心緒道:「將軍,為免夜長夢多,不如早點動手吧?」

額楚擺手道:「不忙,還是按照先前定下的時辰動手吧。」

葉子上前拱手道:「主子,齊總兵說的沒錯,為免夜長夢多,就提前動手吧,葉子的情面不值錢。」

額楚有些歉然地道:「這些年,本將軍虧欠你太多,只要能讓你歡心,這件事本將軍還是能做主的。」

「葉子願為主子效死。」葉子激動的眼淚流了下來。

這時,一名戈什哈急匆匆地跑進來,來不及擦去臉上的汗水,便向額楚稟報道:「將軍,就在不久前,有人分別在布政使司衙門和兵備道衙門縱火,所幸都已撲滅,損失不大。」

「縱火之人抓到了嗎?」

「尚未抓到,目前巡城兵馬司正在搜捕。」

「縱火之人有幾個啊?」

「據說每處也就兩個人。」

那名戈什哈回答完問題退了出去,屋裡的人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郭志禮忽然指著窗外道:「好象又是什麼地方起火了?」

齊國泰對蘇州情形比較熟,看了一下道:「應該是鹽運使的大倉附近。」

這時,又有一名戈什哈跑了進來稟報:「將軍,剛剛得到消息,織造衙門被大火燒得已快成一片廢墟,曹大人當場欲尋短見,被屬官們及時阻攔,還請將軍定奪。」

屋裡的人都大吃一驚,曹贊離去才轉眼功夫,蘇州織造衙門就被一場大火吞噬了,當時的火勢之猛可想而知了,看來還真是水火無情。

額楚怔了一下,才醒悟過來,馬上命令道:「你趕快帶人去把曹贊收監看押,等候發落。」

曹贊在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死,否則就得別人來給他背黑鍋了,曹贊身為蘇州織造,署衙被一把火燒了,正是罪有應得,連鍋都不用背了。

就算這葉子支持自己,齊國泰還是一樣很討厭她,但他也不是一個魯莽的人,看見額楚對葉子的態度曖昧不明,他才不敢表露出不滿。

額楚只猶豫了一下,便握緊拳頭乾脆地道:「好,傳令動手。」

看著蘇州城裡相繼有幾處地點起火,躲在某個角落裡的凌秀竹三人,雖然不曉得起火的是什麼地方,但如果是武強等人所為,那肯定就是官府衙門,三人自然會感到高興。

身負著血海深仇,從踏上反清的這條道路起,他們在骨子裡就對官府痛恨不已,只要看著官府出現倒霉的事情,他們都會幸災樂禍,拍手稱快,感到十分的解氣。

「官兵怎麼還不動手啊?」

蔣芳雖然話是這麼說,但略微有些發抖的手還是表露出了她的緊張。當然,對於一個後世只是上初中的小女生,馬上就要去干玩命的活兒,有幾個人能不緊張的?

凌秀竹卻毫不領情地道:「我說小菜刀,咱們還沒那麼深的交情,你叫我一聲秀竹,已算是很給你面子了,你卻叫我秀竹妹妹,這好象有些不太妥吧?」

蕭財到有些尷尬地道:「對不起秀竹,我只是見到你一時激動,還請你莫怪。」

蔣芳很不滿地道:「我說小菜刀,你可真偏心,我就你一聲小菜刀,你都要和我急眼了,而秀竹姐叫你一聲小菜刀,你卻甘之若飴,你這個傢伙太過分了。」

「告訴你,我叫蕭財到,不叫小菜刀,在這個世上,只有秀竹能叫我小菜刀,其他人誰都不行。」蕭財到對於蔣芳的稱呼,馬上態度又轉變成了怒火模式。

眼見二人有要掐起來的趨勢,凌秀竹連忙對蕭財到說:「好啦好啦,小菜刀,我們還有事要辦呢,咱們改天再聯絡吧。」

許勇以為蔣芳說漏了嘴,急忙扯了一下她的衣袖,蔣芳卻毫不在意地道:「哎呀,沒什麼好隱瞞的,大家也算是同道中人了,這位是太湖焦山水寨的義士。」

「在下許勇,見過蕭義士。」知曉了對方的身份,許勇這才放下心來,並且上前見禮。

所謂的太湖水寨義士只是尊稱,其實蕭財到是太湖水盜,這樣的身份是不能擺在桌面上說的,如果直接稱呼人家水盜,不說是當場翻臉,肯定也要得罪人的。

「好說好說,大家以後就是兄弟了,有用得著蕭某的,許兄弟儘管開口。」蕭財到的江湖經驗還是有一些的,開口幾句話便接近了和許勇的距離。

凌秀竹只是遲疑一下,說道:「勇哥,帶上他吧,小菜刀信得過。」得到凌秀竹的許可加入,蕭財到激動得差點手舞足蹈,許勇卻多少有一些不爽了。

如果武強在這裡,對於自己的偶像許勇會自認不如,而且凌秀竹對武強芳心已許,他在認命的同時也會祝福二人。可是蕭財到對凌秀竹橫插一杠子,他自然不會舒服了。

然而許勇很快就對蕭財到的印象發生了改觀,不是因為他對凌秀竹的態度,而是他對這次行動的幫助太大了,因為他是焦山水寨的少寨主,手裡有船,還有會駕船的好手。

如果能有一艘船在手裡,對於這次行動太有幫助了,許勇曾動過去搶一艘船的念頭,但這和去雜貨鋪搶鞭炮是兩回事。而且很多船主都有結盟,動一人就可能被群起攻之,甚至有的船主還有船幫的背景。

現在蕭財到不但手裡有三條船,隨行來的還有幾個高手,因為最近風聲比較緊,聚在一起目標過於顯眼,蕭財到都讓他們躲在暗中待命,隨時聽令伺機而動。許勇沒看見這些人,都是蕭財到告訴他的,但他對此深信不疑,畢竟沒有人為了吹牛,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原本為了多攜帶東西,先前楊毅搞了一輛獨輪車,許勇還是覺得不太滿意,畢竟小小的獨輪車能裝多少東西,而且又麻煩又耗費體力,這次行動有了船就太方便了。

在許勇的建議下,由蕭財到帶頭又搶了幾個雜貨鋪,到底是水盜出身,對於搶這門技術十分有心得經驗,很快就將兩艘船塞得滿滿登登。看著船里堆得高高的鞭炮,坐在船上的人都是膽戰心驚,小腿子擰筋,這要是哪個混蛋不小心弄個火星,船上的人還不都得上天啊?

蘇州城接連多處失火,如果不是兵丁差役們奮力將起火附近的民房做了隔離,一旦火勢蔓延開了,至少大半個蘇州城都會陷入火海中。

如果放在以前,武強會很難做出這樣的決定,畢竟來自後世的觀念,對於生命和人權以及法制等等,還是心懷敬畏的。自從穿越到清代以來,他的思想在逐步轉變,不是他變得冷血了,而是在這個邪惡醜陋愚昧野蠻的滿清陰影籠罩下,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須要狠。

雖然蘇州算是很大的州府了,但城牆圈住的面積畢竟有限,武強等人搞出這麼大的動靜,想要不去注意到都難,普通民眾只是當作熱鬧看,落在有心人的眼裡就會發現不同的味道。

今天參加婚禮,孫正軍被人勸酒,推辭不過便多喝了幾杯,他原本的酒量就差,很快便不勝酒力,好在有許伯陽幫忙擋了一陣,才讓顧繼軒攙扶著他抽身而退。

顧繼軒攙扶著孫正軍走出大廳,孫正軍提出要到窗前透一口氣,順便讓自己清醒一下。其實喝多酒的人被風一吹往往更容易醉,但顧繼軒還是沒有違背孫正軍的意思。

果不其然,孫正軍被風一吹,醉意頓時便上來了,扶著欄杆就要有嘔吐的趨勢。顧繼軒急忙上前想要把孫正軍拉開,畢竟樓下就是大街,如果吐到路人的身上,會引起不必要的糾紛。

「我的祖宗,你可別在這吐,千萬要忍住了,咱們換個地方。」顧繼軒上前就想把孫正軍拉走。

孫正軍的身體忽然抖動了起來,而且頻率越發的強烈,顧繼軒頓時大驚,不禁埋怨道:「都說叫你忍著一點,你怎麼現在就吐了呢?」

「老顧,我沒吐,火……火……」孫正軍指著前方,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顧繼軒不明就理地道:「行了,只要你沒吐,我就不會發火。」

「我現在想吐都吐不出來了,快看,火,起火了。」孫正軍有些急了。

「起火了有何大驚小怪的?啊……」顧繼軒只是隨便看了一眼孫正軍手指的方向,起初也並沒太在意,但隨即反應過來,因為他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以前顧繼軒和孫正軍也來過蘇州,雖然談不上很熟,但對於城內的一些官府衙門的位置分佈,多少還是掌握一點,對於造反者來說,這是必須要做的一門課程。

「好象是知府衙門和織造衙門?」顧繼軒只是有點不太確實。

「就是那裡,不會錯的,我前幾天還去那裡轉過呢。」孫正軍神智已是清醒了過來,臉上隨即出現了幾分驚恐,「老顧,出事了,出大事了。」

「我也很驚訝,會不會只是一場意外?」顧繼軒還有些心存僥倖。

孫正軍搖了搖頭,面色凝重地道:「老顧,我可不是說醉話,剛才被那麼一驚,我已是酒醒了,現在也清醒過來了,我更加確定出大事了。」

「看,又有地方起火了。」顧繼軒發現遠處又有一個地方冒起了濃煙。

孫正軍也指著一處道:「那邊也起火了。」

「這幾處地方也是官衙所在,老孫,你說得對,是出事了,這絕對不是一個巧合。」顧繼軒原本就比孫正軍頭腦靈活,否則孫正軍當初也不會把香主之位讓給他。

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世界上無論什麼事情,不管是非黑白,善惡對錯,都會有人支持,也都會有人反對。顧繼軒和孫正軍實在沒想到,生死攸關的事,還會引起這麼大的爭議,二人不由感到一陣心灰意冷,這些如同一盤散沙的烏合之眾,還能指望他們成什麼大事?

歷朝歷代對於兵器的管制都是極為嚴格苛刻的,即便進入了熱兵器時代,後世的政斧在嚴打期間,還差點一度執行了買菜刀實名制的政策。

滿清僥倖竊奪了漢人的江山,對於漢人可謂是嚴防死守,不惜以嚴刑峻法來威脅震懾。因此在清代攜帶武器的人,都得是官府或是有背景身份的人,否則絕對是作死的行為。

今天是玄水壇香主大喜的日子,不管是玄水壇還是厚土壇的會眾們,大家都是來喝喜酒的,身上自然更不會攜帶武器,赤手空拳面對全副武裝的官兵,基本是難有生路,何況官兵還有人數上的優勢。

無論天地會流傳到後世,會衍生出多少臭名昭著的黑幫社團,但此刻天地會的會眾們無愧於勇士這個稱號。無論他們出於什麼樣的目的,至少他們是為了反抗滿清的壓迫流血犧牲的。

沒有武器,有的人操板凳,掄椅子,拆桌子,扔盤子甩碗,用自己能看到的一切東西當作武器,與官兵展開殊死搏鬥,即便官兵佔據著人數和裝備上的優勢,也一時難以佔據上風。

一個官兵剛把一人用長槍刺穿,可是長槍卻彷彿鑲在那人身體中,旁邊有人趁機揮舞板凳砸碎了那個官兵的腦袋,被刺穿的人這才面帶著微笑緩緩倒下。

這樣的場面在無數次上演著,儘管反抗的力度漸弱,依然讓官兵們膽寒不已,因為很多下層的官兵們只是混口飯吃的,而天地會的人是在用命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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