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有驚無險

?魏軍醫很快就完成了湯匙、匕首和刮鬍刀的消毒工作，看著在不斷用酒精搓手的王亮。心裡不斷打鼓，這能行嗎？

「開始手術。」

情況緊急，管不了那麼多了。王亮直接下手，抓起一塊棉球在酒精里蘸了蘸后，在二柱子的肚皮上擦拭。

消完毒后，王亮拿起刮鬍刀刮二柱子腹部的體毛。從專業角度來講，這叫做「備皮」。手術前都要有備皮準備的，備皮的目的是在不損傷皮膚完整性的前提下減少皮膚細菌數量，降低手術后切口感染率。

刮完體毛后，王亮再次用蘸了酒精的棉球反覆擦拭二柱子的肚子，直到自己覺得差不多了才停下來。

在****的麻醉作用下，二柱子已經昏睡過去。

「把血壓計給他戴上，手術過程中你需要密切觀查他的血壓值。如果血壓突然降低，立刻告訴我。」

魏軍醫在這方面還是懂的，如果出現了細菌感染，病人的血壓一定會突然降低。看王亮一副很專業的樣子，魏軍醫逐漸打消了自己的顧慮，開始積極配合王亮。

說完，王亮拿起匕首準備開刀。不過這把匕首跟手術刀的差別也太大了，他不斷調整拿刀的姿勢，直到自己覺得比較舒服。

用手指按了一下二柱子的肚子，大體估計好位置后。王亮切了一條七厘米左右的刀口，毛細血管被劃破后，血瞬間就流了出來。

看到這種情況，王亮並沒有手忙腳亂。他懂得醫學常識，只要沒有割到動脈就沒有大問題。

「拿棉球擦血。」

但切開之後，王亮遇到了新的問題。在正常情況下，切開腹部后，闌尾會自動顯現出來。但這一次卻並非如此，難道真的是誤診了嗎？

不，王亮仍堅信自己的判斷。

可能是二柱子身體內部的結構與正常人的不一樣，來不及再做思考，王亮拿起盤子里的兩個湯匙，用力掰的彎曲後放到刀口之間以作支撐。

魏軍醫這時候明白了，原來王亮是拿湯匙做牽引器啊，厲害，厲害！

因為知道闌尾附著在盲腸的末端，所以王亮試著用手指順著盲腸向下探去，經過一番摸索。王亮鬆了一口氣，找著了！

接下來做的便是把盲腸和闌尾分離開，然後用匕首從兩處將闌尾切除。

接下里的工作進行的很順利，王亮把切下來的闌尾扔到盤子里，那是一塊滿是黃油、形狀不規則、長約四厘米的肉狀物體。

魏軍醫看了一眼，差點被噁心的吐了。

王亮沒有時間搭理他，繼續處理傷口。在割下闌尾的地方撒了一些石碳酸，一石碳酸可以殺滅細菌，二有麻醉功效。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王亮的額頭上開始出現一滴又一滴的汗珠。魏軍醫拿了一塊紗布幫他擦了一下，王亮全神貫注，絲毫不敢鬆懈。

此時，金振中和張飛也在外面焦急等待。

張飛擔心二柱子的安危，問金振中道：「營長，你說那小子能行嗎？二柱子不會出啥事情吧？」

手術進行了將近半個小時了，金振中心中何嘗不著急。他愛兵如子，每一個戰士都是他的心頭肉。對他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煎熬。

「不要急，等消息吧，我相信王亮可以的。」

經過一番仔細的清理后，割除闌尾的工作算是完成。王亮仔細檢查了一下有沒有棉球或器械落在二柱子里的肚子里。這可馬虎不得，雖然手術很成功，但如果有什麼東西落在肚子里那可就功虧一簣了。

王亮檢查了一番后，覺得沒有問題。心想最起碼的縫合傷口魏軍醫總是會的吧，自己彎著腰站了這麼久，累的不行，這活就交給他吧。

「你來縫合吧。」

「好。」魏軍醫這次倒是沒有推脫，很痛快的答應了。

王亮看了看滿手的血，感慨萬分，真是不斷突破自我啊。

長出一口氣，想出去洗洗手。沒想到剛推開門，就看見金振中和張飛倆人蹲在那裡哀聲嘆氣。王亮頓時覺得獨立營是個充滿人性光輝的大集體，長官竟然如此擔心戰士的傷病，這是一種超越上下級關係的兄弟情義，只有上過戰場打過仗才能培養出來的真情意。

倆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二柱子怎麼樣了？」

王亮安慰道：「放心吧，手術很成功，魏軍醫在做縫合。」

「好，多虧你了，快去休息吧。」

金振中十分感激地拍了拍王亮的肩膀，如果今天沒有王亮，二柱子的性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菊花一郎接到任命后馬不停蹄地趕往了吉林省長春市郊區的孟家屯，那裡是關東軍100部隊的秘密基地。

聽聞菊花已經到達，關東軍100部隊的部隊長武部寺仁（大佐）親自來接待這個炮兵專家。

「菊花君，非常高興你能加入到我們這支神聖而又光榮的隊伍，希望你能在這裡大展拳腳。」

「還請武部長官多多關照。」

「那我帶你去看一下我們的實驗室和最新研製的細菌武器吧，這邊請。」

日本人和中國人思想觀念不同，日本人很注重時間和效率。如果是中國人，見面后肯定先一陣寒暄，然後邀請對方去吃飯，把工作的事情放到最後邊來談。而日本人恰恰相反，他們不喜歡玩虛的，直接就切入正題。

「好吧。」

身為武士，菊花對這些卑鄙下流的手段十分不齒。他喜歡戰場，但不喜歡血腥，所以他更習慣用大炮進行遠距離、大面積的殺戮。

見菊花一郎表現出並不怎麼感興趣的樣子，武部寺仁也不急於改變他的想法。因為武部相信，任何人在這個神秘的地方待過一段時間后就會有質的改變。

為了防止秘密敗露，軍事基地的守衛十分嚴格。在通過了近六七層關卡后，武部帶著菊花進入到了地下的通道內。

「老師好。」

「恩。」

在狹長的通道里碰到了很多穿防化服的實驗人員，不斷向武部寺仁打招呼。他們都是武部一手調教出來的學生，不打折扣的劊子手。

實驗室內燈光陰暗，低沉壓抑。菊花感覺很難受，尤其是聞到一股股腐爛的屍體所散發出來的惡臭味之後，他一刻鐘也不想呆在這個地方。

菊花注意到，實驗室有成百上千個容器。當看到容器里裝的東西后，他感覺自己快要噁心死了。都是人體器官，有人腦、手指、斷臂斷腿、心、肺…竟然還有嬰兒！

武部進入到實驗室后，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他變得狂熱，暴躁，興奮。只見他仰頭大笑，得意忘形地向菊花一郎炫耀。

「哈哈，這裡就是我的實驗室，我的偉大的科學成果就是在這裡誕生的。這些器官都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要……」

「武部君，請你告訴我我的任務是什麼？」

菊花不喜歡這種感覺，自己的獸性被壓抑著。陰暗的環境給了他一種恐懼感，他想快點離開這裡，所以把武部聲情並茂的演講給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