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成為夥計
「畫這幅畫的人，顯然在畫道上浸淫了多年。這幅畫可謂是他的顛峰之作，把他的所有優勢都表現了出來。」袁淵說道。
其實袁淵說這些話的時候，是有些違心的。這幅畫的缺點，他非常清楚，但是考慮到唐小山的叮囑，他就知道還是要按照唐小山的叮囑來做。
雖然和吳開山見面不過兩次，不過袁淵已經看出來了，這個人是一個非常驕傲的人，骨子裡非常傲慢。
如果袁淵按照自己的真實觀感說出來這幅畫的缺點，那吳開山肯定不會接受這些觀點，而且會對袁淵一點好感也沒有了。
所以袁淵違心地說了這些話，挑出他認為可以說的話說了出來。
吳開山聽了袁淵的話，內心更感動了。這幅《深秋青山圖》確實是他自認為的得意之作。
以前他曾經多次臨摹過《深秋青山圖》，但是前面那些摹品，都沒有這幅讓他滿意。不然，他也不會拿出來讓袁淵三人品評。
在他看來，這幅畫的確是自己的巔峰之作，如果他是畫家，運用蘊含靈氣的紙，顏料，繪製了這幅畫，那這幅畫一定會是二階靈畫。
吳開山點了點頭，突然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讓三個少年感覺到了他內心的善意，尤其是袁淵。
雖然如此，但是李小五，周成福，卻是內心一陣冰涼。
袁淵對於這幅畫的評鑒，讓他們看到了自己和袁淵身上的差距，如果沒有意外，袁淵應該就是這次新夥計的人選了。
周成福還罷了，想了想，就決定，等下次集畫堂再招夥計的時候，自己再來好了。
李小五卻是面上死灰一片，好像人生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吳開山內心也已經決定了，他開口說話了，「袁淵，你的字不錯，而且顯然對畫也有一些研究，這次夥計就招你了。」
袁淵聽了，內心一松，長長吐了口氣：終於，他成為集畫堂的夥計了。
周成福，李小五面上卻是滿滿的失望。
吳開山也知道，如果沒有袁淵，自己肯定是在這兩個人里挑一個做夥計。這兩個人，雖然比不上袁淵，但是相比其他平民人家的孩子來說，也算得上不錯了。
畢竟，他們會寫字，還懂畫，也看過那麼幾幅畫。
看到周成福，李小五面上的表情，吳開山的表情柔和了幾分，「也許過不了多久，集畫堂的生意更好了，還會招夥計。下次吧，下次你們還可以再來。」
聽了吳開山的話，周成福帶著一絲期許點了點頭，「是，吳掌柜，我回去一定好好練字，好好看畫。爭取下次能夠被招上。」
李小五卻是心不在焉，敷衍著拱了拱手，「是，吳掌柜。」
吳開山接著對周成福，李小五說道，「那，你們倆人就先回去吧。等下次如果招人，會讓你們的哥哥通知你們。」
周成福，李小五點頭應了，然後給吳開山行禮過後，就轉身離開了。
已經焦急等在門外的周成仁，李小四，看到兩人出來，頓時明白，這兩人被刷下來了。而留在裡面的袁淵，卻是被選上了。
看到這樣的結果，周成仁，李小四面上滿是失望。
尤其是李小四，如果有了李小五和他一起一個月掙取十兩銀子，那一個月家裡的收入就是二十兩，只要辛苦辛苦，過不了兩年，家裡就可以在城外置一大片地，那他們全家人就可以過上有房，有地的地主生活。
但是現在李小五沒有被選上，憑藉他一個人掙取的銀子，還要維持家裡的開支，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掙到購買一大片地的銀錢呢。
想到這裡，李小四就有點咬牙切齒，即恨弟弟不爭氣，又恨袁淵為甚麼要表現那麼出色。
周成福卻是揚起笑臉對周成仁說道，「哥，那個袁淵真的很出色。掌柜的說了，如果下次還招人，我們還有機會。就等下次吧。」
聽了周成福的話，周成仁面上也沒有那麼難看了，拍了拍周成福的肩膀，「好的，小弟，我們就等下次吧。」
而，這個時候，吳開山卻是看著袁淵：這個少年相貌俊秀，雖然還小，卻已經流露出了幾分睥睨之氣，顯然以後不會是池中之物。
可惜，可惜，出生在平民家庭，註定是不會成為畫家，不會有什麼大的成就了。
想到這裡，吳開山看著袁淵的眼神就帶上了幾分憐惜。
甚至吳開山看著袁淵，就想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心境，歷程，面上表情更加柔和了。
吳開山說話了，「以後在集畫堂做夥計，要勤快點。而且牢記任何時候都要態度良好。我們集畫堂接觸的人不是那些平民，也不是一些不知所謂的人。我們集畫堂的客人大都是修鍊者，畫家。」
「這些人多數都非常高傲，非常有背景，有能力。萬萬不可得罪。你記住了么？」
袁淵馬上點頭說道，「是，吳掌柜，我會好好做事情的，態度放端正，不會得罪任何人的。」
吳開山聽了袁淵的話，似乎非常滿意，接著說道，「你是新來的，先給唐小山他們打下手，和他們學習學習。先在雜物上做一個月，然後是紙張，顏料，畫筆，都學習滿一個月後，再給你分配新的位置。」
「李小四，周成福不住店裡。店裡後面的院子里還有空房間，你可以住進來。今天開始，你先跟著唐小山了解雜物吧。」
袁淵點了點頭，「是，掌柜的。」
吳開山對袁淵擺擺手，「雖然你是新手，但是在薪水上，我也不會虧你。一個月十兩銀子，從現在開始算起。你去前面吧。好好做事情。」
袁淵馬上行禮說道，「是，掌柜的。」
說完，袁淵就轉身離開了後堂，往前面走去。
到了前面，唐小山一看到他出來，就拉住了他的手，「怎麼樣，被選上了？」
袁淵面上帶著微笑點了點頭，「從現在開始給你打下手，先在雜物上呆一個月。」
唐小山拍了拍袁淵的肩膀，「好的，放心。我會照顧你的。」
「謝謝小山哥。」
「不用客氣，我看到你就覺得親切，當你是我弟弟一樣。」
……
這個時候，周成仁，李小四看了袁淵一眼，兩人眼睛里的神色都算不上友好。不過袁淵並沒有在意。
接著，巳時過了一半，進入集畫堂的客人開始多了起來。尤其是購買畫紙，顏料的客人，非常多。
畢竟，畫紙和顏料是消耗品，多數畫家一次也不會購買太多，會買一些，然後等用完了再來購買。
因為，畫紙和顏料蘊含靈氣，即使做過了很好的處理，他們也會因為暴露在空氣中，慢慢散發出靈氣，時間長了，就會因為失去了太多的靈氣，而品質下降。
而成為了靈畫的畫作就不會這樣。
一個是因為靈畫成就以後，會把靈氣固定在畫紙里，不會損失。更重要的原因也是畫家會把靈畫放置在畫典里，畫典不僅能夠防止靈氣流失，還會蘊養靈畫。
一些靈畫會在戰鬥，使用的時候，有一些損耗。嚴重的時候，甚至可能長時間不能使用。
如果放置在畫典里，靈畫會被畫典慢慢蘊養好。過段時間就可以拿出來重新使用了。
當然，這些事情都是唐小山告訴袁淵的。唐小山畢竟已經在集畫堂呆了幾年了，他自己又是售賣雜物的，而這些雜物又包括了畫典，所以對於畫典的了解，那是超出常人的。
幾人就忙著接待客人。
中午的飯菜是旁邊巷子里的一個小食館給送來的。菜色算不上豐富，菜的味道也沒有那麼美味，可是畢竟是集畫堂給他們這些夥計提供的免費的午餐，所以還是非常受歡迎。
吃完了午飯，幾人就繼續忙碌起來。
到了酉時初的時候，集畫堂就要關門了。
袁淵大概計算了一下，集畫堂一天的銷售量大概有五百靈石，而這裡面利潤大概有一百到二百靈石。
也就是說，集畫堂這麼大的一間鋪子，一個月的利潤不過才三千到六千靈石。
而一部畫典就要一萬靈石，可想而知，學習繪畫，成為畫家是多麼燒錢的事情。
在這裡，袁淵暗暗感慨了一下：幸好自己莫名其妙就擁有了畫典。如果沒有畫典，他可能一輩子也攢不夠買畫典的靈石。
集畫堂關門了，李小四，周成仁就回家了。他們兩人的家都在峻陽城裡，離集畫堂雖然有點遠，但是回家能夠和家人在一起，而且能夠在家裡吃晚飯，會省下一些銀錢，所以，他們不住集畫堂里。
而唐小山，帶著袁淵走到了集畫堂的後院。後院里有四間房子，只有其中一間有人住，就是住了唐小山。
其他三間房子都空著。
袁淵選擇了一間最靠北的房間，和唐小山的房間中間隔了一個房間。他晚上要修鍊畫元，還要繪製符畫，自然希望清靜一些，而且不希望唐小山發覺。
唐小山對於袁淵選擇這個房間很不理解，但是他心中也沒有芥蒂。
和唐小山說了一聲，袁淵就準備回霍三那裡取自己的包袱，並且知會霍三一聲，自己已經被集畫堂收錄為夥計了。
正是飯點，一進入醉春風，撲面而來的就是喧囂的氣氛。
霍三正在櫃檯後面指點夥計上菜。一看到袁淵，霍三就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