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賈琮不在意的捏著手裡的糖人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不過是沒落的商戶,以前風光的時候也不過是個皇商,阿姐為甚對他家上心?」
賈易拍拍炸毛弟弟因為自己關心別人吃醋的小臉蛋,「乖!不是阿姐關注她們,而是對她家那位薛寶釵好奇罷了。」
賈琮一聽賈易不是對薛蟠上心,而是因為一個不知名的薛寶釵,當下也不吃醋了,好奇的拉著賈易問薛家的事情。
賈易被擾的心煩,指指對面一溜的小攤子說道:「那家的炸肉餅要出來了,咱們去買個。還有那家的小籠包,聽說有了鮮蝦和魚肉口味的,咱們也去買一籠嘗嘗。」
賈琮是個地道的吃貨,有好吃的,什麼薛家不薛家的,一律靠後站。賈易牽著賈琮一排的小攤逛過去,手上拿滿了紙袋子,賈琮更是跨了個小籃子,裡面滿滿的吃食。
姐弟倆在眾人熱情的招呼中,坐在了一家茶水鋪桌前。這家茶水鋪的老闆娘原先是賈府的丫鬟,後來被家裡人贖了出來,嫁了人開了這個鋪子。
平日里賈易出門,但凡經過這裡,老闆娘都會笑眯眯的遞上一杯新煮的茉莉花茶。「小姐和小少爺走累了吧?快坐下歇歇。」
嬌滴滴的老闆娘快手快腳的用自己雪白的帕子擦乾淨桌子和凳子,又讓自家的男人準備好茶水。自己親自端上來,小心翼翼的捧上,「小姐嘗嘗,這是今年家裡茉莉花樹新開的花做的。」
賈易微微點頭,端起那個只有自己來時才會上的白瓷茶杯,「好喝,多謝老闆娘。」
老闆娘一下就圓滿了,笑眯眯的福身去招呼別的客人。賈琮不喜歡和茶水,現下正一點點吃著小竹籃里的美食。茶鋪現在只有兩個零散的客人,其中之一瞧見老闆娘一家的態度,有些疑惑的暗自打量賈易二人。
老闆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心眼憨實,瞧見這個客人一直盯著賈易看,大臉一沉,上前說道:「那是小姐,不能隨意看。」年輕的男子臉色一白,「我,我不是,我只是好奇。」
老闆皺眉,「有甚好奇?這條街上誰不認識小姐?你是外地人吧?」
男子臉上更是慘白了幾分,起身說道:「不知在下可否拜會一下小姐和小少爺?」
賈易正拿著一串烤肉吃著呢,聽見有人和自己說話,轉頭瞧見老闆為難的表情和白面書生可憐兮兮的小眼神,「過來吧。」
招手的動作,十足十像在召喚一直哈巴狗。書生沒有察覺,風度翩翩的走過來坐下,「在下蔣玉菡,不知小姐和少爺是哪位大人的千金?」
賈易放下吃光的肉串,拿著老闆娘遞過來的雪白帕子擦擦嘴,「我父親是一等將軍賈赦,這是小弟。」蔣玉菡聽見賈赦時,臉色更是有些不對勁。「原來是小姐,在下失禮了。」
賈易見不得這人心思詭異,嬌嬌柔柔的模樣,尤其是這人還是蔣玉菡。一個戲子出身,即使後來取了襲人又能如何?忠順王爺又怎麼會放過這個人?不過是掩耳盜鈴,一個可憐人罷了!
「無妨。」
賈易不在意的擺手,不再說話,一邊吃著美食,一邊看著來往的人群。蔣玉菡雖然尷尬,但是這人野心不小!
一個戲子出身的男子,即使深得忠順王爺的喜愛,但是這份喜愛的背後何曾不是隨意的玩弄?蔣玉菡想要逃離忠順王府,必須要有人撐腰!
只是一個小小的戲子,有權有勢的人家,誰會瞧得上!所以,蔣玉菡當真是愁白了頭髮!眼下出門喝個茶的工夫,竟然認識了最最得寵的賈易和賈琮!這真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賈易可是能看透人心的,蔣玉菡的心思賈易看到清清楚楚。聯想到原著中蔣玉菡和賈寶玉的交情,還有互贈汗巾的親密,卻是都是為了這個目的!「你可是有什麼事?」
蔣玉菡仿若聽到了天籟一樣,眼巴巴的瞧著賈易說道:「在下,在下有事相求。」
賈易歪歪小腦袋,「男子漢說話不要吞吞吐吐,你這樣我瞧著難受。」蔣玉菡白玉的面龐緋紅,「在下只是不知如何說。既然小姐說了,在下就厚著臉皮求小姐幫幫在下,在下感激不盡。」
賈琮這會兒吃飽了,偷偷把咬了一口的小籠包放到賈易的盤子里,笑的像偷吃了魚的小貓,抬著小下巴看著蔣玉菡說道:「你是不是在忠順王府做事?」
賈琮說話還是給了蔣玉菡面子的,在街上說一個男人做戲子,那是相當打臉的。蔣玉菡心驚,「真是在下。」
賈琮得意的說道:「你的心思小爺明白,但是忠順王可不是好糊弄的。我們犯不著為了你得罪一個王爺。」正在這時,賈易指著缺了口的包子對賈琮一笑,「阿弟,這是誰的?」
賈琮心虛,顧左右而言他,「小貓的。」蔣玉菡沒忍住笑了出來,得了賈琮一個大大的白眼。「吃不完,幹嘛要吃?」
賈琮皺著小臉賠笑,「阿姐,我只是想要嘗嘗是不是一樣的味道。」
賈易無奈,對於這個時刻都在賣萌的弟弟,賈易一向寵愛。蔣玉菡羨慕的看著賈琮,心想要是自己也有這樣一個疼愛自己的姐姐多好!那樣自己就不是一個人,這諾大的塵世,自己也不會孤獨無依。
賈琮看蔣玉菡神情悲戚,不免說道:「一個大男人,幹什麼傷春悲秋的。忠順王爺那邊,你們的事你自己心裡清楚。除非你不要這張臉,不然在你變醜之前,只怕要一直待在那裡了。」
蔣玉菡臉色通紅,按著賈琮的眼神兒都帶著恐懼!這熊孩子知不知道有些話是不能大喇喇的說出來的?這是往人家幼小的心靈上撒鹽知不知道?人家要不是清楚這些,為什麼還要和你們兩個熊孩子套近乎?
賈易輕輕敲敲桌子,「這事不是我們能管的,你只知道我們受寵,無非是為你說句好話,但是你要知道,忠順王爺勢力龐大,我們小小的榮國府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王爺抓住把柄。所以有些事,自然是不能管的。」
蔣玉菡的心情就像是過山車,忽上忽下,這會兒平安著地了,但是得到的結局卻是最最不想要的。「在下莽撞了,告辭。」
蔣玉菡失魂落魄的離去,賈琮托著小腮幫看著離去的蔣玉菡,「阿姐,這人看著也是可憐,咱們要不幫上一把?」
賈易搖頭,「有些事自有它的定數,咱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再說江雨寒的為人咱們不清楚,還是再看看吧。」
賈琮也就不再多說,專心看著街道上淅淅瀝瀝飄下來的雨絲。「哎喲,這是哪家的轎子,看看這一車車的行禮,真是氣派啊!」
賈琮耳尖,聽到圍觀群眾的聲音,馬上轉頭看向駛過來的馬車。「阿姐,那不是薛家的馬車?」
賈易穩坐在茶攤,看著遠處緩緩駛過來的馬車,「這不來了!又要熱鬧了!」
兩人瞧著薛蟠神氣的坐在馬上從面前走過,又看著兩頂轎子香風陣陣的過去,隔著窗紗瞧見一個妙齡女子坐在裡面。
賈琮笑道:「阿姐,這個薛寶釵長得還不錯,只是身上的藥味兒有些重了。」
賈易伸手拍拍賈琮,「小孩子家家的說什麼大話,咱們趕緊的回去。明日可是熱鬧,看看皇商會給我們什麼見面禮。」
果然,當天晚上王夫人派人來給賈璉說明日薛姨媽到,叫一起去門口迎迎。賈璉接了信就去看賈易了,迎春也在賈易那裡。
「二嬸還真是好大的排場,一個沒落的皇商,還帶著一個躲避案子的兒子,一個小選的女兒,真當自己是什麼大人了,還要我這個舉人老爺去親自迎接。」
賈易見賈璉面色不善,給賈琮使眼色!賈琮馬上張開小手沖著賈璉說道:「哥哥抱抱。」
賈璉見軟軟的小弟看著自己的小模樣,心裡的火氣下了一下,抱起賈琮坐下,一邊用話梅干投喂,一邊說道:「小妹是怎麼看的?」
賈易看著掀起的珠簾外,朦朧的燭光下,被風吹動的芭蕉葉,「這雨還要連著下好幾日,我和阿弟明日去瞧瞧爹爹。皇上賞賜給哥哥布置得功課,哥哥不是做完了嗎?何不拿去給皇上伯伯看看?姐姐明日不是要參加牛伯伯家的大姐姐的生辰宴嗎?這可是一早兒就定下的,可不能去晚了。」
一會兒工夫,賈易就給一家子安排好了去處,迎春無奈的一笑。「好好,都聽小妹的。只是薛姨媽那裡,咱們回來了是不是再去見上一面?」
賈易挑眉,高傲的說道:「不用!他們不上趕著見我們就成了,姐姐何必掉了身份去見她們?今日出門,我見到了薛寶釵,當真是朱顏國色,姐姐可不能掉了咱們大房小姐的架子。」
迎春心裡暖暖的,這個小妹時刻都不忘替自己著想。次日一早,王夫人穿戴一新,打發人去召集人群,沒想到周瑞家的回來稟報,說大房的主子們都出門了,最早也是晚膳之前回來。這妥妥的打臉行為,差點扇腫了王夫人慈眉善目的臉!
「既然這樣,就算了。」這話說的隨意,但是周瑞家的戰戰兢兢,自己的主子什麼性子,周瑞家的可是清楚得很!今天這口氣沒有發出來,只怕以後有的折騰了!
林黛玉帶著紫鵑站在賈寶玉的身邊,微微踮腳看著東院,眼看著時辰快到了,賈易等人還不見蹤影。林黛玉皺眉,擔憂的看著紫鵑說道:「你去看看,怎麼小妹還沒有過來。」紫鵑應聲去打探,沒一會兒回來說道:「大房的主子們一早兒就出門了,只怕晚膳之前才能回來。姑娘就不要等著了。」
林黛玉面色一白,「可說了去什麼地方了?」
紫鵑回道:「璉二爺去了宮裡,二姑娘鎮國公牛府參加大姑娘的生辰宴,小姐和小少爺去了軍營,給賈大爺送衣服去了。」
林黛玉一愣,隨即心裡酸澀,易妹妹終歸是和自己不親近了!今日的事情,易妹妹顯然是不想參加,為什麼不告訴自己一聲呢?現在自己一個外人乾巴巴的站在這裡,自己的面子又放在哪裡?
林黛玉在這邊傷心,賈易和賈琮則樂呵呵的坐在賈赦身邊,你一嘴,我一嘴兒說著昨天上街遇見的趣事。賈赦笑的爽朗,「你們兩個機靈鬼,一刻也不安生。至於薛家,你們不用搭理!要是求上門來了,只管推到我身上。」
賈易點頭,「爹爹,這次薛寶釵指定是進不了宮的。但是依著他們一家的意思,只怕是主意會打到哥哥身上。所以哥哥的婚事要早早定了,免得節外生枝。」
賈赦一說起婚事,腦袋就痛!自己手上那個冊子,一開始還興緻勃勃的去看看,後來是一點也不想看了!
「閨女,這件事還是你做主吧。爹的婚事你也做主,我是沒別的心思,只要能老實本分的就成。」
賈易也知道賈赦現在是一心撲在事業上,對於女色早沒有以前的心思。「行吧,那我就代勞了!」
賈赦心裡長舒一口氣,可算是了了一件心事。巡防營都是皇帝的親衛隊,賈赦做的是監軍的位置,這可是只有皇帝的心腹才能做的。加上賈赦一身的武功,巡防營的人可是佩服的很!這不,一聽說賈赦的龍鳳胎兒女來了,紛紛拿著零食過來哄孩子了!
「大侄女,來,嘗嘗咱們這新做的栗子!這可是正宗的糖炒栗子,好吃的很!」「還有這個,這是牛軋糖,花生味兒的,極好吃的。」
一個個都捧著好吃的給賈易和賈琮,賈赦護著兒女,瞪著一個個手下,「你們做什麼呢?」
「嘿嘿嘿,我就是想要抱抱大侄子,沾沾喜氣。」
賈赦絕倒,後來一天的時間,賈琮就在不同的大老爺們手上傳遞,小傢伙吃著零食,笑眯眯的一點也不惱,惹得大傢伙更加開心!
等到賈赦耀武揚威的帶著閨女吃了軍營特有的雜燴菜以後,屁顛顛的給閨女準備好新鮮的野菜,「閨女,這是你要的野菜,都是今個兒新摘的。你回去做個小菜,包個包子,嘗嘗鮮。」
賈易和賈琮分別在奶爸臉蛋上親了一口,在眾人不捨得眼神兒中坐著馬車走了。都統林碧憤怒的拍拍賈赦的肩膀,「大侄子,大侄女好不容易來一趟,你也不讓給做好吃的!這臨走了,你瞧瞧你給孩子帶的什麼?野菜也是孩子能吃的嗎?」
邊上一群豎著耳朵聽得大老爺們紛紛附和,看著賈赦的眼神兒都帶著審視!這人平日里荒唐,沒想到還是會虐待孩子的!好好的孩子吃什麼野菜,在吃壞了怎麼辦?
賈赦淡定的生活在大家鄙視的眼神中,「我家閨女喜歡綠葉菜,說是補充維生素,個頭才長得高!你沒瞧見我家閨女那俏生生的小個頭?」
說完賈赦大搖大擺的回去了,留下一群人不解的看著賈赦的背影,實在是不敢說,其實按照五歲的奶娃年紀,賈易和賈琮算是長的低的!可見還是這個不負責任的賈恩候的錯,一點都不會照顧孩子!
所以,接下來在賈易出嫁之前,總是會收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禮物,無外乎都是一些吃食,要是查作用的話,都是叫人長個的!
賈易要是知道自己費盡心思保持的身材被人鄙視了,只怕要吐血了!天色蒙蒙黑的時候,賈易和賈琮才回到府上。林之孝和賈璉的小廝賈風正等在門口,瞧見馬車,終於是鬆了口氣,上前請安。
「小姐,少爺,大少爺正等著呢。」
賈易和賈琮一笑,進了正門去東院,身後呼呼啦啦一串的丫鬟、嬤嬤,門口八個當值的奴才齊刷刷的躬身行禮,這樣的場面,賈易每次出門、進門都會發生,早已經習慣!但是賈易等人沒有發現在她們離開的時候,拐角的樹后,薛寶釵帶著鶯兒一臉震撼的看著賈易。
「媽,你可知道大房的小姐?」
薛姨媽放下手裡的團扇,「你說的哪個兒?」
薛寶釵想想那些人的稱呼,「應該是小的那個,就是龍鳳胎的那位。」
薛姨媽眼含不屑,「你說的是那個姨娘所出的女兒?閨名喚作賈易的?」
薛寶釵點頭,「媽。咱們來的時候也沒有打聽清楚,這府上女兒瞧著不像姨媽在信上說的那樣。」
薛姨媽不在意的說道:「賈赦的為人早些年我是見過的,現在又沒有當家太太,那對龍鳳胎就是再得寵又能怎樣?不過是面子上的情面罷了!再說,我的兒,你是來小選的,以後可是宮裡的主子娘娘!咱們不必理會他們。」
薛寶釵雪白的臉蛋帶著紅暈,低頭不語。賈易一家也沒有在意薛家母子,倒是林黛玉那裡叫賈易不解。這日賈易閑來無事,去找黛玉說話。
這些日子忙的昏天黑地,還沒有和黛玉好好說過話。沒想到一大早兒賈易歡天喜地的去了,卻神情微慍的回來了!「小妹這是怎麼了?不是去找林妹妹說話去了?」
迎春瞧著氣呼呼坐在椅子上不語的賈易,上前摸摸腦門,沒有發熱。賈易一下就委屈了,「姐姐,林姐姐說我和她生分了,不和她好了,今日有的沒的說了一通,夾槍帶棒的,我心裡委屈,就回來了。」
迎春瞧見自家捧在手心的小妹,大眼裡含著淚珠的模樣,心疼的不行。抱著賈易像個小孩子似的打橫晃悠,「哦哦,乖乖,我們小妹最好了!咱們不和她一般見識,咱們不生氣啊!以後不理她了。」
賈易被迎春這樣抱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現在覺得委屈,也就窩在迎春懷裡,悶悶的說:「林姐姐只怕是為了那日咱們沒有和她說一聲,就一家子都出去的事生氣。可是姐姐,這樣的事情,自然要自己拿主意的。林姐姐那樣聰慧的人,怎麼會猜不到我們是不會參加的。為什麼還因為這個生氣呢?」
迎春也覺得黛玉有些無理取鬧,自家的事情自己做主,沒得自己受了委屈,還來怨他們這不相干的不提醒她!這是什麼道理?
「林妹妹心思重,你以後少來往就是了。再說林姑父不久就回來了,不會有什麼事的。」
賈易點頭,自從重生一來,賈易就是被寵著長大的,她的意思從來不會有人違背。這樣被寵著長大的奶娃,那股子傲氣可是厲害的很!尤其是現在賈易沒有做錯的情況下,竟然被林黛玉挖苦了一番,這孩子不生氣才怪!
姐妹倆都沒有注意到窗戶外面站著的林黛玉,自然也不知道林黛玉聽到,迎春叫賈易以後少和林黛玉來往的話,傷心欲絕的模樣。
眼看著進了十一月份,天氣一日日冷下來,賈璉和賈易給賈赦挑選的未來妻子也有了定論,這日一早兒賈易牽著賈琮的手正要進宮,不想在出大門的時候,聽到一聲蒼老又帶著諂媚的聲音說道:「太爺們納福。」
賈易一愣,扭頭看去,卻是一個一身麻衣,裹著灰色的頭巾,挎著籃子,牽著一個流著鼻涕的五六歲小娃的老人家。一瞬間,賈易就明白了,眼前這位寒酸的老人就是那個出盡洋相的劉姥姥,也是後來感恩的劉姥姥。
「賈祝,去把老人家請過來。」
賈祝是賈易出門使喚的小廝,聽見主子的話,迅速上前把人請了過來。劉姥姥原先沒有瞧見賈易,現在猛的聽見面前這位衣著光鮮的小哥竟然彬彬有禮的說主子小姐有請,當即就把劉姥姥嚇得戰戰兢兢。
「給小姐納福。」
劉姥姥一下扯著板兒跪在地上,那個禮可是真正的五體投地。「噗通」好大一聲聲響,「您老快起來,我年紀小,當不得您這樣。」
白果和白芷有眼色的上前扶起老人家,劉姥姥一直低著頭不敢多話。賈易見站在門口也不是事,遂說道:「正好我要出門,老人家且隨我走走。」
劉姥姥自然不敢不依,扯著板兒被賈祝安排在一輛馬車上,劉姥姥端坐在車上,板兒小手摸摸左邊,摸摸右邊,好奇極了。
「哎喲!沒想到我這一輩子還能坐上這樣好的馬車!這就是貴人家的車子!可真好看!你個臭小子摸什麼呢?別再摸壞了!到時候就是把你賣了也賠不起。」
劉姥姥抓住板兒的手,板著臉訓斥。一會兒工夫就到了萬書閣,掌柜的瞧見賈易的馬車就迎了出來。「小姐和小少爺來了,可要雅間?」
賈易點頭,「今日有客,就去雅間吧。上些你們的招牌菜,還有小孩子愛吃的點心。」
掌柜的下去吩咐,劉姥姥和板兒亦步亦趨的跟在賈易身後,眼花繚亂的進了雅間。「老人家請坐!」劉姥姥牽著板兒坐了,局促的紅著臉不敢瞧賈易。
賈琮在一邊瞧見板兒坐立不安的模樣,「阿姐,我想和他一起玩。」賈易低頭摸摸寵愛的幼弟,「乖!去吧,照顧好板兒。一會兒回來用飯。」
賈琮歡快的應了一聲,起身牽住板兒的手,「走,咱們去前面聽書去。」
板兒最是好動,自然是跟著去了。劉姥姥眼見著板兒出去了,瞧著賈易姐弟的行為舉止甚至有禮,心裡的不安減少了些。
「小姐可是有什麼吩咐?」
賈易一笑,「老人家不必低著頭,我是瞧著老人家大老遠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找來府上?」
劉姥姥努努嘴,「我,我家原是和府上的王夫人有親。現下家裡日子艱難,想著姑太太能接濟一二。」
劉姥姥說這話的時候,蒼老的麵皮漲的通紅,賈易也知道求人給銀子的事,最是難堪。「原來是這樣,老人家這樣直接在正門是進不去的。要是想要見見二嬸,我叫人送你進去就是了。倒是我不常去鄉下,煩勞劉姥姥給我說說今年的收成如何?地里都種些什麼糧食?可有養了雞鴨?一年到頭能攢多少銀錢?」
賈易也是對古代的農村好奇,很想知道他們的日常都是什麼樣的。劉姥姥聞言心裡的大石頭去了一半,抬頭說話的時候,瞧見賈易的面龐,竟是傻了!
白果在一邊推推劉姥姥,「姥姥怎麼呆了?我們小姐還等著您說話呢。」
劉姥姥紅著臉說道:「沒想到我還能見到仙女!」
今日的賈易穿著一身大紅色撒花襖,純白貂皮披風,手上拿著刻金絲鎏金手爐,一個小小的丸子頭,點綴著白玉頭面,腕子上各帶著一個水晶手錶和紅玉手鐲,笑眯眯瞧著人的模樣,就像小天使一樣可愛!
白果見劉姥姥這樣說,笑著說道:「您老倒是會夸人,我們小姐可不就是仙女!」
賈易抿嘴一樂,「姥姥只管說,我樂意聽這些稀罕事。」
劉姥姥也放開膽子說了一年四季的勞作,賈易算算最後的收成,要是沒有壯勞力打零工,一家子只怕吃穿都不能保證。
「沒想到日子這樣艱難,你們也不容易。」
正好掌柜的送來了飯菜,賈易招呼劉姥姥和板兒吃飽了,才叫當歸帶著劉姥姥二人去找王夫人了。等著賈易晚上回來的時候,劉姥姥竟然還守在門口。
這樣冷的天氣,板兒凍的臉色紫紅,劉姥姥蒼樹皮似的手也通紅了。
「您怎麼還沒有走呢?天色黑了可就不好趕路了。」
賈易忙叫人給劉姥姥手爐,劉姥姥擺手不敢接。反倒拉著板兒跪下給賈易磕了三個響頭,「小姐大恩大德,我們一輩子不敢忘。」
賈易奇怪的看向當歸,當歸沉聲說道:「二太太說家道艱難,又要準備娘娘省親的園子,只給了五兩銀子和一些不穿的衣裳。」
賈易聞言一愣,隨即說道:「老人家來一趟不容易,要不是實在過不下去,也不會上門。你且拿五十兩銀子過來,在準備些棉布和棉花一併給了姥姥。」
劉姥姥聞言一臉的感激,卻搖頭說道:「已經給過了,不能再要了。我們只是等著給小姐磕頭,不能做那沒良心的人。」
賈易瞧見當歸沖自己點頭的模樣就知道已經辦妥了,「行了,既然這樣我就不給了。天色不早了,姥姥也不要急著走了。現在家裡住一晚,明個兒一早兒我叫人送姥姥回去。」
劉姥姥再三拒絕,但是賈易可不會叫一個這樣有情有義的老太太帶著個孩子趕黑。次日一早,劉姥姥就帶著板兒來告辭了。賈易又叫人準備了兩盒子點心,才叫人送了出去。
賈璉一頭汗水的拿著濕毛巾進來,「小妹倒是對一個老人上心!這人瞧著品性不錯,倒是二嬸做的過分了!就是在沒有,二三十兩銀子還是拿得出來的,更何況還是祖上就有的親戚!」
賈易搖頭,「不必管她。爹爹的親事定的兵部侍郎柳中庸的大女兒柳和,太後娘娘說了,三天後就是吉日,倒時候叫爹爹去提親。」
賈璉點頭,「就是那個早些年訂了婚,沒想到成婚前夕新郎去世,自此再沒有嫁人的柳和?」
賈易點頭,「唉!都說是人家姑娘克夫,新郎自己得病死的,關人家姑娘什麼事?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這姑娘這些年疏於調養,年紀又大了,不能生育。」
賈璉滿意的點頭,「咱們家現在炙手可熱,以後分了家,還不是她做主。要是以後再得了孩子,只怕心就變大了,在攪得家宅不寧!現下這樣的身份正好,加上柳中庸不過是一介書生,家中親戚全無,爹娘又去世了,這些年一步步做到兵部侍郎的位置,也不過如此。這樣的人家嫁過來,也不會,不敢給你們氣受。」
賈易眼睛一酸,這個哥哥無論是給賈赦挑媳婦,還是給自己挑,首要一點就是不能對自己姐弟不好。這樣貼心的哥哥,賈易哪能不高興呢!
「爹爹的事情定了,哥哥的呢?」
賈璉每日里被打趣的習慣了,面色淡然的說道:「我的事情還有些考量,倒是不著急。等什麼時候中了進士,再說親不遲。」
賈易也不在多說,卻笑著說起省親的事來。「哥哥,要說省親這件事,皇帝伯伯做的可不地道。這主意是不是小三出的?」
賈璉一笑,「你們兩個的心思就是一處的,你還能不知道?現在國庫空虛,練兵需要銀子,難不成叫皇帝伯伯點石成金?倒是王爺在江南鹽政上追回來的銀子當了急用,卻也是杯水車薪。這不,小三就出了這個主意。左右四王八公富的流油,這次正好很賺一筆。等著以後收拾了他們,那些個園子既可以做成行宮,也可以坐地起價賣出去,還可以賞賜給有功之臣,一舉數得,可不是好主意?」
賈易咯咯的笑了,「小三兒這次做的不錯!只是咱們家也要出銀子了!」
賈璉泰然自若的喝茶,「什麼出銀子?咱們家雖然沒有分家,但是元春要是回來省親,自是讓他們二房自己接待!咱們不沾她們什麼福氣,自然不能出銀子。再就是公中的銀子,都是有定例的,要是想要用公中的銀子,可以!必須分家!」
賈璉早就算計的清清楚楚,自家兄妹手底下的所有生意都購進了修築園子需要的材料,到時候很賺一筆!算是自己的私房錢!
「有哥哥在,我樂的輕鬆。既然如此,咱們就看戲吧。爹爹那裡哥哥可說了?」
賈璉點頭,「不僅爹爹那裡,迎春那裡我也說了!等著爹爹的婚事定了,新娘嫁過來之後,咱們就要開始給迎春相看了!」
賈易皺眉,「可是姐姐只有十歲呀!」
賈璉瞥了賈易一眼,「十歲已經不小了!有當家太太帶著,時不時出去參加個宴席,叫人家都見見,到時候也好說親。好的人選,自然要早早就開始考查的!等過個三四年,迎春也就可以出嫁了!」
賈易見賈璉一副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模樣,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吐槽好!這樣的事情不應該是爹娘操心嗎?怎的自家的哥哥實在是太熱心了!兩人正說著話,外面卻傳來說話聲。
「我是來給姑娘送花的,這可是宮裡頭做的,姨太太叫我給姑娘送兩支。」
白果進來回話,賈易瞭然,叫了進。周瑞家的端著木盒子進來,只聞見一股清新的果香,這樣的天氣問起來倒是新鮮。笑眯眯的說著話,一雙眼睛還四處撒著,這樣的布置既好看又溫馨,叫周瑞家的暗自吃驚。
「這就是薛姨媽當寶貝似的堆紗花?」
賈易似笑非笑的擺弄中盒子里四枝紗花,無所謂的說道。周瑞家的一愣,隨即說道:「姨太太說是宮裡頭作得新鮮花樣,白放著可惜舊了,叫我給姑娘們送兩隻過來。」
賈易隨手拿了兩隻,看著剩下的兩隻微微一笑,沒有多話。周瑞家的出了門擦擦額頭上冒出來的細汗,扭頭看看身後秀麗的院子,心想這個易姑娘實在是厲害!不過幾句話,我怎的這樣心虛!
我也是傻了,姑娘時不時進宮,什麼樣的花樣子沒有見過,只怕今日的新鮮花樣姑娘之前早見過了!姨太太也真是的,過了時的花樣子,還叫自己拿過來顯擺!
給其他沒見識的姑娘就算了,但是易姑娘可是當今太后都喜歡的,什麼好東西沒見過!周瑞家的一邊往林黛玉處走去,一邊想著以後再有這樣的差事,自己再也不往前露頭了!
不想林黛玉沒有在自己的屋子,正在賈寶玉的屋子一起解九連環。見到周瑞家的送花來,瞧見僅剩的兩枝,林黛玉便問道:「是單送我一個的,還是別的姑娘都有了?」
周瑞家的自然實話實說,不想林黛玉冷笑,「我就知道別人不挑剩下也輪不到我!」
扔了花扭臉看向別處,叫周瑞家的好自尷尬!賈寶玉自然用別的話題圓了過去,又哄好了林黛玉,周瑞家的更加堅定了以後再有事自己絕對躲在後邊的想法!
過了些日子,寧國府那邊,賈蓉的媳婦秦可卿竟然去世了!賈易還真是沒有注意過寧國府的事情,一家子都是蛀蟲,賈易一點都看不上!一下子聽見秦可卿去世了,賈易最先想到的就是王熙鳳當家!
可惜,托著腮幫子的賈易,一邊吃著葡萄,一邊想著王熙鳳被自己蝴蝶了,現在誰來管寧國府的那一堆爛攤子!雖然混亂,但是秦可卿還是風光下葬了!賈易和賈琮自然也在送葬之列,見到南安郡王,北靜郡王等人搭建的靈棚,賈易抽搐嘴角!
這樣明晃晃的昭告行為,你們真的不怕皇上知道你們和廢太子有關係嗎?還是不錯的關係!秦可卿要不是皇室之女,你們這些個王爺誰會臨路祭典!真是作死的節奏!
賈易牽著賈琮,一聲不響的走在隊伍的後邊,在慢悠悠的回來!賈赦的婚事也定了,次年八月十六的婚事,賈母知道了也不能說什麼!這可是太后親口許的婚事,賈母不敢質疑。不想這邊其樂融融的,林如海那邊卻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願明天你我一切安好,順順利利,得到表揚,方方面面的~~~親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