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 7
她推開了他的房門,就看到李格菲躺在沙發上,衣襟微開。
顧涼淡淡地凝視良久,反手關上了門,怕等等這男人又想動手動腳,她就鎖上了門。
慢慢地走到他的身邊,桌上還點著檀香,躺著的男人靜靜地睡著,她微微瞇起眼睛看著李格菲。
得天獨厚的美貌,細緻的白皙膚色與明艷逼人的出色五官,他到底是哪裡來的妖物?李家的其他少爺她都見過,兩個哥哥身材魁梧且膚色黝黑,但是他就像是唯一一個在黑土中出挑的白荷,潔凈的不染凡塵,他幾回參加正式場合,總穿著一襲白色修身長袍,與西裝筆挺鮮艷華服的世界格格不入,卻又讓人驚艷。
只有他能穿出這身長袍的飄渺詩意,在人群中傲然而立的張揚出他的絕代風華,如同儷人瓷一樣,他本身也是一件巧奪天工的夢幻逸品。
「涼,在想什麼?」
顧涼回神,就看到李格菲已經睜眼了,他宛若湖水般澄凈的眼睛凝著視自己,明明就是很平常的注視,卻讓顧涼莫名的心一緊。
「林醫生說您要多休息,我進來只是要報告儷人瓷明年度新系列的幾個重要方向。」
他淡淡的別過面,望著窗外。
顧涼見他疏離的態度,收斂了一下心思后開口說道:「明年度的主軸在於刻花系列的設計,這次......」
「為什麼跟我吃一樣的東西?」他的聲音打斷了顧涼。
「什麼?」
「早餐,你跟我吃的一樣。」他的聲音輕緩。
「我沒特別的喜好,所以您吃什麼,我就吃什麼。」她淡漠的回應。
「是嗎?」
「另外我也要確保味覺的記憶,您的餐點如果有異樣,我可以馬上知道。」
話說完,她聽見李格菲發出一聲輕笑,那一聲跟她那時候在床上聽見的如出一轍。
「知道了。」
顧涼起身,望著他衣襟敞開的模樣,秉持近身護衛的職責,平靜的說:「雖然快夏天了,但您身體還是要休養,請您多注意。」
語畢,她俐落的旋身要離開,便聽到他淡淡輕吟:「我看起來需要休養嗎?」
她頓了一頓,眼睛微微睜大看著前面的門板,沉默了幾秒后才回答:「無論如何三爺都要保重身體。」話放下了,她沒有遲疑地往前走,門要打開前,她又聽到背後傳來一句。
「下回不要鎖門了。」
顧涼屏氣凝神,握住門把的手一緊。
「別讓我以為你在期待什麼。」他輕輕地說著,語速緩慢又咬字清晰。
這句話說完,顧涼臉色一黯,不假思索地用拇指彈開門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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儷人瓷的出展無疑是讓這次香港的中國瓷器展添了一抹丰采,主辦方是最近剛竄起的拍賣新秀──『倍適得拍賣行』,最近積極拓展五大洲的產業,這次的展覽無疑是一個公開的招商跟炫耀,因為他們終於展出儷人瓷,並且還是首次三件參展。
更難得的是儷人瓷的老闆這次也會出席參與第一天的開幕儀式,這個消息無疑讓許多人翹首以待,據傳儷人瓷老闆是香港李家第三代,頂著豪家名門的背景卻鮮少出面,曝光度遠遠不如其他三個兄弟,大哥跟二哥在美國坐擁上億的房地產,經營控股公司有聲有色,最小的還在念書,而老三卻意外地在李家的社交圈裡被藏了起來,彷佛只是掛在戶口本上的名字而已。
但是前幾年突然竄出儷人瓷這個系列的仿汝窯收藏品,瞬間吸住所有收藏界的眼球,前幾次的拍賣會上儷人瓷老闆總是隱藏在幕後,只聞其聲不聞其人,而這些拍賣行很奇怪的是在拍賣完儷人瓷后就會迅速歇業,有人懷疑是賺太多了所以直接收起來不做,有人卻扯出陰謀論,表示說可能裡面有人看到了老闆的真容被滅口。
無論答案是什麼,收藏界這次是傳的鬧哄哄,這時又有人另外扯出名流圈的一段話,直言指出這個李家三少爺有隱疾,除了是個藥罐子,還可能不孕。
這八卦消息獲得了極大的宣傳效果,有些人笑著說在中國傳統生活的大家族要是有個不能傳宗接代的子孫,大概會羞的躲起來,又有些人持懷疑態度,覺得這是人格污衊。
外界的人傳得沸沸揚揚精采絕倫,這中間不少有李家底下推波助瀾。
「格菲這次會去參展?真難得。」一個年輕的貴婦抱著一絲白色的波斯貓,愜意地躺在沙發上。
「二夫人打算怎麼做?」一邊有人小聲地問著。「大夫人最近身體也養好了,可以下床了。」
「嘖嘖,那個病不死的老太婆。」二夫人一臉不屑,冷哼一聲,隨即又冷笑。「她也只有老三這個廢物可以指望了,哪比得過我三個兒子。」
「可現在三少爺的事業,老爺也很重視啊。」
「我知道!老爺不知道轉了什麼性,居然想把他接回來住!」二夫人翻了白眼。「小時候就看他容易病死,一點李家人的樣子都沒有,如果是生個女的還沒話說,偏偏是個男的。」
李家這裡有好事的人把三少爺身體不好的事實公開,還加油添醋的傳得繪聲繪影,讓顧剛非常氣憤。
「要不是三爺姓李,老子一定讓人去操/爛李家人的嘴。」
「爸,你講話太粗俗了。」
難得的愜意時間,明天就要去香港,顧涼得空來到別居顧剛的房間,父女倆在陽台上聊天,顧剛抽著煙,顧涼不喜煙味就站的比較遠,喝著水。
「李家人怎麼就這麼無恥呢?把那麼小的孩子趕出去,現在發財了就又想要找回去。」
「人是現實的。」顧涼淡然回應。「我們只要做好我們自己的事情就好。」
「老子這一輩子就跟定三爺了,他救了我顧家基業跟祠堂,這件事情我希望你銘記在心。」
顧涼吐了一口氣,淡淡地說:「但是你救了他的命。」
「救了他的命又怎麼著?他大可以一筆小錢打發我,再說那時候我也只是路過隨手一撈的事。」顧剛嚴肅的轉頭看著顧涼。
「還不是他小,要是他多出車禍幾次,說不定錢都給他送光了。」顧涼冷冷地嘲諷。
「顧涼!」顧剛突然一吼,帶著詫異跟不悅瞪著女兒:「你是怎麼回事?居然對三爺這麼無禮?」
她無奈的扯了扯嘴角,面對父親一直用道德跟恩情的框架來洗腦自己要效忠李格菲,她從以前就有微詞,她知道顧剛是個正義凜然的老好人,有著很強烈的忠君思維,這換到古代任何一個朝代,大概就是那種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愚忠等級。
顧涼現在不覺得李格菲是個好人,至少自己意外知道李格菲或許沒病後,她就無法再對這人抱持尊重,他或許是臨時起意願意救起顧家沒錯,但是他年少得病的消息是讓顧剛完全效忠的主因,恩人救了自己但是恩人生病,李格菲善用了施捨跟憐憫的兩個條件,收攏了顧家。
比起原生家庭李姓,顧姓反而成為李格菲最大的後盾。
「明天很重要,你自己調整好狀態,不要再犯錯。」顧剛不厭其煩的提醒,外加一句:「吃的東西你給我注意一點,你三爺要是出事情,這次你就給老子滾出去。」
顧涼深吸一口氣,果然啊......收養的女兒還不如救命的恩人,聽到恩人跟女兒出事,先沖恩人的面前,最後就來罵女兒。
雖然早就知道是這個態度,但是聽到的時候還是有點胸口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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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已經盡量避免去李格菲房間,但是必要的時候還是得要面對他,因為這次要準備的事情太多,大伙兒晚上都沒有睡,已經有一群人跟著顧剛先去了香港準備,自己跟王九會跟李格菲搭早上的飛機。
距離上飛機還有3小時,她抓了預估的時間跟車程,現在就得要喊李格菲起床了。
她輕手輕腳的走進房間,小心翼翼地拉開滑門,顧涼聽見了均勻的呼吸聲,突然有點不知道怎麼叫醒他好。
屋內漆黑,顧涼慢慢地走往她記憶中大床的方向,感覺快要走到的時候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她就往床上撲去。
那一霎那,床上的人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整個人拉了上去。
「涼,這麼著急?」他的聲音邪媚的勾人。
「你在地上放什麼東西?」現在跟這個人面對面,敬語直接省略。
「我沒放東西。」他一邊說一邊把頭埋向她的頸窩,陶醉的輕吟:「小小一隻,脾氣這麼大。」
「今天行程滿檔,我們沒時間做無意義的事情。」她口氣惡劣。
黑暗中,她聽到了磁性的輕笑,接著一股酥麻感從她的下顎處傳來,顧涼聽見他親吻的聲音,沙啞的輕語:「我們?」
「李格菲!」她勃然大怒,整身都在顫抖。
空氣凝結了三秒,顧涼脫口而出就馬上抿唇,犯大忌了!她知道李格菲非常不喜歡自己的名字,所以什麼李三少、李先生對他而言都是令人厭惡的喊法,在外不得不妥協,對內上至幹活了30幾年的老僕到他們這些類似於家臣的護衛,全部都喊三爺,沒人敢念他全名。
她感覺到抓著自己的大手突然收緊,緊到她悶哼一聲。
「好聽嗎?」他說,聲調有著一絲危險。「我的名字。」
「你......」
「以後只准你喊。」
他的巨掌往上把女人的頭壓了下來,冰涼的薄唇與溫熱的紅唇一接觸,就像油與火一樣,一下子就升高了室內的溫度。
女人罕見的哭喊聲,他一次一次的推送,每一次離開后,卻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推得更深,像是要搗亂她體內的五臟六腑。
她因為抗拒而緊繃起身體,他就更是粗狂的對待她的不溫順,越是攪緊,他就越是不安分。
「你夾得這麼緊,是要讓我提早放你走?」他含著女人溫軟的小耳垂,沉沉輕吟。「休想。」
女人抓緊著棉被,她嘗試過所有抵抗的招數,她確定自己的力道已經可以把一個大男人推下床,可是男人卻用著比她更強勁的力量箝制住自己,她伸手就被反鎖,她抬腿就被粗暴的進入,憤怒的她在一次又一次的攻勢中不斷地罵喊他,甚至叫他的名字。
他不生氣,反而像是催情劑,她哭著喊一次,他就用更深的回應告訴她。
「以後只准你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