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小小普遠寺
所幸馬兒都比較溫順馴服,武強的表現雖然比較狼狽,但有潘阿福從一旁指導,武強倒也勉強能駕馭過來。
潘阿福道:「武兄弟,沒有去處的話,就跟俺走吧,俺再幫你尋個存放東西的地方。」
「好啊,那就多謝潘大哥了。」武強對此自然求之不得,潘阿福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潘阿福忽然道:「我看武兄弟身手不錯,不如武兄弟就加入俺們天地會吧?」
武強知道潘阿福肯定會拉攏他入伙,但沒想到這麼快。
初到這個時代,武強完全是兩眼摸黑,急需要一個嚮導領路,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裡,他都要緊抱潘阿福這個地頭蛇的粗腿,自然不能輕易得罪。
武強只得胡扯道:「對於天地會,兄弟我是很敬佩的,只是我目前與家人失散,沒有心情顧及其他的,等尋到家人,我再來與潘大哥談入會的事情吧。」
潘阿福卻打蛇隨桿上,說道:「你把親人的模樣說一說,俺們天地會耳目眾多,說不定能幫到你。」
武強見潘阿福一片熱忱,只得把自己後世父母的體貌特徵及姓名都告訴了潘阿福,他倒是希望潘阿福能找到自己的父母,但他知道這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
目前武強只能先與潘阿福虛與委蛇,等到熟悉了情況,並且有了一定的根基,他才會一腳踢開潘阿福,畢竟和天地會的人混在一起危險係數太高。
至於網路上流傳的穿清不造反,菊花套電鑽。武強只想說,別開玩笑了。自己不懂理工化學,冶金機械,不會造槍造炮,又沒有金手指,憑什麼去造滿清的反?
難道用跑酷能把滿清跑垮嗎?除非能讓滿清集體跑『馬還差不多。況且武強這個人也胸無大志,他來到這個時代,只想安靜太平的活下去,做一個歷史的看客。
過了一會兒,武強問道:「潘大哥,咱們這是去哪裡啊?」
「去青浦縣。」
「青浦縣是不是離上海很近?」武強以前去上海搞過跑酷者交流活動,當時的地點就是在青浦區。
「沒錯,上海縣也是由松江府管轄。」
武強這才恍然大悟,知道了松江府的基本位置就在後世的上海一帶。
潘阿福忽然道:「剛才打鬥中,我見武兄弟好象使了一些輕身功夫?」
武強怔了一下,啞然失笑道:「那不是輕功,而是跑酷。」
潘阿福有些茫然地道:「跑酷?跑酷是哪一門派的輕功?」
「跑酷是跑酷,輕功是輕功,二者沒有可比性。」武強還沒自戀到覺得自己所練的跑酷就是輕功,或者可以與輕功相提並論。
潘阿福自作聰明地道:「這麼說,跑酷是你的師門絕學,遠非其它輕功所能相比的。」
武強不由嚇了一大跳,連忙道:「別胡說,跑酷與輕功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潘阿福卻自以為是地道:「明白明白,每個門派的絕學,都是有規矩的,不能隨便亂說。」
武強解釋道:「潘大哥,跑酷只是一項運動,是由外國人發明的,不是一個門派。」
「外國人?也就是洋人,紅毛鬼,佛朗機人?」
「哦,差不多吧。」
「原來跑酷這門輕功並非出自中原武林。」
「潘大哥,我再重申一遍,跑酷不是輕功。」武強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
武強為何一再強調跑酷不是輕功呢?
據說跑酷最初由越戰中的法國士兵們發起,2002年在英國開始盛行,後來由法國電影《暴力街區13區》主角法國的大衛、貝爾把它發揚光大,同時他也是運動的創始人之一。
跑酷常被歸類為一種極限運動,以日常生活的環境(多為城市)為運動的場所。它並沒有既定規則,做這項運動的人只是將各種日常設施當作障礙物或輔助,在其間跑跳穿行。
目前有多種中文譯法,除跑酷外,還有暴酷、城市疾走、位移的藝術。香港譯作飛躍道。
輕功是中國傳統武術中的一種真實存在的能力,雖然不能使體重變輕,卻能大幅提高奔跑、跳躍能力、閃轉騰挪的能力,屬於武術的術類、功法。輕功練習方法繁瑣辛苦,但卻為歷代武術家所重視。
電視中神化的輕功,其實是把輕功虛擬想象得過於浮誇了,誤導了許多人認為輕功不存在,由於輕功如同氣功一樣,難以用文字解析,這也是許多人不了解輕功的原因之一。
中國的輕功是經過千年沉澱傳承下來的,裡面包含著一些中國的哲學思想,而跑酷短暫的歷史是無法與之相比的,哪怕二者在外在的形式上有著相近之處,但是跑酷遠不及輕功。
跑酷者一般需要勘測地形丈量距離,且只能蹬牆一兩腳,落地多利用滾翻緩衝。而輕功作為古代武術練習者的逃生技能,既不用勘測地形,甚至能在牆上踩上五六腳,落地也採用馬步落地以繼續戰鬥。
比如武當三豐派傳人陳師行從四五米高的地方跳下來,能夠雙腳穩穩站在地上,不需要藉助滾翻來緩衝,而且還是石頭地面。別說是普通人,就是跑酷者也沒有幾個人能做到,這就是輕功厲害之所在。
武強怕潘阿福繼續跟他糾纏關於跑酷的事情,便把話題轉移到了天地會。提到天地會,潘阿福彷彿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地講述起來,武強不禁大為驚訝,難道潘阿福就沒一點保密意識嗎?
由於受到後世的小說影視熏陶,武強還鬧出了一些笑話,比如談到天地會的暗語切口時,他便把金庸小說《鹿鼎記》里的一句台詞拿出來賣弄。
「地震高岡,一派溪山千古秀。門朝大海,三河合水萬年流。潘大哥,這可是你們的接頭暗語?」
潘阿福怔了一下,翻了個白眼道:「一個切口暗語罷了,哪有這般文縐縐的?你以為俺們天地會都是些秀才書生不成?」
武強頓時尷尬症犯了,甚至聽到耳邊傳來烏鴉的叫聲,不由暗自感慨,又被小說電視給忽悠了。
潘阿福卻捏著下巴道:「如果把你說的詩弄成接頭的切口暗語,倒也不錯嘛,可以考慮一下。」
通過潘阿福的介紹,武強才知道,天地會並不象影視小說里介紹的那樣,是一個嚴密的組織,統一接受台彎延平郡王府領導。天地會只有一個名義上的總舵主陳近南,沒有所謂的分舵主之說。
陳近南只能對直屬於延平郡王府的天地會各堂口發號施令,那些散落在全國各地,歸順在天地會名頭下的組織,只能壯一下聲勢,彼此間也基本互不統屬。因此才有了外堂和內堂之分,內堂以嫡系自居,一向看不起外堂。
潘阿福就屬於內堂,是江南宏義堂銳鋒壇的一位紅棍,經此大難不死,他年底有望升為香主。
在香港的黑幫電影里,武強聽過紅棍這個詞,聽潘阿福解釋才知道,紅棍是負責執掌幫規幫紀的人,而武強一直以為紅棍就是金牌打手。
潘阿福到底是地頭蛇,路面熟,在他的指引下,二人基本都行走在山間小路上,僅遇到兩三個打柴的樵夫。
由於先前與清兵廝殺過一番,潘阿福要求在清兵的屍體被發現前,盡量多趕一些路,爭取能跳出清兵搜捕的範圍,武強對此也極為贊同。
即便是天黑之後,二人也打著火把趕了兩個多小時的路,才停下來歇息。武強聽潘阿福說,如果不是為了躲避清兵,不用天黑前就能趕到目的地。
吃飯時,潘阿福隨身的褡褳裡帶著幾塊乾糧,可是看到武強端來的桶面和火腿腸,乾糧馬上被他扔到一邊。沒辦法,後世的垃圾食品,在他的眼裡成為了可口美味,差點沒連舌頭都一塊咽下去。
第二天清晨,天一放亮,二人便開始趕路,在八點鐘之前,潘阿福帶著武強走進了一個小山坳里。手機在這裡雖然沒有網了,但看個時間還是可以的,在斷電之前也只有這個作用了。
小山坳里只有十幾戶人家,潘阿福卻帶著武強來到旁邊山坡上的一個小廟裡。這個小廟比較破敗,面積也不大,有幾處圍牆都出現了缺口。
潘阿福糾正了武強的叫法,說這是寺院,而不是廟。武強果然在所謂的山門,也就是低矮的小門樓子上,看到普遠寺三個模糊的字跡。
普遠寺里只有一老一少兩個和尚,老的年近五旬,法號普慧,職位方丈。少的與武強年紀相當,法號普光,職位住持。武強聽了差點沒笑噴,一共倆和尚,還都給自己弄個領導當一當。
二人倒也不算是光桿司令,還有七個十幾歲的少年,他們並未剃髮,還留著金錢鼠尾辮,都是所謂的俗家弟子。他們統一都有一個特點,身材瘦削,面無菜色,看來日子過得十分清苦。
潘阿福只介紹武強是一個信得過的朋友,方丈和住持便什麼話也不再問了,直接把武強迎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