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覽莫雲手記知仙神 逢修士鬥法明善惡
第九章:覽莫雲手記知仙神,逢修士鬥法明善惡
秦悅的運氣不好不差,被傳送到的地方既沒有兇猛的妖獸,也沒有奇珍異寶。身後是一片竹林,旁邊是一塊湖泊。秦悅拿出地圖仔細地核對一番,確定這湖泊不是那個古怪的鏡湖。
秦悅慢悠悠地往竹林裡面走,忽然看到一道白影,在翠綠色的竹林里分外明顯。根據秦悅的認知,這道白影應該是只白狐狸。但和秦悅認知不一致的是,眼前這狐狸長了三條尾巴。
能長三條尾巴的狐狸自然不會是普通的狐狸。秦悅掃了一眼,也沒看出這狐狸的修為。所以初步判斷,這狐狸是個四品,或者五品,或者六品七品八品九品十品的……妖獸。
墨宣師兄曾說,妖獸和人類勢不兩立。秦悅看這妖狐狸暫時對她沒有殺意,就故作鎮定地走遠了。走出一個安全距離后才心有餘悸地回頭望了望,看見它白色的皮毛上有紅色的印子。
秦悅恍然大悟:這隻妖獸受傷了,難怪沒有對自己出手。真是僥倖逃過一劫。
再走了走,看見前面有一個小木屋,秦悅頓時警惕起來。地圖上一草一木皆有標識,她從未見過有什麼木屋!
繞開它走,就沒事了。秦悅這麼想也這麼做了。然而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繞著木屋轉了幾圈,從未離開它百步之外。
秦悅揣測,這應該是個陣法,不知是困陣還是幻陣?可嘆自己對陣法一竅不通,又孤身在此,無人求助。
最終走投無路的秦悅決定進木屋看看。但到門口了才發現這木屋是有禁制的,根本進不去。秦悅無力地躺倒在原地,難道要在這裡困上一輩子?
等木屋主人來了,應該會讓自己進去……或者出去。哎,誰家門口沒個禁制?她自己的洞府前面也有禁制,當初慕玉還勸她滴一滴血呢。
秦悅驀地靈光一閃。飛快地爬起來,義無反顧地朝那禁制滴了一滴血,那禁制上的光芒閃了閃。秦悅覺得挺靠譜的,就大搖大擺地向前走。走過那個禁制,果然未對她有所阻攔!秦悅自言自語:「想來這屋子的原主人已經掛了,所以門口的禁制改認了我為主。」
打量一番室內情景,空間窄小,除了一張矮榻並一個蒲團什麼都沒有。秦悅無聲地嘆了口氣,說是家徒四壁也不為過。
她四處仔細看了一遍,發現的確沒有別的東西,愕然不已:真窮啊。順手一翻蒲團,發現蒲團下面竟壓著一本書。
是的,這是一本實實在在的書冊。秦悅自從來此異世,看的書都是玉簡,此刻見到了這樣一本書,簡直頓生親切之感,迫不及待地打開細看。
書名是《莫雲手記》,裡面不過記載了這木屋主人莫雲的一些生活瑣事。秦悅本就沒想得到什麼修仙秘籍,不過半日就翻過了許多頁,倒也看得津津有味。
「去歲嘗往俗世,聞聽皇族有佳釀名為『醉春』,心癢難耐,遂夜入深宮禁庭盜釀酒秘方。后自試之,封酒罈於洞府內院地下三尺。昨日興起,念及此酒塵封經年,遂取出細品。其味苦澀至極,幾欲吐之。然亦不忍棄之,今日邀三友共嘗,三人果吐,吾心甚喜。」
秦悅不禁撫掌大笑,繼續興緻勃勃地看了下去。
「自不得一試醉春,日夜深以為憾,吾恐有礙於道心,遂於昨夜再入禁庭,遍尋存酒之地。未果。今夜再探,於內宮冰窖深處覓之。大喜,遂取兩壇。」
「今日再邀三友共飲醉春,三人皆拒。吾自斟自飲,亦頗得其樂。後傳音三友告知原委,三人皆悔。吾心甚喜。」
秦悅笑著搖頭,這莫雲真愛捉弄人。
「吾嘗得一秘術殘卷半部,極類洗筋伐髓之法。今日於撲買場得另半部,欣喜異常。本欲一試,奈何此法須先自斷四肢經脈,吾非膽小之輩,亦不願自傷至斯。」
「吾已試洗筋伐髓秘法,苦不堪言。蓋因自斷經脈,實為痛苦萬般。而後又須借神識之力,攜丹田之內靈元,遍走經脈。彼時經脈俱毀,靈力尚存,燒灼難耐,自不能言。吾自認心智勝於常人,然亦幾隕於此道。」
秦悅腦補了一下那個洗筋伐髓的過程。嘖嘖,真是身心的雙重摺磨。
「洗髓功效甚大。今吾修行一日千里,神識靈敏,道心堅固。已近仙渡之境,然不知突破之法。」
那個傳說中的仙渡期?秦悅不敢置信地看了下去,整本手記只剩下最後的寥寥數字:「仙渡,仙渡,仙人渡之。吾去也。」
秦悅喃喃:「莫雲……他不是掛了,他是登仙了。原來真有修仙大成之人。世上也當真有仙有神。」片刻之後,她的眸光一變,似有堅定之色。
這便是秦昌所說的「道心」了。
走出木屋後繼續前行了一小段路,秦悅回眸,已不見了那木屋的蹤影。可能自己已經出了那個陣法吧。
不遠處傳來打鬥聲,秦悅隱在暗處看過去,是一個築基中期和一個築基後期的修士在鬥法,那築基中期的修士,可不是秦悅先前在滄鏡入口處遇見的憨厚大哥?
「二哥,你今日為了區區一株靈草,竟要對我下殺手?」說話的正是震驚無比的憨厚大哥。
「少廢話。」被他稱作二哥的人神色十分不耐,「你今日要麼交出靈草,要麼受死!」說完接連使出了幾件道器。
秦悅也算聽明白了,沒想到殺人奪寶,竟也會禍及至親。她剛想上前助那憨厚大哥一臂之力,邁出的腳卻生生剎住了。此刻那憨厚大哥已有敗相,另一人是築基後期,更兼法寶眾多……她恐怕會打不過。可是那位大哥正直善良,還好心提醒她別去鏡湖……
就在秦悅猶豫不決的時候,憨厚大哥砰然倒地。那築基後期的修士冷哼一聲,走到他的屍體旁拿走了乾坤袋。
秦悅捂緊了嘴。慕玉曾經直接用符籙砸死了那個黑衣男子,她猶有嗔怪慕玉心狠之意。如今她竟會在一旁冷眼看一個剛相識的人枉死……
看著那個築基後期的修士漸漸走遠,秦悅莫名想起了墨宣的話:「……次次都有大批修士身隕彼處……」不知身隕之人有多少是亡於滄鏡險境,有多少是亡於親朋毒手?
秦悅孤身一人走著,絲毫不知危險臨近。
若不算上沉重的心情,此時景色堪稱賞心悅目。走過了竹林,便看見一片桃李紛飛之地。奼紫嫣紅,灼灼其華。若有紙筆,秦悅倒想「重操舊業」,將這般動人的場景畫下來。
她偏頭去摘一枝桃花,恰在此刻,一道劍影從耳邊擦過。秦悅大驚,轉身便喚出木蓮。
前方是一個紫衣男修,築基初期。此刻他也非常氣惱——他尾隨秦悅已久,見她沒有同伴,又同樣只有築基初期的修為,便起了殺人奪寶的心思。誰知原本萬全的暗殺,竟被她微微側首,恰好躲過!
一不做,二不休。那人毫不猶疑,召回飛劍。又祭出一柄寬寬的玉尺,催動靈氣,玉尺瞬間裂成了四塊,圍繞住秦悅。
這是什麼招數?秦悅暗暗叫苦。這是她第一次與人鬥法,她全神貫注,驅使木蓮一一掃過四把小玉尺。
這時剛才那把飛劍又向她襲來。秦悅瞬間明白過來——玉尺為困,飛劍為攻。她當機立斷,用木蓮擋住飛劍攻勢,速念咒語,四支木箭漸漸凝為實體,向四塊玉尺衝去。
秦悅使的正是「箭木引」,已比她在煉器三層時的威力大得多,所有玉尺應聲而碎。飛劍亦不敵,被木蓮逼回至那個男修身前。
秦悅手一揚,木蓮旋轉幾圈,放大了數倍,直指那個男修。
男修面色灰敗,閉上了雙眼。忽感周身迫人靈力消散,茫然睜眼,卻見秦悅負手而立,一朵木蓮落在她肩頭。她神色淡然:「我不想取你性命,你走吧。」
男修喚出飛行道器,逃一般地走了。
秦悅收回木蓮,回想著剛剛使出的一招一式,將每個動作都拆解開來領悟。原地打坐了片刻,就繼續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