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摘星樓

陰陽雙城爆裂之後，一道幽光包裹陸行一行迅速沒入星空巨眼，悍然入神殿！

同行的能承受空間撕裂之力的除了倖存的數十尊古神主，還有蝴族聖女衣弦等陸行小分隊的百十個神王成員，因為和陸行的人神氣息息息相關，並不需要多消耗自身神力，主要靠陸行神國開闢通道。

金戈等古神主雖然知曉大國師通天神樓的隱秘，但畢竟是第一次入星空巨眼，彷彿進入了一個深邃的地道，筆直而入，眾神默然不語，耳旁呼呼而下的黑暗，地下瞬間一片幽寂。

隨後是斑斑星光，陸行恍如進入了枯寂天宇，竟然和當初藉助陰山意志開闢的輪迴通道回人間一模一樣，不多時竟然看到了星空暗流潮汐。

無盡星光恍如潮水一樣，在四面八方奔流不息，星光竟然是從星空潮汐滲透而出，流光如水。

陸行駕馭神國，晃了晃腦子，將腦海中的混亂的思緒排除，聽著身邊嘩嘩的流光聲，繼續陷入深思，隨波逐流。

「快看，那是什麼！」

有眼力超絕的古神主早已經見識到怪異，陸行定眼一看，那赫然是一道道星光如墨的暗流，其中漂浮著一具具同神體，而河流一側卻詭異地開了一道石門，只有一個精緻的門鎖，沒有其他通道，而且似乎一直沒有盡頭。

「難道盡頭不在通天神樓？」

「要是找不到通道，我們就一直呆在這裡嗎？」

……

聖女衣弦言語有些害怕，似乎驚擾了旁邊黑水屍體的安寧，嘩啦啦的星空潮水翻滾，更添恐怖氛圍。

「聖女不要怕，我能肯定這後面一定是通道，否則不會如此嚴密，何況這些神主大人也是學識淵博之輩，神通各異，能隱約感知到後面的神秘玄奇。」蝴族三長老安慰著聖女，不過目光卻盯著前方開路的人神陸行，眼中透出的是非同一般的信任。

至於其他小分隊人員雖然先前召喚損耗了神氣本源，但在陸行神國和信仰蓮子的補充下，從驚駭中醒來，鎮定和安寧了不少，對於剛從萬族神戰終結的他們來說，已經見怪不怪了。

眾神討論了起來，還是沒有頭緒，只是不確定星空巨眼中怎麼還有星空潮汐，這又有什麼辦法從打開石鎖進去？

「我覺得這後面是一個封閉的空間，看看這黑色河流上的屍體，為什麼還有一個奇怪的石門，難道目的地是隨機降落在神樓一角，若真是恰好碰到大國師不就遭殃了？

古神主也有些大眼瞪小眼，難道一牆之隔后，星空潮汐能彎曲成環從石門側面流過嗎？」

「這還不簡單，看到這裡的星光沒？越往前越高，星空潮汐當然從前方湧來，繞過石門，奔向下游？」

「你們難道就不奇怪嗎？咱們先前只看到星光，卻一直沒有看到潮汐，這來的太突兀了，並沒有看到這星空潮汐流向了何方？」

「說不好，我有一式神通可看看到一座神石堵住了潮汐下游，所有的暗流都流向了神石中，最重要的是，那神石卻始終填不滿，那裡一定有一個奇異的空間通向不知名地方，也許通道在後方也說不一定？」

「不會的！我們現在查看了多次，卻始終沒有看到找到疑點，那裡似乎只是一個冥池，難道是為了處理神屍而設的？」

「你們就沒有想過，這神體屍身是從哪飄來的？能不能從這神屍上找到打開石門的鑰匙？」

「對啊，不行的話就踏著神屍尋找上游源頭，一定能到達神樓落腳點。」

「這一定是大國師的陰謀！」

……

議論紛紛，眾口不一。陸行陷入了沉思，這星空巨眼看來十分隱秘，但從那巨眼恐懼自己一方進來來看，大國師也不一定能查明自己所處的空間，而且看星空潮汐這架勢，連神力都完全紊亂，在周天星斗面前基本定位都沒有方向性，這通天神樓為何會有如此詭異之地，又和外界神域及冥土輪迴有什麼密切關係，而且自己竟然有種越來越熟悉的感覺？

「我們要逆流而上，追溯本因！」

陸行一馬當先，駕馭神國破開星空潮汐。

***

「怎麼可能？」眾人驚異，這是源頭之地，前方竟然什麼都沒有，星空潮汐就是從那截牆面憑空出現的，越往後腐爛的神體開滿了星光之花，隨著星空潮汐的水流從石牆之內流出。

「沿上游而來，我們現在需要的是進入裡面！」

「難道你想蠻力破除，要知道一個未知的事物是最讓人害怕的，要是後面直接通向大國師那老匹夫所在的至高神殿，我們不是自投羅網嗎？」

「那剛才怎麼不試試穿透潮汐最下層，直接破入，也許那也是正途也說不一定！」

「不會的，我已經暗中試過了，連我無堅不摧的本源古神器都破不開潮汐河堤！」

……

「我來試試！」

陸行琢磨了一下，神樓中吐出一個白玉神塔，瞬間浮現而出，蕩漾著輪迴之力，竟然和潮汐氣息相似，而且其中有古神主很識貨，在中域經歷了不少動蕩，早已經看出輪迴神塔的一角真相。

神塔由陰山通靈樹、搖錢樹等天地靈木精髓結合輪迴碎片融合而成，此時一個轟擊而過，對面的石牆卻轟然破裂，一道星空之路顯現而出，詭異的是星空潮汐瞬間不見了！

「出現了，出來了……」

「啊，一道樓梯！」

眾神看著牆后並不是目的地，而赫然是一道綻放著星光的神秘天梯！

那道星光璀璨的天梯一直旋轉向上，抬頭望去同樣沒有盡頭，眾神喜上眉梢，都加快腳步踏了上去，慢慢向上，向上……

而此時陸行一行似乎陷入了更大的迷惑。上旋的樓梯一直在旋轉，似乎永遠沒有止境，星光的天梯整個向上延伸，而且詭異的是沒有扶手，只有一截截懸空的白玉木板，蜿蜒而上，如一條真龍！

開始還能看到周圍石壁上石刻的花紋，隨著越來越向上，斑駁的石牆已然變成了真實的黑暗，星光完全黯淡，如同萬年不化的墨石，且一點幽光也沒有透出，要不是陸行神樓之火熊熊燃燒，照見前方的路，卻照不透身邊的虛無。

但上面的溫度越來越高，陸行能感受到自己肉體和神體中有水漬正慢慢泄露而出，眾神似乎正漸漸地朝著一個大火爐前進。

不知過了多久，上了多少台天梯，只聽到噠噠的響聲不絕於耳。

眾神斂聲屏氣，氣氛實在是壓抑至極，但是現在卻不能退縮，往返的樓梯已然消失不見，而最終的謎底顯然就在上面。

「磴」

一聲奇異的聲響在陸行的腳底響起，似乎觸到了實地，再不像剛才噠噠的白玉木梯的虛幻聲響。

「到底了？到底了！」

背後眾神驚訝，聖女衣弦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瞬間聽到一陣陣歡呼，那是眾神發自內心的喜悅。畢竟走在這通天神樓中陰森恐怖的旋轉天地，還要提防戒備暗中是否有大國師神殿人馬殺來，即使眾神再天不怕地不怕，但那種撲面而來的壓抑感也一直在不停地叩問眾神的神魂，若不是陸行神樓指路，鐵定迷失在旋轉天梯中。

「慢著，你們看，前面好像是什麼光？」身後金戈古神主猛地提高了音調，將眾神的吸引力從腳踏實地的感覺瞬間投向前方。

「紅紅的，閃閃的，但不是星光，好像是火焰在跳動，應該是真正出口，快去看看！」

眾神一呼百應，由於不知道黑暗區域中會有什麼異物，因此大家都小心戒備，隊列而行。

終於到了前方，轉過石牆轉彎，眼前的景象震撼了眾人，驚呼聲時起彼伏。

原來，前面是一個寬大的洞穴，一汪汪跳動的火焰池陳列其中，方圓千丈的圓池中神火之焰如同跳動的精靈，左右飛舞，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那火池中央有一碩大的石塊，方圓三丈，上豎一道血紅的柱子，柱子上鎖了個人影，只是密集的火焰跳動間，看不清晰。

「眾神主，你們有些來過神樓，知道這是神樓的哪個區域嗎？」陸行看透了眼前的霧瘴，正徵詢眾神的意見。

「人神大人，我們數萬年都囚禁在神樓最下方的陰暗地牢里，早就不知道外界的世道了……」

「是啊，不過，看這洞穴這麼古老，牆上還有精緻的神紋，就是有些古樸殘缺，相信一定不會是最近才出現的，相當古老，而且看起來似乎是真神遺留下的印記！」

「是啊，別忘了，這裡肯定已經到了通天神樓，我嗅到了空氣中令人反胃的神殿氣息，

想想這可是大國師那老匹夫經營數十萬年的地方，想想通天神樓屹立中域永垂不倒，你們難道就沒有聽說過絲毫的傳聞嗎？」

「難道這裡就是那老匹夫坐觀垂釣、攀登上域的摘星樓？」

……

陸行這才知道，摘星樓就是通天神樓的最頂層，大國師閉關的神殿區域。大國師的目標一直攜中域天地之力晉級上域，爭奪那天地間獲取天道神位的九大真神！

他連真神之下的神靈序列都不屑為之，因為天地真神少了一位空缺，他的野心太大，整個中域都裝不下，所以一直在最高的摘星樓閉關體悟神道之上的天道，只要不坐化，就有希望！

陸行越來越有熟悉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那神火中的人影在哪見過，到底在哪裡呢？

不過現在明顯不是糾結此事的時候，駕馭神樓開道，眾神各施神通，到達邊緣，如履平地。只是剛看到火影，數十個古神主的驚呼聲就不絕於耳，赫然還透著絲絲恐懼！

「他竟然是，大國師！」

「不可能，為什麼他沒有神體，難道他已經脫離神體桎梏，神魂化真遨遊星空？」

「不對，這不是真正的大國師，神息太弱神性不同，但為什麼面孔卻一模一樣？」

……

古神主的驚呼聲將陸行吸引過來，那血紅柱子八條鎖鏈捆綁的神靈，跳動的火焰侵入那血柱，又直接從那神影身體里竄出，如同在淬鍊，只見那神影面目抽動，卻緊閉著雙目，最令人驚奇的是紅通通的額頭上紋飾一道星空王冠，只是古怪的是面孔上卻攀爬著無盡血色神絲，如同一張血色的恐怖面具，覆蓋住半張面部。

「你們說這是大國師那老匹夫，不可能吧！」陸行藉助神瞳，剝絲抽繭，但卻只看到命運之力恍如瀑布，纏繞不休，但卻與周圍神火格格不入，十分矛盾而詭異。

「他和大國師一模一樣，我們都和他交過手，但是你們發現沒，這老匹夫的身體竟然不是用神念支撐的，根本不是真魂，古怪啊，到底是什麼，似乎一直在沉睡！」有古神主提出了新的疑惑。

「上」

陸行不管其他，他先前邁了一步，正準備看個仔細，沒曾想那火中神影忽然張開了眸子，眼中星光衝天，直射到陸行眼眸，半晌不動彈。

「我等你很久了！」

一言出，神火瞬間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