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低谷
「林晨飛可是高富帥啊，他馬上就會對藍貝貝審美疲勞的，最終，他一定會找一個像我這樣純潔的女生——這樣的女生才有資格嫁入豪門嘛。」
看著苗玲一臉自戀的表情，童小甜不禁問道：「苗校花，你該不是也喜歡……」
苗玲連忙否認：「去去去，我可不喜歡林晨飛這種小白臉，我喜歡頂天立地的大男人。」
「那是那是，林晨飛怎麼配得上我們苗校花呢。」
當然，苗玲不會想到，童小甜雖然一口一個「校花」地恭維她，但心裡卻巴不得自己才是校花。不久之後，童小甜還去了時光整形醫院，要求醫生把她整成苗玲那樣，尤其是，她很喜歡苗玲的錐子臉。還好接待童小甜的醫生很善良，告訴她整形必須根據自己臉部特徵來的，不能鬧著玩的。
「我感覺自己不漂亮，站在同寢室的校花邊上壓力很大，我很苦惱。」離開之前，童小甜向醫生袒露心跡。其實她既討厭藍貝貝，又討厭苗玲，甚至可以說，苗玲的大部分觀點她都是不認可的，但她從不反駁苗玲，苗玲說什麼她就附和什麼。
童小甜從醫院回到宿舍的時候，藍貝貝正和林晨飛一起整理東西，說是在校外租了個房子，要搬出去住。
「我沒退掉學校的宿舍，這樣就不用去宿管辦提交申請，否則學校能不能同意我住在校外還很難說。」
聽了藍貝貝的話，童小甜當然是求之不得，這樣宿舍里還多點空間可以放雜物，就滿口答應不會把這件事彙報給學校。
藍貝貝租的房子就在學校的斜對面，大概走20分鐘就能到了。這個房子雖然才一室一廳，但窗明几淨，就連衛生間的蹲坑都是雪白雪白的，找不到什麼贓物。
「小豬，以後你就住這裡了嗎？」來幫忙搬家的林晨飛倒是有些擔心女朋友以後一個人住校外不安全。
但藍貝貝邊收拾東西邊滿不在乎地回答說：「我可不想再住宿舍了，跟苗玲、童小甜那些人住沒意思。」
「那你一個人住可得小心哦。」
「放心吧，放心吧。」藍貝貝從林晨飛身後抱住他，頭輕輕地蹭著他的脖子：「其實話說回來，我得感謝苗玲逼我表白，否則我們也不會在一起了。」
「是啊，歪打正著。」林晨飛說著就繫上圍裙去做菜了，儼然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樣。
藍貝貝跟著他走進廚房：「我來幫你忙，我來幫你忙。」
「你肯定會越幫越忙的，乖乖坐著等吃吧。」林晨飛認認真真地炒著菜。
「想不到啊，你家裡這麼有錢，還會下廚。」藍貝貝也不客氣地在餐桌邊坐下，等著吃了。
林晨飛把菜盛起來：「那是，我可是上得廳堂入得廚房，餓嗎？」
「餓，想吃你。」藍貝貝接過他手裡的菜放到一邊，順手把他強推到餐桌上……
都市喧嘩，紅塵噪雜。
又是幾個月過去了，青春，也就像沙漏里的沙子，細細地流，細細地流，很快就流走了一大半。
這天，藍貝貝剛夾著書本下課，便發現教學樓下有一個宣傳攤，上面掛著一條招搖的紅色橫幅，橫幅上用黑筆龍飛鳳舞地寫著「全國高校網路小說聯合大賽，美酷傳媒集團特約贊助」。」
見藍貝貝在宣傳攤前停住，管理攤位的胖男生馬上殷勤地介紹起來：「同學，我叫趙大明，來參加我們這次比賽吧，最高獎勵有三萬元呢。」他邊說邊把一張宣傳單遞了上來。
「哦，好的，我看看。」藍貝貝接過宣傳單問趙大明道：「評獎怎麼評呢，全靠網上的投票來評獎？」
「網上的投票只是一個參考因素，最終還要評委打分的。」趙大明笑了笑說。
藍貝貝來到自修室里，用筆記本電腦打開「全國高校網路小說聯合大賽」的網頁，發現頁面上果然有一些作品正等著投票。
她仔細地瀏覽了這次比賽的相關事項，鄭重地點擊上傳了她的作品《校園詭異事件》……
朦朦朧朧中，藍貝貝站在了舞台中央，看著主持人把一本紅艷艷的證書交到自己手裡說：「恭喜藍貝貝獲得我們本屆全國高校網路小說聯合大賽的一等獎，恭喜。」
獲獎之後，藍貝貝一夜成名，一飛衝天，各種出版社、網站、影視公司接踵而來，把她的小說通過各種渠道推廣出去，還改編成了漫畫、電影以及遊戲，而她下一本小說的銷量，更是接近郭敬明了。
「城市的路彎彎曲曲，不知通向何處。迷迷茫茫，一轉身，又不知回到哪裡……」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是熟悉的《青春的夢》。
藍貝貝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剛才靠在桌子上睡著了，什麼獲獎，什麼一夜成名，什麼電影改編，全部是夢而已。
她擦掉了嘴角邊的口水，開始行動起來……
比賽不是需要投票嗎？她馬上就跑去拉票了，又是請客吃飯，又是義務勞動，好說歹說，經過一個月的努力，終於拉到了三百多票。
藍貝貝倒並沒有急著把參賽的事情告訴林晨飛，只想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但後來看到別人的票數「噌噌噌」往上漲，而自己的票數一動不動，也只好去求林晨飛了。
「這種比賽一點意思也沒有，主辦商是為了打廣告才舉辦這次比賽的，名次什麼都內定了。」
聽男朋友這麼潑冷水過來，藍貝貝只感到眼前一黑：「真的假的？」
「你跟我來。」林晨飛說罷就牽起了藍貝貝的手，往學生會網路部而去……
到了網路部辦公室門前，林晨飛做了個「噓」的動作，然後和藍貝貝一起透過門縫張望起來。
辦公室里，負責外聯事務的趙大明在操作電腦，旁邊還坐著一個五大三粗的傢伙。
「這兩個男生都是我同學，一個叫趙大明，另一個叫丁強。」林晨飛悄悄地對藍貝貝說。
他剛說完，丁強就捅了捅趙大明道：「大明，再給隔壁學校的李璧芸造點票數，她爸爸贊助了這次活動不少錢呢。」
趙大明一聽就不滿地嚷嚷開了：「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呀？不行，我得給我們學校的倪燕也造點票數，不能讓她太落後了。」
丁強撇撇嘴：「得得得，知道你喜歡倪燕。」
辦公室外，藍貝貝頓時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也沒心情再偷看下去，只是扯著林晨飛的衣角悄悄地下了樓……
午後的陽光暖烘烘的，藍貝貝跟林晨飛一起並排並躺在草地上，腦子裡全部是漿糊，一點思緒都沒有，太累了，不想再多想了。
見女朋友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林晨飛不禁問道：「知道了吧，贊助商可以派人直接在後台操縱票數……你是不是覺得現實特別黑暗？」
「還好，一般般。」藍貝貝麻木地回答道。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為浪費在拉票上的青春大哭一場，但現在她太累太累，真地哭不出來。
「那就好，無論如何，都要笑看一切，不要太計較得失。」林晨飛緊緊地拉住了藍貝貝的手。
「好！」藍貝貝用力地點了點頭。後悔有什麼用呢？把握未來才是硬道理吧！
再說苗玲，她可比藍貝貝風光得多了。此時，電影《糾結的愛》的張編劇正開著車，把苗玲帶進一個建造在山上的別墅區里。
苗玲透過車窗望出去，只見周圍綠樹成蔭、鳥語花香，一幢幢獨立的小別墅如同綠色海洋中的點點白帆。
「小苗，其實我很欣賞你，覺得你是個很棒的女演員，真地，你剛才那場戲演得太棒了。」張編劇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肥肉都顫抖了起來。
苗玲看到他眼睛里的神色有些奇怪，但還是勉強一笑道：「張老師您過獎了。」
張編劇拿出一個鑰匙給苗玲：「這是我家的鑰匙，你住進來吧，我每天都給你講講戲，言傳身教。」
苗玲大吃了一驚：「張老師……這樣您夫人不會介意嗎？」
「我夫人國外呢，你不必顧慮，我會好好言傳身教你的。」張編劇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不安分地放到了苗玲的大腿上。
苗玲生氣了：「送我回學校去！」
張編劇猥瑣地笑了起來：「馬上就到了，還回什麼學校？我的別墅就在前面呢。」
他的車子在一幢潔白的別墅前停住。
苗玲正不知所措，突然看到後視鏡中出現了三道黑色的身影，再仔細一看，竟然是那個眼睛細長，頭髮根根豎起的宇文聖帶著兩個跟班來了。
「嘩啦啦。」宇文聖一拳就打碎了車窗玻璃。
「你……是？」張編劇也不知所措了。
宇文聖沒有回答，只是咬緊牙齒往車裡一拳。
「啊！」張編劇捂住自己的肩膀歪倒在駕駛座上，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要休克了。
苗玲驚恐地看著車外面，卻看到宇文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冷酷的微笑：「我，要，她。」
張編劇自然把苗玲讓給宇文聖了，他不僅讓出了苗玲，還讓出了自己的轎車。
於是，宇文聖便優哉游哉地開著張編劇的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