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啪啪啪

金泰妍向來不喜歡半途而廢，即便只是個練習曲，當然這也不是唯一原因。

對《letmego》的遺憾以及對於李志賢創作過程的好奇感同樣是促使她希望能看到這個臨時作品完結的其他動因。

而且，別看李志賢講解的一氣呵成，看似簡單，那也只是相對於熟手而言，即使沒問過身旁的閨蜜好友，金泰妍心中亦十分清楚她肯定和自己一樣對於這前半節課程是一知半解，光是軟體上眼花繚亂的功能按鍵都已然是讓她們應接不暇了。這樣反而不如讓他做完整曲，好先在腦海里殘留下整體流程的印象。

「做完？」李志賢遲疑地看著她們二人，稍事猶豫之後倒也同意了她的請求。他可是一竅不通的小白老師，而且看到她們仔細的筆記，此時還以為她們理解了全部內容，誇讚了一句聰慧的同時心裡還不免有點沾沾自喜，自我感覺很是不錯。

「歌曲是分小節的，你們做團體的應該比我更清楚。」不等回應，李志賢立即再次接著說道：「剛才一小節結束，接下來就該是副歌部分，通常抒情歌的副歌在節奏上不會有什麼變化，只需要像這樣在主旋律上增加一分變奏就行。」

說著又是一串金泰妍和tiffany根本從未見過的操作，可以感覺到他在刻意放慢動作，然而第一次見到的事物怎麼都不可能明白，兩人發起了懵。

「嗯？怎麼不記了？」耳中突然聽不見「嗦嗦嗦」的筆記聲，李志賢頓感不習慣，也就注意到了她們停下的筆桿。

「你就不能動作慢點！」tiffany終於忍不住爆發抱怨道，一邊要記下他說的作曲經驗，一邊還要分神留意他操作軟體系統的步驟，大腦早經超了負荷。

「呃………」李志賢一陣迷糊，不太理解她所指的動作慢點是什麼意思，偷看了一眼筆記旋即才明白過來后哭笑不得，「你們記我在電腦上的操作步驟幹嘛！」

原來她們不光記住了李志賢講解的作曲經驗，連諸如「打開工具欄下方的採集器」一類的操作信息都沒放過，甚至有一半的內容都是關於這些的。

「軟體使用功能你們問公司前輩就行了，在我這哪有那麼多時間一點點教你們！實在不想找他們用我的電腦自己摸索著也行啊！」

饒是熟稔到如今的地步，金泰妍和tiffany都紛紛略微低了低頭，以掩飾住泛紅的臉頰，兩人的做法確實不太聰明。

李志賢吐槽過後，心中壓抑的鬱氣才稍稍消散一些，卻也因為講她倆的筆記看得七七八八明白了她們的程度，講解得愈發詳細起來。

「副歌之後最好避免與之前第一小節的旋律單調反覆，比如增加進吉他的掃弦……」

「歌曲進行到中間部分時，盡量留出一段純聲區間，不要讓小節之間顯得過於擁擠……」

「結尾之前最好添加一個**的亮點，以給聽眾留下餘韻……」

「編曲主題草稿作完之後記得回頭重新潤色再編曲一遍……」

………

李志賢嘴巴忙碌了一下午，完全可以形容為「用嘴在編曲」，而金泰妍和tiffany也難得收起跳脫的精神，整個下午都在靜靜地聽他講解，寫著筆記，到最後整個demo完成大半的時候，兩人所帶的兩個巴掌大小的筆記本已經密密麻麻的寫滿了近十頁。

「這可是我除了在舞台以外見過你們最真摯的一次了。」

「啪！」不出意外的一巴掌如約而至，課程一旦結束，所謂的師生關係便已解除，尊師重道什麼的立刻就被tiffany拋在腦後。

而經過認識金泰妍tiffany二人組幾個月之後的千錘百鍊，李志賢身體的某些特定部位早已被她倆鍛煉成銅皮鐵骨，再也不像最開始那樣只是一下就要咋呼好半天。如今他連輕柔的動作都已經可以省去，面色如常的說道：「怎麼樣，一起作曲進行了差不多四個多小時，感覺如何？」

金泰妍與tiffany則是相對而視，多年行程的默契使雙方立刻明白了對方眼神所代表的含義。tiffany率先輕甩過去一個眼神給金泰妍，金泰妍也毫不示弱反瞪回去，在一場不見硝煙的眼波交戰之後，還是相對更為內斂的金泰妍略遜一籌敗下陣來，無奈之餘看向李志賢時眼角還能透露出一絲狡黠。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李志賢驚愕道：「還有真話和假話之分？假話是什麼？」

「李志賢老師的創作課堂真是栩栩如生，令人難以自拔！」

老師這一稱謂在韓國代表的意義可非比尋常，只有真正建立師生關係並為學生傳道解惑才能讓對方由心的稱呼一聲老師，在演藝圈更是只有鳳毛麟角的幾位老前輩才能被叫一聲老師。

因而即便知道她此時只是在開玩笑，仍是被她搞得有些惶恐，旋即又被她逗笑出來，沒想到堂堂金泰妍拍起馬屁來也是毫不含糊，竟也能臉不紅氣不喘，虛指著她扯起嘴角笑了起來：「呀！你……」但卻咧咧了半天都找不出一句反駁她的話來。

tiffany也在一旁掩嘴虛笑，這句老師叫的與其說是馬屁，反而更像是調侃，但怕李志賢把矛頭波及到自己，連忙收起笑意。

緩衝好她的厚臉皮之後，李志賢才心有餘悸地再次問道：「那真話是什麼？」

金泰妍頭偏開30度，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很是俏皮地說道：「我能聽懂你分開說的每一句韓文！」

李志賢思索著她要表達的意思，好一會兒回味過來，有些虛脫地向她確認道：「你這句話的言下之意是不是就是說，把這些韓文合在一起就搞不懂了？」

「bingo！」金泰妍發出歡呼一樣的聲音，打出一個並不響的響指，像是在祝賀他都已經學會搶答了一樣。

「啪！」這次被啪的對象卻與以往調了個個，只見李志賢微惱連拍了金泰妍後背三巴掌，「我讓你bingo！還分開聽都能聽懂！不明白為什麼不早說！」

金泰妍抬手虛掩著，以防李志賢的再度襲擊，他的大膽反擊有點突然，但也知道理虧在自己，心虛的故作委屈道：「這不是看你老師當的樂不思蜀，要說聽不懂多傷你心啊！」

李志賢單手揉著太陽穴，滿臉無力狀，這個金泰妍好像變得越來越跳脫而刷新著自己對她的下限定義。

忽然想起房間里的另一個「學生」，稍微抬了抬無力搭在椅臂上的手指著tiffany問道：「你也和她一樣？」

tiffany往後縮了縮，怕他的巴掌也會落在自己背上，怯弱地點了點頭。

「啪！」

同樣的一個巴掌聲，不過這次是落在了李志賢自己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