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二 另一個開始

第二零二 另一個開始

精美奢華的皇宮裡,垂垂老矣的法比奧雙臂架在王座的扶手上,支撐起乾瘦挺立筆直的上身,微微前傾,瞪大了眼睛聽著羅西訴說在另外一個世界所遇到的一切。他已經七十了,這個時代的普通人能活到這個歲數也算是鳳毛麟角,隨著年紀越來越大,他的精力和身體狀況也在不斷的下滑。如果不是自己的兒子無法擔負起這個國家的重任,他早就卸下王位讓位給自己的兒子。

一名英俊的金髮少年站在王座左側,他叫米德,是法比奧的長子長孫,年少聰慧,是法比奧欽定的接班人。只是他現在太年輕,還沒有做出什麼功勛,不足以鎮壓帝國內部蠢蠢欲動的貴族集團。

這個世界就像是一個輪迴,法比奧通過篡位得到了這個國家的權杖。此時此刻,那些既得利益者們又分化為數個陣營,對王位和王權野心勃勃。這也是篡位帶來的後遺症,你能篡別人的位,為什麼別人就不能造你的反?名不正言不順,帶來一連串災難般的後果。如果米德不能在三五年內迅速的成長起來,能用自己的手段和魄力壓制住那些流著口水的貴族們,或許要不了多久,這個帝國的主人就會再一次迎來更變。

昔日里的貴族們三三兩兩的坐著,隨著羅西的故事不時發出壓抑的驚呼聲,但更多人的腦子,卻在想著另外一件事。

末了,法比奧擠出笑容,「羅西伯爵,我有一個想法。」

羅西微微欠身,「您請說。」

法比奧側過臉看了一眼身邊的米德,笑道:「我的孫子至今沒有教父,也沒有接受過洗禮。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成為他的教父,並且為他洗禮。」

整個宮廷瞬間落針可聞,一些貴族臉色頓時變了,更有甚至冷笑出聲來。

這個老東西,果然不能被他外表所欺騙,他還是那個狡詐如狐,數千年來第一個成功篡位的貴族領袖。他這句話,直接為米德這個未來的帝國接班人買了一份絕對可靠的保險。貴族們很清楚,聖光教會的走衰實際上真正的源頭就來自於他們的打壓。團結起共同的貴族階級,打壓教會這個和他們自身利益產生了交叉和糾葛的神權階級,無論是以前、現在、還是未來,都是無比的正確路線。

一旦教會走出陰影,恢復了昔日的榮光,最先倒霉的就是貴族。聖光教會會用他們那扭曲的價值觀強加給貴族階級和平民階級,讓貴族變成教會的綿羊。

只是大家都沒有想到,法比奧為了讓米德能成功的接任,居然直接倒向了聖光教會。不,應該說是直接倒向了羅西。

或許說,從羅西回來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有了這種預感。

米德一定是事先得到過法比奧的囑託,他抿了抿嘴,走到羅西面前跪下。他現在還只是一個皇儲,並非帝王,跪下不會折損他的威嚴。

羅西望了望法比奧,好氣好笑的搖了搖頭,在萬眾矚目中,在眾多貴族的詛咒中,將自己的左手按在了米德的頭頂。他俯視著眼前這個少年,祝福術和賜福術同時發動,米德籠罩在瑩瑩白光之中。

貴族中許多人都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得到了聖光教會的輔助,加上法比奧必然會放開許多限制,米德已經具備了騰飛的基礎。只要在未來三五年他不犯錯,他必然會平穩的從法比奧手中接過權力,成為帝國最年輕的皇帝陛下。

法比奧眼中流露出一種淡淡的傲然和自信,和他玩手段,他是老祖宗。想想海因西斯,想想墳頭草已三尺的皇帝陛下,哪個不是一世人傑?可只有他笑到了最後。

法比奧又將曾經的一些往事拿出來緬懷,暗地裡的意思是告訴大家,反對他,反對米德,就是反對新一代以佛朗西斯科、安迪爾為首的貴族集團,反對以羅西為首的聖光教會,反對整個帝國的意志!

在宴會的最後,法比奧輕描淡寫的冊封羅西為圖爾曼帝國親王,世襲罔替……。

帝國的宴會結束之後,羅西又參加了教會的內部宴會。在宴會開始之前,他和阿提拉密談了半個小時,沒有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但是阿提拉顯然輕鬆了不少。

宴會召開的第三天,沉寂已久的宗教裁判所前所未有的運動前來,大量審判騎士成批的出動。在眾多使徒人心惶惶之中,十幾名樞機主教,四名大主教,超過五十名主教以叛逆的罪名被送上了火刑架,迎來了凈化。整個教會人心惶惶,但沒有任何與形勢相反的言論。羅西的功績實在太彪炳,沒有人能找到借口攻擊他的行為。

內部已經分裂成數個教派的聖光教會,再一次統合起來。並且,羅西引入了米德,讓他成為大主教之一,成為下一任教宗有力的競爭人選。在這個末法時代里,宗教要發展,就離不開政權的支持。而最好的辦法,就是政教結合。或許這會給宗教帶來一定程度的傷害,但是瑕不掩瑜,只要帝國一天不滅,聖光教會就能存在一天。

聖光教會會成為帝國皇帝手中最鋒利的刀,握著這柄刀的皇帝也永遠不會讓這柄刀生鏽。

一個月後,羅西告別了阿提拉,出現在海邊。他要親自去東方,將哈諾帶回來。

幾名負責送行的使徒最終揮別了羅西,羅西在一團團爆閃的光芒之中,迅速的消失在海平線上。

在大趙,已經鎮壓了國內叛亂的哈諾突然間感覺到一陣心煩意亂。他放下手頭的工作,站在御花園中,望著奼紫嫣紅的園林,心中的煩躁之意不斷升騰。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隻大手攥住了他的心臟,讓他心亂如麻,幾度要窒息。

右眼皮好似壞了一般,不斷的跳動,他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身後的雲妃摟住了他的腰身,滾熱的身體緊緊貼著他的脊背,如果是前幾日,或許他立刻就會和雲妃共赴巫山。但現在,他心中只有莫名的慌亂。

剛要叱責雲妃,卻突然感覺到摟住他腰身,柔弱無骨的雙臂猛地一僵,他驟然間睜開眼,不怒而威。可下一秒,這威嚴就化作無邊的恐懼。

「看上去你過的不錯呀?」

哈諾戰慄起來,形如篩糠,膝蓋一軟跪在地上,深深的低下頭去,哆哆嗦嗦的吐出兩個字,「主人?!」

羅西似笑非笑,「我一直都知道你膽子不小,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你的膽子會這麼大。」

「一個人養了一條狗,這隻狗在主人還在的時候非常的忠誠。主人離開了之後,這條狗失去了管教,居然敢反過來咬主人的家人。如果你是這條狗的主人,當你知道了這些事,你會怎麼做?」

哈諾在雲妃震驚的目光中不斷的用力磕頭,不一會功夫,額頭就血肉模糊,可他還沒有停下來,也不敢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羅西輕嘆一口氣,「我們相較於微末,有我一口吃的,總會有你一口湯喝。我不是一個小氣的人,跟著我的人我從來都不會辜負他們。不是我不給你權力和地位,而是你不具備這樣的條件。我最討厭兩種人,第一種人是有毒【】癮,你可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第二種人是賭鬼,不是因為賭鬼輸錢就讓我討厭,而是賭鬼的心態已經壞了,總是想著要以小博大,想著要翻本,想著要以本傷人,永遠都不會滿足。」

「你就是這種人,我賦予你權力,你就會想著要謀取更多的權力,為此不惜賭上一切。所以我給你優渥的生活,給你等同貴族的一切待遇,但不給你權力,是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安分。」

「話說回來,在你這件事上,我也有錯。如果我知道會離開,在離開之前就會安排好你,可惜我走的太快,沒來得及處理好一切,讓你反噬傷人。」

「那些年裡你幫了我許多,我銘記在心,我給你留一條後路。你身邊這個女人就很合適,和她做,給自己留下一條血脈吧!」

羅西一揮手,一道旺盛的生命力射入哈諾體內。他顫抖的身體漸漸平復,抬起頭,望著羅西,「真的不能給我一條活路?」

羅西沒有回答他,他咬了咬牙,立刻脫光了衣服,在雲妃抗拒中將雲妃按在了地上。

片刻之後,他在一聲喘息之中,哆嗦了兩下。一道白光閃過,血光衝天,一顆好大的頭顱飛了起來。雲妃尖叫著將衣服裹在身上,不敢置信的望著這一切的發生。短短月旬,她死了兩個丈夫,而且都還是一國之主。

羅西望著她,指了指她的肚子,「這裡有哈諾的血脈,好好照顧他,教他做個好人。」

……

半年之後,羅西看著分開裝在數個箱子中的幸運硬幣,遲疑著將它們放在了一起。

一陣暈眩之後,他恢復了知覺,只是似乎有些控制不了身體,只能勉強的動一動手指。

「羅西、羅西?!醒一醒!醫生!」,一個有些陌生,但隱隱藏著熟悉的聲音焦急的響了起來,「醫生,醫生?快來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一名白大褂快速的走到床邊,掀起羅西的眼瞼,拿著手電筒照了照,又量了一下他的脈搏。

「意識已經恢復了,情況一旦穩定就能出院。你要告訴病人,遇到挫折很正常,別有事沒事就想著自殺,沒意思知道嗎?」

朦朦朧朧之間,羅西只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很久很久的夢。在夢裡他呼風喚雨,無所不能……。

「羅西,你說楊麗有什麼好,你要為這種女人自殺?」

回過神來的羅西睜開雙眼,想起了一切,他舔了舔乾燥起皮的嘴唇,哭笑不得的望了一眼身邊的好友。

他辯解著,「我沒要自殺,我這不是想去求婚么?」

好友沉默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了出來,「原來你不知道?楊麗那天和周偉訂婚,我還以為你是知道了這個消息后想不開了呢!不過話又說回來,難怪當時你抱著一個房產證,我以為你是打算和房子一起拜拜……。算了,活著就好,最起碼活著還有希望。」

羅西終於明白了,那天他拿著他和父母所有的積蓄按揭了一套房子,然後打算去找自己的女朋友求婚,一路上想的都是求婚和以後的事情,一個不留神好像被車撞了,結果被他的朋友以為是為情自殺。如果沒有那些夢,或許他現在會火冒三丈,會臭罵那個女人腳踩兩隻船,會罵她水性楊花,居然背著自己和另外一個男人訂婚。

可有過那場飄渺的夢之後,他突然看淡了許多。

就在他想要反過來開導朋友的時候,一股熟悉的力量一瞬間從他的體內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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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到這為止,不少劇情都一帶而過,為此致以深深的歉意。新書在國慶節假日結束後上傳,希望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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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教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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