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賈璉又被賈易一本正經的模樣逗笑了，指著說書的小丫頭給賈易說笑，賈琮則拿著九連環一邊快速的解著，一邊細細聽著說書，氣氛閑適的很。

但是賈母卻是不甘寂寞的，因著賈元春進宮，賈母對迎春、探春和惜春上了心，每日裡帶在身邊說笑。這日正說著三個姐妹的衣裳，忽然聽見小丫鬟們說東面的小花園很熱鬧。

賈母細細問了才知道賈赦那個不孝子竟然請了說書的給賈易說書，倒是沒有給自己說一聲！氣的賈母這個一心想要把兒子攏在手中的老太太倒仰，「走，咱們也去看看。看看咱們的大老爺是怎樣的孝順，能請說書的給他的小崽子們說，倒是忘了我這個老娘。」

賈母說的急切，大丫鬟鴛鴦卻悄悄遣了人去東院準備著。王夫人那邊聽了信兒興高采烈的過來了，雖然面上關心著賈母，但是心裡恨不得大房狠狠膈應一下老太太，再不得賈母的歡心才是。

賈璉看到賈母房裡的琥珀一溜煙的跑過來就知道壞事了，「父親沒有和老太太說這件事嗎？怎的琥珀過來了。」

賈易不在意的擺手，「哥放心，這點子小事還用和老太太說。」

賈璉急的跳腳，娘親這些天可是一直給自己分析著府上的一人一物，對於賈母的心思更是詳細的告訴了賈璉。

賈璉對於賈母恨不得兩個兒子見天的圍著自己獻孝心的心思很是不樂意，但是又不能說什麼。現在可好，說書這樣的熱鬧事賈母竟然不知道，一會子指不定又要發作誰呢。「快，你們帶著小妹和弟弟回去，這裡有我頂著。」

賈易和賈琮雙雙看著賈璉，心裡一熱，這個哥哥倒是真心待自己，以後也要真心待他。賈琮難得出聲說道：「哥哥不要擔心，我來應對就好。你只管抱著姐姐聽書。」

不知道為什麼，賈璉聽到賈琮的話莫名的安心了，可見是一向不說話的人，說上一句就是讓人安心，可比話癆的賈易強多了。賈易不滿的鼓著臉蛋，指揮賈璉給自己撥橘子皮，撥堅果，就是不叫賈璉閑著。

琥珀急急地過來說了話，但是三個小主子一點事也沒有，倒顯得自己瞎著急了。那邊賈母急匆匆的過來了，遠遠就聽到了絲竹聲，夾雜著小孩子脆生生的叫好聲，還真是熱鬧。

「你們倒是會找樂子，怎的不見有人去和我這個老婆子說一聲。」

三人起身行禮，賈琮抬眼看著老太太，「老太太年紀大了，這說書的最是會扯謊，您老見多識廣的，聽見這些謊只怕一下就給拆穿了，還有什麼意思？也就是我們這些沒有經歷的，聽著玩罷了，倒是勞累您跑了一趟。還不趕緊給老太太送杯熱茶暖暖心，免得一路風大再給吹著。」

這還倒是捧了賈母一把，但是最後那句倒是說的賈母心裡膈應，這是說自己沒事找事，瞎著急上火呢？這孩子倒是伶俐，可惜是個庶子。

賈母一身的不舒服，被賈琮堵了嘴說不得什麼，「罷了，這裡倒是涼快！屋子裡悶熱得很，有這樣的好去處也是不錯的。你們三個也過來坐，咱們一起說說話，聽聽書。」

迎春三個的奶嬤嬤們趕緊抱著人過來收拾了，迎春今年七歲了，平日里大多是自己走著，對於賈易這個新添的妹妹帶著幾分的好奇。

「妹妹這樣小聽得懂她們在說什麼嗎？」

賈易看著面前小小的迎春，倒是細眉細眼帶著和氣。「聽不懂，但是熱鬧，喜歡。」

迎春看賈易肉乎乎粉嫩嫩的坐在賈璉懷裡說話，心裡也高興，「五妹妹真乖。」

賈璉不滿的皺眉，「什麼五妹妹，這是你親妹妹，叫五妹妹生分了。」

迎春一愣，「璉二哥這是說的什麼話？這不就是五妹妹嗎？四妹妹是惜春，妹妹比惜春小，自然是五妹妹了。」

賈璉更加不滿，迎春小的時候早早沒了娘，在張氏身邊養過一段，那個時候賈璉還抱過她呢。只是被老太太抱過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過家。每日里只在老太太那裡見上一面，說不上一句話，真是生分得緊。

「你倒是會數數，只是哪個是親的都不知道了，也不知道你每日里想的都是什麼。」

迎春被賈璉說的臉紅，委屈的帶著淚珠，扭著帕子說道：「璉二哥到底生什麼氣？我可是做錯了什麼？」

賈璉被氣的不成，迎春當真是腦子短路，又不是小孩子，怎的自己的親哥和親妹子都不認識了。「你也別再我跟前兒委屈，你瞧瞧你辦的這些事。璉二哥，你叫的倒是熟練，我是誰？我是你親哥，大房唯一的小爺！你是我親妹子，這是咱們大房的姐兒和哥兒，你偏要叫什麼五妹妹，是不是阿弟你也叫琮哥兒？這和二房的那個庶子賈環還有什麼區別？你心裡就是這樣區分姐妹的？親不親都分不清楚，我們還要你這個妹子做什麼。以後我也不叫你妹妹了，改成二妹好了。大家乾淨！」

說完也不再聽迎春說話，抱著賈易給賈母道了別，一行人呼啦啦走了大半，賈母看著那一群人臉色都白了，老大這是把所有的下人都給了那個小崽子了，這是要鬧什麼，元春在的時候還沒有這麼多人伺候呢！

不說老太太琢磨著晚上回來的時候找賈赦進行深入的母子談心，那邊賈赦被戴笠公公攔住了。

說實話，賈赦這次見到戴笠有些想笑，願意還是因為每日一次的睡前故事，賈易和賈琮偏要賈赦把戴笠想象成一個情報局的頭目，以這個為背景講故事，這可叫賈赦冥思苦想了好一陣，把戴笠編排的不輕。

「嘿嘿，戴公公好！您老怎麼在這站著呢？皇上不是已經回了後宮嗎？」

戴笠甩甩手上的拂塵，「沒什麼事，上次賈大人帶來的糕點咱家吃著不錯，不知道賈大人有沒有方子。」

賈赦如何不知道這隻怕是太后喜歡才問的，馬上點頭，「方子是我家那丫頭想出來的，府上的下人一起做了好多遍才成的。您老要是喜歡，我回去就叫人寫了方子，明個一早給您送來。」

戴笠滿意的點頭，「恩，有勞賈大人了。」

賈赦彎腰笑了，「都是應該的，別人就是想孝敬也沒有機會。」

戴笠更加滿意賈赦的圓滑，可比那個賈政強多了，頑固不化的書獃子，怪不得在工部員外郎的位子上坐了十幾年都不帶動的。

「姐兒可好？天氣熱，你們府上的冰也不知道夠不夠用。小孩子身子弱，最是受不得冷熱，就是再不夠也要緊著孩子。」

賈赦心驚戴笠對閨女的重視，但是說起對賈易的疼愛，那是誰也比不上賈赦。

「公公放心，妮兒那裡什麼都是好的，倒是公公每日里伺候皇上，冰可夠用？我那裡還多些，我給您送來？」

戴笠一笑，「用不著你的，我都有。太后這兩天胃口不好，你那裡要是有什麼可口的，咱家倒是可以給你送上去。」

賈赦眼睛一亮，笑呵呵的應了。只是回到府里就不開心了，合著自己一上朝就有人給閨女氣受，這是要反天了！

鴛鴦親自過來請賈赦去見賈母，心裡忐忑的很，這個大老爺就是色鬼，別駕因為這次見面瞧上自己，再給要了去。要是以前，只怕是鴛鴦的擔心就對了，只是被賈易□□過的賈赦可是惜命的緊，在女色上早就收斂了。

挑帘子進去見到歪坐在榻上的賈母，「老太太可是有什麼吩咐？」

賈赦自顧自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悠哉的喝茶，再不復以前畢恭畢敬的模樣。自己頂不喜歡這些個規矩，再說自己是府上的大老爺，在自己親娘面前沒必要這麼拘束。賈母睜眼看到賈赦的一番姿態更加生氣，「你就是這樣給我請安的？」

賈赦不在意的擺手，「母親在意那麼多做什麼？咱們是親母子，免得生分了。」

賈母被賈赦一噎倒是說不得什麼，只好轉了話題在賈易身上。

「今兒我聽說你請了說書的給五姑娘說書，我覺得熱鬧過去看了。倒是五姑娘年紀也知事了，規矩也該學學了，省的連請安都不會，叫人笑話。再有就是你在五姑娘那裡放的人是不是太多了？咱們這樣的人家，其實用多少人伺候，只要不違反了上邊都是行的。只是咱們府這些年可沒有以前那麼富裕了，就是元姐兒在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多人伺候。五姑娘到底是庶女，規矩上還是要照顧些。」

賈母說的慈和，但是賈赦不樂意！合著自己疼閨女還有錯了，自己的閨女您老不稀罕，自己稀罕，嬌養著又不費您一厘一毫的，倒是惹了您的眼。

「母親不知道，原先妮兒身邊也只有八個丫鬟伺候，只是賞賜進宮見了太后，太后說了妮兒要嬌養著，不能受了委屈，叫我多派些人伺候。這不，我就給增了幾個，您現在又說不能這麼多，那您說要幾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