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無法回頭

青雲山中，一人一狐。

白髮藍衫，獨坐潭邊。

水中映出男子的容顏，依舊如十六年前那般，明朗英俊，只不過那時男子的身邊依偎著嬌俏美艷的智嬈。

不修淺淺一笑，手指滑過小狐狸白凈的皮毛。

「老君說，這場浩劫，可能過不去了！所以准我提前下來看看你！見你這麼快樂，我便放心了！」

小狐狸慵懶地伸了伸腰肢，小舌頭舔了舔鼻子，再次趴著睡了起來。

不修忍不住加深了笑意，「傻瓜，你如果接的前世的記憶，一定不會願意再呆在我的身邊！如此也好，如此也罷！我們，終究由我們不得不走的路！」

遠處的樹叢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不一會兒探出來一隻灰色皮毛的松鼠，對著這邊吱吱叫了幾聲。原本睡著的小狐狸立刻來了精神，一躍而起朝著松鼠飛奔而去，很快身影就消失不見。

不修的手還留在半空，過了許久才收回來。是的，那不是智嬈，他沒有找到她。即便是，那也不再是曾經的智嬈，與不修又有什麼關係。

平靜的水面被一滴水珠打碎，接著又是一滴，男子的樣子在水紋中再也看不真切。

雲海下的較場，所有天兵已經集結，一身銀色鎧甲的江小雨手持長劍威風凜凜。不遠處響起天馬的嘶鳴聲，很快，白髮藍衫的不修便行了過來。

「罪臣不修，懇請玉帝恩准迎戰！」不修翻身下馬跪與雲間。

老君忍不住點了點頭，望向玉帝時，卻見對方手腕反掌，將那柄塵封許久的玄鐵長槍賜了下去。

「朕的戰神，終於回來了！」

「不修定不負玉帝所託，必將魔族宵小趕出神族大地！」

不修曾為天兵統帥，此刻的回歸無異讓天兵的鬥志更加亢奮。

「殺！殺！殺！」

黑與白，無論在何時似乎都無法並容。

珞玉看著雜亂的戰場，不言不語。

「怎麼？後悔了？」吸飽了元神的魔蛇精神抖擻地站起來，冷笑著望向珞玉。

「不曾！」珞玉的聲音平靜的有些異常。

「這群笨蛋，等我吸足了元神，莫說三界，就連女蝸我也不會放在眼裡！」魔蛇的狂傲讓珞玉忍不住想笑。

事實，她的確笑了起來。

「你什麼意思？不相信我？」

「不，我是在替你惋惜！」

「惋惜？」

「是！因為你很快，就將死去，比所有人都要悲慘無比！」珞玉突然轉頭看向魔蛇，眼中依舊平靜如水，卻讓魔蛇忍不住後退一步。

冰冷的觸感讓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我等了你很久！」淡淡的聲音，閑散慵懶，像一個沉睡百年的人，終於清醒時的沙啞。

魔蛇僵硬地轉過頭去，卻看到一張炫彩的臉譜。

「你是誰？」

「我以為你會問，我為什麼在等你！」臉譜下的人身緩緩顯露出來，青衣長衫卻是再熟悉不過。

「你是孟姜？」

「是，也不是！」

「故弄玄虛，就憑你，也想殺我？啊~」魔蛇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胸口，一柄短刀橫插而來，在她側面又走出一人，青衣長衫，手拿摺扇，清秀俊雅。

「你，你~」魔蛇感覺到自己身體里所有的能量都被那柄短刀所吸收，她一直追求的力量，一直渴望的強大，卻是如此不堪一擊。

「集齊黑暗力量，打開混沌之門！靈蛇，你生來就是為此而死！」炫彩面具下的聲音，低緩動人，如慈愛的父親，如溫柔的情人。

靈蛇？靈蛇？好久好久，沒有人這麼叫過自己。魔蛇身體軟了下來，沒有力量的支撐，惡龍的肉身，再也維持不住，皮肉開始裂開，**，潰爛，可意識卻越發清明。她無力阻止，也無法死去，就這樣看著自己腐爛成白骨一堆。

珞玉說的對，她的確死的比所有人都凄慘無比。

爛掉的嘴角卻緩緩揚起，卻不知是在嘲諷別人還是在可憐自己。

「力量夠了嗎？」珞玉望向孟姜。

孟姜搖了搖摺扇收回短刀，刀身已經變得漆黑一片，含著寒光。

「走吧！」面具人轉身離開，孟姜對著珞玉笑了一下，也很快消失不見。臨走時那抹笑，讓珞玉不禁響起了還在腐爛的魔蛇。一樣的詭異，一樣的莫名。

青丘山中，阿音立在石塔之前看著上空烏雲滿天。

阿火抱劍立在旁邊，有些焦急，「為何我們不去？」

「為何要去？」阿音淡淡反問。

「你不是說答應紀洛，三天後進攻神族的嗎？要是我們不去，萬一魔族反過來咬我們一口，倒時候豈不是要腹背受敵！」

「他不會回來了！」阿音極為篤定地說道，聲音卻抑制不住有些傷懷。

阿火正要細問，身後卻有人聲響起。

「的確，他不會再回來了！」

「孟姜，你，你怎麼會來青丘？」阿火有些詫異又有些驚喜。

「他是來找我的！」阿音的聲音打斷了阿火的思緒。

「進去吧！」阿音轉身走入石塔，孟姜對著阿火略一點頭，側身走過。

阿火怔怔地看著孟姜的背影，只覺有什麼事情被自己忽略了。難道說阿音今日的所作所為，並不是因為聖尊的話而是因為孟姜？

阿火細想之下只覺恐慌至極，抬步向衝進石塔卻被一股大力彈了出來，狠狠摔在地上。阿火捂著胸口，她明顯感覺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在迅速擴大，難道說？阿火眼中閃過一抹亮光，「難道孟姜是助阿音修成天狐的？」(未完待續。)