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七章 變化

今日的落日城已經找不到昔日那座小城的模樣，經過一次擴張之後，整個城市擴大了五倍不止。來自全大陸各地的朝聖者除了帶著自己的虔誠和敬意，還帶來了大量的物資和金錢。

自從拉莫特和父神一戰之後，失去了領導的亡者軍團在使徒們四下出擊中很快就被攆跑，死侍們為了避免亡者世界受到太大的損失，重新鑽回了地底世界，等待著下一次重見天日的機會。據說那些死侍中出現了幾名覺醒者，摸到了法則的邊緣，說不準多少萬年之後，又是一尊冥神呢！

通過這場變故，越來越多的人們開始信仰聖光教會，聖光教會的力量也空前的強大起來，縱貫東南兩大域，連西北兩大域中殘存的人類，也有不少人信奉聖光。

城門外，一條雪白磚石鋪就的大道圍繞著城市，像是給這座城市穿戴上了一件飾品，大道兩邊擠滿了做「大禮拜」的信徒。他們會從西門出去，圍著落日城外繞上一大圈，再從東門回來。這些人都是瘋狂的苦修士和狂信徒，他們用這種方式來發泄心中對信仰的敬畏。

城牆上，穿著白底銀邊的女人望著愈發繁華的落日城，熠熠生輝的眼睛緩緩轉動，緊緊盯著身邊傲首挺立的男人。

「你說，拉莫特和父神是不是真的死了？」，這女人不是別人，正式千里迢迢來找羅西的歐若拉。失去了法則的力量，她的模樣也有了極大的改變。亞麻色的短髮英姿勃發，精緻英武的臉孔變得柔和了一些，比起以前多了不少女人味。身形矮了一寸，纖瘦了一些，隔著衣服看不見那一軲轆一軲轆的肌肉。

羅西撇撇嘴，望著天空上幾朵閑到了極致的雲朵，聳了聳肩，「誰知道呢？」

當日就在父神和拉莫特的攻擊即將接觸的瞬間，一個黑洞驟然間出現，將兩者吸了進去，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信息。很多人都認為他們已經死了，能將最強大的神明都吸入的黑洞，必然也是最強大的黑洞。這種言論非常有市場，當然也能說是一些人的願望，他們不希望有比自己還要強大的存在活生生的行走在這片大地上。

如果要說知道內情的人，在這片星空之下，或許羅西能算一個。他能感應到父神沒有死，只是很意外的被鎮壓了，這種感覺就像是在上一個世界中那樣。他還能感覺到，作為罪魁禍首之一的拉莫特，也是被鎮壓之一。這下不需要打生打死了，反而要積極合作，抵抗大宇宙集合意志殘酷的對待。

歷史繞了一個圈，終究還是回到了這條路上。作為整個宇宙意志的集合體，肯定不會情願看著這個宇宙出現不受控制的某個東西。特別是和那隻遠古巨獸有過交流之後，羅西發現不少關於這個世界的奧秘，遠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多。他私底下猜測，這個世界，不，應該是許許多多的世界應該就像許許多多個瓶瓶罐罐，打碎這層束縛不一定就能迎來美好的發展，也許會變得更慘。

如果他家中有一個罐子突然裂開，他只會把所有的東西都掃進垃圾堆里，永遠的遺棄。

羅西回過神來，望了一眼身邊的歐若拉，問道：「你的力量增長的如何了？」

說到力量，歐若拉臉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由不得她不高興，法則變化的速度越來越快，眾神幾乎都失去了所有的權能，反而讓凡人佔據了天機。空有一身神源力偏偏只能以最簡單粗暴的方式施展出來，神明的戰鬥力急速的衰敗，為了保存昔日的尊嚴，神明們集中了儘可能得到的智慧和協助，將神源力進化成了另外一種符合新時代的力量——鬥氣。

也許是大宇宙的集合意志覺得自己沒有覺醒的期間里，神明們玩的有些過分，所以做出了相對的懲罰。一百個單位的神源力只能轉為成為一個單位的鬥氣，這讓那些實力較弱的神明徹底跌落凡塵。他們甚至打不過那些被人們尊稱為大賢者的法師！當然，這裡面也有例外，強大的主神、神王，本身就有恐怖的神源力底蘊，轉化之後也十分強大，但也做不到如曾經掌握法則和權能那般無敵。

歐若拉投靠了教會之後，羅西分出一部分信仰之力供她參悟，增大了轉換的比例，讓她的實力反而在神明當中都算是數一數二的強。這個女強人對此特別滿意，沒有絲毫的埋怨，甚至主動加入到聖光教會對外的擴張中，被使徒們尊稱為日耀使。

歐若拉攥了攥拳頭，用力一拳打在城牆垛上，純白色被灌輸了大量聖力的石磚瞬間龜裂，但下一瞬又恢復如初。為了避免出現像亡者入侵這樣的天災，羅西帶動了所有使徒轟轟烈烈的開展了一個活動，將聖力輸入到城市的建築物里，以一種半固化法陣的形式對整個城市進行了加固和增強。

「總之我現在很滿意，而且我喜歡現在的生活！」

三匹快馬出現在大道的遠處，轉眼間就沖入城門，為首的騎士一踩馬鐙直接跳了起來，在空中調整好姿態之後雙腳落地的同時，立刻向前奔去。

「沐城發現黑教徒餘孽……」，這一條信息隨著他的奔跑，擴散到城市的主要街道里，直至他跑進了宗教裁判所。

黑教徒，是掌握了死亡力量的法師，他們能通過獻祭喚醒沉睡中的亡者，也能召喚來強大的亡靈。他們可以使用死亡的力量，射出骨矛，傳播瘟疫。如果在亡者沒有入侵這個世界之前，他們或許能被人公平公正的對待這個特殊的群體，但經過一次亡者入侵，人們敏感而脆弱的神經已經經不起這麼刺激的信息，不管是使徒還是普通人，對待這些隱秘結黨的黑教徒們，都只有一個態度，那就是殺光他們。

短暫的騷動過後，五十餘騎從裁判所里衝出，直接衝進了城外不遠處的傳送節點，瞬間消失。

「真是有活力的年輕人啊，年輕真好！」，歐若拉由衷的感嘆，她覺得這兩年的日子過得格外舒心。雖然人們不再敬畏她神明的身份，可她卻從這種相較於神明的生活中，找到了屬於生活的樂趣。

羅西笑了笑，沒說話。

他的思緒，卻飄到了最南方。

還差一件，十聖器就湊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