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沒等一會兒院門口便走出一位中年婦女，大約四五十歲的樣子，頭髮有些花白，顯出了歲月的痕迹的臉上掛著的是驚喜和慈祥的笑容，看著很是溫暖，這大約就是媽媽的感覺吧，趙清菡心想。

「喲….虎子回來啦？讓媽看看…怎麼又瘦了，你一個人在外頭怎麼就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呢？今兒不走了，晚上媽給你燉個雞，補補身子。」周母握住小周的手，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后，有些心疼的說道。

「媽，我沒瘦，我還長胖了的。」小周無奈的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回家媽媽都會說他瘦了，他在趙家老宅除了幫張管家打理花草搬點東西之外，基本沒什麼事兒做，整天還有好吃好喝的，哪兒會瘦？！明明就是長胖了，好在他有鍛煉，不然早就長成大腹便便的一個胖子了。啊，對了，小姐還在這兒呢。小周連忙打斷自己老媽的嘮叨，給老媽介紹，「媽，這是我老闆，趙清菡趙小姐，小姐這次來是想買些蔬菜瓜果的幼苗的。對了，我爸呢？」

「你爸去大棚里了。趙小姐是吧，我們家虎子給您添麻煩了，要是他有什麼不好的地方，您儘管教訓他，他就是皮實，不管不行。」周母朝一直站在旁邊的趙清菡點頭說道，「哎呀，你看我這老婆子，你們大老遠來累了吧？進屋坐會兒吧，再過一會兒他爸就回來了。這生意上的事，我一個婦人家也不懂，等他爸回來了再細談吧，來來來，你們進屋歇會兒，一定要留下來吃了飯再走。咱家的東西都是好的，沒有打那些個黑心的農藥，你們可以放心吃。」

小周聽見自家母親的自誇，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雖然是實話，但是對著小姐這麼誇還真是….「小姐，來進屋坐會兒吧。」

「不了小周，你帶我去找你爸吧，早點談完還能談別的呢？」見周母已經開始摘菜忙活開了，趙清菡連忙阻止，「阿姨，別麻煩了，我今天來就是買些東西的。我還有事，買完就得走了，就不麻煩了。小周的話，我給他放幾天假，讓他在家陪您倆幾天，阿姨…別忙了。」

「趙小姐，就在這兒吃了飯再走吧。咱農村裡也沒什麼貴重的東西，也就這些吃的拿的出手，您也就別推辭了。」周母勸解，又拿上籃子準備去屋后摘菜去。

「是啊，小姐。吃了飯再走吧，您說你來我家一次飯都沒招呼您吃一頓，我怎麼好意思就讓你走了。反正小姐您要買的東西都比較多比較雜，所以小姐吃了飯再開始也是可以的。」小周也在一邊幫腔勸說。

趙清菡見實在推辭不下，便點頭應下。而且小周說的有道理，估計需要買的東西在這裡都能買到，索性今兒一天就耗在這g縣算了，說不定會有什麼意外收穫呢。

「既然這樣，我就不推辭。這樣吧，小周，你帶我去看看你家的大棚秧苗，順便再打聽打聽你大伯那邊的魚苗現在能賣不？」雖然說要一天都耗在這裡，但是也不能無所事事，計劃內的事要儘快辦好，才有多餘的時間來逛逛這座小縣城。

「那好吧，小姐，你跟我來，我帶你去找我爸。媽，我爸是在64號大棚那兒吧？」小周朝屋后的周母詢問道，換來周母肯定的應答聲。看著穿著漂亮的趙清菡有些遲疑，「小姐，路都是泥路，有些臟…」萬一把小姐的衣服弄髒了可怎麼辦。

「沒事，你帶我去就是了。衣服髒了可以再洗的嘛，別磨蹭了，走吧。」趙清菡大方的揮揮手示意沒關係。

小周見趙清菡是真的不介意，便也放鬆心情帶上趙清菡往自家的大棚走去，一路走還一路給趙清菡介紹好多東西。趙清菡隨著小周走，聽著小周的介紹在環顧四周那彷彿望不到頭的大棚，心裡不禁感嘆，真是壯觀吶，若是這些都沒有使用化學肥料的話，那就是真正的綠色蔬菜了，不知道價錢會不會有些貴。雖然她現在成了土豪，但是錢嘛，還是省著點花的好，不然萬一哪天破產了….趙清菡有些杞人憂天，先不提別的，就說趙家本來也不是靠商業而生的，算不得破產問題，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趙家破產了，只要趙家隱世的老傢伙們都還在，趙家要再重新強大起來不過是時間問題。

「小姐，到了。」小周的話喚回了正在出神的趙清菡，趙清菡點頭，示意知道了。趙清菡站在大棚中央，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四周圍全是大棚，從上方看去，趙清菡就像是處在大棚海洋中的一葉小舟。

小周見趙清菡沒說什麼，便掀開大棚門口的氈子門帘鑽了進去，然後掀起氈子示意趙清菡進到棚里。趙清菡也沒矯情，一矮身從掀開的門帘縫隙處鑽了進去。不同於外面的冷，大棚里很是溫暖，到處都是小小綠綠的秧苗，原諒趙清菡這個五穀不分的大小姐吧，她一個都不認識。

他倆剛進去沒多久，大棚深處便走出一個人來，身形有些佝僂，想來是整天彎腰侍弄秧苗造成的駝背。雖然有些駝背，但是絲毫不影響他本身的精氣神，腰板筆挺，走路虎虎生風，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絲毫看不出那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來人身上沾了些泥土，手上還拿著一株小小的秧苗。想來這人便是正在棚里勞作的周父，年輕的時候定是個不得了的人物，趙清菡心想。

「爸！」小周率先打招呼。

「喲，虎子回來了。怎麼來大棚里了？」男子看著兒子，臉上不自覺的都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伸出手來拍了拍小周的肩膀。小周的肩膀上很光榮的留下了帶著泥印的巴掌印，小周有些哭笑不得，「爸，我帶小姐來跟您商量個事兒。這是趙清菡趙小姐，是我老闆。小姐，這是我爸。」

「周叔好。」趙清菡彎腰行禮，給長輩打招呼。

「趙小姐好，我們家虎子給您添麻煩了。」周父也微笑點頭回禮，然後疑惑的詢問，「不知道趙小姐是想找我商量什麼事兒？」

「周叔別客氣，您是長輩，周叔叫我清菡就好，趙小姐聽著不怎麼順耳。是這樣的，我想買些蔬菜瓜果的秧苗，正好小周說家裡是做這方面生意的，我就佔個便宜，叫小周帶我來買您家的秧苗，一來熟人放心，二來嘛看在熟人的份兒上，不知道周叔願不願意給小輩我打個折，讓我撿個便宜。」趙清菡說出自己的來意。

周父從善如流的點點頭，然後爽快的笑道：「那我就托個大叫你清菡了。這個沒有問題，就沖你是虎子老闆這關係，怎麼也的給你打個折呀。就是不知道趙….清菡需要多少？」周父爽朗的笑。

「要的比較多，因為是打算種在山上的，種類也會需要的比較多，蔬菜瓜果，特別是水果要的比較多，不知道周叔有沒有那麼多？」

「沒問題，正好新出了一批秧苗還沒找買家，既然清菡需要，那麼就賣給清菡好了。只是不知道清菡你什麼時候要？我好準備準備給到時候給清菡你送去。」

「儘快吧，周叔只需要把東西送到倉庫就好了。剩下的的事周叔就不用操心了，我會叫人來將東西搬走的。」

「那好的，不知道清菡是先要瓜果還是先要蔬菜？」

「先要瓜果吧，水果的樹苗種類有多少要多少，儘可能的多一些。然後再送蔬菜類的吧，還有水稻和小麥的種子也一樣來百斤。」趙清菡盤算著，「聽小周說他大伯家是在弄魚蝦苗，周叔能幫我聯繫下么？我也需要買些魚蝦，當然有雞鴨豬牛什麼的最是好了，當然如果有奶牛的話那更好不過了。只是我分不開身，所以這些就需要周叔幫我打聽了，到時候我會給周叔額外的勞務費。」

「嗨…多大點事兒。這事兒就包在周叔我身上了，我包準給你弄來。」周父拍拍胸脯保證道，很榮幸的在周父自己的胸口上留下了巴掌印。小周別過眼去，簡直不忍直視，他爹這順便拍拍的毛病到底什麼時候能改改呀。

「這樣就麻煩周叔了，只是這東西的質量也是需要保證的。」趙清菡笑著囑咐道。

「這個沒問題，清菡你就放寬心吧。咱縣上的東西都是綠色的，還得過國家的獎勵上過電視的呢。而且沖著你是虎子他老闆，我老周也不會坑你的，這麼沒品的事，我老周是做不出來的。」周父信誓旦旦的說道。

「好的，那就麻煩周叔了。時間的話儘快，最好今天晚上之前都弄好，酬勞我會先付一半定金，驗收了東西之後再付尾款。」

「好嘞好嘞，那就這樣說好了，清菡你就先和虎子回去歇著，我去幫你打聽打聽，若是行的話，我再差人來叫你，你看這樣行不？」

「好的，麻煩周叔了。」

「不麻煩不麻煩，最近縣裡的人東西幾乎都出了，還沒找到賣家。要不是你來呀，這些東西多半要砸自家手上了，要我說呀，清菡你算是給咱縣裡的庄稼人做了件好事呀。行了，你倆就先回去歇著吧，虎子，叫你媽多做幾個菜，給清菡嘗嘗咱家的菜。」

「好的爸，我知道了。來前兒的時候媽就已經開始做上了，就等著中午吃飯了。」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先去縣裡轉轉，幫清菡問問情況去。你們趕緊回去，這天起個風也是怪冷了，清菡穿那麼少可別凍著。」說完，周父便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了，只留下有些尷尬和哭笑不得的小周和趙清菡站在原地。

小周有些無奈，訕訕的想著，自家老爸這樣愛操心又風風火火的性格這麼多年還是沒改。趙清菡哭笑不得，自己穿的不算少，凍著什麼的肯定是不可能的。

「走吧，小周，回去等周叔的好消息吧。」

「好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