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良人不修
第四章
良人不修
這時殿外又跑來一人，噗通跪在地上，急急說道：「聖尊大人，火尊大人，她、她」
「將狼族的人殺了？」上天尊不悅地接下話。
「回天尊，火尊把來人全殺了！」
「殺了就殺了，有什麼大不了的！」一陣沉默的金尊不屑地說道。「火尊她人那？」
「火尊她、她跑了！」
「跑了？」金尊一愣，「為何要跑？」
「火尊說，她違逆聖尊大人的意思殺了狼族人，狼族必然不會善罷甘休。還說，還說一人做事一人當，斷不會連累族人！」來人複述完話，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
上天尊揮手讓他們下去，這才說道：「火尊雖然脾氣暴躁，可修為卻是魔狐。一般人並不能拿他怎麼樣，只要我們咬死不承認，那狼族也不能真的興兵討伐！為給智嬈爭取些時日，我們且不可莽撞行事，小不忍則亂大謀！」
眾人不語。金尊不解，「那，我們就不管她了？」
「過些時日，她自會回來！現如今最關鍵的是穩住狼族，不可將事情鬧大。今日火尊殺了數十人，也算給對方一個警告。讓狼王那小子知道，莫要欺我狐族無人。」聖尊發話，旁人自然不敢反對。
智嬈又等了一日，依舊沒見濯清身影。無奈只能拖著疲倦的身體回到山洞，卻見一紅髮女子立於洞中。大驚，下意識地轉身想逃。可同類之間的氣息又讓她止了步，她獃獃地看著那女子的衣服，紅色長袍，玉帶束腰，一頭紅髮如火一般。
「你是人嗎？」
火尊上下打量著智嬈，皺眉看著她身上那件臟破的僧袍，不悅地訓道：「身為狐族靈女，怎可如此落魄。」隨即彈指一揮，智嬈只覺一股香氣撲來，身上肌膚瞬間舒爽無比，竟讓她輕輕口申吟出來。
低頭一看，身上不知何時竟換了一套粉色裙裝，更襯得她肌膚如雪，容貌絕艷。智嬈很開心，咯咯笑著原地轉著圈兒。黑亮長發畫著漂亮的弧度，粉色絲帶纏繞其中。
「這真漂亮，比濯清的衣服還要漂亮！」智嬈開心地拉著火尊的手，親昵地說道：「我是智嬈，你是誰！是人嗎？」
「濯清是誰？」火尊反問。
「濯清？」智嬈撅著嘴，無比擔心地指了指山下，「濯清是青雲觀的小道士，被他師父關起來了，不讓我見！我很想念他！」
火尊大驚，一把拽過智嬈，厲聲問道：「你、你和那小道士發生了關係？」
智嬈不懂，歪著腦袋問，「發生什麼關係？」
火尊登時愣住，隨即又想，如果靈女失貞，聖尊不可能不知道。忙鬆開智嬈，疾言厲色地說道：「你身為狐族靈女，且不可和男子發生關係。否則，靈力外泄，到時候我們的族人必將面臨大禍！」
「狐族？族人？」智嬈低下頭，繞著胸前的頭髮，失望地說：「原來我真的是只狐妖，原來我和濯清不同，那他以後肯定不會再來找我了。」
火尊哪有閑工夫關心智嬈的小女兒情懷，氣憤地將近年來狐族如何受人欺壓，族中女子如何慘死異族，一一告知智嬈。悲苦之情，讓她抑制不住憤慨，整個人都顯得殺氣騰騰。
然而智嬈初化成形，雖然心中憐憫對方遭遇，卻難以感同身受。
「你們真可憐！」
「我們？」火尊氣急，「什麼叫我們？你是我狐族靈女，身上孕育著我狐族聖物赤金丹，是我狐族重振聲威的希望。你到底懂不懂！」
智嬈被她逼得步步後退，委屈地睜著大眼，頻頻搖頭。「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走，你走！嗚嗚，濯清，救我~」
火尊氣的一掌劈在石壁上，嚇得智嬈倉皇逃了出去。她一心想要去找濯清，卻再次被結界彈了出去，頓時無助地哭了起來。
「小姑娘，出了什麼事？」溫潤的男聲在頭頂響起。
「濯清！」智嬈欣喜地揚起頭，發現竟是個陌生男子。劍眉星目，極是英俊。智嬈從地上爬起來，疑惑地上下打量著他，歪著頭問：「你是人嗎？」
男子輕輕笑道：「我自然是人！難道姑娘不是人？」
智嬈害怕如果自己說出狐妖的身份，定會將對方嚇走。就如濯清一般，再不回來。急忙拚命點頭，「我是人！我是人！」
男子伸手拿掉她發間沾到的樹葉，溫柔淺笑：「我叫不修，你叫什麼？」
「智嬈！我叫智嬈！」
「智嬈？智者知陰陽，嬈嬈韶華年，果然是個聰慧明媚的女子。」不修溫柔回道。
「真的嗎？」智嬈開心地伸手扯住不修的衣袖，一雙泉水般清澈的眼睛直直望著他。不修微微一愣，笑著點頭，「自然是真的！」
智嬈開心極了，甚至忘記了山洞中的紅髮女人，忘記了苦等數日的濯清。狐妖多情，自古如此。更何況剛剛化成人形的智嬈，百年來從未見過外人。初見濯清便全身心地依賴，不成想被他師父斷了來往。悲傷失望之時，上天又派不修來陪她。
智嬈認為，不修一定也是這山中成了人的精怪。只是這次她學聰明了，他不說，她便不問。智嬈認為，這樣不修便永遠不會離開。
不修陪她坐在大石頭上，溫柔地講著故事。天上的，人間的，神的，妖的，人的。有生離，有死別。有愛，有恨。
智嬈聽得又是嚮往又是心痛，臨別時，智嬈扯著不修的手不舍地再三追問：「你明日還來嗎？」
不修溫柔地牽著他的手，耐心地一遍一遍答道：「明日一定來！」
智嬈再次回到山洞，那紅髮女子已經不見了，只餘下一截斷髮散落在地上。智嬈狐疑地撿起來聞了聞，淡淡的血腥氣若有似無。智嬈本就不喜歡她，便也沒放在心上。她懶懶趴在洞中望著外面的星空，覺得剛剛分開就已經開始想念了。
「這就是你說的愛情嗎？」智嬈喃喃自語。
不修回天庭復命，將近日之事逐一稟明玉帝。
「你說，狐族有異動？」大殿之上，不怒自威的帝王，俯視著不修。
「是！狐族長老頻繁出沒，我懷疑她們找到了狐族聖物赤金丹！」不修沉聲答道。
玉帝一驚，急忙問道：「赤金丹？上古妖帝韶樂之物？不是早已隨著妖帝消失在太虛之中了嗎？怎麼會突然出現？你可查探清楚了？」
「臣只是懷疑，並無實證！只是滋事重大，臣不敢私自行動！」
玉帝皺眉說道：「赤金丹威力甚大，切不可輕舉妄動。先使緩兵之計，方為上策！」
「臣，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