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九章 練家

第七百八十九章 練家

「寧靜?金戈會和長空幫都殺得血流成河了,你丫的還說江湖寧靜?!馬屁也沒有這麼個拍法的呀!」躺椅里的蔣遲一邊喝著冰鎮酸梅湯,一邊不滿地道。

「不管我說什麼,鄧奇也和江湖無關了,何必吝嗇幾句讚美的話呢?再說了,皇上明見萬里,眼下江湖什麼樣子,怎麼能瞞過他的眼睛!」

「丫的,拍完了鄧奇又拍皇上,都說你才華過人,為人耿直,我從前怎麼沒發現你是個大馬屁精?」

「你是不滿我沒拍你馬屁吧!」常威心底一陣黯然,臉上卻掛著笑容,揚了揚手中厚厚的兩大本名錄:「好了,東山,別廢話了,有了這份名單,咱們就可以按圖索驥,重新組織起江湖情報網。」

經過二百多年的經營,朝廷已經在江湖布下了龐大的情報網,從十三布政使司到各府各州各縣,從少林武當這樣的名門大派,到車船店腳牙娼這些下九流的營生,無不閃動著朝廷線人的身影。

為朝廷服務的線人多達五千餘人,許多家庭已經成了線人世家,其間雖經幾次大的江湖動蕩,但基本能保持情報網的完整,就像快活幫與十二連環塢一戰,雖然損失了近三百名線人,但在鄧奇接手之後,已漸漸補齊了。

除了京師之外,效仿錦衣衛,其他十二省每省都有一名頭領線人,一名執法線人;府縣各有一名頭目線人,頭領線人和頭目線人負責統領全省、府縣的情報系統,將情報按等級或快或緩地報給朝廷統領江湖的執法者;執法線人則負責處置本省那些違規的線人,而且直接聽命於江湖執法者。

至於京畿重地,因為事關皇上安全,線人向來由皇上心腹錦衣衛統領親自掌管。

由於有朝廷的暗中支持和暢通的情報來源,那些頭領線人和頭目線人大多發展成了當地頗有勢力的豪強。

其中不少線人頭領的地位都是代代世襲相傳,就像高七的生父就是蘇州的頭目線人,高七的大哥就繼承了父親的職位,而高七天生的線人本事,更讓常威以為的是以前在夏鎮遇到那個高手竟然也是朝廷在江湖上的仙人頭目。

這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這句老話的最好詮釋。

當然,朝代更迭,歲月變遷,許多線人世家沒落了,甚至一夜之間就灰飛煙滅--在朝廷和江湖的夾縫中求生存,他們並不像表面上的那麼風光。

但由於他們在當地大多根深蒂固,歷任江湖執法者多是採用安撫手段與他們合作,只是在事關切身利益的幾個地區換上自己的人馬。

鄧奇出身南海,妻子宜倫是蜀王的妹妹,因此廣東、四川兩省就是他經營的重點,曾經在武林名噪一時的南海劍派被他一手剿滅了,唐門南下的念頭也被他扼殺在萌芽中。

不過,由於南直隸關係錯綜複雜,加之不欲引起皇上的猜忌,雖然他在應天府待了十幾年,只與南直隸的頭領線人保持著密切合作的關係。

「無畏,那你準備從哪兒著手?」

「當然是南直隸了,我老家蘇州、現在的居所鎮江都隸屬南直隸,金戈會、長空幫的主戰場也是南直隸,南直隸局勢一穩,不僅我大後方安全了,江湖也平靜了。何況,南直隸又不是鄧奇的心腹地盤,更換頭領線人他也不會有什麼想法。」

「瑞孚祥林家?這可是個很難纏的對手喔!」蔣遲邊翻看名錄邊沉吟道:「呵呵,還跟我沾親帶故呢!我媳婦叔爺的三房是林家的姑奶奶……哦,這還有一個,林家的二小姐是我岳父侄子的小妾,嘿嘿,無畏,這事兒可不好辦,我那老岳父很護犢子啊!」

「別人不好辦,可在東山你手裡,卻是好辦的緊,只要弟妹修書一封,講明其中利害關係,自然手到擒來。」

「……利害?」蔣遲小眼眯了起來。

「東山,看到這份名錄,你該明白咱們手中的權力究竟有多大了。你也知道,我是個性情疏懶不求上進的人,愛好的是金錢美女,而不是這手中的權力,幹個兩三年,自己的理想實現了,囊中豐厚了,房裡女人也收集足了,我就該告老還鄉,過我的放蕩糜爛生活去了,屆時接替我的,必然是你蔣東山。當你成為江湖執法者的時候,林家頭領線人的身分對你來說,是利大還是弊大呢?」

「多謝多謝!」蔣遲遽然一驚,坐直身軀,拱手謝道:「皇上最忌恨的就是上下串通一氣了,老子可不想觸這霉頭。」旋即眨了眨眼,笑道:「不過,你這惡人的身分也跑不掉,總得給我媳婦一個寫信的借口吧!」

「那索性把浙江的王仁也捎帶上,金戈會這兩年發展的如此迅猛,而鄧奇得到的情報卻相對滯后,我怕這丫的早就被金戈會收買了。他家中有軍方背景,我出面搞掉他麻煩的很。」

應天林家和杭州王家隨後的遭遇竟有天壤之別。徐公爺與王家的後台本就有矛盾,正好藉機將其拉下馬去,打翻在地;而林家雖然辭去了頭領線人的職位,但新人沒有繼任之前,他還負責著南直隸的情報工作。

當然,這一切常威並不知曉。事實上,那段時間,他和蔣遲也不在京師,而是去了山東。

山東因為靠近京畿,雖有土匪響馬,但公開活動的江湖勢力並不龐大,而且大多遵紀守法,線人們的工作輕鬆愉快而有序,正適合初出茅廬的常威和蔣遲。

頭領線人韓德重是濟南府有名的大地主,精明但不失豪爽,一下子就博得了倆人的好感,而他也傾囊相授,將他如何管理頭目線人、頭目線人又如何管理線人,如何分辨情報的真偽、如何判斷情報的輕重緩急、如何傳遞緊急情報,甚至如何利用得來的情報發家致富都一一道來。

常威倆人則用他這個實例來與鄧奇講解的精要相互驗證,大致了解了線人的管理流程。

忽倏進了八月,終於完成了此行的任務。十幾天下來,兩人在濟南府住的已經有些厭煩了,便不多停留,即刻趕往京師。

這倒不是韓德重有意怠慢,相反他已是刻意逢迎,甚至還買了幾個伶俐丫頭服侍倆人。可蔣遲正在修鍊洞玄子十三經,不敢開葷,而常威則對那些庸脂俗粉完全失去了興趣。再說,一聽到魯人那大蔥腔調,倆人就什麼**都沒有了,濟南府又不比京師繁華,實在是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

和他們一起上路的是四通車行的二掌柜老張。常威在離開京師的時候,就給王臣書信一封,向他透露了合作開辦車行的想法,請他有時間來濟南一趟商議合作事宜。

老王卻精明的很,給了老張五萬兩銀子讓他便宜行事,自己卻根本不露面。

老張雖然憨厚,可畢竟在商場摸爬滾打了幾十年,又極明白王臣的心思,說錢可以用,他老張人也隨時聽候差遣,甚至讓他在新車行里管個事兒都可以,但想打著四通車行的旗號則一切免談,常威和蔣遲見王臣人情面子都給足了,倒不好讓他太為難,只好把老張留了下來。

老張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哪兒有好吃的、哪兒有好玩的,他無不知曉,蔣遲就像撿了個寶貝似的,稀罕的不得了,一路上,問東問西,頗不寂寞。

不過,老張嘴裡江南女子的嫵媚妖嬈、西域胡姬的異國風情,也把蔣遲撩撥的火燒火燎的,離京師愈近,他愈見興奮。

「奶奶的,憋了一個月,我他媽的現在看見頭母豬都興奮。」

「可你並沒有變成一頭公豬啊!」

算算日子,今天正好是蔣遲修鍊十三經滿一個月。歇腳的滄州雖然地方不大,可挑出幾個美人還不成問題,然而蔣遲卻沒有一絲尋花問柳的意思,讓常威大感驚訝。

其實十三經有個二十天打基礎也就夠了,當初是怕蔣遲連二十天都堅持不下來,故而多說了十日,沒想到他真發起狠來,也是個堅忍不拔的主兒,這也頗出乎常威的意料。

「媳婦優先、媳婦優先。」蔣遲嘿嘿笑道:「她也饞了一個月了,好東西怎麼著也得給她留著啊!」

涼風徐徐吹過,蔣遲適意地眯起了眼睛,只是他猥褻的笑容里依然殘留著一份真情。

不過,被一陣環佩叮咚聲吵醒的蔣遲很快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那副豬哥面孔證明他只是對母豬具有抵抗力而已。

而常威的頭則立刻變得老大,因為從客棧別院門外走進來的那個宛如天仙的絕色佳人不是別人,正是七尺鬚眉唐錦衣。

「什麼,他有了郡主就拋棄你了?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美人,看本少爺替你討回公道!啊?無畏,你不用這麼看我吧……好好,我怕了你了,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們慢慢聊,少爺我累了,睡覺去也!」

見蔣遲訕訕離去,常威才苦笑道:「錦衣,你他母親的怎麼扮女裝扮上癮了?」

唐錦衣沉默了片刻,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道:「無畏,我是來跟你道別的。六叔已經答應和我爹全面合作了,唐門在京中的人馬除了六弟之外,也已經全部撤離,只是還有些尾巴,我只好拜託給你維護周全了。」

「你放心好了。」常威點點頭,緩緩道:「有我在,就有唐門在。」

鄧奇買個了人情給常威,在私下給他介紹江湖形勢的時候告訴他,官府已經摸到了關於唐門販賣七連環的一些線索,甚至陸眉公和他已經搞到了相當數量的七連環,只因為唐天運為人謹慎,在加大了販賣數量的同時,也改變了七連環的藥性,結果始終沒有抓住他的手脖子。

常威得到這個消息之後,立刻通知了唐錦衣,他自然明白事情的嚴重性,開始著手將唐門人馬撤離京城,而這也很可能成為了他說服唐天運的重要籌碼。

出於個人的目的,也因為七連環涉及諸多王公貴族的**,鄧陸兩人並沒有公開七連環一事,反而把它隱匿了下來,並把鄧奇手中的全部七連環用在了龍潭鎮眾豪身上,至於大聖門孫章的死只是狡兔死走狗烹而已,陸眉公緝兇更是賊喊捉賊了。

名義上說,是為了給常威接班創造條件,其實常威心知肚明,鄧奇和陸眉公是需要一個平靜的江湖好體面地退休,而且他們並不敢真正面對唐門慘烈的報復。

對他們而言,唐門遠比金戈會、長空幫可怕的多,金戈會只要楚天闊父子、兄弟、師門那一窩子一死,樹倒猢猻散的前景可期;而長空幫,歷史也不過四五十年。換言之,兩者都是十足的冒富,在江湖並沒有多少根基,全靠強勢人物的個人武功和魅力維繫幫派的團結,充其量背後有慕容和歐陽兩大世家撐腰。

與唐門那種血脈相連的百年世家根本無法相比,唐門只要有一個漏網之魚,鄧陸兩人恐怕就睡不安生。

他們真正寄予希望的,是常威這個身懷絕強武功的江湖執法者能將唐門連根拔起,因為在他們看來,只有常威才不會懼怕唐門的血腥報復。

讓常威對付唐門?聽起來有點不可思議,但在他們看來以常威的身份地位沒必要跟唐門這種江湖門派糾纏太深,而一個唐書雪一個妾室也影響不了堂堂秦國公對權勢的渴望。

「讓我對付唐門?鄧奇這次可是錯打了如意算盤。」在心中暗忖的同時,常威望著對面的唐錦衣,他那張只比自己的親妹妹、江湖絕色唐書雪略遜一籌的嬌顏上隱約透著一絲奇異的情緒。

「那眼下就只剩下我大爺爺這一個難題了。」唐錦衣也不道謝,只嫣然一笑:「他若肯隱居起來不問世事,那是最好不過了,可大伯是他的心頭肉、是他的全部希望,大伯一死,誰也無法預測大伯會有什麼反應,六叔不肯南下去勸大爺爺,只好我去蘇州了。而此去蘇州,無論結果如何,我怕是都要在蜀中待上很長一段時間了。」

常威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唐天威的父親精通毒術,唐錦衣此去實是吉凶未卜。

輸則恐怕連命都保不住;贏則唐刑天很可能藉機擺脫唐門數權分立、門主勢弱的境況,唐門內部必將有很大的整肅動作,這必然需要唐錦衣回蜀中助其父一臂之力。

何時唐錦衣真正掌握住唐門了,他才可能重出江湖,而這可能是一年半載,也可能是三年五年。

於公於私,常威都該助唐錦衣這一臂之力,於是提筆寫了封信交給他:「你拿著信去鳳來儀找方環兒,她應該能給你一個很好的建議。」又解下隨身的玉佩塞進他手裡。

唐錦衣一笑:「無畏,你對我還真有信心啊!」

「廢話!」常威正色道:「我在江湖沒幾個朋友,你可別讓我失望哦!」

「走了?」「走了。」「你怎麼忍心讓她走了呢?!」「他要去蘇州,你說我能攔著嗎?」

「鬧了半天,她還是乖乖做你小老婆去了!」蔣遲一下子泄氣了:「丫的我怎麼就沒這等艷福呢?!小白臉就是他媽的吃香啊!」

「好了好了,別惦記著我媳婦了,真想找幾個丫頭樂呵,等我京都楚館開業吧!」

蔣遲頓時來了精神:「聽說你手下有訓練姑娘的高手,不知道這次秀嬤嬤能帶幾個人過來?」

「不會超過五個。」常威回道:「松江鳳來儀才開業,人手本來就調配不開,而且絕大多數的姑娘並不願意離家鄉太遠--北方的天氣對江南女子來說殘酷了些。」心裡卻隱隱有種擔憂,雖然給方環兒去函說京城這邊需要白秀,可就像方環兒無法完全掌控她一樣,常威也不能完全看清楚這個江湖頂級女殺手的心思,除非能在京城見到她的身影。

「說得也是。」蔣遲該是想起了自己的媳婦,深有感觸地點點頭,可很快他就淫褻地笑了起來:「那……寧馨家鄉的姑娘可是天下聞名,嘿嘿,不如讓你大舅哥我姐夫替咱張羅張羅,沒有棒尖兒的姑娘,那妓院還開個屁呀!」

「這事兒不能急,在把寧馨娶回家之前,我不能給未來的老泰山留下任何不良印象。」常威立刻拒絕道,不過原來走馬章台的經驗很快起了作用:「東山,這滄州地界的白洋淀也是出產美女的地方啊……」

沒等我把話說完,蔣遲已經一拳搗在我身上,沖外面喊道:「夥計,把你們老闆給我叫來。」

盤古廟既是滄州一景,也是滄州最大的集市,據說這裡既可以買到全滄州最好的金絲小棗,也能買到最好最便宜的姑娘。

漫步在集市中,常威心情漸漸沉重起來。在京城也親自買過丫鬟,不過她們都是牙婆帶來的,牙婆希圖賣上個好價錢,於是每個人都被打扮得乾乾淨淨,看著並不如何凄苦。

而這裡賣身的姑娘們顯然不同,面黃肌瘦、衣衫襤褸幾乎是每個女孩的共同特徵。

「這裡的姑娘沒一個能看得上眼的,那老闆是不是言過其實啊?」

蔣遲皺著眉頭道。

「非也。」常威搖搖頭:「明珠亦有蒙塵日,吹盡黃沙始見金。這集市上至少有兩個女孩,養上半年,就會脫胎換骨,再在秀嬤嬤手裡雕琢兩年,即便比不過小鳳仙,也不會相差太遠。你注意看煎餅攤旁邊的那個小姑娘,別看她瘦得像根桿似的,可你看她的身材極其勻稱,脖頸上的肌膚在這麼毒的陽光下,還有白皙的痕迹,她的眼神更是藏著一股春意……」

「哦,她看你就是春意盎然,你丫的還真會自吹自擂啊!」

其實集上這些女孩關注蔣遲的目光並沒有什麼不同,因為整個集市上再也沒有比他倆衣著更光鮮、氣派更非凡的了,而在那些窮苦人的眼裡,一件價值十金的湖緞長衫遠比相貌來得重要多了。

「五……五十兩銀子。」女孩旁邊的中年漢子一邊小心翼翼地望著他倆,一邊結結巴巴地喊出了一個價錢。

「五十兩?!」

常威明白蔣遲的驚訝來自於這女孩的廉價--五十兩銀子,還不夠小鳳仙半個月的花銷,在這兒竟然能買上一個人了。

他並不知道,五十兩銀子對於一個農夫來說,意味著他可以買幾畝好地,或者幾頭大牲口,或者舒舒服服地過上三五年;而對於一個動輒七八個乃至十幾個孩子的家庭來說,與其讓兒女們餓死,還不如找個大戶人家把多餘的兒女特別是女兒給賣了哪。

不過中年漢子顯然誤會了蔣遲的意思,臉憋得通紅,言語也更結巴了:「昨兒隔、隔壁家的七丫和……和老李家的四妮兒,還、還賣了五十兩哪。」

「騙人!」蔣遲是個極精明的人,他立刻就猜到了中年漢子的報價顯然偏高:「最多二十兩。」

「俺齊老實從來不騙人!」那漢子頓時急了:「昨兒一個女的,在集上一杆子買了二十幾個女孩,每個都是五十兩,俺尋思她今兒個沒準兒還能來,就和俺妮兒一大清早趕了三十里路來集上等她。」

旁邊煎餅攤的老闆也證實道:「昨兒是有這麼個婦人來著,忒有錢,還忒大方,花了上千兩銀子都沒皺一下眉頭。」又壓低了聲音道:「集市上牛莽子哥幾個看人家生的水靈,就想調戲人家,結果四個打一個,反被一個婦道人家打得不是胳膊斷了,就是腿折了的。」

常威和蔣遲不由對望了一眼,能一人對付四個地痞,這女人身上定然有些功夫,可聽集上當地人的意思,顯然從前並沒有見過她。

買了春丫兒等七個女孩讓老張帶回客棧,常威和蔣遲去了牛莽子的家。驗了幾個人的傷,心下已經明了。

「劍鞘上灌注著內力,所以皮膚上僅留下一點淤青,然而骨頭卻被震斷了,這女人是個練家子。」

「那這女人武功有多高?在江湖裡能排多少名?」蔣遲對武功一竅不通,在他心目中,大概只有龍虎榜才是衡量武功高低的唯一標準。

「這點小事,眼下寧馨也能做得到,所以龍虎榜上的所有女子都有嫌疑。」聽牛莽子哥幾個的描繪,那女子倒與白秀有幾分相像,可老馬車行傳遞消息的速度再快,方環兒調整人員接手白秀打理的松江鳳來儀也需要一段時間,白秀這麼快就到達滄州,未免有點匪夷所思了。

「那……乾脆請求滄州府幫忙,查一查契約文書,看看究竟誰是買家。」

沒用多久,滄州府就送來了結果,那買家的名字叫做練青秀。

「練青秀?我記得你好像說過,武當清風的俗家姓名可是叫做練青峰的。」

「不錯,練青秀正是清風同父異母的弟弟。」而那女人,如果沒猜錯的話,該是百花幫的幫主易湄兒,不過,她和清風的關係是常威對付武當的王牌,眼下還沒有告訴蔣遲的必要。

「雖然練青峰、練青霓都是一派掌門,好像練家反而不是在江湖討生活的,你說他買這麼多女孩幹麼?」蔣遲沉吟道:「會不會是和咱倆一個想法啊?」

常威頓時醒悟過來,因為知道易湄兒的身分,反倒被引入了歧途,以為練家此舉是為了擴展百花幫的實力。其實,想把這些女孩訓練成手,怎麼也得五七年光景,那時候江湖大局早已定了。而且,練家有爭霸江湖之心,在江東暗中經營多年,根基雄厚,人手方面想必不是主要問題了。

真正讓他們心有所忌的,一是因為新政一案,練家在朝中的勢力損失慘重,二是摸不透常威這個江湖執法者的脾氣,京中有關江湖的消息又被常威封鎖得嚴嚴實實。

在京城開上一家妓院,既可接近朝中大臣,掌握政局變幻,又可伺機打探常威治理江湖的方略,以期博得先機,實在是很妙的一招棋。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還沒進京,就被發現了。

「東山,你說得不錯,咱們這回可是遇上新對手了。」心裡卻冷笑一聲--練家,哼,把老子的話當耳旁風,那咱們就走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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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掌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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