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沒事的，只是看開了很多事情。」趙清菡故作輕鬆的一笑，臉上的笑容慘淡而脆弱，讓父愛遲來的某人心疼壞了。

其實趙清菡說這話也沒有錯，確實是看開了，不管是原主還是她自己，都對人生有了新的感悟。特別是在知道修真的存在後，趙清菡的眼界就不再局限於現實世界的各種慾望了。她想要變強，想要守護她想守護的，不管是人還是物。

趙靖紹看著趙清菡臉上慘淡的笑，心裡不自覺的泛起疼愛。他本就對趙清菡疼愛，只是以前的趙清菡太讓人失望了，所以才對趙清菡放任不管，但是他也從未對趙清菡不好，吃穿用度從未少過一分。只是曾經的趙清菡要的不是物質上的滿足，或者說是因為物質上太滿足了才會導致趙清菡想些有的沒的。試問，一個人連最基本的溫飽都解決不了，還怎麼會去想別的東西呢。

「清菡是看開了什麼？」趙靖紹小心的問道，就像面對是易碎的寶貝。

「看開了很多，生命中的很多事都不要強求。但是該遇到的能抓住的也不要錯過，因為有些錯過，便是一輩子。」看著趙靖紹那雙幽深的眼眸，趙清菡已有所指的說。

趙靖紹看著彷彿一瞬間長大的女兒，心中泛起各種滋味，似是欣慰似是感慨，還有那不易察覺的失落。不過片刻就被趙靖紹拋到腦後去了，也許是女兒長大了，不再依賴他了，所以有些失落罷了。卻不想，那失去的是原主對他那深深的儒慕之情。

「是嗎？我們的小清菡已經長大了啊.....」趙靖紹摸摸趙清菡的頭，心裡的寵溺外露的明顯，「長大的小清菡是不是不需要父親了？」明顯有些吃味的語氣，只是當事的兩人都是親情缺失的主，對於這明顯的吃味還反應不過來。

「不會，您永遠都是我的父親。」當然是身體上的，至於心裡上的，抱歉，某人心裡還膈應著呢。

看著面露疲色的趙清菡，趙靖紹原本想要再談心的想法被生生壓了下去。對於趙清菡的試探也告一段落，大約是親情的缺失讓已經懂事的清菡心裡生出了排斥吧，否則怎麼會連爸爸都不願意叫呢，趙靖紹如是想著。以後要對清菡更好，彌補曾經的過錯，趙靖紹暗暗下定決心，未來的女兒控從現在開始已經初具其形了。

「清菡出去跑了一天，累了吧，快上去洗漱休息會兒吧。吃飯的時候我讓張管家上來叫你。」不忍女兒受累的趙靖紹大方的放過了趙清菡，至於試探和拷問，那是什麼東西？

「謝謝父親，那我先上去了。父親也休息會兒吧，畢竟父親回來后還沒有好好休息吧。」趙清菡意思意思的說著，畢竟禮尚往來，要對父親的關心付以回報嘛。

「嗯，我知道了。」趙靖紹欣慰的點頭，一臉慈愛的目送趙清菡的背影上樓，心裡的小人默默咬著手帕，清菡真是好乖好聽話，原來我的女兒這麼貼心，果然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古人誠不欺我。

趙清菡頂著背後炙熱的視線，慢慢走上樓，轉彎，背後的視線終於消失不見，或者說是因為房屋的阻擋而消失不見后，趙清菡僵直的背脊方才放鬆下來，真是太可怕了。

「青玄，你說趙靖紹是信了還是沒信？」趙清菡心中不是很確定的詢問，主要是因為今天見到的趙靖紹和原主記憶中的那人區別太大。

「不清楚，但是我能確定他對你沒有威脅。至於信不信的問題....」青玄沒有說完，他知道清菡要的不過是他的那一句話而已。

「沒有威脅是么？沒有威脅就好，至於其他的，我自己來。」清菡輕聲低喃，她要的不過是對方對她沒有威脅，這樣就足夠了。

「青玄，教我修鍊吧，現在的我太過弱小。」趙清菡堅定的說道。

「你已經準備好了么？」青玄再三確定，他不希望趙清菡半途而廢。

「我準備好了，不論有多辛苦我都會堅持下去，那畢竟是.....」我所需要並且最大的依仗。

「那好，跟我來。」青玄說完便現身，然後帶上趙清菡消失在了房間內，再次出現便是在青玄的空間世界內，青玄並沒有拖拉，而是直接將趙清菡放坐在世界內的靈泉邊。然後開口說道：「清菡，接下來會有點痛苦，但是你需要堅持下去，不然....」

趙清菡點頭，示意知道了。她明白青玄未完的話是什麼意思，最壞的結果大約是她不能承受那強大的力量，最後....但是這是她的選擇，不論怎樣都會堅持下去。

「坐進去，清菡。「青玄語氣嚴肅的說道，這件事容不得半點馬虎。

清菡沒有開口，只沉默的坐到靈泉之中。看著青玄，眼神堅毅。青玄知道她準備好了，便沒有多說什麼，再多的安慰或者開解對於現在的清菡來說都是徒勞。看著緊閉雙眼的清菡，青玄抬起手，手中便憑空出現一團亮光，懸空的浮在青玄的手上。青玄意味不明的看著手中的光團，再看看靈泉中靜坐的趙清菡，咬咬牙將光團緩慢的推至趙清菡眉間。

屏息凝神，慢慢的將光團一點一點的送入趙清菡的眉間，或者意識海中。其實青玄想過不給趙清菡這部修真功法，也想過給她一個差不多的就可以了，免得受罪。但是想到趙清菡曾說過「我想要守護家人，守護你」，想到趙清菡說這話時堅定的眼神，青玄就再也不想隨意的敷衍趙清菡。所以青玄給了趙清菡最好的功法，但是所要承受的風險也是最大。

青玄給的光團便是修真功法，隨著青玄的誕生而出世的，名為玄清天衍訣。這部修真功法的強大自是不用細說，但是凡事總有兩面性，功法的強大造成了功法本身的霸道，一般人根本無法駕馭。也虧的是青玄作為引導，換做旁人怕是早就被這功法給傷了。

即便有了青玄的安撫，本身就霸道慣了的功法又怎麼會屈服於一個凡人。所以趙清菡便受了遷怒，一分的怒氣生生變成了三分，所受的苦，可想而知。

「啊——」即便是有了心裡準備但是卻不曾想居然這般痛苦，趙清菡忍不住痛呼出生，聲音里滿是痛苦。趙清菡都能感覺到那霸道的功法在她身體里到處衝撞，身體里的肌肉血管和骨頭幾乎都被震碎了。幸虧得益於這個靈泉強大的修復作用，趙清菡才沒有變成一攤血水。但是所受的痛苦卻不會因為靈泉的修復有所緩和，反而因為靈泉的修復能力，剛被修好的斷骨又再次被打碎，然後被修復，再次被打碎，趙清菡一直處於身體碎裂然後修復再碎裂的循環中。

閉上的眼的趙清菡並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變成一個血人，渾身上下都是血水。這樣的痛苦，讓從未受過苦的趙清菡下意識的想要逃避，「昏倒吧，這樣就不用感受到痛了」，心底有個聲音一直誘惑著趙清菡，那個聲音就像那引誘亞當和夏娃的毒蛇一樣，引誘著趙清菡陷入黑暗的懷抱，逃避這越來越痛苦的感覺。

正當趙清菡準備順應那個聲音陷入沉睡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道驚雷般的聲音，「趙清菡，堅持下去！你要是睡了一切都前功盡棄了，趙清菡！！」聲音里滿是擔憂和急切。

趙清菡恍惚的想著，什麼前功盡棄了？她為什麼不可以睡呢？她真的好想睡啊，因為醒著的感覺真的很痛苦，讓我睡吧，我想睡了。

「趙清菡！！你不是說想要力量，你不是說想要守護你的家人嗎？你不是說想要守護我嗎？！趙清菡！！你要是睡了，你說的那些都不能實現了，你要拿什麼來守護我，憑你的肉體凡胎么？！趙清菡！！！！」耳邊的聲音再次加大，甚至有些驚恐。

趙清菡聽著，麻木的思緒漸漸回籠，是的，她叫青玄教她修真功法，她想要擁有力量來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守護家人，守護青玄。如果就這樣睡著了，那麼一切都失敗了，所以不能睡，絕對不能睡！趙清菡這麼告訴自己，生生的將快要陷入沉睡的思緒拉了回來。然後便是鋪天蓋地的痛，渾身似乎都被碾碎了般。趙清菡咬牙堅持，撐住，趙清菡你可以的！不可以昏睡過去，趙清菡撐住！！

青玄看著咬牙堅持的趙清菡心中的石頭落下，天知道他看到趙清菡要昏睡過去的時候有多惶恐。若是趙清菡睡過去了，那她的結局便是被功法吞噬，世間便再無趙清菡這麼一個人的存在。所以他才會用神識侵入趙清菡的神識，企圖喚醒她，因為趙清菡意識海中有玄清天衍訣的存在，所以對青玄來說侵入趙清菡的意識海對他來說損耗不是一般的大，但是喚醒了趙清菡。還是值得的！青玄欣慰的笑了，雖然對於一個孩子臉上掛著類似於老人的欣慰的笑容有些違和，但是這並不妨礙青玄的好心情。何況，現在也沒有人看得到不是么？

趙清菡不知道這種痛苦要持續多久，但是她清楚不論多久不論多痛苦，都要保持意識清醒。漸漸的，趙清菡似乎覺得疼痛並沒有那麼劇烈了，也許是太過麻木已經沒有知覺的原因吧，趙清菡好笑的自我調侃。

「凡人，你很不錯。既然能承受本座的三分力量。看來青玄的眼光終於稍微好了那麼一些。」不知幾時，耳邊傳來一道聲音，不同於青玄的稚嫩，而是帶著長者的威嚴，還夾著淡淡的欣賞。

趙清菡輕笑，不過不知道已經痛到麻木的身體還能不能扯出笑容來，「多謝前輩誇獎。」聲音氣若遊絲，還有些淡淡的埋怨。

「哈哈哈哈...你這小女娃不錯，本座喜歡。既然如此，那就你吧。」聲音再次傳來，笑意頗重，不知道是哪裡得了這位的青眼。

「既然如此，那前輩我可以暈了么？」趙清菡綳著最後的那根筋，問道。

「哈哈哈哈...真是個倔強的女娃子。可以暈了，本座既然承認你了，便不會出爾反爾，放心吧。」

得到了肯定答案的趙清菡，很放心的暈了過去，至於其他的，等她醒過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