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首戰告捷
《哥舒魔元訣》,與天元大陸傳統的武技心法最大區別,是元氣肉身各自修鍊。
雖然在大陸上不乏元氣肉身同時修鍊的雙修心法和武技。
可是,這部神秘心法,元氣雖然還是同樣的元氣,可口訣中所言的肉身,卻不是什麼原有意義上的肉身了。
口訣中的肉身被直接稱為魔體,武者修鍊之後,血肉之軀將逐漸形成另外一種形態的特殊存在,甚至能夠生出靈智。
修元氣入道成神,修魔道亦可成神。卻從未有人聽聞過,可以依靠修魔體成神的事情。
既然被稱為魔體,那他到底是元神,還是魔神呢?這完全是兩個不同域界空間的存在啊!
口訣中宣稱,魔元雙修,各自成長,最終竟可以分身化神,成為一體兩人,兩體一人。
晉陞神能界后,修鍊這心法之人,將成就魔元之身,可越階而戰,成就無上強者,至尊無敵。
如此詭異的心法,如果被稍有武道經驗的人看到,定然會將其視為邪門歪道。
偏偏風老人神智不清,因為事情重大,又與他本人關係重大,這才只是記下了口訣。
這口訣由於缺少總綱部分,根本不能修鍊,風老人正因為此才會導致瘋癲失常。
卞青不同,他已經有了哥舒魔元訣的總綱,現在又得到了後續心法。
原本可以立刻修鍊,而且根本沒有走火入魔的危險,只是因為對風老人有些愧疚之意,這才沒有立刻開始修鍊。
……
天下事,往往事與願違。卞青千算萬算,哪裡能夠想到,正是因為這篇被他無意間牢記心中的口訣,才正式開啟了他的武道之路,他也將因此經歷無數艱辛磨難。
卻正是因為有了這篇心法,才使得卞青能夠最終揭開哥舒帝國消失之謎,以及哥舒城被毀之因。
……
這一日,卞青一如往常,去山中打獵,風老人依舊遠遠跟隨。
雖然卞青反覆叮囑老人不要跟來,但老人顯然不情願,他總是保持在千丈開外,雙眼不時偷偷望向卞青前進的方向,生怕被卞青丟下一般。
卞青早已習慣了老人的舉止,除了搖頭苦笑,卻也無奈。
來到距離他與風老人的新家——那座山谷祠堂數里之外,便是一片茂密山林。
林中殘雪已化去大半,然而,似乎因為卞青近日的捕殺,這片山林中的山獸飛禽幾乎跑了個乾淨。
或者這些禽獸本能認為卞青也是一隻元獸,這裡已經成了他的地盤,自然要退避三舍。
卞青來來回回找了半天,除了尋到了數株可食用的藥草、植物根莖,就是沒有打到一隻獵物。
回頭望了望風老人,卞青決定,再往遠處找尋一番。
這十多天下來,老人的胃口在卞青精心照料下,可以說是越來越好,連面色都紅潤了幾分。
如果沒有獸肉,單靠野果藥草怎麼能夠讓風老人滿足呢?
……
再向前行,已出了卞青經常打獵的邊界,那裡應該屬於元獸領地。
這裡的元獸等級雖然不高,卻多半在一二品之間,相當於元武師境低階至大武師境高階之間。
卞青雖然沒有什麼武技,可是這些日子,憑藉肉身之力,加上他對哥舒劍的使用越來越嫻熟,自覺遇上二品低階以下等級的元獸,雖然不一定能夠取勝,但自保逃生,應該不是問題。
有了這樣的信心,卞青不再繞道逃避,而是直接向這片元獸領地飛奔而去,他覺得只要自己快去快回,不會有太大風險。
……
前行數里,此處山林茂密,然而,山獸飛禽卻還是無影無蹤,銀白的雪地上,連一片足印爪痕也未見到。
再向前行,卞青已無把握,那裡地處深山邊緣,元獸的等級自然也難以預料,實在不好前去冒險。
卞青正在猶豫是進是退之時,忽然心中一熱,一絲莫名感應讓他全身一緊。
這一次的感覺,比當日遇上青背玄狼,要清晰數倍,連那未知的元獸將要出現的方位,似乎自己也能提前感知到。
卞青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心中卻已高度戒備,右手虛握,已做好隨時拔出哥舒劍的準備。
「嗖」的一聲,隨著一道寒風自右側襲過。
一道銀白雪影無聲無息,帶著陣陣刺骨寒意,向卞青的脖頸處撲來。
這樣輕微的氣息,縱使是尋常的高階等級的元武師境,如果沒有經驗,恐怕也會立刻中招。
若是在過去,如此細微的攻擊,卞青自然絕難察覺。
然而,卞青已今非昔比,這一次,他不僅感應到了元獸的存在,連從什麼方向出現,也感應的清清楚楚,又哪裡會被它偷襲得逞。
卞青在那雪影飛馳而至的同時,身體向左側高高躍起,右手已抽出寒光閃閃的哥舒劍,順勢揮出,砍向了那元獸撲來的方向。
卞青沒有學過一星半點劍法武技,根本不會什麼招式,他使用過的武器,只有當年的一柄爛柴刀而已。
所以,他最熟悉的動作,就是揮砍、劈削,動作雖然笨拙,卻簡單有效。
算起來,哥舒劍的原主人,也曾是一位數千年前的落月帝國英雄,哥舒劍在他手中曾經不知斬殺過多少敵軍元獸。
誰能想到,千年過後,哥舒劍在一位少年手中,竟然被當作了柴刀使用,砍柴燒火,劈斬鳥獸,也算是世事難料。
「喵嗚」一聲低吼,那雪影極為靈敏,卞青揮出的一劍,根本沒有碰到它一根毫毛,卻也阻止了它的偷襲。
無奈之下,這雪影落在了卞青身前,瞪著兩墨綠的大眼,仔細觀察著眼前的獵物。
「竟然是二品低階的玄冰猞猁!」卞青一眼就認出了眼前半人高的雪影是何身份。
據書中記載,此玄冰猞猁最會偽裝之術,尤其喜愛藉助雪色掩護捕捉獵物。
二品低階元獸,相當於大武師境低階武者的實力。
一個多月前,卞青連元武師境也打不過,現在膽敢面對堪比大武師境的元獸,境界提升的速度,實屬世所罕見。
事實上,雖然卞青早有準備,卻也想不到會在這片山林遇上如此強大的對手。玄冰猞猁其他季節實力平平,全靠它機警靈活捉取獵物。
然而,到了冬天,玄冰猞猁卻能藉助寒冷天氣,吐出寒冰之氣,傷人無形,極難對付。
「既然遇上了,正好可以檢驗一下自己的實力!」卞青深吸了一口氣,並不急著脫身。
這些天他實力大進,正苦於沒有一個匹敵的對手,眼前這隻二品低階元獸,來的正是時候。
一人一獸,互視半晌,誰也未曾先行出手。卞青沒有武技,卻有強悍肉身,又有寶劍相助,不得以只能蓄勢而動。
玄冰猞猁動作雖然迅速,但它防禦之力極弱,那哥舒劍散發出的寒氣,讓它始終猶豫,是否要選擇獵殺這樣一位對手。
「小花貓!風爺爺正餓著肚子,如果你不動手,就乖乖呆著,讓我把你一劍結果了做成烤肉!」
卞青當然不會先行動手,他實在不會什麼招式,一套柴刀劍法,統共只有一砍一劈一掃三個招式,一旦被玄冰猞猁識破,後果堪輿。
果然,卞青的話激怒了玄冰猞猁,雖然畏懼哥舒劍,玄冰猞猁又如何看不出卞青的實力。
對面少年,顯然不是大武師,甚至連武師高階也算不上,這樣的對手,它又有何可怕?
雖然聽不懂卞青說什麼,可是卞青的表情,充滿蔑視,玄冰猞猁可是堂堂二品元獸,怎麼受此羞辱。
惱怒之下,玄冰猞猁終於忍耐不住,率先露出了自己的殺招。
「喵嗚——」玄冰猞猁一聲怒吼,電閃雷鳴般向卞青上身撲來,兩隻寒光閃閃的前爪,如同數把鋒利的短刀,若是被它抓中,即便卞青肉身堅韌,也定然要皮開肉爛。
「來得好!」卞青一聲暴喝,可是玄冰猞猁太快,他已來不及揮出哥舒劍,只能向空中一躍,順勢踢出左腿,直奔玄冰猞猁的小腹。
元獸的腰腹是最為柔軟脆弱之處,卞青手上的氣力已近千斤,這一腳更是有兩三千斤的力量,若是被他踢中,玄冰猞猁非死即傷。
無奈之下,玄冰猞猁打了個滾,放棄了撲咬卞青,以躲避這致命一擊。
卞青得勢后,自然不會收手,腿勢將盡,手中哥舒劍已向前方劈去。
這一招,雖然簡單至極,卻頗有劈山裂石之意,「砰」的一聲,雪地被哥舒劍劈出一道丈余長的深深長痕,卻哪裡有玄冰猞猁的影子。
原來,玄冰猞猁早已有所準備,寒冬之時,它早早換上了雪白皮毛,在雪色的掩護下,卞青眼中只能看到它的一個虛幻假影。
卞青連忙四下找尋,一股徹骨涼意卻已自背後電射而來,涼意尚未及身,卞青已能猜到,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寒冷之氣,可是,他的身體已在半空,落勢而下如何躲閃。
「嗨——」卞青腦海之中,突然靈光一閃,隨著他的這一聲怒吼,一股元氣透體而出,將他已落向地面的身體再次托起,這一招不僅大出玄冰猞猁的意外,連卞青也根本沒有想到。
身體再次騰起,卞青哪敢鬆懈,一個鷂子翻身,右手劍便向身後方向橫砍而去。
「喵嗚——」一聲慘叫,猝不及防之下,二品低階的這隻玄冰猞猁被一劍砍下了頭顱,俯卧在地,漸漸沒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