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星海歸墟

在中域萬族神國對戰神殿的同時，在九天之上的虛無星空，這是神域九重天最上層的地方——上域。

上域三重天很大，和中域摺疊空間不同的是，上域根本沒有完全結構形式的地理劃分，與中域根本不接壤，整個上域大到無邊無際，屬於漫天星空，有些六品神靈窮盡一生都不一定能到達宇宙邊緣。

實際上，上域三重天不是地理區位，完全是以六品神位境的神道修為劃分的。神主巔峰，顯聖入六品。六品神靈可遨遊星空，隻手遮天熔煉周天星斗！

上域一重天就是六品一重天，稱號下神，下神在上域三重天統屬於神靈序列座下。他們是上域最底層，下神數目也最多，一般負責開墾星空區域，將收集的資源貢獻給中層神靈序列修鍊。

上域二重天稱號上神，是位列中層的九大真神序列，每一種神靈序列數目也很龐大。效忠於已獲取了神位的九位真神，這些上域二重天的六品上神為了爭奪真正的九大真神序列資格而大打出手，將上域化為神靈戰場，為效忠的神靈圈地收集散落神域的信仰，供奉真神。不過真神序列每萬年一變，每一次序列爭奪比中域的萬族神戰要兇殘百倍，真神分身會從宇宙星空回歸坐鎮，定序列。

上域三重天，為九大至高真神，一直在同化天宇，用自身神道溝通天地萬物輪迴，已經有數十萬年不現世，不過據傳九大真神也在變化，若經受不住天地浩劫就會空出神位，到時候整個真神序列中的至上神可以爭奪真神神位資格。

誰也不知道天地浩劫歷經多少次，傳說有數幾十萬年古天庭神秘消失，九大真神爭奪天道賦予的至尊神位，隨後是攪動風雲的三界大戰，冥土十三惡神攜冥土地祗戰人間、搏神域，更有傳言數十萬年神域真神渡劫，被天道消去一尊最強神位，隕落過一尊真神，引發神位更迭，至今誰也不知道個中詳情，連二重天序列上神都三緘其口，不過卻都將野心埋葬心底，只等待一個真正的契機。

此時，上域神秘星空一角，有數十顆熾熱星辰圍成一座真正的星空壁壘，星辰大小上下堆砌，遠望起來像是一尊神秘之塔。平日壁壘上空殺氣騰騰，殺神之念動蕩千里，從外界看能猜測出這是某一支真神序列棲身的本源地。

不過往日有下神進進出出，為神靈牧野，今天卻有些反常，星空壁壘四處神門全部緊閉。內部也沒有下神奴僕走動，只有最中央的神庭里有微弱的談話聲若隱若現。

「父上大人，殺神老祖宗和大塔尊去哪了，為什麼不見他們坐鎮了？」一道聲響將神庭上的老者驚醒，暗淡的光影下蒼白的老者看著下面的黑衣青年，默然不語，只是眼神中似乎有一絲解脫。

「小春秋，他們去了該去的地方！」老者最終還是開口說話了。

「塔主，該去的地方，我們神泣塔供養塔尊數萬年了，他就這麼一走了之了？」黑衣青年有些不忿。

這上域地方貌似和神泣塔有關，若陸行在此定能知曉，這分明是在下域一重天的春秋少閣主，當初陸行以生神花為補給，在秦王朝地下宮殿將他們鎮壓收服，只是在普渡長河衝擊中域的時候，陸行走散了，照理說春秋少閣主應該和菩提神師、張百忍、鳥爺等一行人在中域摺疊空間啊，怎麼會回到了上域？

「春秋，禁言！你是神泣塔最強少閣主，你可不能和詩、書、禮、儀四個不成器的兄弟一樣口不擇言，神泣塔還需要你爭取真神序列，塔尊和殺神老祖同出一源，雖然神泣塔無法和中域大國師的通天神樓並駕齊驅，但和其他古老勢力作為最神秘的中域神主，我們早就暗中和大國師和解，不干擾他一統中域，提前脫離了下面那個是非地。現在有真神序列接納我等，多虧了塔尊和殺神老祖，去哪是這是我們神泣塔的最大秘密！」

老者就是神泣塔塔主，在中域發生萬族神國與神殿大戰的前夕，通過特殊通道已經帶著神泣塔入了上域，在這片星空安家落戶。

「老爺，春秋少閣主的意思是塔尊雖然這些年一直在我們神泣塔受人尊敬，但他一直靠吞噬我們提供的頂級神靈精粹，連老殺神大人閉關前都會說塔尊大人浪費天材地寶，無緣無故走了不合常理啊。不過幸好他給我們神泣塔直系神靈一尊本源小塔尊輔佐族人修鍊，對我們整個神泣塔也算不虧，否則這次咱們也不能全身而退，只是可惜了中域的產業根基。」又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神庭中竟然有三個人默默在此。

「對，對，父親，槐大師說的對，這塔尊一聲不響地走了，我怎麼總覺得詭異啊？原先我們收集的天材地寶可不知道被他吞了多少。」春秋少閣主似乎有些不小的怨言，而那道聲響赫然是槐大師發出的，只是他們已經跟隨來了上域，不知道和菩提神師等一起普渡長河的淮握瑜又在何方。

「無憑無據的事不要妄加揣測，塔尊在我們靈寶閣除了需要供祭，可有哪點對不起我們神泣塔，而且這次殺神老祖破天入上域的壯舉，塔尊的出力你們回來的晚根本沒看到。我們能來到上域，在這片星空命名都要托塔尊的餘蔭，這次上域真神序列重整，絕對石破天驚，說不定還會引來驚天變故，現在連上域連中域都不想管了，九大真神序列數萬年神靈一直在備戰，尤其是聽說真神……噓，神法不傳六耳，真神與天道同，無處無在……」塔主聲音略顯威嚴，似乎很生氣，只是說到最後噤若寒蟬，不敢多說一個字。

「好吧，我根本不敢抱怨，主要是在下域的光景中受到的刺激太多，連神子資格都沒有獲取。到現在都弄得我一直杯弓蛇影，疑神疑鬼，不過也算是給我們神泣塔暗中找了一條小道，只要那陸行能真正走進上域，呵呵，最近這千年應該沒有機會，上次普渡長河漂流若沒有父親你的接引，我們可能還在長河中漂流呢，這些禿驢真是信口開河，原本定位是中域，結果呢，一個個都散落到了周天星斗，幸好沒有在中域交戰中心，否則絕對會被捲入。還好淮握瑜和我們一起，這樣陸行雖然握著我們的神魂烙印，也不敢胡來。上域，畢竟是真神眷顧的地方！」春秋少主有些唏噓，似乎想到了歸來不易。

「既來之則安之，不過若你們透漏出的消息真的屬實的話，這神域九重天估計要徹底翻天了，你知道的，現在上域流傳樹萬年的傳言就是命運真神的下落，到底是不是隕落了，就看這次定天地序列的時候在，命運這一脈上神如何回應了。過去這數十萬年，他們與其他八神序列上神相比太低調了，命運之子，我還真有些質疑，但你的神魂烙印殺神老祖和塔尊都說有無常命運的神息，等閑動不得，正好，好好修鍊，這次殺神老祖提前歸來可能會帶咱們去星海歸墟！」

「啊，歸墟之地啊，那不是歷代真神坐化的無盡星海、有無數神藏……」槐大師目瞪口呆，不過說到真神同樣閉了口，完全沒預想到這次竟然能有機會走入上域最神秘的歸墟神聖之地，目睹神靈序列之爭。

春秋少主第一次聽到這等神域隱秘，眼神中的神光都直接竄了出來，恨不得現在就去星海歸墟觀景。

「等殺神老祖的消息，這次我們受到光明序列的神靈庇護，肯定有名額的，不過歸墟歷來兇險，連真神傳承都可能斷絕，一定要注意安全，時候快到了……」塔主說完，屋內頓時黯然，再沒有說話的聲響，死一般的沉寂。

***

同樣，中域之上，與上域整個空間接近的星空區域是一片星空原野。

無數星辰流動組成了最大的星空保護層，沒有遨遊星空的強悍神力根本不可能在潮汐亂力中來去自如，除非是上域三重天特意打通並維護的星空之路，不過，那一般都是絕密，連上域下神都很少有資格知曉。

此時，中域殺聲震雲霄，實際上雲霄之上並不是直接是上域三重天，連接處是一片星空原野。

星空原野分東南西北四區域，正是四大星空彼岸。西方星火連台如烽火狼煙、北方天荒之地星辰如灰塵捲起星沙，南方極地十萬星空恍如下神雪，連同東方流波萬里崩騰的星海，此時，大戰進行到最後都升騰起一片神秘枯葉。

四片枯葉脈絡凌亂，但若能細細察覺，那無頭無始的絲脈牽連著各連著一個瑰麗莫名的圖案，四片枯葉，四種玄幻莫名的圖案無限延伸，如天幕一樣，直接封禁了四處彼岸，這是星空原野的掌控者接到上域神靈序列的命令，完全封鎖了星空之路，任何神靈都難進出，除非有序列神令或憑藉實力從下打通星空天塹，逆星空河流而上！

而此時星空原野被禁地「四星拱月」的中央森林中，卻有一盞盞紅色燈火亮在無數星樹之上，向上托起組成了一件星空樓閣，就這樣紅色光暈搖曳在空中，分外詭譎。

樓閣中，對話起。

「紅色守護者，你還是如此雲淡風輕，沒有絲毫變化，下面都打出星火了，這場大戰你倒看的挺熱鬧，你說這大國師老匹夫在中域蟄伏數十萬年，這次若連星空葉屏天幕都突破不了，他還想成為真神之下的第一最強序列，簡直是痴心妄想。」樓閣中一人語氣似乎很不屑，甚至有些幸災樂禍。

「咳咳，真服了你們了，好好看護葉屏天幕不好嗎？若連累出了漏洞，這次星海的水說不定就會傾斜而下，神域九重天都會倒灌，到時候還爭什麼真神序列，真神大人出關第一個磨滅我等神魂，永不入歸墟輪迴！」

又一個咳嗽的聲音回答道，若有人偷聽肯定能發現，這聲音老氣無力，很像一個行將就木的病床老頭，正是第一個人話語中的「紅色守護者」

「哎，說的也是，神靈序列沒有我們的份，還不如當初忍受神罰下界呢，和大國師這個老匹夫一樣，作威作福，雖然上來千難萬難，但是看他積累這數十萬年，再次暗中主導發動這場神戰，肯定有了一定把握，你說，這次他真的能提前進入星海，找到歸墟的主人……」又一道神聲音傳來，似乎是一個毛頭小夥子，話語有些不忿，但卻耿直，只是說道最後噤若寒蟬，再不敢說下去。

「你們真是閑的，這三千星空之路，我們四人看守東南西北區域，唯恐完不成任務，你這個老傢伙一個人悠閑自在了數十萬年，在這中央原野點著神燈觀下界風景，連上次大戰你都……不說了，那是你傷及了神源，經過這數十萬年的恢復，不是好的差不多了！」一道清脆的銀鈴脆響，赫然是一個女人。

「對啊，對啊」

又是兩道粗細不同的聲音，這個星空樓閣原來竟有五個人存在，只是一直隱藏在神光中，巡邏原野的星衛都看不到真面目。

「諸位禁言，現在無論那大國師老匹夫能不能直入星海深處的歸墟，找到那位傳說中的歸墟之主存在，都和我們沒有關係了，記住我們是神戰的罪人！」紅色守護者這個老頭突然語氣嚴肅，頓時整個原野樓閣再也沒有說話聲。

「不過，這次就看下面那個老匹夫能不能另闢星空蹊徑了，不過似乎他的處境並不秒，我想你們都能察覺到下面久違的命運氣息，竟和輪迴之力相輔相成，十分奇怪！」良久，紅色守護者又開口了，氣氛重新活潑起來。

「這次咱們看護的葉屏天幕齊齊封禁，完全切斷了中域和上域的星空通道。九大神靈序列進出不得，不過據我聽說，九大序列都奉真神命澄清一道預言，你們也許能從中感受到什麼。」

「什麼？」剩餘四聲齊聲發問。

紅色守護者洪音發聵道：「神道千萬朵，枯葉有零落；三界量劫起，神道終歸墟。」

「啊」

這話一出，瞬間啞口無言。就連樓閣外面的紅燈瞬間一盞盞閉合，全部熄滅，只有頭頂漫天星空映射，星空寧靜，整個星空彼岸又恢復了遠古以來的黑暗。

上域動蕩，此時卻和中域全然無關，神戰如火如荼，陸行真正做到了「人前顯聖」，已經一隻腳跨入了六品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